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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攻玉在線閱讀 - 第236節(jié)

第236節(jié)

    對了,這位還是個盜文讀者,你私信我的截圖暴露自己了。

    順便,我知道買攻玉版權(quán)的影視經(jīng)理一直在跟這篇文,雖然攻玉劇化遙遙無期,但我還是誠心懇求一句:

    阿大和阿玉的每個場景我都給你們寫好了,可以潤色和加強,千萬別魔改。

    尤其不要為了迎合市場,去胡亂修改女主的人設,阿玉就是這樣的阿玉,阿大就喜歡這樣的阿玉。

    老母親替阿大和阿玉謝謝了。

    還有兩章完結(jié),明天無,后天晚上更。

    第131章

    藺承佑倒是沒進凈房,只從外頭遞進滕玉意的裙裳。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襯得那爿裙裳水碧水碧的。

    滕玉意感覺自己的臉又開始發(fā)燙,心道定是凈房太熱才會如此。

    她不肯接:“碧螺和春絨自會幫我拿?!?/br>
    “別等了。我嫌她們礙眼,早把她們打發(fā)走了?!?/br>
    “你——”滕玉意揚聲,“她們可是我的丫鬟。”

    “這兒還是你和我的青廬呢?!?/br>
    此話一出,滕玉意連耳朵都開始發(fā)燙。

    “你打算在凈房賴到天亮么?”藺承佑的話里透著笑意。

    滕玉意磨蹭著接過藺承佑手中的裙裳,低下頭,窸窸窣窣系中衣和中裙,剛穿戴妥當,簾子忽一動,藺承佑探手捉住滕玉意的手腕,一下子把她拖出去:“你出來,我們好好說話。”

    滕玉意沒能掙脫,只得半推半就被藺承佑拖著走。

    好在身上不再只穿著一襲明透薄軟的寢衣,這讓她多少自在了些。

    生氣歸生氣,她沒忘記仔細打量藺承佑,走路那樣快那樣穩(wěn)也就罷了,回頭看她時,他目光灼灼能燙到人心窩里去。

    這下再無疑義了,藺承佑就是復明了。

    滕玉意鼻根一酸。先前還有佯怒的成分,這下是真生氣。

    這段時日,她的心都要被他折磨碎了。

    她認識的藺承佑,是個整日在長安坊市間馳縱的瀟灑少年,在她心里,這世上就沒有藺承佑破不了的案降不住的妖,但自從他盲了眼,一切都和從前不一樣了。她看到過藺承佑查案受阻時的落寞,也目睹過他在人后不經(jīng)意流露的消沉。他就如一條被困在淺灘的蛟龍,從前有多灑脫,眼下就有多困窘。

    偏偏他還那樣驕傲。

    午夜夢回,她睜眼望著漆黑的簾頂,想起藺承佑整日都處在這種光景里,心里就會陣陣牽痛。

    只要能幫他復明,別說只是成親和謀取赤須翼,便是刀山火海她也會陪他去。

    不為自己,只為能讓他像從前那樣恣意快活。

    紹棠說藺承佑頭幾日不在長安,可見藺承佑的眼睛絕不是今日才恢復的,明知她有多盼著他復明,藺承佑卻根本沒想過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越在意,就越惱火。

    滕玉意掙了掙他的手,惱恨地說:“可我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想跟你說話?!?/br>
    藺承佑腳步一頓,青帳那樣小,他這一回身,滕玉意不免一頭撞到他懷里。

    “阿玉?!?/br>
    滕玉意把頭一扭,拒絕與藺承佑對視,這時,眼前突然落下一根奇怪的紅繩。

    滕玉意一怔,這是何物?

    藺承佑趁她發(fā)愣把她拽到床榻上坐下,然后抓住滕玉意的手,讓她觸碰自己的眼睛。

    “我好了。”

    滕玉意心里又是一澀,氣恨地抽回自己的手:“看出來了。藺承佑,今晚你別指望我跟你說話?!?/br>
    “我沒誠心瞞著你?!碧A承佑忽道。

    滕玉意不接話。

    藺承佑低眉打量滕玉意,她生氣的時候,臉頰像一顆仙桃那樣柔嫩,望著望著,心都要化開了。

    他萌生出一種觸碰那柔嫩的沖動,心知她在氣頭上,又暫且按耐住,清清嗓子正色道:“五日前我是第一次能看見東西,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告訴你,但沒等我走出東跨院,眼前又盲了。這樣反反復復,沒一次能撐過半個時辰。那幾日我備受折磨,好的時候狂喜不已,壞的時候像被打回地獄。不敢告訴你,是怕你白高興一場,萬一我又瞎了,那種失落我怕你承受不住?!?/br>
    滕玉意不肯轉(zhuǎn)臉,耳朵卻豎得高高的,聽到最后,心弦莫名牽動,藺承佑的語氣里,有種罕見的患得患失。不只為自己,更多的是為她。

