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蕭勤玉雖然從小就沉默寡言,也總繃著臉,卻是個十分溫柔的孩子,甚至從未如此大聲說過誰,這樣大聲又無禮,還是頭一次,而且對象還是他的母親端木芳兒…… 頃刻間,一室靜寧,所有人包括端木芳兒都怔怔回不過神來,愕然的看著蕭勤玉一臉怒容憤然離去。 “玉兒向來懂事……即便不認同,也從未如此……他從未如此過……跟那丫頭接觸之前,他從未如此過……” 忽的,回過神來的端木芳兒揚手就把幾上的茶和點心掃落,噼里啪啦的脆響夾雜著她壓抑的怒喝:“那個該死的臭丫頭……” “大夫人!” 徐mama大驚失色脫口而出,卻換來端木芳兒鳳眸一橫,眸中那翻涌的狂怒連她都嚇得呼吸一窒:“夫……” “她比她娘更可恨!我絕對不放過她!”端木芳兒咬牙切齒面色猙獰,一字一頓:“我要她受盡人間屈辱萬劫不復(fù)生不如死!” 徐mama一顫,面色蒼白如紙…… 晚飯時蕭如月倒是醒了,可惜還在受罰,不能離開房間又沒飯吃。三爺蕭云凌一家四口也叫上,加上跟著蕭勤玉回來的子墨和穆云飛,又熱熱鬧鬧圍了一大桌。 蕭云軒還是那個冰凍死尸的樣,什么也不做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力,但今天,氣氛倒還行,因為蕭如玥在! 回國子監(jiān)的路上,子墨冷不丁就忽然噴笑出來:“你六姐可真是神話一般的存在……”就算她身邊沒坐著武王,就算她什么也不做,卻就能把蕭大當(dāng)家那股尸戾一般的冷氣擋開,明顯得幾乎rou眼可見! 蕭勤玉瞥了他一眼別開,淡淡道:“她已經(jīng)嫁人了。” 子墨怔了一下爆笑,長臂一搭圈住蕭勤玉的脖子,兇狠狀:“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虧得我還一直把你當(dāng)好兄弟,你卻竟然有這么好的jiejie不早早介紹我認識!” 扯開他的手:“你抓不住她?!?/br> “喂喂……”子墨不滿的瞪他,而后忽然發(fā)覺有些不對勁的扭頭看向一直沒吭聲的穆云飛,伸腿過去踢了踢:“想什么呢?” 穆云飛張嘴,險些就脫口而出的應(yīng)了,但關(guān)鍵時刻還是閉上了嘴,而后才悶悶吐了一聲:“沒……” 沒有才怪! 他們有眼都看得見,一餐飯他都吃的心不在焉,眼不停的往一個方向瞥,只是…… 子墨和蕭勤玉相識一眼,不再理他,倒是蕭勤玉對子墨道:“那些玄鐵條你可要放好,免得……” “我懂我懂。”子墨連連點頭,拍拍他的肩道:“董家霸道又不是一兩天,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朋友添麻煩的?!钡f不定,能幫忙。 蕭勤玉沉默的看著他,沒再說什么。 丞相府,書房。 左丞相左樂之望著書案上那根烏亮的玄鐵條,凝眉思索已經(jīng)超過一個多時辰。 書案數(shù)步之外,低眉垂首立著個黑衣蒙面人,他在等著左丞相左樂之的話。 終于,左丞相左樂之輕嘆了聲,看向那個黑衣蒙面人,慎重道:“至少要確實查清楚跟武王妃沒有關(guān)系,才能出手?!?/br> 黑衣蒙面人欠身:“奴才定會一字不漏傳達進宮?!?/br> 人走后,左丞相左樂之把兒子左凡找來確認一遍:“那武王妃確實回帖說明天會來?” 左凡點頭,眉宇間凝滿疑惑,終究忍不住問:“爹,為何您那么在意那位武王妃?雖然如梅也說她那六妹很聰明,但她終究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丫頭而已不是嗎?” “她可不是你以為的小丫頭!” 