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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棄女逆天:腹黑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盛易陽是給了盛旖滟生命,可他的那個女兒早在他的不聞不問中悄無聲息地死掉了,早便還了他的生育之恩,至于養(yǎng)……

    倘若本尊一日三餐不繼,在府中連個奴婢都不如也算他養(yǎng)了的話,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更何況,依照本尊的記憶,如今盛府有一半是靠本尊的生母努力換來的,若沒本尊的生母,盛易陽根本不可能從一個寒門學(xué)子走到今日。

    這些話旖滟已不屑再和盛易陽爭辯,她為本尊有個這樣的父親感到悲哀。前世時她便是個孤兒,沒想到穿越到了這里,竟還是個沒有父母緣分的,本尊這樣的便宜父親有簡直比沒有還不如呢。

    雖然旖滟的神情并沒有半點(diǎn)不妥,可見旖滟突然沉默了下來,君卿洌就是莫名感覺到了她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一股悲涼,那種蒼涼孤寂的感覺,不像是從一個十多歲姑娘身上發(fā)出的,讓他一瞬間感覺這具身體里裝著的是個孑孑獨(dú)行了千萬年的靈魂。

    這種感覺叫他一陣心觸,甚至心酸,心憐。他蹙眉,瞧著旖滟的目光有些不自覺地炙熱起來。

    一道威沉逼人的視線恍若實(shí)質(zhì)地落在身上,旖滟敏銳地察覺到,并瞬間回過神來,她盯向君卿洌,見他深邃的目光正鎖著自己,那瞳孔如水如墨,冷冷的黑如同一泓深湖,此刻似虹影照湖,瀲滟著萬千顏色般耐人尋味,她不由一怔。

    可接著她卻又覺著不對勁,為何她盯向君卿洌,那種被威壓視線盯著如芒在背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倒更盛了呢。

    錯了,還有人在盯著她,像野獸發(fā)現(xiàn)獵物了一般,像雄鷹窺視小兔一般,那樣勢在必得,興致高昂地盯著她。

    是誰???

    旖滟憑借著敏銳的直覺猛然回頭,可瞧見的卻是毫無一絲異樣的閣樓靜靜橫陳著,她盯去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是她多心了?旖滟又瞇著眼瞧了兩眼,察覺不出端倪便回了頭。卻沒瞧見君卿洌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閣樓處,劍眉蹙了一下。

    而旖滟剛回過頭,那邊大夫人卻從地上爬了起來,撲上前來焦急地勸著盛易陽,道:“老爺息怒,紫兒從小跟隨二小姐,二小姐也是擔(dān)心紫兒才對老爺動手的,老爺念在她年幼不懂事,又情急便原諒她吧?!?/br>
    她這話分明就是在說,盛易陽在盛旖滟眼中連著丫鬟都不如,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旖滟不在乎盛易陽怎樣,可是她卻容不得大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如此囂張,連連給她使絆子,當(dāng)下她丟開攢著盛易陽腳踝的手,轉(zhuǎn)了個方向便重重?fù)]打在了大夫人的臉上!

    啪!啪!

    左右兩下,大夫人被打的直接懵住,兩頰瞬間腫起了火紅的指印來,她愣了半天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盛旖滟,哪里還裝的下去,尖叫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我有何不敢?打的就是你!”旖滟說著再度揮手,啪啪又是兩下,直將大夫人扇的跌坐在地上,這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你竟敢動手打你母親!你……你……”盛易陽見大夫人被打地跌倒在地,唇角溢血,氣地渾身發(fā)抖,臉色漲紅,指著盛旖滟喘著粗氣兒。

    旖滟連眼角都欠奉給他,直接無視,沉喝道:“紫兒!”

    紫兒見盛旖滟為了自己竟對老爺動了手,早已感動地?zé)o以復(fù)加,只覺沒跟錯主子,此刻聽到盛旖滟喚她,忙兩步上來,卻見盛旖滟抬手,道:“手帕!”

    紫兒一愣,雖不明盛旖滟要做什么卻忙從懷中摸出一方帕子遞上,旖滟接過擦拭了兩下手指上沾染的血污,厭惡地丟了帕子,這才沖紫兒責(zé)道:“這等跳梁小丑,竟還等著本小姐親自動手,臟了本小姐的手!你可知錯!”