    肚子里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她緩緩轉(zhuǎn)過頭,抬眸望向他的眼睛,藺承佑的眸子像天池的寒泉,大多時候黑得如墨一樣,只有在烈日下眸色才會稍稍淺些。

    若是藺承佑含笑盯著一個人看得久些,再靜謐的心湖都能被撩動。

    先前這雙眼睛大多時候都靜止不動,這一回,她不只能在他的眼睛里看見自己小小的倒影,而且,只要她細微地一動,他的眸光也會隨著移動。

    那樣專注那樣幽沉,仿佛除了她,這雙眼睛里根本裝不下旁物。

    滕玉意喉頭澀澀的,等到回過神,她的手指已經(jīng)輕輕觸上他的眼眉。

    飛揚的眉,帶笑的薄唇……再挑剔的審視者都得承認藺承佑生得極好看。

    撫著撫著,滕玉意莫名有點恍惚,也許不只是今生,前世在玉貞女冠觀賞花會上,她第一次看見那個背著金弓走過花園的少年時,她的心她的眼,就記住了面前這雙眼睛。

    藺承佑一瞬不瞬諦視著滕玉意,眼看她的手指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猝然加快,這不是腦中的想象,而是真真切切能落在眼里的,她的每一個舉動都似有魔力,讓他完全挪不開眼,他默然望著滕玉意,任憑她輕輕觸上自己的眼,她的手指碰到自己皮膚的一剎那,那溫熱的觸感,讓他的胸口升騰起酸脹的澀意。

    他索性捉住滕玉意的手腕,把她拉得離自己更近些,這樣才能方便她盡情端詳自己。

    滕玉意輕輕掙扎了下,掙扎的幅度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藺承佑笑了,低下頭抵住滕玉意的額頭,目光一寸寸在滕玉意的臉上游移,她瑩然的紅唇,比記憶中更飽滿。

    “昨日在洛陽,復明后維持了一整天,自打有復元的跡象,這還是頭一回,可惜當時在洛陽我沒機會趕回來告訴你。今日么,是第二回?!?/br>
    滕玉意呼吸正發(fā)顫,聞言眨了眨眼,原來如此。今日是她和藺承佑大婚之日,藺承佑偏偏大老遠跑去東都去,路上那樣顛簸,他雙眼并未完全復明,若是沒及時趕回長安,這親結(jié)還是不結(jié)。

    “你就不怕臨時趕不回來嗎?”她嗓音低甜,話語里卻有著嗔意,呼吸間的清甜氣息,若有若無拂過藺承佑的臉。

    藺承佑眸色更深了。

    “成親前莫名其妙跑到洛陽去?!彪褚獾吐晢栘熕敖裨绮炮s回。你說,你是不是沒那么想娶我?”說話時學藺承佑注視自己的樣子,用目光一點點掃過他的臉龐,雖說在責問,語氣卻近乎呢喃,輕飄飄地落入對方耳中,讓人耳熱。

    說完這話,滕玉意莫名有些慌亂,桃腮一躲,便想躲開藺承佑的注視,怎知這時候,藺承佑手往下一探,一把捉住了她的腳腕。

    滕玉意的心漏跳了幾拍,她只穿著寢衣和中裙,藺承佑這一握,正好握住了她的袴腿,料子薄透,他掌心的熱度仿佛能順著她的小腿往上竄。

    “你、你要做什么?”滕玉意有些結(jié)巴,試著往后抽腳,哪知藺承佑捉得很緊。

    藺承佑臉有點紅,語氣卻十分正經(jīng):“別動。”

    他另一只手上纏著一條長長的紅繩。

    滕玉意早就好奇這紅繩是從哪來的了,一時忘了收腿。

    “這、這是何物?”

