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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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她臉上微露憔悴之色,一雙明眸卻依舊水波瀲滟令人心折,她輕輕婉嘆,“這紫衫活了八百年……”她上前幾步,展開雙臂環(huán)抱著,若在森林之中還尚有可能,可在這里,歷史翩躚,一株不能動不能移的樹想活下來,比人活百年還難。 “它原不是在這里,是我讓人移植來!”蘭亭站在她的身后,將她圈進(jìn)懷中,微微一帶,他后背靠上了樹干,環(huán)著她,將她的雙手緊在自己的掌心,“都聽老人說,樹活得得久了,就積了天地的靈性,可以感知世間萬物!” “樹挪則死,你是怎么做到的?”聞言有些茫然,突然想起蒼月死前說的,他曾看到蘭亭跑到她前世囚禁的北園中,把那一株槐樹鋸了下來,帶走。難道,那一株槐樹與自已的詭異重生有關(guān)? “我吩咐他們挖地三丈深,廢時半年之久,方將它種在了這園子里。”蘭亭摟著沈千染慢慢地沿著樹干滑下,坐在了青花碎石地上,讓她側(cè)坐在他的膝上,合著眼簾輕聲,“那時就想,有一天,也是這樣的夜晚,我抱著你,就這樣輕輕說著別后的相思,看著天上的明月,等著月落?!?/br> 沈千染清淺微笑,想起那些年,她抱著賜兒坐在槐樹之上,盼著有一天被沈家的人記起,帶她離開那陰森寒冷的北園。那槐樹,聽沈府里的老人說,似乎也有百年了……百年!她心里突然變得朦朦朧朧的,仿佛有什么事情被遮掩住,卻總是無法探究到什么。 有清風(fēng)掠過,樹梢枝葉被清風(fēng)掠動出的聲響,兩人的鬢發(fā)亦在風(fēng)中絲絲縷縷微微交纏著。 蘭亭見風(fēng)吹散她的頭發(fā),黑發(fā)象綢布飄蕩在風(fēng)中,半遮住她的臉,發(fā)梢劃過他的面頰,絲絲癢癢。他騰出收在她腰間的手,解了她發(fā)后的玉帶,用手輕輕撫梳著她兩鬢間的落發(fā),最后幫她系好玉帶。撫著她的臉,按在了自已的胸口之上。 沈千染感受著亭胸口處傳來清晰的心跳,她靜靜聆聽,心中變得寧靜,雖然現(xiàn)在困難重重,前路未明,但比起那時云池山水崩,蘭亭失血過多了無生氣的模樣,現(xiàn)在他們大婚將近,可以在月色中互訴衷腸,真是太幸福了。 云池山?沈千染心中一驚,倏然繃直起了身體,眉角輕微跳動了一下,“蘭亭,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沒有等蘭亭開口問,而是直接說,“我感覺秦之遙不是單純的一個人。象上次你父皇擄我娘親去東郊行宮,先不說在行宮中有龍衛(wèi)在,單在斷龍崖上有蘭陵的太子少?;⒁暤⒌ⅲ刂b憑什么能混進(jìn)去?” 是的,當(dāng)時太亂,事情一件一件地接踵而來,加上,她和蘭亭當(dāng)時都斷定秦之遙可能活不成,就沒有細(xì)想這一錯漏。 蘭亭思忖片刻,溫洵的臉突然破開,帶著凜冽如冰的氣息,“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秦之遙和趙家有關(guān),所以龍衛(wèi)中有人與她暗中配合!”既使秦之遙善易容,但東郊皇宮不同,那里的宮人不能隨易進(jìn)出,秦之遙沒有龍衛(wèi)的暗助,如何易容混進(jìn)了皇陵之中? 蘭亭把他和高漠的計劃告訴沈千染后,神情謹(jǐn)然,“趙老夫人在三十多年前,曾在苗疆遺失一個女兒,如果這個女兒正是秦之遙,那所有的一切就貫通了!秦之遙截了一條腿,極難再靠易容躲過暗衛(wèi)的搜索,她失了綠竹小居的僻護(hù),那她想自保,唯有尋求趙家!”難怪,蘭御謖這么多年想找到秦之遙都被秦之遙躲過,就算是易了容,躲在蘭御謖的身邊,龍衛(wèi)不可能全然不知情。 只能說,龍衛(wèi)中,有趙家的人在暗中僻護(hù)著秦之遙。 