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真誠明朗的話語，說完臉頰微微泛紅，扭頭回去認真讀說明書，不過紅紅的耳朵出賣了他的害羞狀態(tài)。白宗殷收回冷靜審視的目光，這一瞬間，并不想分析什么疑點。

    懷疑這個人。

    目光不自知的流連在那個興奮害羞的背影中。

    盤腿坐在軟軟的地毯上，齊澄看似很認真研讀說明書，其實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啊啊啊啊啊啊我剛剛在說什么！??！

    什么第一次。

    因為拿到游戲機太興奮脫口而出，雖然事實確實這樣——名貴的衣服、豐盛的飯菜、第一次去宴會、第一次得到被養(yǎng)的承諾、第一次收到昂貴的禮物。

    可聽起來好有歧義啊。

    也不知道老公會不會誤會他在耍流氓！

    還有——喜、喜歡你。

    啊啊啊啊讓他狗帶吧！

    小狗勾害羞的腦袋上卷毛都乖乖的，決定原地裝死，今天、啊不，就這個早上先不和老公對視聊天說話，也許中午飯一吃，老公就忘了這個了。

    “不喜歡嗎？”

    背后老公的聲音，明明冷冷清清的，但齊澄聽出有坑在等他?？蓪τ诶瞎膯栐挘R澄還是很認真，乖乖的‘噗通’跳進了等他的小坑。

    “喜、喜歡?！?/br>
    背后發(fā)出輕輕的笑聲。

    齊澄愣了下，顧不上害羞，扭頭看向老公。老公的神色還和以往一樣，像是剛剛那聲輕輕的笑是他幻覺，或者是別的動靜。

    “你剛剛笑了嗎？老公。”小狗勾很是執(zhí)著。

    白宗殷沒有回答，而是伸出手，說：“給我個手柄?！?/br>
    小狗勾的注意力一下子轉(zhuǎn)移了。

    啊，老公要和他一起打游戲！

    飛快的遞上手柄，齊澄開心起來，眼睛亮晶晶的自然而然的遷就討好說：“我們玩什么？老公你喜歡什么游戲？”

    “你決定?！卑鬃谝蟀l(fā)現(xiàn)少年脾氣很軟。

    對他釋放出一點點善意，少年就會很開心，像是怕失去，不自覺的遷就對方的喜好，會努力回報自己最真摯的熱情，專心的依賴。

    少年小時候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才會這樣恐懼又渴望。

    “我第一次玩也不知道。”齊澄有點怕自己選擇的不好玩，老公不感興趣不陪他玩了，抬頭期待的眼神，希望老公可以選擇。

    他陪老公玩。

    白宗殷：“那就試到你喜歡的?！?/br>
    一早上，他們打了奧德賽、卡丁車、賽達爾傳說，齊澄體會到了玩游戲的快樂，和吃到美味的食物一樣的快樂，或者更甚。

    在游戲里他常常很快就死掉，但是由老公帶著就能走向勝利。

    “老公你是之前玩過嗎？”齊澄閃亮亮的狗狗眼大寫崇拜。

    白宗殷淡淡說：“沒有，第一次玩。”

    “?。。?！哇！”

    我老公好厲害！

    干什么都厲害！

    白宗殷讀懂了少年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指尖有點癢，很想去碰碰少年卷卷的頭發(fā)，應(yīng)該和少年一樣，柔軟無害的。

    但他沒有伸手，克制自己奇怪的欲望，冷淡說：“是某人太笨了。”

    被嘲笑笨蛋的人，很開心說：“可是我有個超級聰明厲害的老公?！?/br>
    笨就笨吧。

    笨蛋豬豬的生活太美好啦。

    少年臉上全是自豪，而這份自豪是來自于他。白宗殷克制的東西，撬開一道縫隙，很小，微弱，卻想放任自流。

    他抬著手，指尖輕輕的碰了下少年的卷毛。

    比想象中還要軟。

    “你也很聰明。”白宗殷道。

    齊澄：?。?！

    竟然被老公夸贊了。

    會對他隨便說的話會信以為真。打擊少年的自信和樂觀，不是白宗殷想要的，他只是從未遇到過少年這樣的人。

    被老公褒獎聰明的齊澄，要是有條尾巴，現(xiàn)在就是蹲著汪汪汪的歡快叫，以及瘋狂搖尾巴了。

    好心情一直持續(xù)到吃過午飯。

    他又接到了那位‘閨蜜’的電話。

    ……忘了拉黑對方了。

    “橙子出來玩啊，今晚平安夜有趴。”