    “雙生雙伴結(jié)?!碧A承佑撩起滕玉意的袴腿,欲將紅繩系上去,望見那蓮花瓣一般白凈的腳踝,喉頭驀然一緊。

    他強行移開目光,把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暫時撇到一邊,抬高滕玉意的腳踝,專心幫她系紅繩。

    “剛才你問我為何去洛陽,瞧,就是為了弄這個?!碧A承佑道,“這是當年中黃真人留下的法器,現(xiàn)存于洛陽紫極宮里,據(jù)《靈寶經(jīng)五符真文》記載,此物性靈,只要夫妻在成婚夜把這條紅繩系在各自的腳腕上,下輩子——”

    藺承佑頓了頓:“還有機會結(jié)為夫妻?!?/br>
    滕玉意屏息聽著,聞言,微微瞠圓眼睛。

    “雖說不一定能成,不過試試總沒壞處?!碧A承佑臉皮一向比旁人厚,說這話時居然有點赧然的樣子,“據(jù)說本是當年狐仙求偶時留下的精丹,中黃真人用煉丹爐將其化開練成了一條紅繩,我千辛萬苦才同紫極宮的靜虛道長討來的,眼下你的咒已消除,但未必為下輩子攢下了什么福緣,萬一遇上災厄,說不定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我就不同了,我是修道之人,只要一生不行惡,下輩子也會福澤深厚。有了這條紅繩,我也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半天沒等到滕玉意接茬,藺承佑抬眸望向滕玉意:“怎么,不愿意么?”

    滕玉意就那樣怔怔地望著他。

    一條紅繩,就那樣攥在他指尖。為了她,哪怕只是一個虛幻的祝福,他也愿意試一試。

    有了這條紅繩,也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藺承佑看滕玉意不說話,揚了揚眉:“我可是這世上最好的郎君,即便下輩子也差不到哪兒去,如果不是碰上這世上最好的小娘子,我才不會愿意試這個法子。你要是不愿意,那我——”

    滕玉意猛地撲到藺承佑的懷里,摟住他的脖頸更聲說:“愿意,我愿意!”

    一撲之下,不提防藺承佑順勢往后一倒。滕玉意趴在他胸膛上,紅唇差點碰到他的唇,她慌忙抬眼,正好對著他烏沉沉的眼眸。

    藺承佑望見她眸光里的水意,心中一蕩,翻身壓住她。

    滕玉意心跳得震耳欲聾,藺承佑的手到哪兒,那一塊就像著了火,想躲開,只恨渾身力氣像被他抽走了似的。

    忽然,藺承佑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說:“阿玉,你也幫我系上——”

    “什么……”

    “紅繩……”

    青帳里,一時只能聽到兩個人急亂的呼吸,忽聽有人大聲咳嗽一聲:“看來老夫來得不巧。”

    床上只一靜,接著便是一陣忙亂,滕玉意嚇得鉆入衾被,藺承佑差點沒從床上滾下。

    藺承佑惱羞成怒,隨手抄起一個果子,想也不想便要化作暗器擲出去,

    待看清那人,硬生生收住了:“是你?!”

    滕玉意也覺得那聲音耳熟,喘吁吁把頭從衾被里轉(zhuǎn)出來。

    青帳角落里案幾上放著一把碧瑩瑩的小劍,劍上盤腿坐著一個小老頭。

    冷眼一看,老頭的眼睛上竟還像模像樣系著一塊紅綢,這裝束與前些日子藺承佑盲眼時的裝束一模一樣。

    “小涯!”滕玉意又驚又喜,一時竟忘了害羞,忙要從被子里鉆出來,藺承佑胳膊一擋,又將她攔回去。

    “你這學人精老頭!你也眼盲了嗎?”藺承佑外袍半敞,臉色潮紅,一時竟不知是惱怒還是煩悶。沒等平復呼吸,迅速下床束腰帶。

    小涯把臉一昂,砸吧著嘴說:“不錯,世子眼睛一復明,又像從前一樣囂張了。老夫倒是沒眼盲,但正所謂非禮勿視,知道二位今夕佳禮,老夫生恐不小心撞到什么,是以提前束上了眼睛。你們放心,方才我可什么都沒瞧見?!?/br>
    這下連滕玉意也有點生氣了,把頭又鉆回被子:“前一陣我日日等你不見你,為何獨獨今晚找來了?”

    藺承佑一抬下巴,沒好氣地說:“你是誠心的?你要做什么?”

    小涯嘆口氣:“滕娘子災厄已渡,老夫本想不告而別的,回到渭水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帶著臟污,用慣了世子的浴湯,只好又回來尋你們了,還好來得及時,再晚些我就用不了世子的浴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