    打了人倒嫌人家臟了她的手,這丫頭還可以再狂妄些嗎?見旖滟直接無視盛怒的盛易陽又說出這樣的話來,君卿洌好笑地挑了下唇角。

    盛旖滟的意思是大夫人根本就不配她親自動手,大夫人聽了這話氣得面色漲紅。

    紫兒聽了這話一時又是一愣,隨即見大夫人渾身發(fā)抖,便覺一陣暢快。自從夫人過世,老爺將府中事務(wù)統(tǒng)統(tǒng)交給大姨娘掌管,大姨娘也成了府中的大夫人,平日沒少虧待她們主仆,大夫人生的兩個姑娘更是每日可這勁兒地欺負(fù)她們,今日總算是揚(yáng)眉吐氣了一回。

    紫兒愣過之后,忙脆生生地應(yīng)道:“奴婢知錯,下次奴婢定做好分內(nèi)事,絕不叫小姐再為一些骯臟人弄臟了高貴的手?!?/br>
    “盛旖滟,你這個賤人,竟敢動手打母親,你……”盛月茹見狀撲上來沖著旖滟叫囂。

    旖滟淡淡地瞥了紫兒一眼,紫兒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上前一步揚(yáng)手便揮向盛月茹,啪地一聲脆響,盛月茹不防之下,被打斷了叫聲,張大嘴愣住了。

    第一卷 風(fēng)華初綻 006 滟兒meimei

    旖滟贊賞地瞧了眼紫兒,暗道這丫頭上道,可塑性強(qiáng),在盛月茹發(fā)瘋前,上前一步將紫兒護(hù)在了身后。

    她一上前,盛月茹便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可她怎能甘心,兩眼滾淚便跪在了盛易陽面前,哭喊道:“爹為母親和女兒做主?。 ?/br>
    盛易陽額頭青筋直跳,完全不敢相信盛旖滟的囂張,一面令人扶起盛月茹和大夫人,一面指著旖滟道:“你……你敢動手打你母親,當(dāng)眾虐待姐妹,你……來人,將這逆女給我綁了!今日我要親自清理門戶!”

    盛易陽喊罷,立馬沖進(jìn)來一隊(duì)護(hù)院,氣氛劍拔弩張起來。大夫人和盛月茹,盛月嬌等面露喜色。心里恨不能這些護(hù)院一擁而上將盛旖滟這個小賤人拿下,最好她被老爺活活打死才能解恨。

    紫兒見此面色一白,忙上前擋在了旖滟身前,如臨大敵地盯著那些個護(hù)院。

    旖滟卻毫不變色,她甚至瞧都沒有瞧那些圍上來的人一眼,只挑起眼角來沖盛易陽道:“一個賤妾有何不敢打,不能打的?一群妾生女,我又有何教訓(xùn)不得的?太傅大人竟然叫我尊一個妾室為母親,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太傅大人不嫌害臊,我都替你丟人!”

    盛旖滟言罷,盛易陽面色漲紅起來。

    大夫人雖是千安王府的嫡女,可她看上盛易陽時,盛易陽早已娶妻,她竟委身為妾嫁給了盛易陽,中紫國嫡庶分明,八國皆有規(guī)矩,妾室永不為妻!

    做了妾室,即便是正室過世,續(xù)弦永遠(yuǎn)也不會是妾室!故而盛旖滟生母過世之后,大夫人雖得寵得權(quán),被盛易陽和府中人視為夫人,尊稱一句大夫人,可卻抹不掉她是妾室的事實(shí)!

    這些年人人都尊稱她一聲大夫人,大夫人沈華娥早就忘記了自己還是妾室的事實(shí),此刻被盛旖滟提出來盛易陽寵妾滅嫡,他啞口無言,無從分辨。

    大夫人聽罷更是面上得意之色盡退,瞬間煞白起來,而盛月茹幾個臉上的高興也被撕裂,變成了驚慌和尷尬。

    星云大陸是極重嫡庶的,貴族人家最看不上的便是不分尊卑,嫡庶顛倒,即便大夫人出身不錯,但妾就是妾,以妾當(dāng)妻就是亂了規(guī)矩,徒惹笑話!

    眾人原本還覺盛旖滟過分,可聽了她這話,想起來太傅府這位大夫人的身份,登時便皆不贊同地瞧向盛易陽,妾算不上妻,妾只能算婢,婢生養(yǎng)的孩子有什么尊貴可言?