左樂之呵斥了聲,慎重交代道:“在她面前,你最好事事謹言慎行,最好不要自作聰明招惹她,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左凡還嚇了一跳,忙點頭:“是,孩兒知道了?!?/br> 蕭如梅向來會做人,以姐妹身份請了武王妃的蕭如玥過府賞梅,自然也得請晉安侯世子妃的蕭如雪,還不忘連帶之前因為受傷而暫停京都的蕭如月。 而,蕭如月昨天跪了將近兩個時辰,受了凍,要不是端木芳兒偷偷給她熬了藥,又餓了一晚上的她第二天哪能爬得起來? 聽說蕭如月要去丞相府赴宴,端木芳兒氣得爆炸:“昨兒個還沒鬧夠嗎?你以為你有幾條小命?莫說你爹會不高興,就你現(xiàn)在這樣出去,也不過是丟人現(xiàn)眼!給我老實在家呆著!” 不知道是病了的關(guān)系,還是昨天受了教訓(xùn)長了心智,蕭如月竟破天荒的靜靜等端木芳兒罵完,才勾出一抹虛弱的淺笑道:“娘,您放心,我這去還順道給五姐賠罪,爹不但不會生氣,說不定還會高興。” 不止一旁的徐mama,就連端木芳兒都不經(jīng)怔怔的看著蕭如月,從小到大這孩子還沒給人這么安靜的感覺過,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得。 端木芳兒一驚,拉過蕭如月的手便按上了脈搏去。 “娘,我沒事?!?/br> 蕭如月淺笑深了些,拉住端木芳兒的手:“娘,對不起,月兒一直不聽話,讓您擔(dān)心了?!?/br> 徐mama更愕然,端木芳兒也不例外:“你……” “我真沒事,只是昨天跪了將近兩個時辰,好冷啊,卻好奇怪的腦子好清醒,忽然間想清楚了好多事,猛然醒悟以前的自己,真的太魯莽太任性了,所以才會被人說刁鉆蠻橫囂張跋扈……” 蕭如月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輕輕的,倒是握著端木芳兒的手用力了些:“娘,您放心,我以后都會聽您的話,不會再那么魯莽了。而出了昨天那樣的事,爹恐怕不會讓我再呆在京都了吧?我不趁著現(xiàn)在爹出去了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機會了。” 頓了一下,嘴角驀地飛得更高,竟又一抹森然的味道:“今天,我一定要去,作為道歉的賠償,我有些事要告訴五姐!” 端木芳兒微訝,而徐mama卻是心頭一顫,面色瞬間褪了大半,此時此刻恍惚間,面前的蕭如月,就想是十多年前那也是一夜之間忽變的……大夫人! 丞相府跟一般府邸比起來不小,但跟武王府比起來,卻是小得有些可憐,梅花也不過就小小庭院中栽了十余株而已。 雖然只有十多株,卻因已出正月雪漸薄,紅艷嬌俏的開得倒是頂好,但開得再好看看來看去也就那樣,所謂賞梅,不過就是一群閑得發(fā)霉又沒有什么消遣活動的女人聚在一起八卦的借口! 見到蕭如月,蕭如玥不算太意外,甚至乍一見便敏銳的察覺到她微妙的有些不同了,但……除非她跟六小姐一樣換了魂,不然,再如何一夜蛻變,她終究還是蕭如月而已! 蕭如雪卻沒有蕭如玥這么精明敏銳,并沒有瞧出蕭如月哪不對勁,雖說托那宮廷凝膏的福,也虧得夠及時,才短短一夜之間臉頰半點掌印沒留下,可她心怒還是難消,見到蕭如月自然沒有好臉色,只是…… 蕭如梅請了她們姐妹之余,還請了其他官夫人官小姐,所謂人要臉樹要皮家丑不可外揚,總不好讓外人看她們姐妹撕破臉皮的戲,所以一直隱忍著不好發(fā)作,何況……還有個姓董的女人在! 董清妍,董家八爺?shù)呐畠海碳业南眿D,左丞相的表弟媳,雖然才十九,可蕭如梅卻是得恭恭敬敬叫她一聲表嬸,仗著左程兩家最是交好這一點,不請自來蕭如梅不但不能說什么,還得堆起笑臉歡迎她。 