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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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雪域冰川之上千年不化的冰,映著天際驕陽般瑰麗奪人,又若高山之巔沉寂的古譚之水,風過無痕,極致的寧靜中透著靈氣的神秘。不知不覺旖滟看的微怔,卻與此時,男子輕輕抬手。 隨著他那輕緩的動作,旖滟似瞧見了他漆黑的雙眸,那樣清冽無波,似能吸附人心魂的一潭碧湖,一澈到底。 這種氣質(zhì)絕非現(xiàn)代浮華社會能夠造就出萬一的,旖滟從未見過這等人物,一時怔住,突然一股暖風撫過,她只覺方才因控馬而微亂的發(fā)絲被那風帶的輕輕揚起,又緩緩落下,柔順地垂在臉側(cè),再無一絲凌亂。 旖滟一驚,難以想象那道暖風若是劃過她的脖頸會發(fā)生什么,她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危險和威脅,更不曾被如此輕浮的對待過,她驟然回過心神,目光銳色大盛,熠熠若天際寒星。危機從來都不能使她懼怕,卻只會激發(fā)她骨血中的不屈和自傲,促使她血液沸騰起來而已。 那男子似感受到了她的惱意,耳邊竟傳來一聲輕笑,那笑聲如冰玉相擊,極為清潤。 接著他又抬了下手,暖風瞬息再至,縱然旖滟渾身戒備,還是有一股無形的風撫過了她的唇瓣,暖暖的柔柔的,明顯清晰的觸感,便像是有人用指腹輕輕揉弄過她的唇,帶起一股酥麻和瘙癢來,隨之,一根黑色的馬毛被撫落,那是她方才御馬時不小心蹭上的! 她被這混蛋tiao戲了! 驀然意識到這點,旖滟恨得雙眸如有火焰灼灼燃燒,想她身手不凡,何曾吃過這樣的虧,即便在現(xiàn)代艷名如織,不知被多少男人覬覦,她也不曾被異性如此放肆地近身過,這男人簡直該死! 他用的什么妖法,頂著一張謫仙面孔,行妖魔邪惡之事,欺世盜名,當真可惡! 旖滟瞇起明媚的眼眸,低頭厭惡地狠狠用手擦過被觸的唇角,怒火萬丈地再度抬眸盯去,卻見一樹繁花,花開如荼,隨風送香,那樹端卻再無謫仙男子,踏花自風流。 他竟然就這么走了! 這種感覺便像是你和人發(fā)生了矛盾,卯足了勁兒欲大干一場,結(jié)果那人卻突然擺擺手溜了,叫你渾身力氣都無處發(fā)泄,直憋的五腹六臟都悶堵起來。 旖滟氣悶不已,絕艷的面龐因怒火燒的緋紅,愈發(fā)艷麗多姿。 這一來一去,不過是瞬息之間,那邊君卿洌令人又牽來馬匹,翻身上馬,并未注意到這邊情景,待他端坐馬上,瞧見旖滟的神情,不由眸光一閃,扭頭沿著她的視線瞧去,唯見合歡花如傘盛開,秀麗飄香。他黑眸微瞇了下,這才收回目光。 而旖滟早一步也收回了目光,發(fā)泄地一夾馬腹,紫電如黑色閃電,疾沖而出,唯剩一襲紅裳隨風獵獵飛舞身后,道不盡的旖滟多姿。 見她沖了出去,君卿洌也一甩馬韁,身下馬兒長嘶一聲,也緊跟著沖出了小院,他一身黑袍兜風揚起,玄色大氅鼓舞如鐵色浪潮,其上攀金游龍,隨風騰起,栩栩如生,沖云破風,利爪如勾,猙獰旋舞,扯裂眾人視線,一紅一黑,同樣和諧,風華攝人。 