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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族長深深看了他一眼,過了半天只說了一個“好”字。 這孩子城府太深,能屈能伸。想扳倒他談何容易。 他們走了,幸洐脊背挺得筆直,跪在冰涼沁骨的青磚上。 幸而站在柱子后面,等人走遠才出來,她進了祠堂,先上香,然后從桌子底下抽了個蒲團出來,扔給幸洐。 幸洐也不會委屈自己,把蒲團墊在膝蓋下面,舒服多了,他含笑看向meimei:“還是我們而而知道心疼哥哥。” 幸而在他旁邊蹲下,“可不是嘛,除了我,還有誰會心疼你?!?/br> 幸洐伸手把她因為跑得急散落在臉頰的發(fā)絲撥到耳后,神色溫柔。 他幾乎能想象到,幸而知道他來了老宅,急著過來的樣子。 男人指尖微涼,不同于顧矜的溫熱。 幸而垂眸看著腳下的青磚:“除了你,也沒有人會心疼我?!?/br> 幸洐微不可聞嘆了口氣,看來,是應該多個人來對她好,他和顧家那位大少爺接觸不多,短短兩面看不出人品,以后要多些機會接觸才好。 老族長沒說他什么時候可以起來,但是按照以往的慣例,都是要跪到第二天這個時候。 幸父出事后,這兄妹倆沒少跪祠堂,幸而愛闖禍,幸家又規(guī)矩森嚴,在這個禮儀要求極高的家族,你走路時越過長輩半步,都是錯。 幸洐幫幸而頂了很多鍋,大宅院里暗刀子不少,他們又無父無母,幸母娘家很普通,和幸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完全沒法比,幸洐畢竟是家族這一輩的嫡長子,也不能帶回娘家。 幸而童年過得不算很快樂,管束太多,父母在外有別墅,也是半山腰,很少去住,大部分在老宅。 她真正 * 開心的時候是幸洐接手幸氏集團,幸洐怕他不在家,有人對幸而下手,就把她帶了出去。 后來兄妹倆一直住在金楓別苑。 “哥,”幸而腿有些發(fā)麻:“你先跪著,到了飯點我再過來?!?/br> 祠堂本來不準吃東西的,但是幸而脾氣爆,以前幸洐被罰跪祠堂的時候,因為長輩們不準給他東西吃,大冬天的,幸洐支撐不下去,幸而直接從廚房拿了東西喂給他。 長輩們這次沒有阻止,因為她差點把祠堂砸了。 幸而脾氣差是出了名的,她說砸就真的會砸,幸洐又送她學武,長輩們壓根攔不住她,能攔的不敢攔,畢竟是大小姐,傷了他們擔不起責。 幸洐把這個meimei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動他,他能忍著,動了幸而,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能當場跟你拼命。 后來幸洐再跪祠堂,雖然還是不準下人過來送飯,但是對于幸而送飯的行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幸洐翅膀越來越硬,他們也只能在禮法上挑挑他的錯,讓他跪跪祠堂,以此證明,就算你本事再大,回了幸家,還是要聽族長的。 幸洐伸手,讓幸而扶著他的胳膊借力起身,兄妹倆一個跪著,一個站著,門外陽光斜進來,落在他側臉。 幸而問他:“中午想吃什么,我讓廚房做?!?/br> 幸洐眸色溫柔:“都可以,哥哥不挑食?!?/br> 幸而點頭,從褲兜里掏出一顆陳皮糖,剝開,塞他嘴里。 幸洐嚼了一下,酸味在口腔彌漫。 然后是回甘。帶點橘子的清新甜。 兄妹倆沒說話,相視一笑。 一個眼神就明白對方的意思,幸而把剩下的一把陳皮糖從褲兜掏出來,塞他西裝口袋,自己剝了顆吃:“正好沒事,你慢慢跟祖宗們告狀吧,看老祖宗們什么時候有空趕緊收了那幫人?!?/br> 幸洐笑著點頭:“跟我說說這話就行,別在他們面前說?!?/br> 幸而挑眉。 幸洐咬著陳皮糖,慢悠悠道:“哥哥還沒玩夠,你別太快把他們送去見老祖宗。” 幸而說話有時候是能噎死人,就像周沉說的,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過,怎么辦,忍著唄,受著唄。 想到周沉還在大廳,幸而雙手插兜,迎著太陽走了出去,得去看看情況,別讓人欺負了。 在大廳坐了半個小時的周沉,茶喝了不下十盞。實在有點坐不住,正想問老管家?guī)谀模T外有人走來。 “誰把周家人帶進來的?”語氣不善。 第59章 攻陷 唯有溫柔不可攻陷 幸則一臉冷漠從門外走來, 聽到幸而回來他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她竟然把周家人帶了回來。 “誰允許周家人進來的?”他語氣很差,幸家和周家不對付, 已經不是幸洐和周家的事, 兩個家族一直以來就有摩擦。 老管家略微彎腰:“三少爺,周少爺是大小姐的客人。” 幸則沒有收斂, 反而變本加厲:“幸而的客人?大哥和周家是死敵, 她和周沉搞到一起 * , 難怪都說她是喂不熟的白眼狼?!?/br> 周沉最討厭別人說幸而的不是,但是在幸家他又不好鬧事,起身走到幸則面前, 他問:“這話你敢在而姐面前說嗎?” 周沉幾乎是逼視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看著他的眼睛, 不給他避開的機會, 見他不回答,周沉笑了。 “挺大個男人,怎么就只會背后嚼舌根呢?”他想起顧矜的話, 悉數(shù)用到幸則身上:“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別這么幼稚, 弟弟。” 幸則雙耳通紅,是氣的,“你一個周家人跑這來教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