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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糟糠之妻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葉唯安和趙忱因?yàn)楹笳咭蛋嗟年P(guān)系,就沒有回老家那邊去過年了。謝悠然曾邀請過他們上自己家來吃年飯,但他們怎么也不肯。

    不想這時候了,飯還沒吃上。

    謝悠然看看時間,已經(jīng)快七點(diǎn)了,就問:“哦,那你要不要上我家來吃?”

    葉唯安說:“那怎么好意思?大過年的上你家來,我怕叔叔阿姨看到我嫌到死……要不你來幫幫我好不?我實(shí)在是沒辦法了,今天你不來,我們這大年三十都沒法收場了。”

    她說得很驚悚,謝悠然還以為她在家里除了吃不上飯還發(fā)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了。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后就換了衣服,跟父母還有孩子一一報告說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

    宛婷和宛妤正在幫她奶奶包紅包、準(zhǔn)備明日年初一人家上家里來拜年的點(diǎn)心糖果等等,也不趕她的腳,只是囑咐她:“mama你要早些回來啊,還要看焰火呢。”

    謝悠然笑著說好,鐘君卻自眼鏡底下瞄了她一眼,嘀咕說:“這時候了還有閑心往外頭跑?”

    謝悠然就當(dāng)沒聽到,這時候了她還寧愿往外頭跑,留在家里,指不定又是被她一頓念叨。

    趕到葉唯安那時,她家居然就她一個人在。屋里收拾得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葉唯安還把門口的燈籠換了,貼了新的對聯(lián),窗戶上還貼了些漂亮的窗花,瞧著很有些過年的喜慶模樣。

    只廚房里一團(tuán)混亂,簡直像是剛剛爆發(fā)了世紀(jì)之戰(zhàn):地上到處都是水,臺面上菜啊盤子啊攪得一團(tuán)糟糕,水池里飄了黑糊糊一層油水,還有鍋里,更是有一團(tuán)已經(jīng)看不出原材料的不明物體躺在那。

    謝悠然看得驚奇無比,對葉唯安說:“你這是,剛剛跟你家那位打了一架么?”

    她這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葉唯安和趙忱的感情好得很,兩人都是聰明人,很會調(diào)節(jié)各自的情緒和關(guān)系,爭吵什么的,幾乎在他們身上看不到。

    葉唯安愁眉苦臉地趴在她肩上:“他出去買菜去了,剛打電話說到處都關(guān)門了,買不到什么好吃的……都怪我啦,說外面吃年飯沒有味,人多還不好吃,就想自己做,結(jié)果煎牛扒牛扒焦了,煎魚魚還沒熟,砍個豬腳吧還把碵板砍爛了,實(shí)在沒辦法,我只好向你求助啦?!闭f著朝她作揖打拱,“這大過年的,你可不要嫌我煩呀?!?/br>
    謝悠然這才知道原來鍋里那黑糊糊的一團(tuán)是牛扒!

    她好笑地看著她:“你還真是想不開,就你那手藝,還敢自己做年飯?!?/br>
    葉唯安不好意思地又在她肩上蹭了蹭。

    謝悠然也不廢話,立馬就撩起袖子幫她干活,當(dāng)然,她也沒少指使葉唯安,她做菜不會,基本的清理還是可以的。廚房里的這些水,據(jù)她說是洗菜的時候弄出來的——也不知道是她洗菜還是菜在洗澡。

    打開葉唯安家的冰箱,她菜做廢了不少,但好在食材買得還挺多的,按她的說法是,反正過年街上也沒什么好玩,兩人之后就窩家里好好休息幾天。

    都這時候了,復(fù)雜的菜式也別想做了,謝悠然撿著葉唯安做過剩下的,又重新洗了一些,簡簡單單給她做了一個排骨火鍋,因著有rou有餃皮,她還給她包了好些餃子,過后還可以讓她當(dāng)早餐。

    喜得葉唯安謝謝連連,剁餃子餡的時候看著很簡單就非要自己上,結(jié)果手指頭不小心給挨了一刀,雖然傷得不重,但也流了不血,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正鬧得不能開交,趙忱頂著風(fēng)雪回來了。