    “我不去?！饼R澄拒絕。他還想下午打游戲、出去買糖葫蘆很忙的。

    “別這樣嘛，沒有錢也能出來，大家一起玩啊?！?/br>
    那邊聲音很吵雜，有人說什么，男閨蜜嗯嗯啊啊兩句，然后說：“今晚蔣執(zhí)也會出現(xiàn)你就沒一點點心動？別怪我沒有告訴你，今晚漂亮的小sao貨可都等著勾搭呢。”

    并沒有。

    還很冷漠。

    為什么要對那個二哈主角攻心動。

    他老公那么好看，打游戲又厲害，還會夸獎他聰明。齊澄握著電話越想越開心，十分想就此掛電話，去纏著老公玩游戲。

    “……本來想你過來正好把你上次訂的雕香水給你，你不要那送我了？限量款很搶手的，一千四，對你也是小錢，齊公子大氣?！?/br>
    一千四?。?！

    什么小錢！??！

    不大氣不大氣。

    齊澄急了，連忙說：“我去我去，你把地址發(fā)給我?！彼抡`會，又重重提醒，“香水我要，你記得拿上。”

    電話一頭凱文：？？？

    “怎么了？那個傻土包子來不來？”

    “來，還要我?guī)纤百I的香水，也就一千四，這都要？”凱文受不了了。

    其他人哄笑，“看來真的被暴發(fā)戶家里趕出去了，窮逼?！?/br>
    “聽說他媽曾經(jīng)說過嫁出去的男的潑出去的水。笑死我了?！?/br>
    “就他那樣，還好意思惦記蔣執(zhí)，也配。”

    “今晚看熱鬧，聽說蔣執(zhí)很厭惡小土鱉，看到小土鱉追過來，肯定不樂意，惡心扒拉的，沒準會打一頓?！?/br>
    ￥

    “我出門一趟，晚飯我會回來的?！?/br>
    齊澄到了這里后出門回來都喜歡報備說一下，他以前一個人沒人關(guān)心他去向，就很羨慕同事、同學吐槽家里人過多的關(guān)心追問‘去哪里了’、‘干什么了’、‘朋友好壞’等。

    “早點回來，晚上我包餃子，小澄喜歡什么口味。”權(quán)叔以為小澄出門溜達逛逛街買買東西，就在附近。

    齊澄：“我都可以?！?/br>
    白宗殷就在客廳，齊澄又過去說了遍自己有事要出門，白宗殷嗯了聲。齊澄便快快走，想著早點解決完事情，回來吃餃子。

    “酸菜豬rou的、芹菜蝦仁——”權(quán)叔叨念晚上餃子餡。

    白宗殷：“芹菜換別的吧權(quán)叔?！?/br>
    “?。恳残??！睓?quán)叔無所謂，只是不知道以往對這些不在意的宗殷，今天怎么會突然說換掉芹菜這種小事。

    等進廚房忙活，權(quán)叔才想起來。

    小澄不喜歡芹菜。

    那天光腳下樓時說過了。他年紀大，有時候記性不是很好，當時宗殷也在，只是沒想到宗殷一直記著小澄的喜好。

    權(quán)叔很高興。

    這是自李老去世后第一次，宗殷對一個人有了上心。

    ￥

    地址在新開的酒吧，從導航看正好有地鐵。

    齊澄超開心，因為家門口的大超市就有地鐵站，且只需要換乘一次就能直達。他穿著羽絨服雪地靴，暖暖的，第一次出‘遠門’，感受著這個城市的匆忙，繁華。

    今天是平安夜。

    他來的那天，那個世界也是平安夜。

    地鐵情侶一對對的，抱著取暖，小聲討論晚上過節(jié)吃什么。

    一如當時的笨蛋豬豬情侶。

    不像當時空空蕩蕩的寒冷，現(xiàn)在齊澄一想到晚上回去，家里有老公，有權(quán)叔，還有餃子，心臟滿滿的鼓鼓的都是幸福。

    他不是一個人了。

    他有家了。

    我們今晚也會慶祝過節(jié)。

    齊澄小聲悄悄得意說，露出淺淺的酒窩。

    這時候快樂期待過節(jié)的小狗勾，還不知道等會等待他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