今日一襲玫瑰紅襖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姿,云鬢高綰而起,金釵珠飾耀眼奪目,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大的小嘴艷紅嬌艷,眼神燦若星辰撩人心弦,確是一位絕色佳人,完全看不出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娘! 蕭如玥正想著是不是董家人都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錢,所以個個愛打扮成開屏孔雀樣時,就聽到那董清妍開腔了:“早聽說武王妃和晉安侯世子妃生得跟一個模子印出來似得,老早就想見見了,今兒個托我們家如梅的福,總算是見著了?!?/br> 雖然一樣是商家出身,還是兵器之家,但董清妍卻比蕭家女兒們早嫁入京都幾年,借著丞相府的光沒少結(jié)交官家夫人官家小姐,交際手腕很不簡單,這會兒就半點沒有因為蕭董兩家不和,而對蕭家姐妹們表現(xiàn)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異色,淺笑嫣然的模樣,優(yōu)雅又得體。 好在,蕭家女兒們也一個個不是吃素的,都是嫡女出身不比董清妍低,何況宅子里那點功夫,學(xué)得最好的就是裝腔作勢…… 正文 133 作亂 即便已經(jīng)穿越過來一年多,還嫁了人,蕭如玥與人交往也還是保持著一貫的淡淡點頭之交,她懶得沒目的的與任何人深交,尤其是這些 她這平淡到漠然的性子,一個屋檐下生活一年多的蕭家姐妹自然是習(xí)慣了,但那些官家夫人官家小姐卻只是曾經(jīng)有所耳聞今日才得以初見,那溫婉恬靜的模樣讓人看著很舒服,卻是不論說什么話題到了她那就跟落在軟綿綿的棉花上一樣,沒點具體反應(yīng),讓人深感渾身解數(shù)使盡也跟她拉不近半點距離,卻又不能將她的存在直接忽視…… 氣氛微妙中賞梅會繼續(xù),而蕭如玥暫時去了茅房解手,倒成了眾人喘口氣的機會,蕭如梅待人一走,忙抓緊機會給大家解釋一下:“諸位別誤會,我那六妹自小身子不好一直在外邊生活了十?dāng)?shù)年,養(yǎng)成了不愛說話的安靜性子,平時在家也是這樣……” 武王不死,武王府就勢不可比,眾人縱是心中有不滿,卻也不敢表露出來,自是連連附和,還有人以關(guān)心為名打聽:“氣色瞧著似乎是虛了些,不知現(xiàn)在可好些了沒有?” 這問題最適合回答的沒過蕭如雪,蕭如梅自然看向了她。 蕭老夫人的關(guān)系,蕭家女兒們一路來對外的門面功夫都是做得極好的,蕭如雪更是個中翹楚,自然不會這時候潑了蕭如梅面子,煞有其事輕輕一嘆開頭,便接過了話:“我們家六妹出世就格外羸弱,先天造成哪能說好就能好,不瞞諸位,出嫁前她都沒停過藥膳呢,身子雖說好了很多,卻也還是時好時壞,不然怎么前陣子累了,還把額給磕破了……” 眾夫人小姐聽著覺得有道理,連連點頭,卻竟然有那么個沒心眼的姑娘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脫口而出道:“這么說來,武王妃和武王倒是絕配了,兩人都是病……” “云燕!” 更放肆的言辭出來之前,姑娘她大嫂清白著臉狠狠瞪了一眼那云燕姑娘后,水眸一轉(zhuǎn)掠過眾人落向那蕭家姐妹們,歉意道:“大伙兒都知道,我這小姑子是家里的老幺,家里個個都捧著她,這不,都把她給寵壞了,成日凈口沒遮攔胡說八道,諸位只當(dāng)剛剛吹了陣風(fēng)過吧?!?