    葉唯安跳著跑到他面前,跟邀功似的報告說:“趙忱趙忱,我剛做菜把手都切了一下?!?/br>
    趙忱淡淡地看了一眼,沒奈何地說:“才一下?我以為你會切好幾下的?!?/br>
    葉唯安本來還以為他會像一般偶像劇男主一樣當(dāng)即心疼地跑上來,不說含到嘴里,至少也該摟著她溫言細(xì)語講兩句心疼的話吧,不想他卻是這么不上道的,頓時就有些泄氣。

    趙忱也不理她,看一眼謝悠然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說:“你啊,過個年自己不消停就算了,還讓人家也不消停?!?/br>
    葉唯安聽他說這個,頓時就忘了自己手上的疼,抱著他的胳膊很不好意思地蹭了蹭。

    謝悠然跟葉唯安現(xiàn)下是混得很好了,但和趙忱卻沒見過幾面,并不是太熟,聞言笑了笑客氣地說:“沒關(guān)系,其實(shí)我早和葉唯安說了,去我家過年也是可以的,你們非不肯。”說著將葉唯安推出去,“你啊,就不要再在這里添亂了,去把手上的傷好好處理一下,然后收拾桌子等飯吃吧?!?/br>
    葉唯安也不和她客套,就把趙忱拉出了廚房。

    等到謝悠然把所有的料都備齊全,火鍋底也弄好后,出來喊他們吃飯的時候看到葉唯安正湊在趙忱身邊耍賴:“你還嫌我還嫌我,你看我的手指頭,都切一塊rou下來啦,也不曉得心疼心疼我?!?/br>
    說著把手指頭湊到他面前,非得要他心疼一下不可。

    趙忱拿葉唯安很無奈,握著她的手親了一下跟她說:“有客人在呢,等人走了好好疼你?!?/br>
    葉唯安捏了捏他的臉笑嘻嘻地說:“沒想到你這厚臉皮也會怕丑?!?/br>
    謝悠然見他們這樣,也不好打擾,只得又把頭縮回里面等了一會后,才揚(yáng)聲喊:“可以開飯了哦?!?/br>
    不一會,葉唯安就轉(zhuǎn)了進(jìn)來。

    謝悠然自己的任務(wù)完成,當(dāng)然就不會再留下來。趙忱說要開車送她回去,謝悠然沒讓,只說:“有什么了不得的,也不遠(yuǎn),我打個車就行了。”

    但人家偏不肯,再說這點(diǎn)兒打車也是難,最后葉唯安說橫豎火鍋也不怕冷掉,先送她回去也好,因此最后謝悠然打道回府,趙忱和葉唯安兩個人親自送行。

    謝悠然覺得很不好意思,可又推不過,只得讓趙忱開車送了,還沒到小區(qū)就尋了借口讓他們靠邊把自己放下。

    一路慢慢走回去。

    其實(shí)城市里的新年真是沒什么好過的,街上雖然張燈結(jié)彩的,但到這時候了,原本開得熱熱鬧鬧的店都歇了業(yè),看著反倒比平時更顯冷清了。

    路上三三兩兩有行人走過,偶爾還可以看到手牽手的小情侶,笑嘻嘻地玩著手中的焰火棒,燈火通明的人家,隱隱還可以看到新年團(tuán)圓的喜氣。

    經(jīng)過一年多的緩沖,謝悠然年節(jié)的時候已經(jīng)不會再想到宛南平了,她抬起頭看著自家小區(qū)的燈火,只會猜:宛婷和宛妤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宛妤也許已經(jīng)在找她了,每年的新年,孩子們都睡得很晚,就等著十二點(diǎn)鐘聲敲響的時候,讓她帶著她們看城市的焰火,在夜空里苒苒綻放。

    想到這里,謝悠然不禁加快了腳步,卻不想才跨進(jìn)小區(qū)大門,路過一個花園的時候看到宋仁軒正大哭著抱著里面的一個健身設(shè)施,瘋了一樣地舉著拳頭往上面砸。

