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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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寧臉色發(fā)白,一張小臉幾乎沒有任何血色,她沒敢看向邵勁的方向,但即使不抬頭也能清晰感受到那兩束陰郁森寒的目光。 她緊咬著嘴唇,唇rou幾乎滲出血來,卻還是目光堅定地回視著對方律師:“當(dāng)時我正好在暮色,這點邵庭的助手葉強可以為我作證。我偷拍到的照片也并非如此,這些都是被處理過的。” “會匿名寄照片給警方,是因為我實在無法忍受邵庭的威脅和強迫。但是從父親那里知道邵庭曾經(jīng)幫助過他,所以我良心發(fā)現(xiàn),想說出真相?!?/br> 律師嘴角微微勾著冷笑,對她的說辭顯然不相信。 顧安寧微微昂著尖瘦的下巴,倨傲地說:“照片被處理過,如果不經(jīng)過細致的技術(shù)分析很難看出被我動過手腳,我希望警方能將照片再仔細對比?!?/br> “如果我沒記錯,你并非計算機專業(yè)出生,技術(shù)能有這么好?” 面對律師的故意責(zé)難,顧安寧沉著應(yīng)對:“我自然是沒有那么好的技巧,但是我可以找人幫我。而且我可以提供當(dāng)時我拍的原版照片作對比?!?/br> 律師瞇起凌厲的眸子,最后扯了扯唇角:“希望你能為自己說的一切負責(zé)?!?/br> “自然。” 顧安寧直到準(zhǔn)備離開時才鼓起勇氣看了邵勁一眼,目光與他交匯,短短數(shù)秒,然而在他眼里卻什么都看不到。 他的眼神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像在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 顧安寧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扇大門的,邵勁痛苦而又陰沉的視線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么在意他的目光,以前究竟是不在意還是沒察覺到?可惜一切都為時已晚。 第二天她還是去見了邵勁一面,本以為會被拒絕的,可是那男人再次意外地答應(yīng)了。 顧安寧看著一個多月沒見過的男人,心跳驟然加快,說話也開始有些微微的不利索:“你、你還好嗎?” 邵勁點了點頭,眼神從未離開過她緊張的雙眸,開口時聲音微微有些低啞:“真的這么恨我?” 顧安寧藏在桌面下的手指緊緊掐著掌心的嫩rou,邵勁眼中的痛苦深深刺傷了她,她險些控制不住就將心底的話全都告訴他了…… 她沉吟著,在心里組織著最合適的語言,可惜話還沒說出口,對面的男人忽然冷冷地笑出聲:“也好,既然如此,那么讓我來告訴你一些事情。你不是說想要了解我,現(xiàn)在或許是最好的時機?!?/br> 顧安寧看著他冰冷的眸子,忽然有些脊背發(fā)涼。 “知道暮色酒吧被我切斷手指的男人是誰嗎?我為什么要這么對他?”他低沉的嗓音很動聽,說著這么可怕的事情時臉上還帶著溫柔的笑意,可是這溫柔之下像是有一層暗流浮動,隨時都有什么東西噴涌出來。 顧安寧緊張地吞咽一下,邵庭緩緩靠回椅背上,嘴角的笑意加深:“因為他曾經(jīng)做過一件事,害我后悔終生?!?/br> 顧安寧瞪大眼,指甲死死扣著桌沿,目光落在他淡色的唇間,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吐出來:“還記得我說過最后悔的兩件事嗎?另一件就是……我在多年前無意地強暴過一個女學(xué)生?!?/br> 顧安寧烏黑的瞳仁劇烈緊縮,里面倒映出邵勁冷酷的面容。 他卻一刻沒停地繼續(xù)說著:“在暮色被我處理掉的,就是當(dāng)初設(shè)計陷害我的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招惹那個女學(xué)生。