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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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機里突然發(fā)出了嘶啞的聲音! 叢夏大驚失色,不敢置信的看向成天壁,成天壁臉色也微變,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話再次響起。 倆人仔細(xì)分辨,那真的是相機里發(fā)出的聲音,那聲音絕對不是人類能發(fā)出來的,沙啞、怪異,連顫音都帶著“咯咯咯咯”的聲響,叢夏從未聽過一種聲音,讓人如此恐懼,再配上那只輕輕轉(zhuǎn)動的眼睛,他要不是在末世里歷練了快一年,現(xiàn)在肯定得嚇得尿褲子。 畫面突然從那只眼睛上切開了,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從畫面上一閃而過,倆人的視覺捕捉到的最后的畫面,就是那張慘白的臉的皮膚下,有很多東西在蠕動,好像皮下長了很多會動的瘤。 接近著,相機發(fā)出巴茲巴茲的聲響,屏幕發(fā)出一道白光,然后徹底黑了下來。 叢夏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屏幕徹底燒了?!?/br> 成天壁失望地擺弄了一下相機,是真的沒法看了。 叢夏剛才看到的那些,讓他精神有些緊張,現(xiàn)在看不了了,反而松了口氣,“可真夠嚇人的,大雁塔里真的有人……但是,看上去好像離死不遠(yuǎn)了 ?!?/br> 成天壁道:“咱們先回賓館再說?!?/br> 天眼看就要亮了,倆人急匆匆地回了賓館,他們一靠近,阿布又醒了,依然安靜地看著他們,叢夏摸了摸它,倆人就悄悄潛進(jìn)了房間。 成天壁把相機層層包裹起來,塞進(jìn)了自己的包里,然后把sd卡和電池這兩樣重要東西單獨包起來,放到了自己身上,他記得他們車上就有相機,但是一路過來莊堯拍了不少照片,不知道還有沒有電,而且相機品牌也不對,如果沒有,就想辦法找個同個品牌、型號的相機,一定有辦法重現(xiàn)卡里所有的畫面。 回到房間后,倆人都已經(jīng)睡意全無,東方泛起了微光,馬上就要天亮了。 成天壁把身上的臟衣服脫了,用毛巾沾著水擦洗身體。 叢夏看他凍得嘴唇發(fā)白卻一聲不吭的樣子,很是心疼,就往他身體里輸送能量,成天壁發(fā)現(xiàn)之后,就制止了他,“什么時候都別浪費能量?!?/br> “給你用怎么能叫浪費。” “不用了,我不怕冷?!彼焖俚夭粮蓛羯眢w,換了一套衣服。 叢夏道:“昨天剛穿的干凈衣服今天就換了,莊堯會起疑心吧?!?/br> “讓他起吧,反正離開西安之后我就打算把相機的事告訴他,讓他分析。但是現(xiàn)在不行,大雁塔的情況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復(fù)雜,我們不能冒險去打那塊傀儡玉的主意,也不能讓莊堯有機會慫恿我們?nèi)ィ韵入x開這里再說。” “好?!眳蚕哪X子里還在不斷地回想著那只詭異的眼睛,以及相機里發(fā)出的非人的聲音,但是那個聲音確實實實在在地在說著中文,而且是在求救,叢夏靠坐在床頭,低聲道:“‘救我’……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前幾波進(jìn)去的北京來的變異人,臨死前發(fā)現(xiàn)了相機,想留下點什么?” “有這個可能,可是他的瞳孔怎么會變成那個顏色?