他說的好像是那幾個字：

    “我……”

    “付不起這個代價了……”

    第63章 再多保護你一點。

    一天連軸轉, 到了晚上九點左右，祝興妍這才把手頭的工作做完。

    換下白大褂, 她披上平日里穿在外頭的大衣，往葉潤績病房的方向走。

    燈光將走廊被照得通明敞亮，這個時間點，大部分病房都還沒有休息，內(nèi)里時不時傳出電視機的聲音。

    步子在葉潤績的病房門口停住。

    與眾不同的寂靜，就像是沒有人呆在里頭似的。

    借著房門上的那塊面積算不上大的玻璃去看, 男人杵在床頭，黑色短發(fā)算不上凌亂地垂掛下來，頭頂?shù)陌谉霟魧⑺哪w色襯得冷白，卻依稀帶著點枯槁的病態(tài)。

    視線筆直地落在指尖的書頁上, 神色淡淡, 看不出絲毫情緒。

    而唯獨露出破綻的是, 看那一頁的書，他整整持續(xù)了七八分鐘, 都沒有翻頁。

    是在發(fā)呆么？

    祝興妍望著不遠處的他, 猜不透人在想什么。

    可隱隱約約, 真覺他像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屁孩。

    沒忍住再觀察下去, 祝興妍扣門兩聲, 把門從外頭推開來。

    動靜引得男人抬起頭，葉潤績看著她走過來, 嘴角淺淡地扯了一下：“下班了？”

    “嗯?！弊Ｅd妍點著腦袋，順著他書的方向看過去，“怎么一頁，看了那么久，有不認識的字？”

    葉潤績晃了下神, 很快推測出：“在外面站很久了？”

    “其實也沒有很久?！弊Ｅd妍半開玩笑地說，“就是看你看這頁還挺久的?！?/br>
    “那就不看了?！比~潤績把手里的書合起來，置放到床頭柜上，“剛無聊才拿出來的。”

    “住院是挺無聊的?！白Ｅd妍自然而然地坐到床側，抬手替他整理著頭發(fā)，“要不然你找隔壁房的小孩子，一起玩玩？ ”

    “嗯？”葉潤績俊眉微挑，狹長眼眸滲著細碎的笑意，“不怕你家小孩被人欺負？”

    “……”

    祝興妍戳穿他：“你不欺負人就不錯了。”

    “那你不管管你家小孩么？”葉潤績湊過來，貼得人很近，“家庭教育蠻重要的?！?/br>
    男人一張俊臉幾乎占據(jù)了整個視野。

    被他撲面而來的溫熱氣息蹭著，祝興妍略微緊張起來，下意識地往靠后，一板一眼地說：“那我?guī)湍愦螂娫捊o你媽吧，讓她過來好好教育一下你。”

    葉潤績渾不在意地笑笑，看著眼前女人微愣的表情，又忍不住想逗她，“不懂這時候，該多占點男朋友的便宜么？”

    “……”

    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沒臉沒皮說出這話的。

    祝興妍與他干瞪眼，不屑道：“不就是親一親，抱一抱么，有什么好占的？”

    她微微別開臉去，跟著補充：“感覺都有點膩了?！?/br>
    “這樣啊。”微蹙的眉宇之間染著疏懶，葉潤績意味深長地問她的意見，“那玩點新鮮的？”

    “算了吧?！弊Ｅd妍沒顧忌地回答。

    也許是又想起鐘鳴那事，她整個人略顯沮喪：“今天沒心情干這些事情?！?/br>
    “怎么了？”看出她情緒不高，葉潤績借著瘦長的手指把她的臉掰回來，“跟男朋友說說?！?/br>
    “工作上的事?！弊Ｅd妍實話實說，“遇到一個故意找茬的病人，還把我投訴了，真挺氣人的?！?/br>
    葉潤績安撫地揉著她的頭：“那你欺負回去了么？”

    “我罵了他?！弊Ｅd妍回憶著當時的場景，“主要是他說話也太難聽了，說我天天往你病房里跑，是勾引你?！?/br>
    “哪個病房的？”葉潤績順著問。

    “就你旁邊，離你這還挺近的。”祝興妍無意識地坦白。

    稍頓，陡然間想起了陳靜琪與她的談話，不由地猜測起來：“你不會是要去打他了吧？”

    “有點這個意思?！比~潤績沒否認。

    “……”

    祝興妍沉默著，似是在思索這話的可行性。

    幾秒后，勾著指頭，示意眼前的人湊近更近點，有悄悄話要說給他聽。

    葉潤績順從地靠近，把耳朵貼在她的耳邊。

    溫熱的氣息貼著耳廓落下來，悄無聲息地鉆進耳朵里，帶起一陣癢意，顧慮周全地叮囑著他：“那你等他睡著了，偷偷的去吧，千萬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而且下手別太重。不過最好呢……”

    她又湊近些，鄭重其事地教導著：“還是別打他了，我們在這過過嘴癮就行，咱犯不著跟這種人動手?！?/br>
    聽完她的長篇大論。

    葉潤績退回原位，瞇著眼睛重打量起人，模樣懶懶散散的：“怎么感覺你在教育小孩？”

    “我就是在教育小孩啊?！弊Ｅd妍理所當然地往回望著他，語氣輕柔，“你怕跟你說了之后，你收不住脾氣，先打個預防針?！?/br>
    “這么不相信男朋友？”葉潤績挑了下眉，不咸不淡地問。

    “不是不相信?！弊Ｅd妍糾正他的話，“是我怕你給自己找了不必要的麻煩?！?/br>
    “男朋友做事，有分寸的?！比~潤績?nèi)嘀哪樀啊?/br>
    祝興妍半信半疑的，還是不太放心：“算了，要不然你到時候拉我一起去吧，我攔著你點，如果有事，你就說是我指使你好了?！?/br>
    “怎么這么護著男朋友？”葉潤績的眼里勾著溫和的笑，向她討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