也不會在偶然重遇上她時想著彌補,若不是對她還存了那點內(nèi)疚感,現(xiàn)在也不會被她算計吧……你說他那只手,該不該被廢掉?” 顧安寧的喉嚨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生生扼住,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許久才發(fā)出聲音:“那個人……是你?” 她不記得那個人了,現(xiàn)在看著那雙眼,此刻微微帶著邪佞的情緒還真是和記憶里的如出一轍! 邵勁眼神微微一凜,無聲點頭。 顧安寧用力咬緊牙關(guān),極力克制著心底深處的顫意:“你從見我第一天開始,就故意隱瞞了這些?” 邵勁沉默幾秒,再次毫不遲疑地承認(rèn)了:“對?!?/br> “想彌補,那為什么又要……對我說愛呢?”顧安寧這句話幾乎是低聲囈語,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對面的男人。 她并不指望邵勁會回答,或者說,也害怕聽到真實的答案。 孰料邵勁平靜極了,一字字清晰地說:“你知道男人都有占有欲,被我上過自然就會視為所有物,看著你對那個男人那么上心。我自然覺得不舒服?!?/br> 顧安寧眼眶發(fā)脹,表情微微呆滯地看著他,此刻的邵勁才是真的陌生啊。她真的是沒有一刻認(rèn)清過他,到底他什么時候是真,什么時候是假,她已經(jīng)完全分辨不出來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怕。 邵勁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流露出一絲失望的模樣,心里竟生出一股異樣的扭曲感,像是自虐,又像是要她也嘗嘗此刻自己的疼痛一樣:“難道你不好奇,當(dāng)初你和白沭北的事,我究竟是怎么想的嗎?找那個代孕母我真的是為你好?顧安寧,我教過你很多次了,凡事要多動動腦子才好?!?/br> 顧安寧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她看著邵勁,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就讓眼淚那么靜靜往下流淌,讓這男人親眼看到這是為他流的。 她咬了咬唇,居然笑了笑:“的確是最好的時機讓我看清你,還好,不算晚?!?/br> 幸好沒有將自己的心輕易交出去,否則,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顧安寧離開后,邵勁坐在原位很久都沒動,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選了最不恰當(dāng)?shù)臅r機將一切攤開。 她好像真的很難過,離開的時候那抹纖瘦的背影好像一顆堅硬的石頭堵在他胸口,邵勁微微低頭壓住心臟的地方,比想象的還要痛。 顧安寧走在熙攘的街頭,眼淚洶涌地往下掉,手心的地方被蟄的生疼,那里有道細細長長的疤痕,是她幾天前在為邵勁尋找拍照真兇時落下的…… 現(xiàn)在看起來,還真是諷刺。 作者有話要說:安寧是不是真兇且看下回分解,咳,并不是一直都是邵狼在付出啦,安寧也悄悄為他做了一些事,可惜邵狼自己作死了== ☆、42 邵勁出事的第二天,顧安寧曾經(jīng)約了陸小榛見面。 陸小榛穿著一襲黑色長裙,坐在咖啡廳一角低頭看雜志,看到顧安寧進來只微微抬眸。 顧安寧也一眼便看到了對方,此刻的陸小榛讓她覺得陌生極了,愛到底有多少魔力?可是讓人變得瘋狂,也可以讓人變得如此城府。 陸小榛等她坐定,這才彎起唇角擠出一抹笑:“這么急約我,什么事?” 顧安寧看著她無懈可擊的笑意,輕輕吐了口氣:“為什么有人寄照片給警方?小榛,你偷看我給你的東西了。” 陸小榛微微挑眉,似乎真的意外:“有人把那些照片寄給警方?我還真不知情。” 顧安寧抿緊唇,陸小榛被她嚴(yán)肅凌厲的表情逗笑:“你真愛上他了?