沒有人類的瞳孔是那種顏色的。” “也許是被蟲子大面積攻擊后就會變成那樣?我們那天只是受了些輕傷,被吸了點血,但是那個人,明顯是奄奄一息了,而且如果我們沒看錯的話,他的皮膚下面爬滿了蟲子?!眳蚕南氲侥菓K白的皮膚下蠕動的東西,不僅打了個寒戰(zhàn),“蟲子可能已經(jīng)完全侵蝕了他的身體,讓他產(chǎn)生了某種變化。”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那個人應(yīng)該是在鄧逍進(jìn)大雁塔不久后進(jìn)去的,相機當(dāng)時還有電,可是這也解釋不了為什么那個相機現(xiàn)在都還有電,鄧逍去大雁塔,至少是十天前的事了?!?/br> 叢夏想了想,“你還記得那段錄像的時間嗎?” 成天壁回想了一下,“時間哪里的畫面好像已經(jīng)花了?!?/br> “對,好像是花了?!眳蚕挠X得很是頭疼,“如今只有看完整的錄像才有可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了,不管真相是什么,都讓我很不舒服?!?/br> 那在一片黑暗中出現(xiàn)的充滿恐懼的眼睛和慘白的臉,還有那瘆人的呼救聲,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成天壁道:“暫時先別想了,天亮了,今天那個姓孫的應(yīng)該能把油送過來,我去問問北京派來的三波人進(jìn)塔的具體時間。” “好,我先去做飯吧?!?/br> 99、傀儡玉 吃早飯的時候,莊堯果然注意到了成天壁換了衣服,但他只是掃了兩眼,并沒有問,成天壁也神色如常。 一大清早,鄧逍就咋呼著吃完了飯,然后堅持要去溜貓,給阿布找好吃的。 莊堯本來不想讓阿布跟他出去,但是想到阿布這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怕它餓著,而自己還有別的事忙,于是就答應(yīng)了。 但阿布跟鄧逍不熟悉,不肯跟他走,不管鄧逍怎么在它身上上躥下跳、爬來爬去都不動彈。最后鄧逍給累癱了,爬到它身上哀嚎,“大哥,你跟我走吧,我就是想坐著你跑一會兒,我給你打一只大肥牛吃?!?/br> 阿布頭歪在地上,半瞇著紫色的眼睛,甩了甩大尾巴,啪啪地打在鄧逍的背上,好像有些不耐煩。 鄧逍拽不動阿布,也不肯放棄,磨了半個多小時,把其他人都弄煩了,柳豐羽說:“行了行了,我跟你去,順便在路上教你修煉的方法吧,時間緊要。” 鄧逍興奮地說,“太好了,我早就想試試了?!?/br> 阿布這才載著倆人出門了。 剩下的人也沒閑著,他們的汽油終于送了過來,把郵箱灌滿后,又把剩下的汽油裝好固定在后車廂。然后,莊堯帶著成天壁給路霸做養(yǎng)護(hù),路霸這一路磕磕碰碰的時候太多了,車身已經(jīng)磨損得不成樣子,發(fā)動機噪音也比較大,以這個狀態(tài)開去北京,實在有點玄。 唐雁丘則在檢查一起送過來的幾個箭頭,讓他驗驗合不合格,選出哪一個比較好,那些箭頭要么偏重要么偏輕,要么就是重量不均勻,如果制成箭的話,箭頭會在半空中偏離軌道,嚴(yán)重影響準(zhǔn)度,唐雁丘沒有一個滿意的。 他抓著那些箭頭嘆氣的時候,叢夏走了過來,“小唐,這些箭頭怎么樣?有合適的嗎?” 唐雁丘失望地?fù)u了搖頭,“不行,老實說這些全都不合格,我都不要求能達(dá)到最適合我的重量標(biāo)準(zhǔn)了,只希望這些箭頭的重量分布均勻,不然在空中一定會偏離軌道的?!?