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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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滟含笑豎起一指在唇邊輕晃,笑瞇瞇地道:“噓,不聽話真是會死的?!?/br> 她那表情像哄孩子的大jiejie一般純善,眼底卻一片陰沉,他丫敢對她輕浮欺辱,本就是活膩了! 說著她站起身來,三下五除二便將君卿睿身上的衣衫坼裂,瞬間便將他給剝了個精光,渾身上下一縷一掛。君卿睿蒼白的臉色漲地通紅,旖滟卻滿臉鄙夷,道:“你不是想耍流氓嗎?今兒本姑娘給你這個機會做做這星云大陸裸奔第一人!” 言罷,她扯了抽下的腰帶,勉強給君卿睿在脖上扎了一下,玉簪抵著他的心口迫他站起身來,挾持著他到了門邊,一腳踹開房門,出了屋。 她先前所猜想不錯,這處確實是個地下密室,出了屋,往上走了十多個臺階,旖滟打眼一掃,按了旋鈕,密道的暗門打開,她押著君卿睿出了暗門。坐在屋子中正吃茶的兩個江寒和另一個暗衛(wèi),目光掃來,瞧見一絲不掛,渾身鮮血的君卿睿,瞪大了眼睛,半響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打開門,你們統(tǒng)統(tǒng)退出房去,快些!”直到旖滟推著君卿睿徹底走出來,沉冷的聲音響起,江寒兩人才驀然反應(yīng)過來。 都不敢看自家主子那難看的臉色,兩人慌忙退了出去,憑借著他們的耳力,方才確實聽到下頭有動靜,掙扎聲,布帛撕裂聲,可正是因為這些聲音,他們才猜想下頭主子正在收拾女人,自然不會也不敢下去探看。萬沒想到,里頭竟會全然相反,自家主子竟然…… 看這樣子,分明是主子欲對霓裳公主用強,結(jié)果反倒……作為下屬,江寒二人已經(jīng)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只覺面上跟著極為無光。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不聽從旖滟的吩咐,待他們退出屋子,就聽旖滟大聲道:“所有人都退到院子的北角去!尤其是房頂上那兩個,還有正迂回靠近后墻的三個,你們再敢上前一步,我便先砍了你們主子一條手臂!他殘廢了想來金鑾殿上那把椅子便不用肖想了吧?” 君卿睿爭奪太子之位多年,一旦殘廢,那便算丟了命,君卿睿不好,他們這些下屬自然也要被鏟除。外頭暗衛(wèi)聽旖滟準確地說出他們的位置,雖心中不甘,可也不敢不聽令。 旖滟耳聽人都退到了院子中,這才押著君卿睿出了屋子。院外站著二十來個黑衣暗衛(wèi),他們方才不曾瞧見屋中情景,此刻見自家主子渾身一絲不掛,映著月光,一覽無余,驚得都瞪大了眼睛,還是江寒見自家主子因情緒激動,不住咳著,脖下藍色腰帶已被染地殷紅滴血,這才帶頭垂頭,大喝一聲道:“低頭,誰再看剜眼處置!” 旖滟聞言卻嘻嘻一笑,揚聲道:“還是江侍衛(wèi)明白事理,你們看了主子這般狼狽出丑的模樣,哪里還有活命的機會?他若來日真能登基為帝,只怕頭一個要除掉的便是你等,他若是不能登上皇位,你等自然也要跟著送命,你們瞧,這左右都是個死字,你們還是早點認清事實,改投本公主吧,本公主最是珍惜人才了?!?/br> 旖滟的話無疑直插要害,一針見血地射進了這些暗衛(wèi)的心中,瞬間他們的臉色便都變了,連江寒都心下一跳。 君卿睿這會兒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無力承受這種羞恥和侮辱,雙腿打顫,面色一片青綠。 “別聽妖女的!王爺待我等恩重如山,君要臣死,臣不可不死,即便王爺要殺我等,我等也自備利刃!” 江寒大聲說道,言罷,盯向旖滟,道:“公主放了王爺,我等不為難公主,放你走便是。” 