待得兩人一前一后沒了身影,眾人見皆重新喘息,紛紛跟上,也往府外而去,俱是要趕往蕭府瞧熱鬧的,直覺表明,這場熱鬧必定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他們有幸遇上,可不能錯過了。 今日太傅府嫡女出閣,儀門,正門一路大開,賓客滿棚,原本眾人聽說本該來迎親的翼王過太傅府而不至,偏繞過太傅府領(lǐng)著迎親隊伍往蕭大將軍府去了,登時賓客們便炸了鍋,誰知這消息還沒落,便又聞盛府小姐不堪打擊,已經(jīng)上吊自戕,這下更若熱鍋烹油,炸了開來。 方才跟著盛易陽前往小院的不過都是些平日走的近的親朋,大部分賓客還都留在外頭,此刻他們正哄然議論,不想就瞧見一個鳳冠霞帔的女子縱馬從太傅府的內(nèi)院飛沖而出,衣滟滟,而人艷艷,端的是風采卓絕,瞬間便駕馭自如地繞過人群沖了出去,芳蹤再難尋,徒留一路目光相隨。 眾人尚不待反應(yīng),后頭又緊隨而出一騎來,紋金龍氅,獵獵呼卷,不必細瞧也知是太子君卿洌,眨眼間,那兩騎前后奔出,眾人愕然之后,面面相覷。 他們清冷孤傲,驚采絕艷但子殿下竟然追在一個女子身后,這……這莫不是他們看花眼了吧? 不過那前頭女子好風采,可穿鳳冠霞帔,今日除了盛府被拋棄的第一美人再無旁人,只是那又怎可能是盛旖滟?盛旖滟美則美矣,可不過是個胸無點墨的空花瓶,且唯唯諾諾,哪有方才馬上女子風采之萬一?可除了盛旖滟,誰還能身穿鳳冠霞帔從盛府內(nèi)宅沖出呢?而且不是說盛小姐不堪打擊自殺了嗎? 旖滟并未在意一路賓客,她縱馬從太傅府正門而出便憑著記憶往大將軍府奔去。自古權(quán)貴之人都是集群而居,自恃身份的他們,并不屑于和普通富貴之家,或是平民百姓雜居在一處。 故而太傅盛府,和威遠將軍蕭府也不過是隔著兩條長街罷了,沒有等到迎親隊伍,盛府亂成一團,賓客們不少都涌向了蕭府去瞧熱鬧,送親儀仗也都躲懶不見,盛府門口空落寂寥。 然而轉(zhuǎn)過一條街便是鼓樂喧天,紅綢鋪地,車馬如織,賓客若云,瞧熱鬧,搶喜錢的百姓們,接踵擦肩,人頭攢動,威遠將軍蕭府門前和盛府門前,一清冷一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第一卷 風華初綻 012 也賭一場 今日乃是蕭府嫡出大小姐,威遠將軍和夫人的愛女蕭靨兒的大婚之日,蕭靨兒原本和中紫國第一富商司徒家的嫡長孫司徒軒訂了親,沒想到今日迎親之時突生變故,不僅司徒府的迎親隊伍來了,翼王竟也身披紅綢花,一身新郎袍,騎著高頭大馬來了蕭府,竟然是要和軒公子搶親,都欲迎蕭家大小姐為妻。 蕭靨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中紫國有名的第一才女,不知傾倒了多少中紫國男子的春心。那翼王自不必說,容貌出眾,武藝超群,天賦秉然,又是正宮皇后所出奠子之嬌,身受皇帝喜愛。 而軒公子雖非出身權(quán)貴之家,但司徒家富甲天下,軒公子也是俊逸出塵,且頗具經(jīng)商手段,年紀輕輕已經(jīng)接掌了司徒家的生意,且不足兩年便使司徒商行遍及四國,不僅如此,他還奉母至孝,品行端方,便連才華也極出眾,是當今天下有名的神醫(yī)。 