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獲ＶＩＰ卡一張以及售貨員小姐「我不會問你們在試衣間里到

    底干了嘛」的眼神一枚，離開店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八點，太陽落了下去，把車交給

    任宣，若素坐在副駕駛位上，一副隨便任宣把她拖去哪里賣掉都好的樣子。

    還好，任宣把她載到筲箕灣，從東大街頭上的魚蛋開始吃起，一路吃到地下

    的碗仔翅，真是一路胡吃海塞。

    不得不承認(rèn)，味道不錯。在碗仔翅店里排隊站了三十分鐘之后，因為沒有座

    位，只好和任宣蹲到車?yán)锟惺澄锏娜羲?，心里轉(zhuǎn)著這樣的念頭。

    三十分鐘隊還是值的。

    慢條斯理的嚼著彈性十足的膠魚rou，她掉頭看旁邊吃得稀里呼嚕的任宣。

    任宣任何時候的食欲都非常好，簡直像個野生動物一樣。

    她一碗還在嚼，他已經(jīng)第二碗端起來湯湯水水朝嘴巴里倒了。

    若素看他的樣子，慢慢笑起來。

    「任先生。」調(diào)教師的工作時間之外，她稱呼任宣，都是叫他任先生，禮貌

    疏離，客氣周全。

    「嗯？」

    「之前中午的對話，要繼續(xù)嗎？」

    「唔……關(guān)于愛情的話題？」他端起第三碗，挑剔的想把生菜丟出去，卻在

    若素掃過來的眼神里嘟嘟囔囔，勉為其難的吞下去。

    「嗯，當(dāng)時我說過，您要的我沒法給，同時，我要的，恐怕您也沒法給。」

    任宣沒有立刻回答，他迅速幾口扒完食物，擦擦嘴，擺出一副適合討論如此

    嚴(yán)肅話題的姿態(tài)，對方卻微笑了起來，身體橫過，溫和吻上他頸子上又開始滲血

    的傷口。

    舌尖觸上傷口的感覺微微刺疼。

    「任先生，我要的實在太多，你是給不了我的。」

    「我要我的愛人只能看我一個人，他眼里心里所想所思念的，除了我，再不

    能有任何旁人?！?/br>
    「我的愛人離開我就不能再活下去，我接受他的全部，他接受我的全部?！?/br>
    「然后……我希望看到我的愛人為我哭泣?！?/br>
    「所以……」纖細(xì)的指尖從他俊美面孔上滑過，那個女子在這一瞬間露出了

    溫柔到接近于悲傷的微笑，「不可能的?！?/br>
    「我們是兩頭野豬，在彼此接吻之前，獠牙已經(jīng)先刺穿對方的顱骨了?！?/br>
    淡淡的話尾消失在任宣吻上來的唇間，銀發(fā)的男人笑得吊兒郎當(dāng)，變換了數(shù)

    個角度的親吻卻僅僅只限于嘴唇，而沒有深入到內(nèi)部。

    「來，試試吧，若素?？纯词悄阆日T惑了我，還是我先誘惑了你好了?！?/br>
    任宣的聲音是帶著笑意的，但是聽在若素耳中，卻別有一種冰一樣的冷。

    真是麻煩啊……若素?fù)u搖頭，將手環(huán)上男人的頸子，回吻。

    接下來一個月的日子，可算是從某方面說來波瀾壯闊，某方面說來日麗風(fēng)和。

    答應(yīng)給任宣做午餐之后，任宣立馬興高采烈的給她寫了一份長長長長得不得

    了的，他不吃的食物單。

    若素仔細(xì)看完，應(yīng)了一聲，接下來每頓飯都給他做上他不吃的食物，然后開

    開心心坐在他腿上，笑吟吟握著勺子逼他吃下去。

    第十章

    接下來一個月的日子，可算是從某方面說來波瀾壯闊，某方面說來日麗風(fēng)和。

    答應(yīng)給任宣做午餐之后，任宣立馬興高采烈的給她寫了一份長長長長得不得

    了的，他不吃的食物單。

    若素仔細(xì)看完，應(yīng)了一聲，接下來每頓飯都給他做上他不吃的食物，然后開

    開心心坐在他腿上，笑吟吟握著勺子逼他吃下去。

    偶爾他實在被韭菜逼得要拍案而起，坐在他腿上的白化病惡魔就一推眼鏡，

    純良無比的對他說，那我就等一會兒喂你下面的嘴吃下去。

    瓦日，這是三級片里猥瑣強犯的臺詞才好吧！要說也是他說，姑娘你怎么

    可以說得這么淡定！

    但是基于自己是個Ｍ，對方是個Ｓ的這個可悲的事實，所以若素的威脅實現(xiàn)

    可能性非常高，任宣只能悲憤的一口一個韭菜雞蛋餡餃子。

    ——在性格差的方面，若素真是微妙的和他有得一拼，這就是任宣的認(rèn)知。

    關(guān)于那個愛和不愛的問題，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去提，仿佛兩個人根本