    不管如何,為了一群小妾和婢出女要將嫡女清理出門戶,這是說不過去的。

    “好一個滑天下之大稽!滟兒meimei這話說的好!太傅,滟兒meimei是您的嫡女,她頑皮些您慢慢教導(dǎo)便是,何必為了一群奴婢大動干戈!”眾人不認(rèn)同間,君卿洌突然揚(yáng)聲道。

    大夫人和盛月茹幾個因他這話面色又白了幾分,盛月嬌和盛月紅更是淚水盈盈地瞧向君卿洌,只可惜君卿洌根本就沒有看她們。

    她們登時便又嫉恨地盯向了旖滟,盛易陽是太子太傅,平日太子也是來過盛府的,太子是中紫國最出眾的男子,她們姐妹哪個不芳心暗許,只可惜太子為人冷漠,根本就不準(zhǔn)她們靠近一步!

    可是今兒太子竟然連連為盛旖滟這個賤人說話,還為這賤人說她們是奴婢,盛旖滟,她該死!不,死太便宜她了,她們要將她碎尸萬段扔去喂狼!

    感受到在場不少女子盯過來的嫉妒目光,旖滟心中有些厭惡,冷冰冰地抬眸瞥了眼君卿洌。

    據(jù)記憶,太子君卿洌乃是皇帝的元后所生,他出生時元后血崩,他雖被立為太子,但生元后卻早逝,故地位并不穩(wěn)固,尤其現(xiàn)在的皇后顧氏,生下的翼王也很得皇帝喜愛,且顧氏的娘家父親手握重兵,朝中有些大臣也暗中支持翼王。

    太子此刻幫她根本就是為他自己罷了,他是想表明,翼王再得寵,皇后再有娘家支持,也都不過是繼室所生,當(dāng)不得正統(tǒng),在嫡妻嫡子面前還是要矮上一頭罷了。

    她自然不會傻到以為君卿洌是在幫自己,不過他這話對自己有利無害,她自然也不會計(jì)較。

    只是,他和自己很熟嗎?滟兒meimei,他倒真叫的出口。

    形勢急轉(zhuǎn)而下,又有太子這話,盛易陽哪里還敢令護(hù)院們來抓旖滟,面色紅了白,白了紫,甚為難看,半響才道:“太子殿下說的是,只是這逆女實(shí)在可氣!”

    聽聞盛易陽竟然附和了太子的話,這等于是認(rèn)同了盛旖滟將自己看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奴婢,多年受寵得勢早不知自己斤兩的大夫人哪里受得住,再想著方才盛易陽瞧向旖滟的復(fù)雜目光,她更是心頭一陣恐慌,當(dāng)下淚水滾落,不置信又受傷地盯著盛易陽,顫聲道:“老爺……”

    “爹爹,您再不疼愛女兒了嗎?女兒被二jiejie打成這樣,您都不聞不問了嗎?”盛月嬌也拽著盛易陽的衣袍哭了起來。

    “爹爹,母親掌管中饋,處理家務(wù),這么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能這樣傷她的心……”盛月茹也哭著道。

    盛易陽見疼愛的夫人和女兒跪在哪里,淚水蓮蓮,萬般可憐,一時間有些愧疚,旖滟卻上前一步,挑眉對盛月嬌道:“meimei這可真是冤枉了太傅大人,太傅大人來了這里不聞不問,不分青紅皂白便要發(fā)作于我,還不都是為了給幾位出氣撐腰?太傅大人一顆慈父之心都給了meimei們,怎么這會子meimei卻要怨怪太傅大人了呢?”

    盛月嬌被堵得啞口無言,盛易陽原見盛月嬌可憐兮兮,還覺虧欠了她,聽了旖滟的話,登時蹙了眉,目光有些不滿。

    旖滟轉(zhuǎn)眸又瞧向了盛月茹,道:“大jiejie,咱們的母親早在十三年前便過世了,你如今叫誰母親?!既然你覺著大姨娘這些年來管理家務(wù)很是辛苦,我倒愿意替大姨娘擔(dān)下這份辛苦,大姨娘今日便將府中各處鑰匙,賬冊交過來吧?!?/br>
    本來眾人便笑話盛易陽嫡庶顛倒,有了旖滟這話越發(fā)顯出了盛月茹的不懂規(guī)矩,竟公然稱呼一個姨娘為母親,盛易陽的面子越加顧不住,面露怒色盯向盛月茹,只覺這個平日最乖巧懂事的女兒,今日也太不會看人眼色,太得寸進(jìn)尺了些。

    而大夫人見盛月茹不過說了一句話,盛旖滟這個賤人竟然就要趁機(jī)來奪她的掌家之權(quán),她哪里肯?再顧不得裝可憐,忙道:“賤妾承蒙老爺看得起管理府中事務(wù),盡心盡力是應(yīng)該的,哪里敢當(dāng)什么苦勞,實(shí)在不值一提。”