旖滟聞言嗤笑一聲,道:“江侍衛(wèi)當我三歲小孩啊,這院外還布著不少暗衛(wèi),你當我察覺不出?” 她言罷,逼著君卿睿下了臺階,這才又道:“先前我的袖囊中裝著一個信號彈,你們先把它放了!” 江寒聞言眉頭蹙起,主子這次費了很大功夫,這才將霓裳公主給虜來,而且此事關(guān)乎重大,他哪里敢自作主張,這信號彈一放,豈不是到手的鴨子就飛了。 江寒不由瞧向自家主子,卻見君卿睿一雙眼眸冰寒地盯著他,里頭滿是警告。顯然是不準他聽旖滟的,見江寒猶豫,旖滟卻冷哼一聲,道:“看來得先挖掉你家主子一雙不老實的眼睛了!” 她說著一手將玉簪死死抵在君卿睿心口上,一手兩指曲起惡狠狠地便去戳君卿睿的雙眼。這若是尋常女子,如此危險,江寒自然不怕,可他深知旖滟的手段,絕對是個說的出做地到的,登時嚇得臉色一變,哪里還顧得上主子的意愿,忙大喝一聲,道:“公主且慢!快!去拿那信號彈!” 旖滟這才滿意一笑,卻不想君卿睿猛然不顧傷口和性命,往前一沖,扭轉(zhuǎn)身子,一掌拍向旖滟。 旖滟雖未想到君卿睿會有此不要命的一舉,但因本就在戒備狀態(tài),故反應(yīng)及時,身影靈敏一翻,避過了君卿睿的一掌,可卻也使得君卿睿脫離了她的掌控。 旖滟未再看君卿睿一眼,轉(zhuǎn)身迅速往東墻跑,靈貓一般躍過墻,身影消失在小院中。君卿睿掙脫旖滟,便倒在了地上,江寒見他脖頸上即便包著腰帶都有血液隨著juliè起伏的胸膛噴濺出來,登時驚地面無人色,大喊著,“為王爺報仇,死活不論!追!” 言罷,忙解了君卿睿脖上纏著的腰帶,往傷口上灑藥止血,而君卿睿卻已暈厥了過去。 旖滟出了小院便有暗衛(wèi)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她面色微變。原本君卿睿抓了她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有她和他之前的恩怨在,他多半是不會要她性命的??扇缃袼齻司漕?,也不知那廝是不是已經(jīng)命薄地死掉了。不管他死沒,他的屬下是定容不下她了。 一旦被這些圍攻,她多半得命喪于此。旖滟不敢怠慢半分,一面疾奔,一面想著法子,一面?zhèn)榷犞闹軇屿o,果決選擇最有利的逃跑路線。 她在院子中和兩個暗衛(wèi)交手后并不戀戰(zhàn),迅速突圍沖出了小院。待瞧清外頭竟是一大片荒野,根本無從躲藏時,不由大罵坑爹。她回頭望了眼,見黑影重重的宅邸中四面八方都有黑影躍出來,不由低咒一聲,發(fā)足往東奔去。 可她內(nèi)力只學(xué)了個半吊子,輕功哪里勝得過君卿睿手下武功高強的暗衛(wèi),沒跑多遠,便聞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索性天無絕人之路,前頭出現(xiàn)了一片密林。 旖滟用盡全力往林子奔去,可惜到底晚了一步,被黑影團團圍住,見他們果真二話不說,便殺機騰騰地要動手,旖滟忙挑眉大喊一聲,道:“停!你們主子再不救治就死了,救人要緊,追我干什么!” 她言罷,那些暗衛(wèi)充耳不聞,已是沖了上來,旖滟身子一扭,從懷中一摸,又喊一聲,“化元散!” 說著,手一揮,圍在她身后的暗衛(wèi)見果真有東西扔過來,一驚之下齊齊后退,只見眼前藍影一閃,旖滟已沖破突圍又往樹林奔了過去。 退后的暗衛(wèi)一瞧,空氣中哪有化元散的味道?倒是散了一地的綠豆糕碎屑,心知上當,他們面色陰冷拔腿急追。旖滟剛進林子,便被再度追上,好的是借助地利之便,她到底算有了還手之力,隱藏身形,個個擊破,尋找突破口,力求逃離,但這些暗衛(wèi)顯是打算將她擊斃在此,下手極為狠絕。旖滟寡不敵眾,沒片刻身上就掛了彩。 正戰(zhàn)地酣,就聽一聲清揚的聲音傳來,“這么多人欺負一個沒有內(nèi)力的女子,嘖嘖,這還真是叫爺開眼啊!” 