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什么?”蕭如玥驚呼一聲,倒了下來:“那么久?!?/br> “這不是很正常嗎?”對于北部長大的曉雨曉露而言,非常正常。 “我看著下雪那么遲……”蕭如玥咧嘴,沒再說下去。 看來這里的氣候還是跟她原來的世界北方差不多的,只不過是月份的劃分上有點偏差,害她一開始還高興著,十一月才下雪啊才下雪,雪季應(yīng)該也不會太長,原來白高興了…… “怎么了?”丑姑問。 “也沒什么……”蕭如玥嘆氣:“我還以為很快能再去馬場玩玩的?!?/br> 其實她是想去草原北部克吉烈族,她想讓塔娜帶她去看礦石。撇開那塊隕鐵不算,塔娜找的另一塊礦石也比這邊的礦石好太多。 雖說可以使喚神鷹鏢局,可有些事,她還是得自己去一趟才行…… “你可以跟五小姐去啊?!?/br> 曉雨在想過來攔已經(jīng)來不及,曉露已經(jīng)湊過來跟蕭如玥說了:“正月三十是額爾族寶音公主生辰,五小姐每年都去的?!?/br> “是嗎?”蕭如玥笑了,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曉雨,搞的曉雨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是不讓六小姐去,而是……嗚嗚,六小姐一出門,她們就得少個一魂半魄…… 果然,蕭如雪初十就收到了額爾族寶音公主的邀請函。 正打算讓人去問蕭如玥要不要跟去,蕭如玥就自己上門來說要跟去了,反而讓她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你……該不會又打什么鬼主意吧?”蕭如雪近段時間,也算對這個meimei的表里不一有所見識了。 “五姐,瞧你說的,冤死我了。”蕭如玥貼過去,撒嬌什么的,最近明顯功力見長。 “你真的不會惹事?”蕭如雪總覺得不太放心:“雖說額爾族當(dāng)年受了我們蕭家恩惠,對蕭家人非??蜌?,可他們終歸還是草原三大族之一……” 蕭如玥瞪大眼睛看她:“克吉烈族不也是……” “那些野蠻人是不能相提并論的。”蕭如雪面色難看起來:“而且,你也不能在寶音公主面前提塔娜,不但兩人關(guān)系不好,她們的家族關(guān)系也非常惡劣?!?/br> “哦?!笔捜绔h嘴上應(yīng)了。 總覺得她的回答不太靠譜,可她那副乖巧的模樣卻真是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來,蕭如雪無奈,低聲轉(zhuǎn)移了話題:“我聽說你那個還沒來,真的嗎?” “哪個?”蕭如玥真沒反應(yīng)過來。 “就是……”蕭如雪咬唇,紅了紅臉,一屋子女人,卻還是貼近她耳邊小聲。 “哦~”原來是姨媽大人:“是還沒來?!北硎舅埠軣o奈,明明吃好穿好精神好…… “怎么回事?”蕭如雪瞪大眼:“四月末你就十五歲了!”想想她十二歲半就來了,而要不是那天奶娘無意中聽到洗衣房的mama低聲議論,她還不知道這事。 一旁的王翠錦也是面色怪異。 蕭如玥哭笑不得:“它不來,我有什么辦法!”又不是狗,給點吃的招招就能哄來了。 蕭如雪面色不好了:“那些大夫都怎么回事?怎么吃了這么久的方子,你也沒見好哪去?連那個都……”看向沒太在意的蕭如玥,心頭一軟,嘆氣,改對王翠錦道:“奶娘,你畢竟在親王府長大,識人多,看看有沒有這方面比較高明的大夫,哪怕是宮里的御醫(yī),只要花錢能解決的就別耽擱了?!?/br> “奴婢已經(jīng)在打聽了?!蓖醮溴\應(yīng)道。 蕭如雪笑著點點頭:“瞧我都糊涂了,這種事怎么需要我提醒?!闭f起來還是奶娘提醒她的,要不然跟六妹一樣大的她,也不會知道多少。 “這都是奴婢應(yīng)該做的?!蓖醮溴\笑應(yīng)。 “五姐越來越有娘的派頭了?!币慌阅橙烁锌?。 蕭如雪一怔,橫眼過去:“還不是因為你!” *分界* 聽說蕭如玥要跟蕭如雪一起去額爾族,蕭云軒沉默了。 