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裝模作樣至少也是遷就著她,蕭如玥也不能沒點表示:“不用為了我一個人這樣啊……大哥,五弟還有傷在身,還是留著小廝……” “沒事,有我在,而且勤政也是個男子漢了,沒有那么嬌弱?!笔捛邛涡χ?。 “說實話,我也覺得挺悶的,可不是為了六姐你一個人。”蕭勤政咧嘴接話,畢竟是練武的身子,這一段時間好吃好喝好藥的養(yǎng)著,雖然傷還沒好,氣色看著卻是不錯。 “弟弟meimei們也有我和如畫看著,六妹別多想?!笔捜缑芬渤雎暅愐环?,蕭如畫則微微點頭附和。 蕭如鳶雖沒出聲,但也站了起來充當添水丫鬟的角色,兩個跟她上下年紀的也起身幫忙。 蕭如月撇撇嘴。不就是爹貌~似~縱著她嗎?用不用馬屁得這么明顯夸張? 雖是這么想,可一想到蕭云軒,蕭如月的心就如同壓了塊大石似得堵得慌…… 她就想不明白了,同樣是女兒,為什么五姐六姐爹就特殊對待?還有,爹竟然還給六姐取了個跟她同音的名字……為什么偏偏就取了這個?若真那么不喜歡她,當初又何必給她取名? 每每想到這個,蕭如月就想哭。 好在,蕭勤鑫很快挑起討論話題,讓郁悶的蕭如月分心沒再往那條胡同死鉆,積極發(fā)表個人建議。 但,管他們嘰嘰喳喳討論什么,蕭如玥都不想發(fā)表任何建議任何意見,由始自終托腮閉目,一副半夢半醒的模樣。 啊~,身子不好什么的,有時候也挺好!當然,如果某些人不要自以為不動聲色的,眼睛時不時貼過來就更好了…… “六妹……” 要不是蕭如雪見她不應聲伸手輕推了推她,蕭如玥還想繼續(xù)裝聾作啞的,但她還是惟妙惟肖一副猛然驚醒的模樣:“嗯?說完啦?可以回去了?” 眾人的目光,瞬間全貼了過來。 “不好意思,不知不覺就……”蕭如玥訕訕。 “六姐不舒服,還是先回去吧?!背龊跻饬系?,蕭勤玉竟然開口。 眾人一怔,紛紛把目光貼過去,卻見他一貫的面無表情,若無其事端起茶來喝,好像話都不是他說的。 “我送你回紫竹院吧?!笔捜缪┯X得說了半天跟往年沒什么區(qū)別,繼續(xù)留下來也沒意思。 “嗯?!笔捜绔h自然巴不得,點頭應聲后,起身向眾人告辭。 蕭勤鑫倒也不多加挽留,只是柔聲交代:“下雪路滑,小心些?!?/br> *分界* “做什么?” 要不是蕭如月忽然伸手貼上自己的額,蕭勤玉恐怕被她盯得滿身孔,都不會出聲理她。 “七哥為什么幫六姐說話?!碧豢伤甲h了。 蕭勤玉略微愣了一下,淡淡道:“那也算幫說話?我不過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話?”蕭如月瞪了他一眼,貼近過去壓低聲:“我的好哥哥,你真以為六姐身子很差嗎?你是沒看到她騎馬那股悍勁兒……再說了,她身子真有那么差的話,早被烈風踩死了,怎么可能還把烈風給馴服了!”頓了一下:“烈風的事你多少應該聽過一點吧?” 蕭勤玉瞥她一眼,不答反問:“難道大夫一直誤診?” “額……”蕭如月接不上話的空檔,蕭勤玉便先走了。氣惱的追上去:“我是不清楚原因啦,反正……我就覺得六姐的身子沒有我們想的那么差。” 蕭勤玉沒理她,氣得她跳腳:“我可是你親meimei也,你居然站在別人那一邊?!?/br> 依舊不理她。 京都,武王府。 唐鏡明兩眼在那張清秀白皙的娃娃臉上掃了一下,凝眉,走過去…… 藥癡微停,忽的彎腰貼近那張猶似不染纖塵的娃娃臉盯了幾秒,皺眉別臉,也走過…… 兩人這么交叉著走來走去,已經(jīng)是第十六趟了,并且,似乎還沒有停歇作罷的意思。 白易都被晃得眼花,但某個當事人,卻純當那兩人是隱形不存在一般,若無其事躺在搖椅里喝茶,賞雪景! 汗:明明親兄弟,怎么就跟前武王差這多…… 這時,唐鏡明毫無征兆猛的就面色猙獰的撲向搖椅中的人,而藥癡也十分默契的緊跟其后,兩人都快如閃電! “白易,找把鏟子來堆雪人?!?/br> 聞聲的白易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接連兩聲嚎叫,跟著唐鏡明嗖一下飛了出去,腦袋著地狠狠扎在雪堆里,藥癡則被反擰著手踩在地上,手心里似乎還抓著什么東西,圓臉上還掛著茶水茶葉,熱氣裊裊升,而某王…… 若無其事把空了的茶杯遞給白易:“還是先泡杯茶來吧?!?/br> 無論見識幾次,白易都覺得無法習慣的淡定下來。但,他還是接過茶杯去泡新的來。 “你……呸呸……你個……噗噗……你個死孩子$,^y^,^……”唐鏡明從雪堆里爬出來,邊拍身上的雪,邊罵罵咧咧走回來。 