/br> 叢夏拿過一個箭頭看了看,那些箭頭顯然是手工打造的,確實很粗糙,有些甚至能明顯看出左右不均勻,如果是近距離射擊,偏差還不會太明顯,中遠(yuǎn)距離用這種箭頭是肯定會射偏的。可是他們也明白,在這個所有工業(yè)和制造業(yè)都徹底癱瘓的末世里,能得到這樣手工打造的箭頭,已經(jīng)是非常不易了,挑剔質(zhì)量根本沒有意義。 送箭頭來的人還在等著唐雁丘回復(fù),唐雁丘勉為其難地從中挑出一個相對來說最好的,遞給那個人,“就按照這個做吧,我給你們畫的那個圖紙上有很詳細(xì)的制造方法,盡量把箭頭做的均勻?qū)ΨQ一些。” 那人似懂非懂,拿著那個箭頭回去復(fù)命了。 叢夏拿起剩下的幾個箭頭,心中一動。 古玉里提到的用無屬性能量具化工具,有了很大的篇幅講武器,他現(xiàn)在有能量,也有鐵這個媒介,能不能用能量鍛造箭頭呢?用無屬性能量具化出來的武器防具等,因為附著了能量,性能會提高很多,甚至可以擁有特殊性能,不過那些附加的東西他暫時不做考慮,因為他連最基本的把工具具化出來都還做不到,他現(xiàn)在只想試試,能不能用無屬性能量給小唐解決箭頭的問題。 他把箭頭拿回了房間,讓自己的意識進(jìn)入了古玉里,尋求方法。 轉(zhuǎn)眼到了下午,柳豐羽和鄧逍回來了,阿布看上去已經(jīng)吃飽喝足,還拖了一只大山羊回來。路霸受損的地方也被成天壁和莊堯盡可能地維護(hù)好了,唐雁丘一直在為能返祖出莊堯所說的那些能力而努力修煉,叢夏也一直沒離開過房間,意識還在古玉里,艱難地翻譯著具化武器的方法。 每一個人都在為去洛陽做著最充足的準(zhǔn)備工作。 晚上,叢夏做了烤全羊。 孫亞給他們送來了一些調(diào)料,原本快要耗光的調(diào)料又得到了補給,叢夏一高興,就想忍不住奢侈一把。 自末世之后,鄧逍就沒吃過一頓好吃的,盡管他也沒餓著過,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是吃生rou或者吃熟了但是沒有一點味道的rou,久而久之,都不知道調(diào)料是什么滋味兒了,自從認(rèn)識從夏后,他過得簡直是天堂般的日子。吃飽喝足后,他對叢夏的感激之情泛濫,幾乎對叢夏說的話唯命是從,那架勢好像把叢夏當(dāng)媽,弄得叢夏哭笑不得。 莊堯把他們接下來的路線和行程跟眾人講解了一遍,最后叮囑每一個人抓緊一切時間修煉,有傀儡玉在旁邊,他們的修煉速度會加倍地快。最近一段時間,由于他們長期呆在傀儡玉旁邊,進(jìn)化程度都有明顯提高,按照莊堯的說法,就連阿布都進(jìn)化了,它的腦域比以前清晰了一些,莊堯跟它的腦電波“溝通”更加有效了。 看到這可喜的變化,眾人再一次深切地明白,為什么傀儡玉會成為爭端的禍?zhǔn)?,在這個力量決定一切的末日時代,還有什么比能夠強化力量的東西更加有價值? 第三天,孫亞親自把六十七個箭頭和做過充分防腐處理的食物送了過來。跟末世最初不同,現(xiàn)在的變異人團(tuán)體最不愁的東西就是吃的,尤其是rou制品,因此在食物方面孫亞很大方,但其他物資,例如電池、煤油、衣物、生活用品這些用一點少一點的東西,孫亞并沒給他們多少。 柳豐羽滿意地看著他特意要來的一瓶香水,很寶貝地噴了一點,閉著眼睛享受那久違了的香味。 孫亞也如約得到了一些武器和子彈,他們交易完畢后,孫亞道:“各位還有什么需求?” 成天壁問道:“我有最后一個問題。” “說?!?/br> “我想知道,北京派來的三波人進(jìn)大雁塔的具體時間。” 孫亞臉色微變,“你問這個干嘛?!?/br> “你只管回答?!?/br> 孫亞道:“我要是不說呢?!?/br> “你不敢?!