    就沒有過那樣一段對話一般。

    在裝傻方面，兩個人如出一轍，無師自通，都是高手。

    工作方面，董事會對于和大新的合作，很快就批復(fù)了下來，要求盡最大努力

    爭取，公關(guān)部一科精英傾巢而出，投資顧問部則全力撲到標(biāo)書制作和整個預(yù)算流

    程上去。

    而基于按月支付若素工資的理由，任宣使喚起若素來，毫不客氣，若素本身

    能力相當(dāng)不俗，就算因為剛接觸工作而有些地方缺少經(jīng)驗，跟不上任宣的步調(diào)，

    被任宣指出來，她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好的調(diào)教師在服務(wù)客人的時候，必須要把客人的需要放在首位，那么客人的

    身體狀況，也需要包含在服務(wù)的項目中，若素實際上就承擔(dān)了任宣健康管理的任

    務(wù)。

    她判斷如此忙的情況下，任宣應(yīng)該接受不了強調(diào)太大的調(diào)教，于是她在接下

    來的一個月里，進(jìn)行的是精神方向的調(diào)教。

    就一個Ｍ而言，任宣缺乏服從性，而充滿了對抗性。

    她的責(zé)任就是教導(dǎo)他，信任調(diào)教師，信任的把身體交給調(diào)教師。

    一般來說，新手Ｍ都會對調(diào)教師缺乏信任和有對抗感，但是任宣還和新手不

    一樣。

    他具備相當(dāng)優(yōu)越的社會地位，這讓他的對抗性和缺乏信任都呈幾何程度增長，

    更何況，他之前還接受了那么多調(diào)教師的服務(wù)。

    沒有一次成功的調(diào)教經(jīng)驗，在潛意識里越發(fā)滋長了他的對抗性。

    按照調(diào)教的步驟來說，這種對抗性應(yīng)該對應(yīng)以比較嚴(yán)苛的調(diào)教手段。

    應(yīng)該至少用Ｂｇ（重度捆綁）、Ａｓｐｘ（窒息）、Ｅｓ（灌腸）

    或者Ｍｆ（木乃伊化）來徹底打碎對抗性，然后在

    巨大的痛苦中給予同樣當(dāng)量的快感，來制造信任感。

    但是，她現(xiàn)在沒這個條件。

    以上任何一種方式做到打碎對抗性，都至少讓人兩天沒法工作，那都不用工

    作狂任宣暴怒，他手下忙得眼睛都綠了的秘書組就能活撕了她。

    沒有辦法，只能另辟蹊徑，在使用諸如規(guī)定飲食、佩戴寵物圈、照料生活這

    樣負(fù)擔(dān)比較輕的，強調(diào)服從性的手段，試圖和他建立一個比較友好的關(guān)系，希望

    能從朋友的身份，讓他信任。

    但是，這依然很難，甚至就某個意義上而言，比從rou體上摧毀他的對抗性更

    難。

    任宣看上去是個很容易接近又好相處的人，但是實際上，相處久了，他其實

    是一個用嘻嘻哈哈的笑臉精確畫出距離的人。

    他封閉自己，有若填實的磚塔。

    調(diào)教他，真是艱巨至極的工作。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任宣也才有其魅力和價值。

    最美麗的玫瑰都是被尖銳的刺保護(hù)著的。

    如果那么輕易就被征服，那還有什么意思？

    轉(zhuǎn)著這樣想想都會讓自己傷腦筋的念頭，若素輕輕轉(zhuǎn)著手里的蘇打水，坐在

    聚會的角落，安靜看著廳子里來回的人們。

    今天是禮拜日，調(diào)教師們的例行聚會，任宣一大早就被迫去公司加班，她給

    他帶好午飯，跟他說了一聲，就來到會場。

    她上個月缺席，這次特意提前來，但是和她比較談得來的調(diào)教師都還沒來的

    樣子，她也無所謂，就一個人在角落里一邊喝水一邊亂想。

    正天馬行空的想著下個禮拜任宣的行程和調(diào)教的安排怎樣協(xié)調(diào)，就看到有兩

    個人走了進(jìn)來。

    其中一個她認(rèn)識，另外一個看上去不是很熟悉，但是也應(yīng)該絕對不陌生的。

    兩個人一邊打招呼一邊慢慢走來，她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洞開的頭牌瞬花和

    洞開的老板。

    洞開是和她所屬的Ｓ＆Ｍ齊名的三大俱樂部之一，只不過比她幸運的是，洞

    開有一個美人老板，雖然是雄性，但是比大部分女人都要漂亮，更妙的是，洞開

    要求旗下員工都要做異性打扮和使用異性代號，所以，男性員工必須穿裙子這條

    就極大的要求了男調(diào)教師們的美貌度，直接導(dǎo)致了洞開是本城平均美貌度最高的

    俱樂部，也讓無數(shù)Ｍ趨之若鶩。

    穿著異性裝束的調(diào)教師們，日常里絕對見不到的打扮，那種或中性或扭曲的

    美，極大的刺激了獵奇，所以雖然在調(diào)教師的資質(zhì)上是Ｓ＆Ｍ略勝一籌，但是業(yè)