旖滟聞聲望去,就見一個穿月白錦繡長袍的男子緩步從林深處漫步過來,身后尚跟著兩個青衣人。四目相對,那人眸中分明閃過驚詫之色,轉(zhuǎn)瞬而逝,道:“霓裳公主?” 旖滟此刻正攀附在樹枝上,雖那男子背光而立,她還是瞧清了他的神色,并從那一雙清湛的眼眸和清揚的聲音認出了來人,竟是天乾的白子清。 旖滟雙眸微瞇,眸光一閃,白子清已是揮了下手,率先一甩袍角,沖了上來。他一動,身后那兩個青衣人自然也飛身而上。旖滟抿了下唇,迅速跳下樹枝,用搶來的劍虛晃一招,沖破重圍,和白子清匯合在一起,開始反擊。 白子清是天乾的大將軍,名聲在外,武功自然不俗,那兩個青衣人亦是高人,有他們幫忙,旖滟當即便擺脫了被動挨打的局面。白子清一個劍花傷了兩人,卻是扭頭沖旖滟一笑,道:“這些宵小之輩,我還能應(yīng)付,你先將傷口處理下?!?/br> 說罷又掃出數(shù)道劍影,旖滟也不客氣,揚眉一笑,道:“那便有勞白將軍了。” 白子清又勾了下唇,從懷中摸出一瓶金瘡藥丟給旖滟,手中長劍白光如練,殺了上去。君卿睿的暗衛(wèi)眼見殺旖滟已是不成,其中一人沉喝一聲,“王爺重要,撤!” 他聲落,同伴們急速回撤,往林外而去,青衣人欲追,白子清卻抬了喝止,回頭卻見旖滟已飛快地包扎好了身上幾處傷口,見他望來,她抬眸感激一笑,道:“多謝白將軍,只是白將軍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白子清朗月清風(fēng)般一笑,道:“舉手之勞罷了,再說任誰瞧見一群大老爺們欺負個弱女子也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本公子一向憐香惜玉,倒要感謝公主給我這個機會呢?!?/br> 白子清給人的感覺極是風(fēng)光霽月,旖滟不想他出口也這般油嘴滑舌,微微一怔,白子清可咳了一下,這才道:“我陪王爺借道中紫到天宙去,趕路錯過宿頭,王爺在前頭山坳中歇腳,我是出來尋吃的來了,倒不想碰到了公主。” 白子清說著指了下不遠處扔著的幾只野味,旖滟聽夜傾就在附近,心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雞尾山?此處是賀州地界?” 白子清微詫,挑眉道:“正是賀州青田鎮(zhèn)不遠,公主不知道嗎?方才那些人是?” 旖滟見他面上神情無一絲破綻,心里卻愈加發(fā)沉,暗道這可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這世上哪里有如此巧的事情,夜傾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鬼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 正文 144 夜傾的招攬 旖滟見白子清詢問地望來,便面露怒色,毫不隱瞞地道:“方才那些都是君卿睿的人,他將我從京郊擄了來也不知要做什么!白將軍胸有溝壑,可能猜得到他的目的?” 旖滟的目光清亮幽深,像是能穿透人心一般,白子清被她這樣盯著,心下一跳,一晃下再瞧,她那眸子已怒火中燒,盡是惱恨,半點不見方才的詭異之色。白子清心道這霓裳公主就算再聰明,也不是大羅神仙,怎么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大致也就是警覺一些而已,還是自己太緊張了 ”。 他想著,登時便打起精神來,笑著道:“想必是因公主金殿據(jù)婚一事,翼王一直懷恨在心,便擄了公主來企圖報復(fù)吧?!?/br> 旖滟見他回答的中規(guī)中矩,心下更加肯定。面上越發(fā)不動聲色,笑著點頭,道:“想來如此,君卿睿身份高貴,擄了我來總不可能是為了販賣吧。白將軍說是不是?” 白子清聽旖滟這般說,心下又是一跳,忙做出詫異之色來,輕笑了一下,道:“公主可真是會開玩笑,就算翼王要販賣公主,那也沒人敢買一國公主啊,不是?” 