這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歷來便是受世人評說議論的焦點,今日兩男爭一女,還牽扯到被拋棄的中紫國第一美女盛旖滟,簡直比戲文里頭唱的還要熱鬧,這樣的事兒當真是難得一見,百姓們早便擁堵在了蕭府門前的長街上,急著知曉最后會是翼王以權(quán)壓人抱得美人歸,還是軒公子技高一籌,不畏強權(quán)捍衛(wèi)尊嚴,迎回未婚妻。 在街頭巷尾甚至還擺上了賭局,押翼王勝出的占多數(shù),卻也有少數(shù)人覺得司徒家并不好惹,皇上也不會縱容愛子如此行事,太傅府說不定也不會善罷甘休,所以翼王未必便能如愿。 賭局開的熱鬧,人們也議論的熱鬧,此刻吉時已到,蕭靨兒身著鳳冠霞帔,頭戴大紅頂蓋被哥哥蕭嘯背了出來,氣氛陡然升到了最高點。 便是在此時,盛旖滟一馬疾馳到了街頭,眼望著長街上人頭攢動,水泄不通,她停馬駐足,并不急著過去,目光淡淡落在了一邊兒的動上。 此刻下注的人們都跑去關(guān)注最后結(jié)果了,動倒是寥寥無人,便連設(shè)攤的老板也搖著折扇,翹首瞧著蕭府那邊。 盛旖滟瞧了瞧,卻見那賭局并非只有翼王勝出或軒公子勝出這兩個選擇,還有一選乃是誰都不能抱得美人歸。蕭靨兒不可能同時嫁給兩人,這三種情況倒是將所有結(jié)果都攘括了。 只是不管是君卿睿,還是司徒軒都是人中龍鳳,蕭靨兒不可能誰都不選,故而兩邊賭君卿睿勝出,或司徒軒勝出的都大有人在,可中間賭蕭靨兒誰都不會嫁的卻幾乎沒有,唯有一個暗紅錦緞的荷包孤零零地押在上頭。 旖滟瞧著那荷包挑了下眉,接著隨手拔了頭上一支鳳釵便丟了出去,鳳釵流光一閃,叮地一聲射進了那孤零零放著的荷包中。 賭局老板是個一身紫袍繡大紅團花錦衣華服,打扮夸張的少年公子,聽到這聲音,他扭頭見下注的荷包被金釵射穿,只以為有人搗亂,俊面一擰,滿臉戾氣地盯向旖滟,只是待瞧清馬上旖滟時,他臉上戾氣一散,瞬間換成了愕然,薄唇大張,一臉見鬼表情。 這人大概是認識盛旖滟的,不然不會如此反應(yīng),但本尊的記憶中卻沒有他,不過他是誰旖滟也不欲多做探究,見他望來,她只淡聲道:“我的賭注!” 言罷她再不看那男子一眼,驅(qū)馬往人群外一群嬉鬧的孩子處去,微微彎腰,沖他們道:“你們可否幫jiejie喊句話啊,你們幫了jiejie,一會jiejie給你們每人一兩銀子買糖吃,可好?” 旖滟的聲音輕柔,語調(diào)溫柔,面上更是掛著親切而善意的笑容,她這一笑整個面龐都似被一道天際流瀉的明光給籠罩了,艷艷其華,如破云而出的艷陽,足夠?;ㄊ廊说难?,使人不由自主地低至塵埃去仰望這樣極致的美麗! 一群孩子回頭見一個漂亮的好似仙女的jiejie坐在馬上,微笑地和他們說話,別說還有賞銀,便是沒有也是愿意幫仙女jiejie忙的。 當下他們便嘻嘻哈哈地圍了上來,旖滟俯身低語了兩句,笑著抬手撫了撫近前孩子的頭發(fā)。 君卿洌趕來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被一群孩子圍著的盛旖滟,笑容溫和,眉眼彎彎,如水的明眸中都泛著笑意,盈盈若夏日最溫柔的月光,若春日最溫暖的清風。這樣的她,美若仙子墜了凡塵,卻和太傅府一身清冷的她判若兩人,相同的是,同樣惹人心醉。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冷時若雪山冰蓮,暖時似春風細雨,如此多變,卻又叫人生不出半點突兀之感來,似她原就該如此千變?nèi)f幻,千面風華一般。 “洌,那女人……那女人是盛旖滟?是那個今兒被拋棄的結(jié)巴美人?” 君卿洌正定睛瞧著旖滟,卻聞身側(cè)傳來問聲,語調(diào)高挑,可卻禁不住磕磕巴巴,顯示了問話人心里的震驚和不信。 君卿洌低頭,卻見千億王府的世子楚青依一臉驚愣地盯著不遠處的旖滟,一副白日撞鬼的模樣。 楚青依的父親乃中紫國兩大異姓王,千億王膝下獨子,早早便封了世子,楚青依因是獨苗,從小便備受寵愛,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和所有紈绔子弟一般,他喜鬧喜玩,這不,今日蕭府有熱鬧可看,他一早便在此處開起了賭局,不為掙錢,只為圖個樂子。 “棄女盛旖滟來了,大家快讓道??!” 這邊君卿洌尚未回他的話,那邊倒是一群孩子突然同聲大叫了起來,這下也不必君卿洌回話了,楚青依大叫起來,“還真是她啊,這……這明明還是那眉眼,變化也太大了吧,她怎么叫那些孩子喊她棄女呢,是人都知要遮短,她倒還宣揚起來了!莫不是被四王爺刺激地瘋癲了吧?不對,她……她剛才和那群孩子說話……她,她怎么不結(jié)巴了?!哎呀,我眼花了嗎?冽,她怎么騎著你的紫電?。孔想娋构怨越兴T著!這怎么回事兒啊,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他這邊比樹梢知了還聒噪,君卿洌卻沒功夫再搭理他,只因孩子們童聲本就尖銳,這同時大喊,更是聲勢不小,瞬間便有大批百姓發(fā)現(xiàn)了盛旖滟的到來,他們是來看熱鬧的,如今又一主角來了,當然紛紛讓道。眨眼間便有一條道路劈開人群,直通蕭府門前。 旖滟一夾馬腹,紅衣似火,穿過人群,馳了過去,眼見人群就要合攏,君卿洌自然顧不上回楚青依的話,一抖馬韁緊追了上去。 不遠處的一座灰瓦綠琉璃頂?shù)穆N角屋檐上,鳳帝修已換了一身紅衣,孑孑然一身清逸地站著,見旖滟策馬而去,他目光幽深地瞧了眼緊隨其后的君卿洌這才足尖輕踏,身影瞬時便如一只輕靈的燕子,又似一絲煙霧,悄無聲息地掃過灰墻綠瓦向蕭府掠去。 第一卷 風華初綻 013 棄女來了 “這個就是被翼王殿下拋棄的盛府小姐盛旖滟?長的這么美呢,怎么還被拋棄了?” “你不知道嗎?盛旖滟可是我中紫國第一美人,只可惜長的美又有什么用,聽說是個結(jié)巴!” “不止結(jié)巴,還是個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草包!哪里能比得上蕭小姐有真才實學,勝過男子,讓人由衷傾慕!” “也不是啊,我看這盛小姐風采出眾,實在不像是什么都不會的草包啊。” “她都被拋棄了,這是來做什么?找蕭小姐算賬嗎?” “哈哈,蕭小姐搶了翼王殿下,她說不定是來蕭府尋短見呢!” “長的那么美還被人拋棄,我要是她早碰死了,竟然還出來丟人現(xiàn)眼!” “呀,隨著她的那是太子殿下嗎?太子殿下也來了!這下可真熱鬧了!” …… 盛旖滟的到來,使得現(xiàn)場氣氛又濃烈了數(shù)分,圍觀的百姓們紛紛讓道,眼見盛旖滟一身鳳冠霞帔從人群中疾馳過去,他們一面交頭接耳議論著,一面再次蜂擁著往前擠。 旖滟和君卿洌一前一后剛穿過人群,那一條劈開的道路便瞬間又被百姓們聚攏了起來,楚青依不過一愣神功夫,待反應(yīng)過來再去追時,人群堵的連條縫都沒了,他擠了兩下,弄地一身狼狽,還被不知誰踩了兩腳,發(fā)冠也歪了,衣衫也亂了,登時急得在人群后直跳腳,怒聲道:“來人!