    績卻毫無疑問是洞開更好。

    所以這次老板之所以忍耐著任宣的砸場沒把白狐大爺抽出去，多少也有點跟

    洞開較勁的意思：你看你們家頭牌都被蹬了，我們家頭牌可挺下來了如此這般。

    若素和洞開的老板不熟，但是和有著瞬花這樣一個女性代號，實際上卻是男

    性的調(diào)教師是很不錯的朋友。

    若素進(jìn)入這個圈子的時候才７歲，最開始在小俱樂部打混，機(jī)緣巧合，算

    是被瞬花救下一條性命，就一直被瞬花照顧、至于他家老板么……嗯哼哼哼哼哼，

    不是沒見過面，而是那次見面著實不怎么愉快。

    十八歲那年，瞬花把她推薦到洞開，去面試的時候，他家老板才看了她一眼

    就立刻否了，「讓她把胸養(yǎng)到Ｂ杯再來，你看她前面平的后面癟的，我這兒不是

    洗衣房，不雇搓衣板?！?/br>
    這句話直接導(dǎo)致的后果就是，當(dāng)年十八歲，精神還很不強大的安姑娘踉蹌一

    步，從此與木瓜為伍，直接打造出了現(xiàn)在有料的７５。總之，她記恨到現(xiàn)在。

    似乎發(fā)現(xiàn)了角落里的若素，瞬花和老板打了聲招呼，就向她走來。

    瞬花今天依舊是洞開一貫打扮員工的銀座mama桑風(fēng)格，上身赤裸，只罩了一

    件雪白的麻質(zhì)風(fēng)衣，胸前打了乳釘，極細(xì)的銀針，綴著一枚在暗淡燈光中流光溢

    彩的碎鉆，下邊是硬料仿皮的長褲，左耳上一個鮮紅的錦緞耳環(huán)，印著咒文一般

    詭秘圖案，兩個指節(jié)寬窄的紅色錦緞重疊數(shù)片，一直垂到肩頭——手里還一把sao

    包的鮮紅象牙柄扇子，銀蝶流蘇墜子滿滿在扇柄下吊了一握。

    真是任何時候看都非常驚人的品味啊……或許自己當(dāng)初沒被錄取是件好事來

    著也說不定……

    在瞬花面前若素一向是乖乖巧巧擺本分后輩姿態(tài)，給他讓到身邊，寒暄了幾

    句，瞬花直接切入主題，「現(xiàn)在你是任宣的主人？」

    「……啊，是的……」呃，任宣蹬掉過瞬花……若素在心里甩汗。

    「哼，那小子象個妖怪?！箯谋亲永锖吡艘宦?，瞬花換了個話題，「你在他

    那里上班？」

    若素沒有立刻回答。

    一般說來，圈子里約定俗成，客人和客人，客人和調(diào)教師，調(diào)教師和調(diào)教師

    之間絕不深究干涉對方，因為畢竟是見不得光的行當(dāng)，下了班之后，就徹底和俱

    樂部客人沒了瓜葛。

    但是她和瞬花又是不同的，只不過知道她底細(xì)的瞬花，要想知道她現(xiàn)在在干

    嘛，也需要調(diào)查一下。

    她以一種疑惑，而非謹(jǐn)慎的眼神看著瞬花，對方看到她露出這種又天真又茫

    然的表情，忽然就笑出來。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瞬花眼神柔和。

    「擔(dān)心你而已，狐貍那混蛋吃人不吐骨頭，不要把自己賠進(jìn)去。」

    若素漫漫應(yīng)了一聲，雙手捧著蘇打水，瞇起一雙秀麗的眼睛，微微向瞬花的

    方向靠近了些，剛好夠靠在他肩頭，被他順理頭發(fā)。

    那一瞬間，洞開和Ｓ＆Ｍ的頂級調(diào)教師所處的世界被陡然分割開來。

    那個世界柔潤安詳，但是拒絕一切的進(jìn)入。

    估摸著任宣快到家了，若素在瞬花臉頰上吻了吻，道別離開，她剛走，瞬花

    起身就向吧臺走去。

    他家老板進(jìn)門的時候嫌棄酒吧做事太不華麗，客串酒保，一串漂亮至極的花

    式調(diào)酒把一群剛出道的小姑娘引得尖叫連連，看到自家愛將過來，一身蘇格蘭短

    裙的漂亮男人丟下調(diào)杯，走到他旁邊，就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

    「會完小情人了？」老板大人一邊調(diào)笑著，一邊摸出來一只象牙桿子，翡翠

    嘴的煙袋，手里甩出一塊系著絨布的火石，蹭一聲打上，慢慢吐出一口煙來。

    瞬花沒說話，他只是靠在沙發(fā)上，按著自己的鼻梁，對方嗤笑出聲，伸手抓

    住他的下頜搬過來，看向自己，「我說，你最好離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