思路一旦打開,所有的疑問重重跳出來,沈千染心跳加速,“還有一個疑點(diǎn),首先,秦之遙對蘭御謖二十多年的眷戀,出于女人的妒忌之心,她也不可能會把把一個女子推到蘭御謖的身邊。其二,秦之遙和申柔佳,雖然兩人密謀合作,申柔佳向來自信,以為憑她的美貌可以在皇宮站住腳。但秦之遙應(yīng)該非常了解你父皇,她應(yīng)該清楚的知道,就是十個申柔佳也無法讓蘭御謖動心。但她還是走了這步棋,幫著申柔佳進(jìn)宮。這個,太反常了!” “不錯,父皇肯定也知道了某些事情的發(fā)生,所以留下密詔,吩吩我軟禁申柔佳,不讓她受任何到損傷!這中間,可能是有秦之遙的原因!” 沈千染臉白了白,帶微妙的顫音,脫口而出道,“蠱,一定是蠱!你父皇說若他未年未歸,命你和蘭錦鏟除苗疆,這樁樁件件能聯(lián)系起來的,只有秦之遙。因為她擅蠱!” 傾城中了蠱,在東越三年,她也沒少去了解蠱蟲品種及來歷,她神色微慟地垂下羽睫,“苗疆有一種同生蠱,被植入的人同生共死,我懷疑申柔佳是因為中了同生蠱,才躲過這一劫。而另一只有可能是在你父皇的身上?;蛟S,你父皇此行倉促離開,就是因為中了蠱!”沈千染一旦陷于前世的回憶,青白的臉?biāo)矔r激起一股暗流,“我記得申柔佳成為貴妃后,很得寵,你父皇似乎對她有求必應(yīng),否則寧家怎么會被滿門抄斬?這太不合理!” 蘭亭拍了拍沈千染的后背,“那蒼月身上的蠱,究竟是誰下。養(yǎng)一只蠱最少要耗費(fèi)三年,義凈是密宗,應(yīng)不可能會去養(yǎng)蠱蟲,這只會破壞他的修行。何況,義凈與我之間沒有這么大的仇恨,欲將我整個寧王府變成一片死域,這不象是一個修禪之人會做出來的事!” “假設(shè)是秦之遙在蒼月身上下的蠱,那她的目的在于沈家!” 沈千染神色微微一顫,就象要失去生命中最最重要的某件東西似的,這一刻的痛苦和艱難是如些的熟悉,“申柔佳身上有蠱這已是毋庸置疑,但還有另一個可能……”她突然收噤了聲,向來淡定自若的語氣中,竟然第一次帶上了幾分遲疑和惶恐,“同生蠱的另一只是在我娘親的身上!”她已經(jīng)基本確實(shí),在她重生前,在西園里囚禁的已不是她的娘親,那寧常安會在哪?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帝王蘭御謖的身邊。 那時,蘭妃極受寵,既然申柔佳是貴妃,柳妃被申柔佳害死,珍妃被囚進(jìn)冷宮,但坊間依然沒有傳出蘭妃被挫的消息,這說明,那個蘭妃就是自已的娘親寧常安。 甚至,更大的可能就是另一只蠱蟲在寧常安的身上,因為秦之遙最想傷害的人就是寧常安,若申柔佳和寧常安同生共死,在蘭御謖不知情的情況下,若殺了申柔佳,等于間接殺死了寧常安,這于秦之遙絕對是痛快淋漓的事,這才是她把申柔佳送到蘭御謖身邊的真正原因! 而蘭御謖突然離京,也很有可能是去尋找她的娘親,為寧常安解蠱! “若是第一種,以父皇的心性,寧愿自傷八百,也要傷敵三千,或許出于忌憚不會殺死申柔佳,但決對會將她折磨得體無完膚!”蘭亭他的臉放大在她的面前,溫?zé)岬臍庀錇⒃谒涞哪橆a上,一點(diǎn)點(diǎn)地暖進(jìn)她的心,“以留下的密詔不得讓申柔佳有任何損傷看,很可能是第二種!” 蘭亭雖然自道沈千染最怕的就是這個答案,但他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為了安撫她而隱瞞她。 原來,重生前,自已的娘親從來不是對她不聞不問,而是,身不由已! 那這一世呢,蘭錦說娘親輕易答易與父親離開,讓她去承受蘭御謖的雷霆之怒,是不是又有無法說出來的苦衷? “蘭亭,我要去找娘親,我要救她!”沈千染微微一變,忿忿咬牙,“你父皇如果找到我娘親,他不會輕易放過我爹的,我……” 他將扶著她的腰,輕輕將她轉(zhuǎn)回身,挑了她的下巴,眉峰微蹙,“染兒,你別心急,這事不能急,我先派人去東越找你兄長!”蘭亭嘴里勸慰著,他心里也百思不解,按行程,沈逸辰早該回西凌了。 