他言罷,目光輕轉(zhuǎn)瞧向林外,道:“既然翼王就在這附近,想必他身邊定帶著不少人手,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公主還是先隨我去和王爺匯合吧。” 旖滟心知逃不過,加之她料定夜傾就算真搞鬼,也多半是沖著她背后的鳳凰紋,還有她的機關(guān)術(shù)而來,既有用得著她之處,他便不能將她如何。想得明白,旖滟倒也不怕夜傾,點頭道:“如此也好。” 不過小半個時辰,旖滟便隨白子清見到了夜傾。篝火點點,夜傾坐在火邊的一塊大石上,靜靜地瞧著手中一張紙,火光跳躍在他弧線鋒銳的側(cè)顏上,俊美依舊。他身上穿著一件暗紫色錦繡長袍,肩背和腰間有暗金線繡成的騰龍圖,隨著他手上動作,衣擺翻飛,上頭金絲龍爪映光閃爍,猙獰威儀,卻赫然是五爪! 五爪金龍,乃是帝王的象征,夜傾上次到中紫國來身上蟒袍尚且是挑掉一爪的,如今竟已經(jīng)堂而皇之龍袍加身,看來在天乾國,如今夜傾也只是還差一個名分罷了。 “王爺,白將軍他們回來了?!?/br> 旖滟聽到pángbiān的侍衛(wèi)低語了一聲,夜傾未應(yīng)聲,看完手中東西,這才折好,漫不經(jīng)心地扭頭瞧來,目光落在旖滟身上,眸中有淡淡的詫異之色。 旖滟瞧的清楚,才不相信夜傾是真的驚訝,暗道,這可真是個個都是演戲高手。不過演戲嘛,她也不差。 她幾步隨著白子清到了近前,待白子清說了和她相遇的情況,旖滟才裝作毫無察覺的模樣,笑著道:“叨擾王爺了,只是我還急著回軒轅城有事,如今得蒙王爺相救,所謂一事不勞二主,可否請王爺借給我?guī)讉€人和一匹馬,護送我回去,來日我定厚報王爺。” 夜傾聞言卻蹙了眉,欲言又止地張了下口,遂目光復(fù)雜地望著旖滟,道:“不知本王可否知道公主急于回軒轅城所為何事?” 旖滟被他那目光瞧的心中無底,暗道這夜傾也不知道還動了什么手腳,她不由垂眸嘆了一聲,道:“我離京多時,急于回家去瞧弟弟,我那弟弟王爺也知道,有些異于常人,又tèbié的依賴我,我出京時因不方便,就將他自己留在了京城,這些時日也不知怎么樣了。倘使叫他知道我失蹤了,不定怎樣著急,做出什么事來呢?!?/br> 夜傾聞言淡笑著點頭,道:“逸飛有福氣,能得公主這樣的jiejie。那孩子是習(xí)武奇才,便是本王像他那般年紀都沒有他那樣的修為,再兩年只怕那孩子就能超過本王。他若gdong,確實容易惹出禍端來。不過,本王以為公主此刻還不宜回京城中,更甚者說,公主此刻該避禍它國,暫且遠離了中紫國才對?!?/br> 旖滟挑眉,滿臉驚詫之色,道:“王爺此話怎講?” 夜傾又嘆了一聲,這才將手中方才瞧著的那兩張紙遞給了旖滟,示意她看,道:“公主可能還不知道,昨日京城發(fā)生了些事情全文閱讀九零后基因磚家。這是本王剛剛才收到的消息,公主看看吧?!?/br> 旖滟凝眉瞧了夜傾一眼,這才在他的示意下接過那紙張,一目三行地迅速看完,臉色登時便不好看了,蹙眉喃喃道:“怎么會這樣……” 夜傾見她如此,抿了下唇,輕嘆一聲,道:“昨日夜里,君卿洌聽聞公主回京宿在黑水鎮(zhèn),便親自帶著人到黑水鎮(zhèn)迎接,豈料竟然在黑水鎮(zhèn)碰上了先前刺殺其的那刺客,那刺客和東宮侍衛(wèi)一番纏斗,到天亮?xí)r刺客頭目雖是逃脫了,可卻抓到了一個從犯,那從犯當眾供認了一切。據(jù)他所言,他們的頭領(lǐng)乃是泣血樓的樓主狄霍,因其樓主找到了中紫國先帝爺?shù)难},這才令泣血樓眾人刺殺君卿洌,繼而擁護中紫先氮脈登基為帝,以撥亂反正。而泣血樓尋到的先帝流落民間的血脈正是公主你,因那殺手是當眾招認,君卿洌即便已封鎖了此消息,可卻不敢將這樣的大事隱瞞了隆帝,所以此刻隆帝定然也聽聞了此訊?!?