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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客氣了,這是臣的職責所在,怎談得上辛苦,還有娘娘……” 韓釗停頓片刻,回望向溫溪,眼中滿是真摯和篤定的認真之色,“關(guān)于是否議和之事,朝中一直爭論不休,娘娘不必理會,只管堅持便是,臣在西南這么多年,比誰都清楚,兩邊的百姓都耗不起了,您是對的?!?/br> 溫溪莞爾,“韓將軍這么說,倒是給哀家撐足了了不小的底氣,走吧,承乾宮到了,一會進去的后將軍可得鉚足了勁兒好好說道說道,里頭還有幾個不死心反對議和的呢,韓將軍可得拿出從前上樹掏蛋下河摸魚的認真氣勢來?!?/br> “哈哈哈,娘娘過獎了,這些年還記著臣的糗事哪,臣謹遵懿旨,娘娘請?!?/br> 兩人說笑著一前一后進了趙宸的書房。 屋里早有不少人等候在那里,趙宸和內(nèi)閣即鴻臚寺的大們差不多都到齊了,見兩人說說笑笑地進來,眾人的視線紛紛望過來。 溫溪的笑意猶掛在嘴角邊為消下去,一抬眸,正巧對上了秦斂的視線。 男人目光幽幽,先看看溫溪,再在她身邊的韓釗身上打量一圈,而后便垂下了眼眸,沒人看得懂他在想什么…… 第35章 竹馬 什么青梅竹馬,都是靠了那不要臉…… 大召和西南諸國的恩怨由來已久, 幾乎是從大召立國開始便早已存在,而西南諸國之中,勢力最為強盛的當屬南黎。 和南黎斷斷續(xù)續(xù)地打了快不下百年的仗, 其實兩國之間的恩怨說起來也很簡單。 西南之地多險峻山林沼澤之地, 一到夏季不是澇便是旱,農(nóng)作物存活較為困難, 而大召地廣物饒。 所以南黎那邊一旦受了災(zāi)挨了餓, 便會北上搶奪物資, 他們要搶掠那大召的百姓自然要反抗,有斗爭便免不了傷亡,一來二去, 這么多年下來,兩國之間大大小小的恩怨也積蓄了不少。 堵不如疏, 這次兩國議和, 擬開放通商口岸,朝中明事理大臣都知道對兩邊的百姓都是利大于弊,南黎的地理環(huán)境難種莊稼, 卻有許多大召不曾有的珍貴藥材和香料,而大召則有較豐富的生活必需資源, 兩者互通有無確實必這百來年間兩方大的你死我活要來得更有意義。 南黎那邊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大召這邊也不馬虎,這次皇帝書房會談便是要定下大召這邊通商的具體條例以及議和和嘗到雙方都應(yīng)遵守的一些事項, 雖也沒指望兩國能生生世世友好共處,但眾人都是希望通過此次的議和談判至少能換來兩國百年之內(nèi)的平靜。 雖說議和的總則已經(jīng)定下,但這次參與討論大臣中還是有人對議和存在異議。 不過對于這般異議,親自指揮與南黎作戰(zhàn)的鎮(zhèn)南軍主帥韓釗卻也是反對的,連征戰(zhàn)敵國班師歸來的將軍都認為當下兩國的和平才是最重要。 韓釗以自己在西南的親身經(jīng)歷說話, 陳詞慷慨,“臣與南黎對峙了這些年下來,不說完全知彼,但總也了解一些,南黎人倒也算爽朗,即便作戰(zhàn)之時也少有用到卑鄙陰下作手段,并不好戰(zhàn),攻陷了城池也不似北邊戎狄等部落那般手段殘忍到處燒殺屠城,有時候就是搶了糧便跑,故此說來我們和南黎之間也并無甚不可化解之血海深仇,狡猾倒也狡猾,只是他們?yōu)幕闹畷r我們也不好過,這才使兩國矛盾延續(xù)了這么多年。 其實兩國百姓都疲于應(yīng)對,議和通商,若在入冬前打成這些議和協(xié)議,南邊的守境壓力可大大減小,甚至可騰出人手支援北邊。” 溫溪聽得連連點頭,非常贊同,一直面帶微笑的看著韓釗。 韓釗又從側(cè)面說到了兩地邊境民間的一些事例以此為議和條款的擬定提供依據(jù),他從兩地的民俗風情、地理風貌等入手,侃侃而談,“其實在非戰(zhàn)時狀態(tài)下,民間亦有不少商人私下兩國游走,將大召的糧帶去南黎,再從南黎帶回一些大召少見的藥材來售販,甚至于我軍中,亦有不少產(chǎn)自南黎的傷藥,效果也顯著,他們的醫(yī)術(shù)有自己的獨到之處,臣曾前言見證過南黎醫(yī)術(shù)解過我們這邊被認為沉疴雜癥之病……” 一聽說到南黎的藥材及醫(yī)術(shù),溫溪更加來了興致,杏眼中幾乎是滿滿的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韓釗,不愿聽漏了任何一字,企圖從韓釗的話抓住任何一絲關(guān)于金木犀的蹤跡。 書房里的眾人也都聽得認真,偶爾見能聽得啜飲茶水時茶瓷的叮當脆響。 唯有坐在小皇帝趙宸身側(cè)的男人,從韓釗和溫溪進來開始起便是一言不發(fā)的,幽黑的雙眸深如寒潭,目光一直不動聲色地在溫溪和韓釗兩人身上來回。 韓釗又說了些什么,惹得在場的眾人皆是一片低聲笑開,秦斂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女人一眨不眨地看著韓釗,明媚的杏眼里盡是燦爛的笑意,還對著韓釗這廝說什么“韓大人還是如從前年少時那般幽默風趣”…… 小皇帝趙宸坐在男人左側(cè),因為從來沒離京太遠沒到過西南邊陲,聽著韓釗訴說那里的風土人情聽得津津有味,不知怎的,忽然渾身一個莫名其妙的寒顫,只覺得自己右半邊的身子涼颼颼的,他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自己右胳膊上浮現(xiàn)的雞皮疙瘩…… 一直到夕陽落山之時,這一群大召最上層的權(quán)利執(zhí)掌者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總算是最后敲定與南黎議和談判己方條款,只待到了談判那日再與南黎使團們你來我往之后定簽下雙方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