/br> 說話間,眾人紛紛瞥向與武王妃是孿生姐妹的蕭如雪,就見她面無表情的抿著唇,正低眉取茶飲,有些眼色的,自然瞧得出來她此時已然不悅,哪敢出聲附和云燕大嫂那話,氣氛頓凝…… 當(dāng)著當(dāng)事人的面自然誰都不敢說不好問,但實際上暗地里早傳開了蕭六小姐嫁入武王府的“真相”,自然就能明白蕭如雪此時為何不悅, 那云燕的大嫂當(dāng)然也是聽說了的,一瞧著架勢頓時就慌了,撇開那暫時離開一會兒的武王妃不說,眼前這位也是堂堂晉安侯世子妃??! 趕緊,求救的望向蕭如梅。 換做以前,這種事蕭如梅是絕對不插會進去攪和的,可今日她是主人,賞梅會是她辦的,自然是不能讓氣氛繼續(xù)這樣下去,暗罵那云燕不識抬舉一聲,看著蕭如雪盈起淺笑道:“呵呵,我們家六妹別的不敢說,但那脾氣卻是出了名的好,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的,五妹你說是不是?” 蕭如梅這話攤得這么白也是沒辦法,不白些逼著那蕭家天女應(yīng)聲,她還真怕她繃著個臉在那擺架子,到時候連著迫不得已和場子的她也一塊兒難堪! “四姐說得沒錯,我們家六姐的脾氣向來最好了,大伙兒看她那溫婉恬靜的模樣也看得出來呀。”蕭如月笑嘻嘻的接話,脂粉掩飾得的效果不錯,不仔細,還真瞧不出那小小的臉蛋此時透著蒼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蕭如雪不出聲也不行了,淡淡點點頭:“六妹脾氣確實很好。” 杏眸一閃,純當(dāng)沒瞧見姐妹間那暗動的波流,董清妍勾唇而笑,插進來巧妙的轉(zhuǎn)移話題:“剛才我就想問了,世子妃,您那耳墜子哪兒打的?可真漂亮?!?/br> 蕭如雪回眸望她,嫣然笑道:“娘家二叔打理著家里的珠寶買賣,別的不敢說,這些小玩意兒倒是要多少有多少,程夫人喜歡的話,改日我送你幾對。” 蕭家以馬起家百年根基,子嗣卻是到了蕭如雪這一代才顯得興旺起來,倒是生意卻越做越大多有涉獵,后起的絲綢和珠寶都做得相當(dāng)不錯,而董家以兵器起家,不足百年,子嗣卻是代代分枝散葉大有興旺成災(zāi)之象,更固執(zhí)的多守著兵器鐵器這一行,各施手段倒是霸了鳳國大部分鐵礦脈逼得皇家都不得不只能跟董家購買兵器,卻無暇也無心無能力涉獵其他行業(yè),以至于除了兵器鐵器,基本要跟別人買,而有時候,有錢卻不一定能買到好東西的…… 自然,董清妍聽著蕭如雪這話,心里是不舒服的,可面上卻半點不露,依舊那么笑盈盈的道:“縱是如此,我也不好意思讓世子妃您破費呀,倒是這樣的珍品沒些門路只怕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淺笑著很自然的轉(zhuǎn)了眸,看向蕭如梅:“如梅,改日一塊兒去呀?!?/br> 蕭如梅雖然也是家中嫡女,可她那廢物爹跟蕭如雪那當(dāng)家爹是一個地一個天,拖累她跟和蕭如雪也成了一個泥一個云,那樣的珍品耳墜子倒也翻得出個兩三對,卻是絕對沒法像蕭如雪那么豪氣張嘴就能送人家?guī)讓?,蕭如雪那話無疑是在提醒她彼此雖是一家姐妹,卻根本不能相比,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而董清妍那話,卻又微妙的讓她有了面子。 展顏而笑道:“小事一樁,表嬸有時間喊上一聲就是了?!本退愣邋娴囊龓В诙胰嗣媲岸逶偃绾我膊恢劣谧屗@個蕭家的女兒難堪的,何況,賺的可是董家的錢,怕什么?就是獅子大開口咬她,她也不能怎地! 蕭董兩家不和天下皆知,在場自是誰都不愿摻和進去,就連剛才那云燕大嫂都趁機拉了交好的夫人裝作賞梅的出了亭子去…… “五姐,六姐怎么這會兒還不見回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蕭如月趁機湊近蕭如雪。 