    見大夫人這樣,盛易陽怎能瞧不出大夫人剛才都是在做戲,裝可憐,一時臉色又難看了兩分。

    紫兒見不過瞬間,小姐寥寥幾句話便擰轉(zhuǎn)了局勢,小臉熠熠發(fā)光起來,背脊又挺了挺,一臉的與有榮焉。

    而君卿洌見此目光閃了下,暗自慶幸今日他那四皇弟沒有來太傅府中迎親,這樣的女子,倘若被四皇弟娶回府,那才是最大的恨事。好在,她還在這里,好在他那四皇弟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

    第一卷 風(fēng)華初綻 007 鸚鵡學(xué)舌

    見大夫人面色惶恐,旖滟目光又冷了兩分,卻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她緩步又逼近了大夫人兩步,大夫人嚇得面色微變,她此刻已再不敢小瞧盛旖滟了。

    盛旖滟在大夫人身前停步,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四下再度死寂,所有人都不明白盛旖滟要做什么,也似都在期待她接下來的舉動。

    盛易陽見大夫人嚇得面色都白了,雖是蹙眉有些擔(dān)憂,可此刻他卻不能再偏幫大夫人了,他不能公然和這個世界根深蒂固的規(guī)矩叫板,他只能緊緊盯著盛旖滟。

    就在眾人的目光下,盛旖滟抬手,卻只是在大夫人的顫栗中抽走了她臂彎中搭著的長披帛,接著她拖著那長長的綢帶披帛轉(zhuǎn)身向身后的閣樓走,在眾人緊隨的目光下,她手中長帶一甩,那披帛便像一道直入云空的彩虹飛了起來。

    嗖的一聲綢帶在二樓微開的窗戶上繞了個環(huán),眾人詫異地瞧著旖滟,只見她抓著綢帶沖大夫人綻放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大夫人先是一愣接著面色陡然大變。

    眾人正不解,旖滟手中綢帶突然一扯,咔嚓,窗欞被綢帶扯斷,她手臂再度用力一抖,嘭地一聲,那兩扇窗戶竟四飛五裂被徹底扯落了下來。登時,二樓的閨房便展露在了院中眾人的視線下。

    雖是從下往上看瞧不見全貌,但只看到的景致已叫眾人吃驚,掉漆的衣柜,有扇門上還破了個大洞,依稀可見里面掛著三兩件衣裳,靠窗的博古架,同樣斑斑駁駁,漆皮掉了不少,其上空落落竟然一樣物件都沒擺,拔步床只能看到床頂,帳幔竟是極粗劣的棉布,洗的已經(jīng)發(fā)白,現(xiàn)在只怕一個平常商戶人家的小姐也只用紗帳了,這樣的破棉布幔帳只怕連府中粗使丫鬟也不會用。

    其它的物件雖然看不見,但是可想也不會好到哪里,這竟然是堂堂一品太傅嫡女的閨房,簡直比尋常百姓家嬌養(yǎng)的閨女閨閣都不如,這若不是親眼看到了,誰能相信??!

    將眾人的震驚看在眼中,旖滟淡眸妙轉(zhuǎn)似笑非笑地瞧向盛易陽,道:“我慈愛但傅大人,好好瞧瞧您賢惠敦厚的大夫人都是怎樣?jì)绅B(yǎng)溺愛您的嫡女的吧?!?/br>
    原本躺在樹上的鳳帝修此刻已依著樹干坐了起來,清澈如水的目光掃了眼沒了窗戶的窗口,又淡淡瞥過一室景致,挑了下眉,道:“嘖嘖,這般美人,怎能屈居如此陋室,爺最是憐香惜玉,咕嚕,咱們是不是該幫幫這個第一美人?”

    聽主人如此說,鸚鵡咕嚕不屑地?fù)淅饬讼鲁岚颍ψ映读顺而P帝修的衣袖,意思很明顯:你方才對人家盛四小姐怎么就不知道憐香惜玉些,害的人家大姑娘掉了一口牙,以后可怎么活啊。

    鳳帝修不理它,屈指點(diǎn)了下咕嚕的小腦袋,道:“快去,再不去下次給你染黑毛,叫你變?yōu)貘f!”

    他聲音未落,愛漂亮的咕嚕身子一抖,哀怨地泛著水盈盈的小眼睛瞪了主人一眼,毫不猶豫地飛了出去。

    此刻院中眾人還被旖滟閨房景致震驚著,四下懼寂,突然見有一只色彩斑斕的鸚鵡從閣樓后飛了過來,不由都是一怔,瞧了過去。

    但見鸚鵡飛進(jìn)庭院,在院子中繞了個小圈兒,接著卻是在盛月茹的頭頂盤旋不去,張口便道:“太傅府顏面丟盡了,丟盡了!死了干凈,死了干凈!”