來人!都死哪兒去了,給爺清出一條道兒來,要是爺這回再誤了好戲,看爺不剝了你們的皮!” 蕭府門口,翼王的迎親隊伍和司徒軒的迎親隊伍呈對峙狀態(tài)正一左一右堵著大道,蕭靨兒已經(jīng)被哥哥蕭嘯背著出了府。 她同樣是一身的鳳冠霞帔,頭上蓋著繡鴛鴦戲水花樣的紅蓋頭。她的身旁禮部侍郎家的小姐白如玉一身水紅長裙,面露興奮的站著,她是蕭靨兒最好的閨中密友,也是蕭靨兒的忠實追隨者,素來唯蕭靨兒馬首是瞻。 此刻她瞧著蕭府門口兩頂花轎,又瞧著一般器宇軒昂端坐在馬上的翼王和司徒軒,面上全是興奮,眼中滿是羨慕和嫉妒,酸溜溜地道:“靨兒jiejie,翼王真的來搶親了呢,翼王殿下風流倜儻,沒想到穿著新郎袍更英俊了!軒公子平日總愛穿布衣,今兒一身錦繡喜袍竟絲毫不比翼王殿下差呢,這樣兩個出色的男子都搶著要迎你為妻,我要是jiejie,哪怕只一日如此風光,死也甘愿了。靨兒jiejie,全天下的女子都要嫉恨艷羨死你了。那盛旖滟還是中紫國第一美人呢,和jiejie一比,連jiejie腳下踩的泥都不如,翼王殿下慧眼識珠,才會滿心都是jiejie,對那盛旖滟不屑一顧!如今她一準在府里偷著哭呢,還是靨兒jiejie風采出眾,也就jiejie能配得上翼王和軒公子這樣的男兒。你說是不是,蕭大哥?” 白如玉說著含羞帶怯地瞧向背著蕭靨兒的蕭嘯,聽到蕭嘯點頭稱是,眸光一亮,露出了幸福的笑。 歷來龍配龍,鳳配鳳,虱子跳蚤配臭蟲,像她這樣身世不顯,長相也不美的翼王那樣的人物是不敢肖想的,蕭大哥英俊又有武藝,是她最好的歸宿,這也是她一直吹捧蕭靨兒的原因。 聽白如玉這般說,雖是頂著蓋頭,看不到君卿睿和司徒軒,但蕭靨兒也感受到了現(xiàn)場的氣氛,更能想象的到那個出眾男子騎著高頭大馬搶著迎娶她的模樣。聽著白如玉的話,感受著白如玉的嫉妒,她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滿足,面上早浮現(xiàn)了粉色紅暈,想著連中紫第一美人都被她踩在了腳下,登時一陣快意。 她勾著唇角嘴上卻嗔怪地道:“如玉,你莫渾說,害的盛小姐成為棄婦,實在非我所愿,你這么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那等輕狂的壞女人呢?!?/br> 白如玉聞言笑了,道:“靨兒jiejie總是這么善良,jiejie才華出眾,令翼王殿下傾心相許,才子佳人,原便該在一起,怪只怪那盛旖滟口吃不說,還是個胸無點墨的蠢笨女子,似她那樣根本就配不上文武雙全的翼王殿下,世人眼睛都是雪亮的,又怎會誤會jiejie。只是如今翼王和軒公子都欲迎娶jiejie,jiejie到底要如何選擇呢?依我看,雖然軒公子也風度翩翩,文采出眾,可到底身份上比不過翼王殿下,翼王殿下可是除了太子殿下外我中紫國身份最貴重,相貌最俊美的男子呢。jiejie還是做翼王妃風光些。只是可憐了軒公子,不知要怎么傷心呢?!?/br> 蕭靨兒聽著白如玉的話本粉面含羞,一臉得意,可聽到她提起太子君卿洌,她撫在蕭嘯肩頭的雙手猛然一收,不忿地道:“太子再好也比不過翼王,總有一日,世人會知道睿是最好的!” 