    謝悠然一時有些發(fā)傻,她從來就沒有看到這么情緒外露到已經(jīng)近乎瘋狂的宋仁軒,他或者有戾氣十分外露的時候,但也只是瞪眼咬牙用很憤恨的神情看著你,如此不管不顧地大吼大叫著拳打腳踢,卻是十分罕見的。

    她不由得喊了一聲“宋仁軒”,快步跑上前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就這會功夫他的手都已經(jīng)被他捶爛了,隱隱有血跡冒出來。

    她一時大急,什么都顧不得了伸出手掌就擋在他的拳頭前想要握住他的手:“宋仁軒……哎呀?!?/br>
    她被他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砸了一拳,手背骨頭碰到堅(jiān)硬冰冷的鐵器,疼得她差點(diǎn)要背過氣去。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要國慶了,還有人會在這時候看嗎?我要繼續(xù)更新嗎?

    ☆、46、

    宋仁軒聽到她喊痛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好似根本不愿意見到她,倔著小腦袋就重重地推了她一把:“要你管!”

    宋仁軒雖然年紀(jì)小,但他是練過的,力氣較一般小孩要大很多,他又是這種情況下推的人,下手全沒一點(diǎn)輕重,謝悠然也根本不防,手又痛得厲害,竟一下就被他推退了好幾步,踉踉蹌蹌到底沒站穩(wěn),倒在一個花壇前面。

    頭還被撞了一下。

    宋仁軒還不放手,紅著眼睛兇狠地?fù)渖蟻砭鸵崴?背后卻忽地傳來一聲大喝:“宋仁軒!”

    石破天驚,宋仁軒好似這才清醒了一些,但還是壓在謝悠然身上擂了她一拳:“要你管!”

    這一拳他已經(jīng)收了力道了,并不怎么痛,擂完人就趁勢趴在她肩膀上,抱著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謝悠然完全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只看宋仁軒鬧得這么厲害就能知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于是也顧不得自己上下都受傷了,騰出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摟著他一下一下?lián)嶂谋常p輕安撫著他。

    而透過宋仁軒的小腦袋,她看到宋建輝鐵青著一張臉立在后面,完全是生人勿近的一副閻王面孔。

    她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叫什么事啊這叫?

    看宋建輝一步一步以提刀要?dú)⑷说哪幼哌^來,謝悠然只好出聲喊停:“好了,那宋什么誰?!焙巴?,她不由尷尬地咬了咬唇,她忘記宋建輝的名字了,這么一尷尬,氣勢倒弱下來了。

    就是宋建輝,也不禁頓了一頓。

    謝悠然趕緊趁熱打鐵說:“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覺得你們兩個現(xiàn)下不適合待在一起。這樣吧,我把宋仁軒帶我家里去一會,等會你再來接他?”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她說得斬釘截鐵的,說完還用力地抱緊了宋仁軒,看他的神情大有你不同意就連我一起打的小倔。

    宋建輝臉色緩了緩,眉頭卻皺起來,說:“我沒想打他?!?/br>
    謝悠然:……

    不是想打不想打,問題是光他那表情就很嚇人啊,就算她只是個無辜的路人也會感覺害怕,更何況是這個時候的宋仁軒了。

    宋建輝表情一緩和,謝悠然氣勢就又上來了,抱著孩子堅(jiān)定地說:“那也不行,我現(xiàn)在就帶他回我家去,你晚點(diǎn)再來接吧?!?/br>
    然后不由分說低下頭,對著宋仁軒時她已然換了一副面孔,輕言細(xì)語地喊他:“宋仁軒,乖,現(xiàn)在跟阿姨回家去好不好?宛婷她們在等你一起看十二點(diǎn)的焰火呢?!?/br>
    宋仁軒死死地勒著她的脖子,不回應(yīng),但哭聲卻小了下來。

    謝悠然很無奈,現(xiàn)在她手痛、屁股痛、頭痛、脖子痛感覺上到處都在痛,地上還冰涼冰涼的,可經(jīng)不住他這么抱。于是只得,弱弱地□了一聲,說:“宋仁軒,我的手都給你敲斷了!”