沈千染點(diǎn)點(diǎn)頭,她眸光時而環(huán)視著四周,時而望向天際。她的明眸卻像蒙了一層灰一般,黯然失色。她的頭有點(diǎn)昏沉,心有點(diǎn)亂,“有時,我真恨你的父皇,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娘親是真心的!”蘭御謖竟能扔下江山社稷,去尋找一個連半分心都沒在他身上的女子,這份愛,千古以來,別說是一個帝王,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難以做到。 水月庵。 趙十七一夜無眠,終于盼到了天亮,她穿著小襟衣,推開小窗子,夏日的清晨,鳥鳴花綻正盛,空氣里帶著些許濕氣,那一縷縷清風(fēng)也柔酥酥的撩人。 許是外頭呆了一夜的執(zhí)硯聽到了聲響,啞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小小姐,我能進(jìn)來么?” 趙十七探出頭,看到執(zhí)硯正頂著一盆的水跪在廊道上,竟是忍不住“卟嗤”一笑,喊了聲,“進(jìn)來吧!” 執(zhí)硯撐了許久才忍住打顫的雙腿,轉(zhuǎn)個身用屁股頂開門,端著水進(jìn)來,把盆子擱到盆架上,絞了一把后,遞給趙十七,啞著聲道,“齊嬤嬤這會還在睡,執(zhí)畫一早就離開,她吩咐奴婢今天好好侍候小小姐?!?/br> 趙十七剛抹完臉,執(zhí)硯就端上了溫?zé)岬牟杷?,看她一幅?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模樣,趙十七忍不住笑開了,“你放心吧,你跪也跪了,不會攆你的,你以后多守些規(guī)距就是?!壁w十七站起身,坐到了妝臺邊,“我自已向來不講究這些,也懶得訓(xùn)你們什么,反正,你們要是圍在我跟前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也煩!只是,我心里煩時,你們讓我安靜省事些就行了?!眻?zhí)硯雖然大大咧咧的,倒有一點(diǎn)好,心眼也不多。 執(zhí)硯一晚的憂慮被沖開,臉上就樂開了花,上前就拿了梳子幫著趙十七梳著,開始償試用心道,“小小姐,您說您夢到的那些事,若將來會發(fā)生,何苦一個人藏在心里呢?光和我們說有什么用,不如找大公子,他見多識廣,或者能破了小姐的夢?!?/br> “大哥公務(wù)那么忙,哪會管我這些小事!”趙十七撇了撇嘴,她想,原本大哥就當(dāng)她是孩子,要是她把那些稀奇古怪的夢說出來,只怕會被趙承恩笑掉大牙。 執(zhí)硯這時候恨不得把整個心肝都掏出來祭獻(xiàn)給趙十七,她拼命說出自認(rèn)為合情合理的話,“小小姐,您這話就說錯了,依奴婢看,這永恩候,就沒有什么事比小小姐的事大。何況,您昨晚不是說,這也關(guān)系到大師么?若大師真在那刑檢司大獄,姑小姐怎么會有辦法?肯定能救大師的也只有候爺了!” 趙十七懶得理執(zhí)硯的話,她現(xiàn)在只想打探出師你的下落,是不是如夢所說的,真在刑檢司的大獄。 午后,執(zhí)畫獨(dú)自回來,悻悻地告訴她,大公子不在府里,聽說是被瑞王叫去了,她在永恩候府里偷偷留了話,讓照顧趙承恩起居的小廝看到大公子后,幫著回稟一聲,說趙十七在水月庵里等他。 趙十七呆了半晌,思量著這事不能拖延,反正死馬先當(dāng)活馬醫(yī),先找自已的姑姑商良一下,應(yīng)該怎么辦! 趙十七一襲素衫儒裙緩緩踏出后院客院的門檻,去禪房里尋找姑姑,經(jīng)過放生池時,看到一個尼姑正在撈著水里的死魚,心里奇怪,走了幾步過去,竟看到魚池上的魚兒全翻了肚皮,嚇得驚叫一聲,“師父,這……這是怎么回事?” 那尼姑也不回頭,淡淡道,“不知道,一夜間全死了,瞧著也不象是中毒,或許是昨兒雷劈到了吧!” 執(zhí)畫上前拉了趙十七一把,不讓她太靠近魚池,搖搖道勸道,“小小姐,別瞧了,走吧!” 