安寧,現(xiàn)在是要為了他和我翻臉嗎?” 顧安寧靜默幾秒,終于將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袒露出來:“小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莊然就是個例子,我不想也等失去以后才后悔。以前我不敢承認(rèn),可是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知道他悄悄為我做了多少之后,我承認(rèn)自己動容了。我不是銅墻鐵壁,看著一個人的真心擺在我面前,做不到不屑一顧?!?/br> 因為這個男人錯誤的表達方式,她一直羞于承認(rèn)這份感情。有時也會偷偷回想,或許在過去相處的幾年間,某個瞬間就對這個男人產(chǎn)生了特殊的情愫。否則為什么會對他說的每句話都深信不疑? 可惜……這份還來不及破土而出的感情終究是被他攔腰斬斷了。 陸小榛面無表情地聽她說完,隨即微笑著微微傾身靠近她:“是嗎?那你真應(yīng)該告訴他,想必他會很高興,至少在牢里也能過的很開心?!?/br> 陸小榛說這話時表情甜美,她的五官長得很秀氣,此刻看起來也是單純無害的模樣,可是話中的語氣著實讓人不舒服,透著一股諷刺嘲弄的氣息。 “那些照片沒用的。”顧安寧同樣平靜極了,絲毫沒有被她的語氣揶揄到,“你最清楚真相究竟是怎樣,我給你的照片根本不是那些,憑莊家的勢力,要想打壓邵庭在照片上動點手腳很簡單?!?/br> 陸小榛沒有回答,只是眼神變得越加陰鷙駭人:“你怎么確定照片就是假的?你很清楚邵庭到底是什么人不是嗎?” 顧安寧的手指下意識收攏,卻沒有露出一絲慌張。 陸小榛微微笑道:“安寧,如果你是覺得他被捕和自己有關(guān)系,內(nèi)疚的話,真的不需要。我并沒有用你給的照片,我只是找到了拍照的人而已——” “你不用我給的照片,是因為你知道告他強暴沒有用?!?/br> 顧安寧一眼便看穿了她:“那些照片拍的不夠清楚,只拍到他在包廂強迫我做那種事情,而且當(dāng)時我的臉被他擋住了,你很清楚。你也怕我會為了維護他不承認(rèn)是被迫,所以你才順藤摸瓜找到了拍照人,而那個人手里正好有之前拍下的邵庭傷人的照片?!?/br> 陸小榛看了她一會,并沒有回答她的猜測,只是眼里染了幾分悲傷:“我們是好朋友,我在替自己的丈夫報仇,更何況那個男人罪有應(yīng)得。你到底在糾結(jié)什么,難道我做的都是錯的?” 顧安寧拿了東西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昔日的好友,想了很久才說出這番話:“你替莊然報仇我不怨你。但是如果邵庭出事,我大概也會選擇做相同的事情,到時候,你也一定不要原諒我?!?/br> 陸小榛驚愕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向來柔弱沒有主見的顧安寧會說出這番話。 顧安寧已經(jīng)抬腳往外走,她忍不住出聲喊道:“那些照片都是真的!邵庭坐牢坐定了。顧安寧你的原則呢?他那樣的人,你明知道他的雙手沾滿血腥。為了他你連是非道德觀都沒有了嗎?” 顧安寧默了默,緩緩轉(zhuǎn)過身:“他坐牢我可以等,可是如果看著他去死,我沒辦法。莊家千方百計送他入獄,真的只是想讓他坐牢嗎?” 陸小榛臉色微變,大概是沒想到顧安寧知道的會這么多。 顧安寧淡淡扯起唇角,苦澀地看著陸小榛:“即使邵庭死了,莊然也活不過來的?!?/br> 陸小榛蒼白的小臉上總算有了裂縫,澄澈的雙眼漸漸溢出透明的水滴:“不這樣……我一輩子都會欠莊然。” 顧安寧無聲地看了她一眼,緩緩合了合眼:“對啊,如果不這樣,我也一輩子欠邵庭?!?/br> 顧安寧往外走的時候腳沉得提不起來,陸小榛是她唯一的朋友,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對方?jīng)Q裂。 并且,是為了那個男人。 顧安寧不知道和邵勁之間到底該不該用欠或補償來形容,至少她此刻做不到完全不管邵勁。