/br> 夜傾所言正是旖滟方才所看紙上寫的事情,他說罷,見旖滟蹙著眉,便又道:“若這上頭所言是真,公主繼續(xù)留在中紫國,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啊?!?/br> 夜傾面上有著淡淡的擔(dān)憂之色,旖滟卻心中一片冰寒。她對夜傾心中芥蒂已久,防備極深,根本就不相信君卿洌湊巧跑到黑水鎮(zhèn)去和狄霍交手,后又被捅出她真實身份的事情會是自然而然下發(fā)生的。 她這邊剛被君卿睿擄走,那邊君卿洌便到了,且和狄霍碰了個正著,若說不是有心人特意安排,那也太巧合了些。更何況,即便她在隨州立了大功,君卿洌也沒自降身份,迎到黑水鎮(zhèn)的道理。而狄霍雖有些不靠譜,但泣血樓的刺客不待嚴刑逼供就當眾吐露一切,這簡直比電影都!真當她是不經(jīng)事實的千金小姐哄騙呢。 夜傾這根本就是要逼的她無路可走,只能跟著他到天乾國去。 試想,她的真實身份如今被揭出來,隆帝勢必不能容她,中紫國確實是不能呆下去了。而天盛國,她剛剛得知鳳帝修乃是天盛太子,且還有一筆糊涂情賬,她這人最是嫉惡如仇,容不下欺瞞,此刻該惱恨著鳳帝修,天盛國自然是不能去的。而天宙國和中紫牽連甚深,當此時候,自然也非首選。其它小國更不必說了,即便肯庇護于她,也未必就有和中紫國作對的能耐,更何況她根本就不認識那些小國的當權(quán)之人。 這個時候,天乾國的攝政王不僅救了她的性命,剛將她從君卿睿的魔抓中解救出來,而且還向她拋出橄欖枝,要邀請她到天乾國去,給她以庇護,那她自然是一萬個樂意和感激了,只要到了天乾,以后還不得給夜傾賣命! 想明白這些,旖滟不由懷疑,只怕連黑水鎮(zhèn)中那傳播天盛傳言的青年客商都是夜傾事先安排好的。若不然,一切事情不會如此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地發(fā)展下去。想到這個,旖滟心中倒是微喜,她這一日來一直為那些傳言煩悶,如今卻松了一口氣。既是有人特意離間她和鳳帝修,她又豈能被人牽著鼻子走下去! 狄霍既然能查到葉離便是先帝的荷貴妃,憑夜傾的能耐,能查到這些也并不奇怪,旖滟卻不知,夜傾是何時懷疑鳳帝修,且查出他的身份的。不得不說,夜傾很有能耐,消息也極為靈通,手下的辦事能力更是不俗,手段也高超。倘若不是她對他早便戒備極深,倘若不是她因墜崖認清了對鳳帝修的感情,憑她以前的執(zhí)拗性情,只怕此刻當真恨透了鳳帝修,也當真要懵懵懂懂地被夜傾給騙了過去! 旖滟心念急轉(zhuǎn),都不過是在眨眼之間,聽聞夜傾的話,她頹然地放下手中的紙張,面色黯然,道:“王爺說的是,此刻我確實已不易留在中紫國……可我自打出生便不曾離開過中紫國,此刻又能到哪里去呢?!?/br> 旖滟心思一轉(zhuǎn),想著干脆將計就計,先糊弄住夜傾,讓他以為自己中計,好放松了警惕,再尋機會逃跑。故而她言罷,便又咬了下唇,喃喃道,“若是他不曾騙我,還可到天盛……如今卻是不能了?!?/br> 她這喃聲極低,不過是上嘴唇碰了碰下嘴唇,像是無意識地說出口,可夜傾是何等眼力,即便她根本沒發(fā)出聲音來,夜傾也從那唇形瞧清楚了旖滟的話。見她絕美的面容上先是閃過傷痛之色,接著眸中一片恨意和刺痛,被欺瞞的屈辱和不甘,夜傾勾了下唇,接著才道:“公主可還記得,那次在御苑狩獵,本王曾送給公主一枚令牌?!?/br> 見旖滟詫地抬眸,似不明白他此刻何故提起舊事來,夜傾才又道:“本王想說,本王送出的那枚令牌此刻依舊管用,本王依舊歡迎公主到我天乾國來。而且,若公主肯屈尊而來,本王還可幫助公主報弒父奪國之仇?!?/br> 看吧,看吧,不僅肯給她避禍的地方,而且還能幫她報仇雪恨,若然她真的是古代人,以孝道為天,此刻夜傾如此的雪中送炭,心中還不知怎么感激他呢。 夜傾為了讓她心甘情愿為他效力,還真是用心,不惜斷絕她在中紫國的后路! 