    它這一叫,盛月茹面色陡然一變,只因這鸚鵡說的分明便是她方才在屋中譏諷盛旖滟的那些話,而且鸚鵡不僅學(xué)了出來,連那語調(diào),停頓竟都模仿了一個七七八八。

    盛月茹見眾人都盯向自己,臉色瞬間慘白,做賊心虛之下抬手便去拍打那鸚鵡,罵道:“哪兒來的畜生!再胡說八道,看我拔了你的毛!”

    “畜生!拔了你的毛!畜生!拔了你的毛!”

    盛月茹那能耐根本就拍不到那鸚鵡,鸚鵡一面學(xué)舌,一面竟撲棱著翅膀,張開爪子時上時下地揪起盛月茹的頭發(fā)來。

    盛月茹本從閣樓上滾下來已經(jīng)滿身狼狽,頭上發(fā)髻凌亂,這下被鸚鵡一抓,當(dāng)即就和頂著雞窩一樣,好不狼狽。

    這還不算,那鸚鵡分明就是在罵她畜生,還配合了行動要拔了她的毛!且這鸚鵡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和方才盛月茹那口氣一般無二!

    旖滟何曾見過這樣通靈的鸚鵡,驚奇之后見盛月茹臉都綠了,一身狼狽地抱頭躲著,不由噗嗤一笑。暗道,這是哪里飛來的鸚鵡,竟將方才盛月欣四個說的話都聽到了,也不知是怎樣的主子能調(diào)教出這樣討喜的鸚鵡。

    只是,這鸚鵡怎么會在此,又突然飛出來如此幫助自己?是它的主子吩咐的嗎?它的主子是否就是方才她感受到的那道視線的主人?再想到方才盛月欣從樓梯滾下來竟莫名其妙撞掉了一口牙齒,旖滟目光幽深起來。

    這么說方才竟不是自己多心了?是真有人在暗處?憑借她的能耐竟感受不到那人在哪里,這人……好可怕!

    旖滟想著,突然覺著那種被人盯視著,如芒在背的感覺又濃烈了起來,她猛然回頭再次朝閣樓方向瞧去,只可惜還是一無所獲。

    而那邊鸚鵡逗了盛月茹一會許是覺著無趣便又飛到了盛月欣的頭頂,學(xué)道:“有這樣的姐妹倒八輩子血霉!倒血霉!倒血霉!”

    剛剛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真掉了牙齒,不堪打擊的盛月欣用惡毒的眼神盯著鸚鵡,張嘴欲罵,可四處進(jìn)風(fēng),竟是話不成話!

    她面容猙獰,結(jié)果下一刻便有一顆熱乎乎的鳥屎從天而降,正正滴在她大張的嘴里,盛月欣尖叫起來,聲音比殺豬還難聽。

    鸚鵡顯然是嫌棄她了,不屑地怪叫了兩聲,便再不搭理她,又飛向了盛月紅,叫道:“蠢貨!肖想翼王妃!蠢貨!活該!”

    有了盛月欣和盛月茹的前車之鑒,不像想她們那樣慘,盛月紅哪里還敢招惹這只鸚鵡?她只低著頭握著拳頭,誰知那鸚鵡卻還是不肯放過她,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叫道:“蠢貨!蠢貨!木頭!木頭!”

    盛月紅氣得肩膀抖動,鸚鵡才飛開,又沖盛月嬌道:“不配當(dāng)?shù)张?,爛泥巴比她也高貴!”

    鸚鵡將四個人的語調(diào)都學(xué)的活靈活現(xiàn),人還有可能說謊作假,這鸚鵡學(xué)舌總不會是有人刻意教的吧,再看旖滟脖頸下分明有一道深深的紫痕,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四個姐妹哪里是來安慰盛旖滟的,分明就是來冷嘲熱諷,落井下石的,親姐妹遭受了這樣的慘事,為保門楣名聲都上吊自戕了,她們竟還這樣口出惡言,連連譏諷,還是庶女諷刺嫡女,這簡直就是反天了。這樣沒有尊卑,沒有美德的庶出女,盛旖滟這個嫡女就算將她們打殺了也是應(yīng)該!

    還有這什么大夫人,如此虐待虧待嫡女,竟還裝可憐糊弄人,這太傅真是糊涂了,竟看不清是非!

    這般想著,眾人都鄙夷,不認(rèn)同地瞧向盛易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