蕭靨兒這一抓到弄疼了背著她的蕭嘯,聽哥哥痛哼了一聲,她忙松了手,咬了咬貝齒,道:“哥哥你沒事吧?司徒公子和我自幼定親,可我……我實在不忍心傷害他,所以方才有些情緒激動。” 蕭嘯自然聽到了白如玉的話,他也知meimei對翼王情有獨鐘,最聽不得別人說翼王不如太子,更以能得翼王傾心而驕傲自得,他自然不會和meimei計較,聞言他回頭,道:“看來meimei已經(jīng)決定要嫁給翼王殿下了,只要meimei能找到心目中的良人,能夠幸福,司徒家爹和哥哥會替meimei給予補償?shù)?,司徒公子是明理之人,高風亮節(jié),解釋清楚,他定也會成人之美的?!?/br> 蕭靨兒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蕭嘯便沖身邊小廝比了個手勢,小廝忙快步下了臺階,低聲沖蕭靨兒的父親大將軍蕭虎稟明了蕭靨兒的心意。 蕭虎本只是個七品小將領(lǐng),是因在十二年前一次機緣巧合下救駕有功才漸漸升為一品將軍的。蕭靨兒的婚事是指腹為婚,當時也是門當戶對,但如今蕭家不比從前,她的女兒又才名遠揚,司徒家雖然富貴,但是士農(nóng)工商,商人到底是不入流的低賤之人,在蕭虎看來,司徒軒已經(jīng)配不上他的愛女,根本就無法和皇后所出的翼王殿下相比。 既然翼王有意娶女兒為王妃,那自然是嫁翼王好,皇后不可能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翼王的所作所為,既然皇后放任不管,那便說明皇后也是認可自己女兒當王妃的,這樣只要女兒上了翼王府的花轎,等拜堂成親,也便生米煮成熟飯,靨兒是一品大臣之女,皇上看將軍府的面子,也得給靨兒一個交代。又有皇后說項,更兼翼王自己樂意,靨兒即便缺了三媒六聘這些虛禮,翼王妃的名頭也是跑不掉的。 所以,當蕭虎聽到蕭靨兒也是此意,當下便心頭一樂,整了整面色,他才面帶難色地走下臺階,看向司徒軒,道:“世侄豐神俊偉,我蕭府能有世侄這樣的女婿實是三生有幸,只是世侄也知道,我就靨兒這么一個閨女,難免嬌慣了些,致使她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和翼王殿下結(jié)識后,雖是因婚約之故,守之于禮,但是兩人卻動之以情,她這樣實在已不配嫁給世侄。蕭家和司徒家是世交,我養(yǎng)出這樣的女兒也沒臉再將她嫁去司徒家。可男女之情本就是情不自禁,世侄也是年輕人,想必比伯父明白這點……何況,翼王能瞧上靨兒,是抬舉我這小小的將軍府,我身為人臣,實在不敢做出尊卑不分的忤逆之舉。而世侄這樣才貌俱全,相信以后定有更好的女子來配世侄,世侄看今日這……” 蕭虎話雖說的委婉,但語言中卻都是對蕭靨兒禱護,意思也很明白:我女兒看不上你,翼王我將軍府都不敢得罪,跟更何況是你一介商人?我勸你還是識相點,早點成人之美,另覓佳人的好。 見蕭虎下了臺階,四周便靜的連掉針的聲音都能聽到,眾人的目光都在蕭虎身上,想知道蕭家最終會將女兒嫁給誰,第一才女最后會花落誰家,故而蕭虎的聲音雖不大,可卻足夠豎著耳朵的百姓們聽個清楚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司徒軒的身上。 