旖滟心中冷哼,面上卻滿是動容和掙扎之色,盯著夜傾,似在衡量他的話真實性幾何,夜傾亦面色鄭重真誠地任由旖滟探究,半響旖滟終似相信了夜傾,道:“本公主不過一介小小女子,當真有些不明白王爺看中了本公主哪里,竟如此相幫?” 夜傾難得地揚唇一笑,道:“不瞞公主,本王先前贈給公主那令牌,不過是看公主胸有急智,惜才罷了。公主不應(yīng),倒也并不放在心上。如今本王卻對公主求賢若渴,愿傾盡所有,換得公主信任,卻因本王查明,上次中紫國宮宴上那極厲害的新型弩乃是公主一力設(shè)計,公主的機關(guān)術(shù),令得我天乾國師都甘拜下風(fēng),公主有此奇才,本王如何看重都不為過?!?/br> 適時的坦誠,絕對是博取信任最有效的手段。夜傾倒是深知何時該隱瞞,何時該直言。旖滟聞言,面上緊張戒備之色立馬為之一松,道:“原來如此……此事可否容我再考慮一二,這兩日定給王爺答復(fù)?!?/br> 夜傾見旖滟如此鄭重其事,滿意地點頭,道:“公主身上有傷,這一日有飽受驚嚇,想必定然也累了?!彼w貼地說罷,揮手沖侍衛(wèi)親自吩咐一聲,道,“給公主收拾帳篷,鋪上本王那張上好虎皮,燒些熱水供公主洗涮解乏?!?/br> 他言罷,這才又沖旖滟道:“今日不曾想會得遇你,風(fēng)餐露宿的,委屈你了,明日我會安排好住宿之處的?!?/br> 他這話卻已較方才帶上了兩分親昵,旖滟感念一笑,道:“我睡了王爺?shù)膸づ?,王爺怎么辦?” 夜傾一笑,身子后仰往大石頭上一靠,懶洋洋地伸了個腰,道:“我一大男人,出門在外,隨便在哪兒靠一夜不成?難道公主瞧我便像是那等吃不得苦的嬌貴人?” 旖滟便也笑了,不再多言,站起身來,道:“如此多謝了?!?/br> 言罷,邁步便向支起的唯一的一頂帳篷走去。她躺進帳篷中,聽著外頭響起夜傾和白子清隨意的閑聊聲,卻揚了揚眉,也不知夜傾相信她中計了沒,不管他信不信,她必得想到完全的法子,確保能逃離了,才能動手,不然一次不成,真和夜傾撕破臉,夜傾用強的,就麻煩了。 遂又想,這里離京城已是千里一遙,也不知鳳帝修這會兒尋到哪里了,何時才能找到她。不知他有沒有收到夜傾偷偷潛進中紫國的消息,若然收到了,憑借他的心智,該當能猜測她被擄走和夜傾有關(guān)才對吧…… 正文 145 搶回太子妃 夜半時分,萬籟俱寂,山谷中似乎連風(fēng)都靜止了。 夜傾卻和白子清站在離宿營之地不遠的一處高崗說著話,待商議過正事,白子清不由問道:“王爺說,那霓裳郡主是否起了疑心?” 白子清總覺著旖滟像是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有所察覺一般,可她的表情舉動又都透著未曾察覺的懵懂,這叫白子清委實有些拿不定主意,竟是看不透這個少女,禁不住便問起了夜傾 ”“ 。 夜傾聽罷,回眸瞧了眼遠處沉寂在山坳中的帳篷,道:“她一向機警,又聰慧無雙,只怕早在你及時出現(xiàn)且救下她時便已察覺不對勁了。本王只是不明白,為何她對本王尤為的戒備,倒像是本王不經(jīng)意間曾和她有仇一般……” 聽夜傾這般說,白子清露出驚愕之色來,道:“王爺?shù)囊馑际钦f,霓裳公主她已經(jīng)察覺我們說做?方才她只是在和我們裝傻?她這……也太聰穎警覺了些?!?/br> 他言罷,見夜傾蹙起眉來,神情有些哭鬧,不由又怒聲道:“都是那君卿睿!霓裳公主都已那般了,竟還能讓人逃出來,害的我們不得不改變原本的計劃,cao之過急地現(xiàn)身相救,若非如此,按原本設(shè)定的,哪里會叫霓裳公主起了疑心!” 白子清說著,眸光微寒,見夜傾沉吟不語,他嘆了一聲,才請示道:“王爺,我看君卿睿只怕不堪重任,何況他如今又被霓裳公主割了脖子,很是兇險,雖已有王爺送去的天乾最好軍醫(yī)給他縫合了傷口,可君醫(yī)卻說,他那傷口太過驚險,未必便能撐得過去,王爺看,南沙國那邊是不是應(yīng)該先緩上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