這時也被放了的藥癡卻撲上皇甫煜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活像受了大委屈的孩子似得呼天喊地:“你個死孩子,不就是讓你吃個藥么,你要不要這樣?有病不吃藥病就更嚴重啊你知不知道?繼續(xù)嚴重下去早晚會死人的啊你知不知道?我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容易么容易么,你怎么就狠心讓我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反倒唐鏡明先聽不下去了,在身后踹了踹藥癡圓臀:“喂喂二師兄,適可而止適可而止,我明明年輕著,半根白發(fā)都沒有,怎么就成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原來你想要一頭白發(fā)啊,放心,二師兄保你達愿?!彼幇V回頭陰惻惻回了唐鏡明一句,再扭頭向皇甫煜那邊,鼻涕眼淚又齊飆。 “就算你個白眼狼不念著我們,好歹也想想你娘老王妃,她短短幾個年頭先后送走了丈夫和一個兒子,眼下就剩你一根獨苗兒,你要是也沒了,她怎么承受得?。恳荒阍傧胂霂煾?,他老人家沒情沒趣抱個木魚一輩子敲敲敲,不也敲到一百四十多歲都不肯死?你小子好歹爭氣一點活到他先死啊……” 重新泡茶回來的白易一聽,整張臉都在抽,回頭向遠方默默一句:大師,您當初到底怎么挑的徒弟? 這時,唐鏡明走過來接了白易手里那杯茶:“我們師兄弟私話時間,閑人有多遠滾多遠?!碧戎苯泳凸瓷祥T。 轉身,尋了個位子坐下,翹著二郎腿就自己喝起那杯茶來:“話說回來,二師兄,那些藥丸子真有效么?” “你瞎了?沒瞧見這死孩子吃了十來天那藥丸子臉色見好了些,可現(xiàn)在一停,又開始難看回來了嗎?”藥癡一把鉗住皇甫煜的下巴,把他的臉扭向唐鏡明那邊的同時,小綠豆眼也橫了過去。 唐鏡明嘴角一抽,抬手將飛刀插在手邊的茶幾上:“你倒是給我說活,這刀都是用什么鐵造的?”他xx的,他又不是大夫,要看得出來,還用問嗎? 皇甫煜莞爾,拍開藥癡的手,并道:“二師兄,那邊有椅子?!?/br> 想趁他說話把藥丸子拍進他嘴里的手被擋住,藥癡一陣橫眉怒目面色猙獰,最后冷哼一聲,揣起藥丸拍拍身上的灰,尋了位子坐下:“我就奇怪,你每天吃的東西我都親自檢查過,確實沒毒,可怎么就……給你藥丸的到底是什么人,確實信得過嗎?” “嗯。”皇甫煜點頭,想起蕭如玥嘴角就無意識的往上翹。 藥癡一雙小綠豆眼瞬間長成了黃豆,而唐鏡明則挑了挑眉,道:“還真就是那丫頭給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丫頭?”藥癡兩耳一直,貼了過去:“哪個丫頭?什么丫頭?哪里的丫頭?” 唐鏡明驚愕了瞬,轉眸瞥向皇甫煜,生怕他看不出來似得,兩眼使勁閃啊閃:“你小子保護得也未免太夸張了吧?防我還說得過去,竟然連某根筋天生就沒長的二師咳咳咳……” 一句話沒說完,脖子被那個天生沒長某根筋的掐住了:“嗯?你說爺爺什么?沒聽清,再說一次……” “咳咳咳……”唐鏡明狂咳著去扯藥癡的手,另一手使勁往皇甫煜那邊戳,示意藥癡看過去。 藥癡扭頭,就見皇甫煜托腮別開臉,一副懶得看他們鬧的模樣,可耳根,卻詭異的紅…… 挑眉,綠豆眼又大了一圈,不由松開了唐鏡明。 “雖說一不留神就直接發(fā)春快了點,對方還是個沒長大的黃毛丫頭,可好歹也不用擔心他會像師父那樣,跟只木魚過一輩子……”唐鏡明抬手勾上藥癡肩頭,趁他聽得仔細的時候猛一收勁圈緊他脖子:“他xx的,師兄了不起???師兄就可以隨便欺負師弟???” 換藥癡因氧氣不足而狂咳。 忽然想到了什么,唐鏡明忽的松開藥癡竄到皇甫煜跟前:“你……該不會是想……你瘋了?!” “咳咳咳……什……什么?”藥癡揉著脖子走過來,糊里糊涂。 紅暈已退,皇甫煜只是笑看著唐鏡明。 “你你你……”唐鏡明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身忽的一把扣住藥癡:“照這個狀況,這死孩子還能活多久?” “只要乖乖吃藥,少說也能再禍害蒼生個七八十年,反之……”藥癡面色沉了沉:“就算他有神功護體,也頂多能再撐個一兩年!” “到底一年還是兩年?”唐鏡明蹙眉,差很多好不好。 “你問我去問誰?” 