既然事情和陸小榛有關(guān),那么從她下手追查肯定不會錯。 *** 找到拍照的人到底對事情有沒有幫助?顧安寧思忖了很久,還是決定先找到對方再說?;蛟S事情會有意想不到的轉(zhuǎn)機也說不定。 顧安寧沒見過拍照的人,當(dāng)時在暮色她被陌生又猙獰的“邵庭”給嚇壞了,往后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門口的裝飾物,就這么被葉強發(fā)現(xiàn)給帶了進去。 或許是她眼里的震驚和厭惡太明顯,又在極度恐懼之下說了傷他的話,“邵庭”忽然毫無預(yù)兆地將她壓倒在沙發(fā)上…… 男人結(jié)實的身軀隆在她上方,guntang又火熱的男性象征狠狠撻伐著她最私密的部位,顧安寧從沒想過自己最信賴的男人會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絕望和恐懼襲遍全身,她死死抓著身下的沙發(fā)墊,頭微微一瞥卻看到了包廂門口一閃而過的白光。 看不清站在那里的人是誰,只知道這最恥辱的一幕被人拍了照,身后的男人力氣太大,她隨著他進攻的頻率顛簸搖曳著,只在恍惚間看清了那人指間有很特殊的紋身,像是一種很奇異的圖騰。 再后來被“邵庭”關(guān)在家里好幾天,大概是還沒想好要將她怎么辦,又或者是怕她沖動之下去報警將事情搞砸了。 她最后還是成功逃了,之后直接回了顧宅收拾東西,卻在家里的郵箱發(fā)現(xiàn)了那沓照片……或許那個人是想要威脅她?亦或者是想要和她一起對付邵庭? 總之顧安寧還沒來得及想到對策的時候,邵庭的人又找上了門,她只好隨意將那些東西都收盡包里帶走。 再后來為了不被邵庭發(fā)現(xiàn)將它們?nèi)冀唤o陸小榛,彼時她的確存了些私心,或許真的可以用來威脅邵庭也說不定。 那時候當(dāng)真是被“邵庭”給逼迫怕了,他越是強勢她就越想逃,可是那些照片卻一直留在陸小榛那里,再厭惡那男人時也沒真的下定決心將它們拿出來。 陸小榛肯定是偷偷看了那些照片,顧安寧從邵勁被捕時就確定了心中猜想。可是她記得很清楚,自己給陸小榛的照片并沒有“邵庭”惡意傷人的畫面…… 陸小榛肯定是找到了拍照的人!憑她一己之力要找到拍照的人實在太難了,茫茫人海只憑一枚不甚清晰的刺青連著手處都很難,但是從陸小榛這里下手就不同了。 顧安寧跟了陸小榛許多天,可是陸小榛的生活很簡單,每天除了家里就是莊然的墓地,有時候在墓地一坐就是一整天。 顧安寧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心里除了同情唏噓之外還有幾分感傷,可是看著時間一天天流逝,心里又充滿焦慮和燥悶。 不知道那個拍照的人是不是被莊家給處理掉了,或者早就拿了錢遠走高飛。 事情還是有了轉(zhuǎn)機,貪婪是無止境的,那個拍照的人果然又聯(lián)系了陸小榛??墒穷櫚矊幵趺炊紱]料到,找到那個男人之后反而將自己最后一絲希望也掐滅了。 “陸小姐給的錢很多,我反正也是求財,就把照片全給她了。照片是真的,沒動過手腳……” *** 一個月后,遲飛來接邵勁。 邵勁走出看守所大門,依舊是西裝筆挺的樣子,只是臉上的神情較之以前似乎更冷淡了。遲飛從后視鏡里無聲打量他幾秒:“先回家嗎?” 邵勁沒有說話,遲飛適時地說了一句:“她搬走了,出庭后第二天就離開了?!?/br> 邵勁只微微側(cè)過臉看向窗外,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過了半晌才低聲說:“回公司,那棟別墅替我處理掉。” 遲飛張了張嘴,終究是沒再說什么,只是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沒想到那照片居然是假的——” 與此同時,顧安寧將最后一箱行李辦了托運,顧伯平站在遠處看著她單薄的身影站在人群間,忍不住嘆息一聲:“不知道這丫頭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