本不想搭理她,可她的話卻讓蕭如雪不禁想起了確實離開有一會兒的蕭如玥,凝了凝眉,湊近對蕭如梅低聲道:“六妹這會兒還不見人,我去瞧瞧?!?/br> 蕭如梅是主人,自然不好撇下這么多客人去找,點點頭命了mama給帶路。 “我也去,順便透透氣?!笔捜缭滦Σ[瞇湊近蕭如梅低聲了句,便邁著有些飄的步子追著蕭如雪去了。 蕭如月平時嘴巴是最閑不住的,今天倒是乖乖巧巧沒鬧,甚至剛才還附和了自己的話變相的幫著自己逼了蕭如雪開口,蕭如梅覺得她是賣了自己臉面才這樣,忍不住要去“透氣”也不奇怪,便也沒懷疑。 蕭如月其實已經(jīng)很不舒服,硬是憑著一股意志撐著而已,追起先走一步的蕭如雪來都不容易:“五姐,等等我呀?!?/br> 這還沒出院子,免得讓那些官夫人官小姐瞧出什么來,蕭如雪只好停下來等她,卻不想她竟會一下挽住自己的手臂,一副親昵的模樣。 王翠錦瞥了一眼,微微凝眉。錯覺嗎?總覺得這八小姐…… 蕭如雪厭惡,卻不能就這么推開她,忍著出了院子沒人的地方,一抬手就沖那雙小手拂去:“你……”手觸及的異熱,讓蕭如雪怔?。骸澳惆l(fā)燒了!” 王翠錦一聽,眉頭都跳了,趕緊上前欲扶住蕭如月,就怕她干出什么來詆毀蕭如雪,卻不料蕭如月忽的一抽手躲開了她的攙扶,笑盈盈看著她道:“王mama,你緊張什么?放心吧?我不但不會傷害五姐,還要跟她坦白昨天的事,跟她道歉?!?/br> 蕭如雪很驚訝,而王翠錦卻是心咯噔一跳,有股不好的預(yù)感,卻也面不改色笑道:“瞧八小姐這話說的,奴婢哪能那么想,奴婢只是擔(dān)心您的身體……” “勞王mama費心了,不過我沒事,也就有些小發(fā)熱而已?!?/br> 蕭如月笑瞇瞇打斷王翠錦的話,便轉(zhuǎn)向蕭如雪:“五姐,你應(yīng)該也很想知道我昨天為什么打你吧?單獨說會話如何?我一定會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告訴你真相。” 蕭如雪確實很想知道,因為她其實隱約有些知道,蕭如月那一巴掌想扇的其實是蕭如玥,而她跟蕭如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所以…… 但,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她才更想知道,六妹昨日好好的跟武王呆在房里沒招八妹沒惹八妹,八妹為什么要打人! 一聽“單獨說會話”,王翠錦就更不安了,張嘴就想說些什么,卻被蕭如雪揚手阻止了:“奶娘,沒事……”定定的看著蕭如月,冷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說出什么來!” 蕭如月驀地勾唇,轉(zhuǎn)眸毫不掩飾的沖王翠錦甩了個得逞的眼神,攬著蕭如雪的手臂往前走…… 話說蕭如玥,從一開始就并非是去所謂的茅房,不過是不想應(yīng)付那些虛偽的女人找個借口走開而已,再者,她可沒瞎到看不出來丫鬟特別殷勤的給她添茶!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就算她是武王妃,要討好,卻也不至于殷勤到她喝一口去就給她添回一口來,不明擺著要灌她個去茅房不可么? 也是啊,那院里都是女的,丞相大人一個“男人”,就算因為武王妃在而過去打招呼,卻也不好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跟她多說話,更不好當(dāng)眾找她私聊,所以…… 果然,茅房回來的路上,左丞相左樂之便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