藥癡火大推開他:“他兄長也是將王身骨,算起來要比你我都強,卻也半年就……”說不下去,抬腳踢飛一旁的小茶幾撒氣,指著皇甫煜一陣發(fā)飆:“沒錯,這小子就是瘋了,竟然爭著搶著去死!也好,他自己去死也省了我們的事,免得日后哪天還得……” 被唐鏡明忽的踹了一腳打斷。 “二師兄一張臭嘴就沒好話,但他對你也是愛之深責之切,你別……”唐鏡明哈哈著轉向皇甫煜,卻對上他那張笑臉,頓時心頭一緊,說不下去。 “四師兄何必緊張,師父交代給你們的那件事,我早就知道?!被矢闲σ獠粶p,更云淡風輕得好似與自己無關一般:“放心吧,我不會失控,自然不會讓師兄們?yōu)殡y?!?/br> 唐鏡明和藥癡相視一眼,抿唇又尋了個位子坐下,儼然沒了往日的瘋癲,但這么正經(jīng),還真讓皇甫煜有些不習慣。 “要~不~,趁我現(xiàn)在沒失控……” 茶杯臭鞋破罵齊飛,往皇甫煜砸了過來。 “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容易么我們?再胡說八道把你塞進藥罐里燉幾天!” “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容易么我們?再胡說八道把你塞進鐵爐里煉幾天!” 皇甫煜呵呵直笑,抬手就把茶杯臭鞋掃了回去:“好了,說正事?!?/br> 一句話,兩人臀不離椅的蹭了過來。 “首先,二師兄也說我吃著藥丸的時候,狀況明顯好轉,可一停藥丸,狀況立即又轉壞了……不是很明顯是我吃的東西有問題嗎?可若是吃的東西有問題,為什么二師兄沒能查出來?” “我從不懷疑二師兄的能力,可竟然連他都查不出個端倪來,就太不尋常了,最重要的是,我的狀況竟然跟我兄長當年的一模一樣……” “其實,我兄長當年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些事情,要不然也不會讓我急著趕回來,只可惜我在路上被人襲擊耽擱了些時間,以至于沒來得及見他最后一面……”皇甫煜輕嘆。 “若真如你說的那樣,那我就奇怪了……”唐鏡明蹙眉:“你二哥都能提前通知你回來,卻為何沒不直接遞信告訴你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通知我回來的信,半途被人劫過……”皇甫煜面色微凝:“我猜,我兄長也預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信上只是簡單的讓我趕回去?!?/br> 見藥癡抿唇不語,又道:“二師兄別多想,我想我兄長之所以沒向你透露托你告訴我,應該是還沒法確認事情是否如他所想,以免節(jié)外生枝反而累你……” “行了行了,那本來就是你們家你們兄弟的事,我才懶得管。”藥癡咧嘴笑著打斷他的話,而后一沉臉道:“但,這些跟你找死有什么關系?” 皇甫煜笑笑:“我兄長比我聰明,也向來謹慎,卻竟然也被人悄無聲息的算計了,足見對方不可小視,而,普天之下恨不得我皇甫一門死盡死絕的人實在太多,我現(xiàn)在甚至懷疑,我父王的死也不是那么簡單……” “所以你小子想拿自己的小命引蛇出洞?”唐鏡明控制不住額角青筋直竄。 皇甫煜抿唇而笑,沒否認。 “你……”藥癡忍著沒一腳飛過去,扭頭問唐鏡明:“這小子瘋起來沒人攔得住,你還是趕緊告訴我,那個丫頭到底是誰在哪!” “二師兄你就省省吧,那丫頭看著好說話,其實渾身鐵甲尖刺拒人千里,就算你知道她是誰也保準貼不上去,更別想從她那里得到什么?!碧歧R明撇撇嘴,卻忽然想到了什么,瞇眼看向皇甫煜好一會兒,道:“你小子……別告訴我引蛇出洞什么的,只是順便……那丫頭才是主要目的!” 皇甫煜:“咳咳咳……” “哈!” 唐鏡明忽然笑了一聲,而后整個臉都綻放開來了:“真期待她知道自己被你算計時的表情和反應!” 皇甫煜面色微霾:“你若敢在她面前胡說八道……” “放心,我不會多嘴,不過……”長指摩挲著下巴,笑得一臉賊賊的:“那丫頭可聰明機靈得很,你還是自求多福真能瞞她一輩子吧,啊不,你最好還是瞞不了她一輩子,這樣我才有好戲看嘛?!币话压醋∷幇V就起身往外帶:“二師兄,我們走,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相信就算全天下都死光了,那小子也絕對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