趙十七按下心中的不安,也不敢再想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拐了幾條小徑后便到了姑姑趙德容的禪房中。 趙德容精神依然不佳,只是躺了太久,有些頭昏腦漲,這會接近黃昏的太陽不毒辣,便讓小尼姑扶著,坐在窗前的藤椅上,看著夕陽的余輝。 見到趙十七,趙德容清瘦的臉上有了幾分笑意,拍了拍身邊多出來的空位,示意趙十七坐到自已的身邊來。 小尼姑端了趙德容喝剩下的藥出去。 “是不是悶壞你了?”趙德容見趙十七臉上灰蒙蒙的,沒有了往日那般見了誰都笑的開心模樣,撫了撫她的臉,“要是悶的話,你早些回江南,如今江南的情況也應(yīng)該安定了!” “姑姑足不出戶,怎么知道江南是不是安定下來呢?”趙十七輕嘆,眸光有些空洞迷亂,“何況十七兒在陪著姑姑,覺得挺好的,到了江南,又是一個人有什么意思!”趙十七微微顫抖著坐立,語調(diào)起伏不平,心在仿惶,應(yīng)如何和趙德容開口。 趙十七向來心里有什么事都寫在臉上,趙德容淡淡咳嗽,她看了執(zhí)畫一眼,執(zhí)畫忙福身退了下去。 趙德容閉上眼睛呼吸漸緩后,張開雙眼,淡淡一笑,“小十七心里有什么話,自管對姑姑說。姑姑這里也沒什么人,放心說吧!” 趙十七雙眼眸瞬間被抽去了光彩,從內(nèi)到外的一片苦痛之色彌漫,黑白分明的瞳仁就象一泓死水,她輕顫方把昨夜夢到義凈的事詳細(xì)地說了一遍,但對于有關(guān)蘭亭的夢境,她一個字也不敢提。 她擔(dān)心姑姑生病了還要為她cao心,弄不好,病勢還會加重。 趙德容斂卻了眉間的恍意,隱隱地浮起了一絲復(fù)雜的神色,她眸光呆呆地看著窗外,許久后,目光平靜地落到一個佛佗的畫像神龕處,指了指對趙十七道,“十七兒,去扭轉(zhuǎn)那畫軸?!?/br> 趙十七狐疑地依言,上前一轉(zhuǎn),佛佗的畫像收了上去,露出暗門,正不明時,趙德容輕聲道,“打開它,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 趙十七打開暗格,取出一個紅綢包住的東西,走回到趙德容身邊,遞給她,“姑姑,這是什么?” 趙德容不語,小心翼翼地打開后,趙十七看到,那是一張象圣旨模樣的黃帛,只是比起平常帝王頒下的圣旨要小好多。 趙德容瞧了幾眼后,眸光仃泠泠地沒有一絲溫度,“這是先皇留下的丹書鐵卷,有免死的作用。你拿著這個鐵卷去找高世忠,讓他放人,他不敢不放!” “姑姑,你怎么會?”趙十七疑惑萬分,“姑姑你怎么會有這東西?”她的聲音里也有些驚慌,在間隙里喘息,果然,師父的夢完全是真實(shí)的,姑姑能救師父! 趙德容伸出右手撫上了她的面頰,手掌涼如雪蓮,因為太消瘦而指骨鮮明,“十七兒不必多問,去救你師父吧,救了后,帶你師父遠(yuǎn)遠(yuǎn)離開京城,不要回來了!”說完,她閉上雙眼,如老僧入定般,不再搭理趙十七。 ------題外話------ 求月票~ 143雙生雙死 更新時間:201324 17:13:30 本章字?jǐn)?shù):8996 趙十七不安地喚了幾聲趙德容,可趙德容連眼睛也不愿睜開,趙十七帶著滿腹的狐疑和失落拿著丹書鐵卷離開,走到門口時,她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趙德容,只見夕陽余輝下,趙德容膚色越發(fā)膩白,此時被余輝籠罩,更是生出一種融雪般的瑩透之色。殘顎疈曉滿頭青絲猶如墨緞似披散。若那眼角長長的羽睫上凝著一滴珠光,趙十七幾乎是以為那是一副畫。 她心想,姑姑年輕時一定是很美,很美! 趙十七不敢再打擾趙德容,遂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又悄悄地掩了門離開。 出了房門,卻見廊下空空,不見執(zhí)畫的影子。 “執(zhí)畫?”趙十七喚了一聲,心中疑惑,這丫環(huán)從來不會擅自離開,“執(zhí)畫,你在哪?”