同情的,譏笑的,嘲弄的,憐憫的…… 可眾目睽睽,但見司徒軒依舊端坐在馬上,面上掛著的微笑始終如一,讓人如沐春風。翼王聽到蕭虎的話一點也不意外,只是見司徒軒神情竟半點不變,他忍不住挑了下眉,深深地望向司徒軒,就在眾人都等著司徒軒回答時,人群后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聲。 “棄女盛旖滟來了,大家讓道??!” 隨著這喊聲,眾人紛紛回頭,圍堵在蕭府門前的人群瞬間被撕開了一個缺口,劈開的人群間一匹通身黝黑的駿馬載著個紅衣女子踏著夕陽碎光而來,夕陽炫彩,漫天霞光,映襯著那一妙人,一駿馬,紅衣如火,她就似重生的金鳳凰,渾身都散發(fā)出逼人的光彩,霎那間奪去了所有人的視線。 第一卷 風華初綻 014 相視而笑 聽到喊聲,翼王君卿睿也扭頭瞧了過去,尚未瞧清那縱馬而來女子的模樣,他便被那女子一身睥睨天下,無所畏懼,灑脫從容的清華氣勢所懾,他的瞳孔一縮,眸中不可抑制得閃過一抹驚艷。 可待瞧清楚那馬上女子竟果真是盛旖滟時,他眸中又掠過了一絲驚愕和疑惑,不過這些也都是瞬息間罷了,待旖滟駐馬,他面上已絲毫不露端倪,只是目光沉沉瞧著盛旖滟。 他盯著旖滟的時候,旖滟也在打量他,翼王君卿睿穿著一身錦繡大紅喜袍,并沒戴新郎帽,一頭墨發(fā)只用一根金絲帶在頭頂束成了篆兒。 他生的面若冠玉,眉目如畫,是典型的男生女相,可因他身形挺拔,眉目間又蘊藏著一股邪魅的鋒銳之氣,故而倒是半點不顯女態(tài)。 他顯然是很適合紅色的,一身紅衣將他骨子里的邪魅之氣映襯的淋漓盡致,和本尊的記憶毫無差錯,這君卿睿是個很容易讓女子傾心的男子。 縱然旖滟早認定君卿睿是男人中的人渣,可也不得不承認,君卿睿有著一副萬中無一的好皮囊,并不遜色于君卿洌多少。只是他眉眼間的倨傲,還有唇角噙著的那漫不經(jīng)心的笑卻叫她有股撕爛這男人一張面孔的沖動。 君卿睿見以前瞧見他便一副春心萌動,羞不自禁,隨時都能掉下口水模樣的盛旖滟竟然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非但豪無嬌羞無措之色,反倒目光清冷,清洌洌的美眸中甚至閃過譏誚和厭惡之色來,他不由凝眸斂目。 可隨即,他臉上便又掛回了漫不經(jīng)心,只以為旖滟是不甘心被拋棄,來死纏爛打的,又以為旖滟這般作態(tài),不過都是裝腔作勢,欲吸引他注意罷了。 這樣想著,他面露厭惡,沉聲道:“你來做什么?若是討要休書,本王這便寫予你,你莫再繼續(xù)糾纏,速速離開!本王告訴你,要本王娶你絕無可能!你不配成為本王的王妃,靨兒才是本王心儀之人。來人,筆墨伺候!” 聽聞有人喊盛旖滟來了,蕭靨兒便心一緊,生恐有什么變故,她又敏銳地感受到現(xiàn)場氣氛有些詭異,好似人們的目光都被那突來的盛旖滟給吸引來,包括翼王,司徒軒,哥哥等人都沒了動靜,她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卻有一種極為不好的直覺,好像她所擁有的東西便要被什么打破奪走。 因瞧不見,她早已心急難耐,此刻聽到翼王的話,她找到了時機,掙扎著跳下蕭嘯的背,一把扯下了頭上的紅蓋頭,驚呼一聲便奔下了臺階,“殿下,這休書不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