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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rèn)為蘇大人說的有理。” 姚晟好聲勸著耶律援,“此事關(guān)乎兩國和議,不可妄下決斷,既然姑母已經(jīng)將此事交給耶律大人和我處理,我們自然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耶律大人不信蘇大人,難道還不信我嗎?” 耶律援嘴角翕翕,總算松了口,“那梁崇必須待在驛館,蕭夫人也只能待在蕭府,我會派專人看守,總之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你們一個也別想跑?!?/br> 眾人聞言,自然都應(yīng)下了。 雪花紛飛,紅梅綻放。 蘇競晚披著大氅在院中踱步,卻無心欣賞眼前美景。 冷點好,冷點可以讓她的思路更清晰。 蕭夫人的證詞合情合理,很難找出破綻。 她懊惱地踢了一下腳下的石子,只聽遠(yuǎn)處“哎喲”一聲。 糟糕,踢到人了,蘇競晚心里有些發(fā)虛。 只見姚晟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輕笑一聲,“我跟蘇大人開玩笑呢,那石子并沒有踢到我。” 蘇競晚舒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梁崇在這里惹上了人命官司,她要是再把姚太后的侄兒踢壞了,他們倆也不用回去見嘉明帝了,直接在這自行了斷好了。 “我來是想告訴蘇大人,夷離畢院的尸檢結(jié)果出來了,蕭大人的致命傷就是頸部的那處劃傷,除此之外身上并無其他傷痕,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蘇競晚目光遲疑,沒吭聲。 姚晟看出了她的疑慮,又補充道:“這是由夷離畢院六位仵作共同檢驗的結(jié)果,其中兩位與我相熟,做事認(rèn)真,行事公正,是可以信任的人,就看蘇大人信不信得過我了。” “我自然信得過姚大人,我只是在想剛才的事,我踢了一下石子,姚大人哎喲一聲,我就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我踢到了姚大人,如果姚大人不否認(rèn)的話,別人也會這么認(rèn)為……”蘇競晚喃喃自語道。 姚晟很快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可是蕭夫人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離得也近,按理說該看的真切才是?!?/br> “蕭夫人在現(xiàn)場,可我們不在現(xiàn)場,我們只能以常理推斷,此事看似合情合理,其實里面大有文章可做,若是唯一的目擊者蕭夫人再幫著做偽證,梁大人殺害蕭大人的事情怕就要鐵板釘釘了?!?/br> 蘇競晚一邊垂眸沉思,一邊分析道:“若是蕭夫人真像她說的那樣想為蕭大人討個公道的話,也沒必要將自己牽扯進(jìn)來,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來鶴頤樓找蕭大人卻起了沖突,梁崇從中勸和,結(jié)果誤傷了蕭大人也就是了。 “梁大人因當(dāng)年的恩情有意隱瞞和她的關(guān)系,想將她摘出來,她卻將當(dāng)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不惜為自己扣上一頂不貞的帽子。 “名聲對一個女子意味著什么,她難道不知道嗎?她到底圖什么?” “圖讓整個事情看起來更加合情合理……” 姚晟猜測道,忽而又搖搖頭,“這些都是你的推測,也許蕭夫人對蕭大人真是情深似海,即便是賠上她的名聲性命,也在所不惜呢?” 蘇競晚點點頭,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目前來看,梁崇殺害蕭定的動機有了,唯一的證人又咬死了這件事,若此事是有人故意設(shè)計的話,想要找到確實的證據(jù)翻案實在不易,唯一的突破點恐怕還在蕭夫人這里。 可是蕭夫人孤女一個,如今丈夫也死了,還有什么能讓她說謊? 錢? 蕭定生前是官身,蕭府應(yīng)該不至于缺錢才對。 恨? 看蕭夫人看梁崇的眼神,即便沒有男女之情,也有朋友之義,怎么看也不像痛恨梁崇的樣子。 那么就只有……孩子! “請問姚大人可知曉蕭大人和蕭夫人共育有幾個子女?” 姚晟愣了一下,隨即說道:“蕭大人和蕭夫人子嗣艱難,這些年只得了一個女兒,今年好像才九歲,蘇大人想做什么?” “走,去蕭府!”蘇競晚說完這句話,就急匆匆地向門外走去。 姚晟見狀忙跟了上去。 當(dāng)然還沒走兩步,蘇競晚就停了腳步,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蕭府怎么走,只得等姚晟趕上來好跟在他后面。 蕭定死了,但因此案尚在調(diào)查,所以還沒有正式發(fā)喪,不過驟然失去主心骨的蕭府還是沉浸在一片悲痛中,主子因失去至親難過,下人因擔(dān)心未來迷茫,闔府上下人心浮動、惶惶不安。 大門緊閉,只余兩個門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 “哎,你別瞧老太爺和老夫人平日里對老爺嚴(yán)厲,這老爺一出了事,還是老太爺和老夫人求到了太后娘娘那里要求嚴(yán)懲兇手,反倒是平日里與老爺交好的那幾位大人,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也難怪,聽說此事涉及到了周國使臣,誰知道太后娘娘那里是個什么意思,這些做官的縱是想為老爺伸冤,也得在心里掂量幾下,更何況還有那沒良心的,瞧著老爺?shù)沽?,還管你冤不冤啊……” 站在門側(cè)伸長了耳朵偷聽的蘇競晚轉(zhuǎn)頭看向姚晟,“這蕭家老太爺與老夫人和蕭大人平日里關(guān)系不好嗎?” “也算不上不好吧,只是蕭老太爺正己守道,不茍言笑,對蕭大人要求嚴(yán)格了一些,至于蕭老夫人則更親近自己的女兒,和蕭大人這個兒子疏遠(yuǎn)一些,不過蕭老太爺夫婦住在祖宅,并沒有和蕭大人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