    宋仁軒的哭聲這才徹底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淚眼汪汪地抬頭看著她。

    謝悠然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確實(shí)是受傷了,手背那兒還磕出一點(diǎn)於青。

    宋仁軒哭得厲害,這會兒還一抽一抽的,見狀瞪著剛剛水洗過一樣的大黑眼珠子兇巴巴地瞪著她說了一句:“誰要你來管我?!”卻到底還是從她身上爬了一來,默默地伸出手扶了她一下。

    謝悠然一笑,被他這一扶也弄得心情好了起來,就趁勢抓了他的手站起身,跟宋建輝說:“我先帶他過去,你過會再來吧。”走了兩步后又回過頭來補(bǔ)充了一句,“嗯,那什么,你回去,找個鏡子,好好練一練。”

    說著沖他一笑,表情里有著說不出來的厭煩,還有促狹。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點(diǎn)也不怕他了,或者在心里,也只是覺得,這是個可憐的男人罷了。

    他的愛,或者已經(jīng)耗盡在了那個已經(jīng)故去的女人身上,所以面對自己唯一的兒子,不懂得愛,也不知道愛。

    多可憐。

    宋建輝微微一愣,看著那個女人轉(zhuǎn)頭摟著自己兒子的肩膀就那么走遠(yuǎn)了。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剛剛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要他回去練一練怎么笑?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撫了撫臉:這個時候的自己,很可怕么?

    也許吧,他心情很糟糕。

    每年的這一天,到她家里去都不會有什么好心情回來。

    老人家老年喪女,且還是獨(dú)女,其身之痛心之痛,他很能理解,但是這么對宋仁軒……他忍不住皺了皺眉,也許今天他確實(shí)是做錯了,他不應(yīng)該將他帶過去。

    他原以為,看到宋仁軒,他們心情會好過些,那畢竟也是他們的外孫,是她的兒子。

    宋建輝揉了揉臉,在風(fēng)雪里站了一會,也轉(zhuǎn)身走掉了。

    鐘君打開門,看到形容狼狽的謝悠然和宋仁軒,吃驚地說:“這是怎么了?”又抬起宋仁軒的小下巴,“小家伙是咋啦?大過年挨爸爸訓(xùn)了呀?”

    謝悠然趕在宋仁軒沒有發(fā)怒前將自己mama的爪子拉下來,說:“媽,先讓我們進(jìn)去,冷死了?!?/br>
    她倒地的時候,連褲子都弄濕了,現(xiàn)下真是凍得不行。

    宛婷和宛妤聽到她的聲音從房里跑了出來,看到自己mama頭發(fā)散亂,衣服也弄臟了的模樣大吃一驚,及至發(fā)現(xiàn)宋仁軒還哭過了,吃驚更甚,訝然問:“宋仁軒,你怎么啦?“

    宋仁軒看一眼宛婷,咬咬唇,垂著頭悶悶地答:“我把你mama打了?!?/br>
    宛婷:……

    謝悠然:……

    就是鐘君也目光咻地射向謝悠然,蹭在mama身邊的宛妤更是護(hù)犢子一般地當(dāng)即推了宋仁軒一把:“你為什么打我媽?走,不準(zhǔn)你來我家!”

    謝悠然趕緊拉住宛妤,不由得頭疼之極,這熊孩子到底會不會講話???什么叫他打了她?

    鐘君目光盯著她,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謝悠然說,她確實(shí)也沒弄清楚宋仁軒“發(fā)狂”的原因。看鐘君又要飆火,立即作抱頭鼠竄狀,“哎呀,我真不知道,再說了,也不算打,他又不是故意的。”扔下這一群人她也不管了,跑回屋里換自己的衣服去。

    出來的時候鐘君、宛婷和宛妤正拿了宛婷的衣服在哄宋仁軒換,各種威逼利誘:“你換不換,換不換?你褲子都濕成這樣了你還不換?又濕又臟的不換不許你坐哦……哎哎,你換一下嘛,女孩子的衣服又怎么了?”

    謝悠然看得好笑,將被宋仁軒打到的手活動了一下,手背那破了些皮,痛感還是很強(qiáng),不過能使力,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

    謝嵐山招呼她過去坐下,問她:“到底怎么了,這年節(jié)上的,難道他爸爸還訓(xùn)他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