夜三忍不住道:“其實……撇開某些事不論,六小姐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惫馐侵芭矸鍒蟾娴奶幚砑械氖?,就足見六小姐有勇有謀之人,只是某些方面讓人有那么點……不敢恭維。 蕭云軒看向夜三,突兀的:“難得你會開口夸獎人……” 夜三一愣,垂首默默,心中卻忍不住回一句,爺不也很喜歡六小姐嗎? 蕭云軒輕嘆,怔住。貌似最近他時常嘆氣……可一想到蕭如玥,氣,又嘆了出來:“我……有不好的預(yù)感……” 夜三表示同感,但是…… “算了……現(xiàn)在整個神鷹鏢局都供她差遣,若真攔了她,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來……”蕭云軒又嘆:“多派些侍衛(wèi)?!?/br> 京都,武王府。 【滾著來!】 無論看幾次蕭如玥初一那天讓柳翊轉(zhuǎn)交的字條,皇甫煜都是滿臉的笑:“字都跟著越來越有氣勢了……” 下面搖椅里的藥癡賞他個白眼,翻身換個姿勢準(zhǔn)備繼續(xù)睡,卻聽有撲翅聲漸近,嘴咧寬的同時人也睜眼坐了起來:“爪白,快來跟爺爺玩?!彼扉e發(fā)霉了。 話音才落,灰影從窗子滑進(jìn),卻是理都不理他,直接盤旋就上了半空細(xì)繩上的人的身,粗聲嘎嘎的叫,白爪上綁著東西。 “辛苦了?!被矢溪剟钏频门呐乃?,取下綁在白爪上的紙條:“讓二師兄帶你去吃rou吧。” 爪白傲慢的瞥了一眼下面的藥癡,振翅,自個兒從窗子出去了。 “好你個忘恩負(fù)義的爪白,想當(dāng)年要不是爺爺,你以為你還有今天……”藥癡哇哇叫著追出去。 皇甫煜已經(jīng)看完字條,嘟囔著:“額爾族……額爾族有多少未婚男人來著……額,不對,不管已婚未婚,八歲到八十歲所有雄性都很危險……” 到門口的白易正好聽見,一陣面目扭曲后,敲門:“王爺,廉親王來了?!鄙灶D一下后,又道:“還帶了郡主一起……您那些表妹也……” 房里一陣沉默。 門外白易隱約猜到了某人的心思,不由提醒:“王爺,廉親王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叔叔,您可不能在這邊招待他?!彼?,什么雞飛狗跳嚇跑千金小姐的戲碼,至少今天是行不通。 “把二師兄給我找回來?!?/br> “咦?” “我病了?!?/br> “……老王妃可能會帶表小姐們過來照顧您。” 門,咿呀一聲開了,皇甫煜笑容淺淺走出來:“不知道二師兄那兒有沒有吃了之后女人一靠近三尺就渾身冒紅疹什么的藥呢……” “王爺,您兄長剛滿二十歲就完婚看,而您……”有些事,您逃不掉滴。 皇甫煜斜眸過去,驀地笑了:“說起來,白易你也二十有三了吧……” 白易頓時頭皮發(fā)麻…… 轉(zhuǎn)眼十五,元宵燈節(jié)至。 白晝?yōu)槭校归g燃燈,足足歡慶五日,通城兩營軍隊都會派兵入市維持秩序,所以……難得的,千金小姐們這五天夜里也是可以自由出行的。 當(dāng)然,面紗,隨從,一樣不能少。 不過,這依舊讓平日里被關(guān)在宅子里的姑娘們興奮不已,尤其蕭如月,早早就招呼了交好的閨蜜進(jìn)府,商量著晚上要從哪里玩起。 礙著臉面,自然也邀請了蕭如雪蕭如玥等府里的姐妹一起。 蕭如玥不相信這里的燈節(jié)能比她在現(xiàn)世看到的還熱鬧還華麗,所以,有點興致缺缺,一屋子的姑娘分成好幾撥商量的時候,她在窗邊吹風(fēng)。 “六小姐?!?/br> 蕭如玥聞聲扭頭,看到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印象中,是知府家的千金,秦蘭婷。 “屋子里呆久了有些悶,想邀您一起出去走走,可好?”秦蘭婷淺笑得體,十分禮貌。 不露痕跡的瞥了一眼面色微妙的蕭如雪,蕭如玥站起身,應(yīng)著秦蘭婷的同時給蕭如雪打手勢,讓她安心。 秦蘭婷沒瞧見蕭如玥的手勢,又背對著蕭如雪,自然不知道姐妹兩的暗中交流,倒是蕭如玥爽快答應(yīng)了,讓她暗暗松了口氣。 