她又喚了一聲。 趙十七找了半圈沒找到,心中添了些悶氣,但直接離開了趙德容修行的禪院,回自已的客院。 一路走,一路想著,姑姑怎么會有丹書鐵卷。她雖然在隨義凈在民間長大,但也知道丹書鐵卷從西凌開國以來,就頒過三冊。 憑這丹書鐵卷能豁免全族之罪,可以批駁當(dāng)今圣旨,但一卷只能用一次,其中兩冊都是先帝爺賜給了開國大將,后來,這開國元勛的后人犯了事,用了丹書鐵卷換回性命,這兩冊也由朝庭收回封存。 百年來,只余一冊一直沒有下落,也不見有人拿出來使用,想不到這樣的東西竟留在了姑姑的手上。 有了這卷書,自然能救出師父。 找高世忠也不難,她在皇宮宴會上表演過,高世忠自然不會懷疑她的身份。 可是高世忠肯定究其鐵卷丹書的真假,畢竟世間見過丹書鐵卷的人并不多。接著會再追究這卷冊從何而來,這事最終就瞞不過父候和兄長。 既然如此,何不一開始就和父候商良,她想,以師父和趙家的關(guān)系,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比自已一個弱女子拿著如此重要的東西去找高世忠穩(wěn)妥多了。 打定了主意,趙十七心中一松,只覺得風(fēng)里漂浮著花香味,似有還無,讓人身心皆為之松弛下來,暢笑盈上小臉,便是連腳步也歡快起來。再經(jīng)過魚池時,見魚池里的死魚已經(jīng)全部打撈上來,池岸上有兩個尼姑正邊聊著邊往魚池里撒著石灰粉。 趙十七停下腳步,也不敢太靠近那放生池,遠(yuǎn)遠(yuǎn)地朝著那兩個尼姑喊了一聲,“師父,你見過我的丫環(huán)執(zhí)畫了么?” 那尼姑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剛想回答,卻看到執(zhí)畫從另一個小徑上匆匆地跑過來,不覺一笑,指了指,“趙小姐,你看你家的丫環(huán)不是在那?” 趙十七轉(zhuǎn)過頭,臉色沉了下來,也不等執(zhí)畫過來,轉(zhuǎn)了身便走。若這是換了執(zhí)硯,她心里倒不計較,可執(zhí)畫怎么能這樣對她呢? “小小姐,你等等我!”執(zhí)畫喚了一聲,氣息很急促。 “你剛跑哪里了,也不說一聲,你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很久?”回頭掠了執(zhí)畫一眼,明眸中的光線清凌透徹。 執(zhí)畫氣喘噓噓地跑過來,神色倉惶地捉了趙十七的手,也不說話,只是拉著往她們住的客院跑。 “出了什么事?”近看時,趙十七方注意到,執(zhí)畫的衣衫零亂,裙裾上全是污泥,臉色蒼白,額間全是密密麻的細(xì)汗馬,往昔的冷靜從容已不復(fù)存在,執(zhí)畫侍候她多年,何曾有這樣的失舉。 “小小姐,我們收拾一下東西,趕快離開這!”執(zhí)畫壓低聲音,顯然不想驚動這水月庵的人。 趙十七隨她跑了幾步后,終是忍不住停了腳步,拉住執(zhí)畫,疑惑不解地問,“畫兒,出了什么事?” 執(zhí)畫看了一下四周,吐了一口重氣,眉頭深鎖,“方才,奴婢在廊外等您時,奴婢看到七八只小蛇從院子下的墻角爬過,接著看到成群結(jié)隊的蟾蜍沿著墻角跳過去。小小姐,這些毒蟲表皮膚色顏麗,奴婢想肯定是有毒的。奴婢本想下樓找庵里的大師問問,誰知道,剛到扶梯那,奴婢就瞧見一個師太經(jīng)過,她明明也瞧見了那些毒蟲,卻一點(diǎn)也不慌亂,她象半絲兒也不懼這些毒蟲!” 趙十七聽了,心中也覺得奇怪,但轉(zhuǎn)念一想,或計這些佛門中人,在山中清修慣了,對這些小生命也視為平常。 執(zhí)畫拉了趙十七的手邊走,邊說,“奴婢不放心,所以偷偷地跟了那些毒蟲,看它們?nèi)ツ模l知一路跟著,看到它們經(jīng)過的地方,花草全死了!小小姐,這事太不尋常了,我們管不了,但這兒肯定是不能呆了!我們趕緊回永安候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