背商毂诰痈吲R下地看著他,態(tài)度強硬。 孫亞握了握拳頭,“第一批是兩個半月前,第二批是一個月前,第三批就在半個月前?!?/br> “有多少人?” 孫亞咬牙道:“你還問多少?除了時間,其他我一律不會再回答了,哪怕你殺了我,我要是告訴你,我也一樣沒命?!?/br> 成天壁看他不像在說謊,而且最重要的問題他已經(jīng)得到答案,于是他便不再問了。 莊堯以探究地眼神看了他一眼,但沒有說話。 孫亞走后,他們也決定上路了。 路霸被裝滿后,汽油味道更重了,沒人愿意呆在車?yán)铮蒲闱鸬谝粋€開車,其他人都坐到了阿布身上。 離開西安城,他們重新返回了高速路,被大雪覆蓋的高速很難辨認(rèn),他們走得很慢。 幾人正閉著眼睛修煉,莊堯的聲音響起,“你剛才問孫亞那個問題做什么?” 成天壁眼睛都沒睜開,“好奇?!?/br> “好奇什么?對那些人好奇,還是對大雁塔好奇?” 成天壁道:“別打擾我?!?/br> 叢夏低著頭沒說話,他想,如果莊堯是來質(zhì)問他的話,他肯定早就露餡兒了。 莊堯露出一個意義不明地笑容,“有趣,又有事瞞著我,是什么呢?跟你一天就換了套衣服有關(guān)嗎?” 柳豐羽正在喝臨走前灌到保溫壺里的熱茶,聞言一下子噴了出來。 眾人都嚇了一跳,莊堯狠狠瞪著他,“你濺到阿布身上了,它的毛會結(jié)冰的?!?/br> 柳豐羽一邊用圍巾擦著阿布毛上的茶水,一邊驚訝地看著成天壁和叢夏,“你們倆行啊,這么快就做了?看來我太小看你們了。” 成天壁猛地睜開眼睛,叢夏也一下子抬起了頭,臉?biāo)⒌鼐图t了。 鄧逍呆了兩秒,然后瞪大眼睛,“柳哥,你說什么呢?你不會說……那個吧?”他曖昧地朝柳豐羽擠眉弄眼,自從柳豐羽在路上給他講了不少娛樂圈桃色八卦后,他和柳豐羽就相當(dāng)有共同語言。 莊堯挑了挑眉,托著下巴,長長地“哦?”了一聲。 叢夏急道:“柳哥,你胡說什么呢?!?/br> 成天壁冷冷看著柳豐羽,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橫過嘴唇,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然后警告地指了指柳豐羽。 柳豐羽卻是眼睛都放光了,“不能怪我想歪啊,你們倆本來就挺那個的,真當(dāng)別人是瞎子看不出來啊。” 鄧逍興奮道:“叢哥,你是gay啊?真看不出來啊,不,其實也挺合適的,你看你又溫柔又賢惠的,我要是喜歡男的,我也肯定找你這樣的。” 叢夏強自鎮(zhèn)定,“你們、你們別開我玩笑了……”他想辯解兩句,卻不知道說什么,他不想撒謊,也覺得沒有撒謊的必要,但是他也不想讓別人調(diào)侃他和成天壁,尤其是成天壁,可能會生氣吧。 成天壁的目光移到了鄧逍身上,冰冷地說:“他不會喜歡你?!?/br> 柳豐羽狠狠一擊掌,“說得好,成天壁,你太爺們兒了!” 鄧逍不服氣地說:“那可說不準(zhǔn),我又帥又可靠。不過你放心吧,我不跟你搶就是了。”說完還自以為幽默地直笑。 叢夏的臉漲得通紅,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柳豐羽期待地說:“那你們倆到底做了沒有?需不需要我傳授傳授經(jīng)驗?” 成天壁一甩手,一道疾風(fēng)從柳豐羽臉龐劃過,柳豐羽飄逸地頭發(fā)被削掉了一小撮。 柳豐羽嚇了一跳,“靠!真小心眼兒,不說就不說唄,剛夸完你爺們兒,結(jié)果你連睡沒睡過小夏都不敢承認(rèn),不就是打一炮的事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