兩人實在太像了,雖說氣質(zhì)不一樣,但也要擱在一起才分的出來,她這一次非常小心的觀察了半天,才敢出聲的。 蕭如梅一向擅長發(fā)現(xiàn),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看到好戲似得抿唇笑了,垂眸正要喝一口茶,卻忽然感覺有人看著她,抬眸,看到的卻是蕭如玥出門的背影…… 微微蹙眉。錯覺? 秦蘭婷糾結(jié)著要怎么開口。因為她的表哥陳玉晨那天對她說,他們可能一開始就搞錯人了,可能六小姐都不是現(xiàn)在的世子爺要找的人! “秦小姐邀我出來,不是有什么話要說嗎?”蕭如玥開門見山,腦子里糾結(jié)了好幾遍,還是吐不出那個稱呼:“比如……某人的話……” 秦蘭婷微愣,轉(zhuǎn)眸看著蕭如玥,欲言又止。 “大難不死,我已不再是庵堂后院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懂得多了,有些東西就會變得不好出口……”蕭如玥煞有其事的嘆,看著驚愕的秦蘭婷:“比如……神仙哥哥……” 錦衣華服的俊美少年臉不紅氣不喘的告訴那個懵懂怯懦的孩子,他是路過的神仙,并不是什么壞人…… 每每那個記憶畫面跳出來,蕭如玥都想撓人。 而,那個人似乎很喜歡六小姐這么稱呼他,于是威逼利誘六小姐終成習(xí)慣,不知不覺“神仙哥哥”取代了遙不可及的父親,成了她最美麗的精神寄托,只可惜…… 雖然蕭如玥吐出那四個字是相當(dāng)郁悶的,但秦蘭婷卻欣喜若狂,一激動甚至猛的拉住她的手:“真的是你!” “不,我已經(jīng)不是他所認(rèn)識的那個人?!笔捜绔h搖頭:“我已經(jīng)變了?!?/br> 這是事實! 雖然她現(xiàn)在擁有六小姐的記憶,知道她跟那個少年的全部事情,但,她歸根到底已經(jīng)是另一個六小姐了,若不是因為答應(yīng)了蕭如雪,她甚至都不想承認(rèn)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 秦蘭婷一怔,回過神來蕭如玥已經(jīng)撥開了她的手獨自往前走,趕緊跟上去:“可是世子爺他……” “你就照我的原話告訴他吧?!笔捜绔h停下來看著她,道:“他所認(rèn)識的丫頭已隨那場大火去了,現(xiàn)在活著的,是只往前看的蕭家六小姐蕭如玥?!?/br> 秦蘭婷面色微變,張嘴,欲言又止。 輕嘆:“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你跟我來一下,我寫成信交給你帶去。” 秦蘭婷趕緊點頭。 *分界* 陳玉晨看著手中封了口的信,蹙眉:“她真這么說?” “嗯?!鼻靥m婷肯定的點頭,回想起蕭如玥當(dāng)時的神情,不禁脫口問道:“她說的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玉晨遲疑好一會兒,才道:“好像是……她長大的庵堂被大火燒毀了,而那些師太,全死了……” “喝~”秦蘭婷倒吸了口涼氣,面色大變:“天啊……難怪她當(dāng)時的神情……” “她當(dāng)時的神情?”陳玉晨蹙眉。 “我……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非常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已經(jīng)看透了什么似得……都不像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秦蘭婷仔細(xì)描述道。 “不想再提?看透……”陳玉晨眉頭更緊了,腦海中浮現(xiàn)起那日寒山寺山下一身男裝的小人兒,面色忽的就是一變:“不妙啊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