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早上賴紓潔對他提出一個請求——要跟他一起去美國舊金山跟進蘇念蘇可的案子,然后他很不耐煩地就拒絕了:“我會安排一些國內(nèi)的案子讓你負責跟進。” “師傅,我哪點做不好嗎?為什么你不帶上我呢?”賴紓潔問江行止。 江行止不耐煩了:“難道我做什么決定還要跟你交代?” 賴紓潔低著頭從江行止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位子時,抬頭瞥了眼不遠處的寧冉聲。 寧冉聲這邊,因為阿沈和大高去年已經(jīng)去過舊金山了,她正跟阿沈討論舊金山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寧冉聲一邊跟阿沈說話,一邊把他跟自己說的美食館和好玩的景點全部記在本子上。 “其實根本不需要啦,秦律師從小生活在那邊,到時候讓他帶你到處玩唄?!卑⑸蚩吭谒k公桌上說。 寧冉聲彎了彎唇角:“還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呢?!?/br> 阿沈笑著說:“必須有時間啊,你先通知秦律師,讓他有個安排?!?/br> 寧冉聲有個問題了:“你說給他驚喜好呢,還是先通知他呢?” 阿沈想了想:“貌似驚喜也不錯啊?!?/br> 賴紓潔突然走了過來,笑瞇瞇地插話道:“冉聲,你去舊金山旅游嗎?” 寧冉聲眨巴了下眼睛,扯了扯嘴角,拿起桌上的茶杯:“我先沖個咖啡?!?/br> —— 江行止最終還是帶上賴紓潔,三個人一起登機,公事出差必須經(jīng)濟艙。 三人相連的座位,寧冉聲是最里面的位子,賴紓潔原本的位子是最中間,江行止側(cè)過身讓她進去時,賴紓潔雙手合十,笑著對他請求道:“師傅,我喜歡外面的位子?!?/br> 江行止是一個男人,脾氣雖然不好,但還是讓著女性的,他坐了中間的位子。 寧冉聲側(cè)過頭瞧了眼賴紓潔,“呵呵”笑了兩下,她以為自己算是矯情的,沒想到賴紓潔比自己還矯情。 晚上寧冉聲是睡得最晚的一個,因為她帶著要見秦老師的激動情緒,江行止和賴紓潔都蓋著毯子入睡了,她還睡不著地拿著手機玩簡單的單機游戲,最后眼睛玩累了,閉上眼后倒是很容易就睡著了。 江行止是最早閉上眼睛的,他假寐了一段時間,本以為自己可以睡去,結(jié)果他一直聽到身旁的女人一深一淺的呼吸聲。 他身旁有兩個女人,他卻只能聽到左邊那個的。 還有她手機發(fā)出的熒熒亮光……最終江行止覺得自己應(yīng)該可以睡著了,他又感覺肩膀一重,一個腦袋已經(jīng)落在了自己肩頭。 “啪嗒”一聲,是他突然加重的心跳聲。 江行止微微側(cè)過頭,借著微弱的光線,他看向靠在自己肩膀睡著的女人。 原來她入睡的模樣是如此美好,秀氣濃密的長睫毛跟小時候一樣卷翹,看起來安靜又乖巧。 江行止給寧冉聲攏了攏毛毯,猶豫要不要將她腦袋擱放原位時,他轉(zhuǎn)過頭,便對上了賴紓潔的眼睛。 賴紓潔是什么時候摘掉眼罩的? ☆、38、第三十八章 有種猝不及防的尷尬是突然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不為人知的“情生意動”,而且這份“情生意動”還是在他心里不知不覺滋生、靜寂無聲生根發(fā)芽,等他回過神還沒有一陣風的時間,心底有塊地址已經(jīng)陽春三月、欣欣向榮了。 這個世間,有些情生意動是正大光明的,它屬于美好的兩情相悅,有些則是藏在心底的獨家秘密,它不可說不可明示,好比是刻在礁石上的記號,隨著日夜的潮漲潮落,等待時間磨滅它的那一天。 其實這份情動也不是無跡可尋的,它很早很早已近破了種,但發(fā)芽的機會他卻等了二十多年。 這是一份多么奇怪的的感情,江行止破自嘲的笑了笑:他一向心高氣傲,結(jié)果硬生生被老天爺安排了這樣一份不光彩的獨家秘密,只叫人嗟嘆兩聲:罷罷罷,一切都是自找。 …… 飛機飛過夜晚的黑云,晦暗的光線里,被逮了個正著的江行止靜默不語,賴紓潔也沒立即打破沉默,一雙上挑的眼睛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眸光。 江行止知道她在想什么,依舊面不改色,一副心如止水的樣子。 過了會,賴紓潔開口問:“師傅還沒有睡嗎?” “睡著過,不過又醒了,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當枕頭了。”江行止道,淡淡語氣聽不出情緒,像是只是說出一個事實而已,但賴紓潔還是從里頭聽出了一份無奈的縱容。 “師傅那么照顧她,等到了舊金山一定讓秦律師請客吃飯呀?!辟嚰倽嵰哉f笑的方式試探江行止。 江行止欣賞聰明的女人,但絕對不是故作聰明的女人,他微微往椅背靠去,動作恣意,但左側(cè)肩膀依舊穩(wěn)穩(wěn)妥妥,繼續(xù)給左側(cè)熟睡的女人當枕頭。 “我也是剛醒來,感覺這次飛得有些不夠平穩(wěn)。”賴紓潔扯扯嘴巴轉(zhuǎn)了個話題,瞧了瞧靠在江行止的肩頭睡著寧冉聲:“她倒是好睡?!?/br> “腦袋簡單、心里想法少點的人睡眠總會好點?!苯兄拐f。 賴紓潔有點無趣了,余光無意間掃過江行止另一只肩膀,扯了扯嘴角,重新戴上眼罩。 寧冉聲發(fā)困的時候的確很好睡,雖然江行止的肩膀硬了點,但她還在他肩膀做了一個充奇幻開頭悲劇結(jié)尾的夢,她夢到自己跟秦老師一起穿越到了一個魔幻世界,她跟秦老師坐在一把掃把上飛來飛去,周圍蝶兒飛飛,幸福得不得了,突然騎著拖把的江行止猛地沖了過來,喊道:“我的是六缸發(fā)動機,你們的只有四缸,不怕掉下去么?” 結(jié)果“噗通”一聲,她和秦老師的飛天掃把真掉了下去。 …… 寧冉聲醒來時,空姐甜美的聲音正好響起,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子,空姐用純正的英文播報還有一個半小時抵達舊金山國際機場。 寧冉聲心情雀躍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問已經(jīng)醒來的江行止和賴紓潔:“你們昨晚還睡得好嗎?” “很一般?!苯兄惯呎f邊翻閱起手頭的雜志。 “紓潔呢?”寧冉聲看向賴紓潔,其實她才不關(guān)心賴紓潔睡得如何,不過既然一起出差總要搞好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也不能再像大學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