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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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拽過程伯和霍丘就跑,怪不得藺承佑千方百計要將二怪引出來,也不知二怪在習練什么秘術(shù),短時辰內(nèi)就能功力暴漲,這根原本能將尸邪制住的金笴,轉(zhuǎn)眼就奈何不了它了。 見天駭然站在對面屋檐,作勢要飛撲過來幫忙,礙于藺承佑說過不得妄動,改而擲出數(shù)道飛符,口中吼道:“世子當心!這東西好像兇性大發(fā)了!” 滕玉意慌亂中扭頭看,今晚月光出奇的亮,她能清楚地看到尸邪的那對雪白獠牙,像是剛從牙床鉆出來,還不算長。 眼看尸邪越逼越近,她沖口而出:“藺承佑!”都到了這當口了,他為何遲遲不見反應(yīng),正覺得古怪,斜刺里躍過來一道墨綠色的身影,藺承佑縱過來將她護在了身后。 “你哭什么?”藺承佑譏誚的嗓音陡然響起,“是不是剛才那段歌舞叫你想起你那不堪的爺娘了?聽說你那個做皇帝的老子最喜歡在宮里聽《慶善樂》,你阿娘呢,她喜不喜歡聽?” 他左手握著那把金弓,右手卻在腰后虛握。這話一出口,尸邪那對獠牙迅即暴漲數(shù)寸,明晃晃地懸在殷紅的唇邊,足有半尺那么長,配上她天真嬌俏的臉蛋,說不出的瘆人。 它凄厲地放聲大哭:“你壞透了!你壞透了!你是故意的,我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碾成碎片!” 滕玉意躲在藺承佑身后喘息,尸邪的要害正是那對獠牙,可惜小涯劍太薄銳,碰上獠牙必定折損,不然可以用小涯劍試一試。 她擦了把汗,低頭才發(fā)現(xiàn)藺承佑腰后的右手露出一點銀絲,她愣了愣,旋即心中一喜,果然是彭玉桂的那根暗器。看來藺承佑決定用這根銀線試一試了。 當年南詔國尸王的獠牙一斷,尸王也就化作一掊土了。藺承佑想方設(shè)法激怒尸邪,估計就是為了這一出。 等到尸邪掠到跟前,藺承佑攬著滕玉意往后一躍,同時右臂一揮,將一道雪亮的銀絲射向?qū)γ妫骸耙娞斓篱L,接招!” “好!”見天當即把那東西撈在手中,發(fā)現(xiàn)是根雨絲狀的暗器,末端還綁著一團用來使力的符紙球,他來不及問是何物,猛地拽緊那東西。 藺承佑擲出去的力道和時機都準得很,見天這一接手,銀絲恰巧繃在尸邪那對獠牙底下,只要兩人同時往南拉動絲線,獠牙就會應(yīng)聲而斷。 尸邪并未將一根細絲放在眼中,但也覺得硌在牙下好不礙事,它哭哭啼啼,抬手就要把絲線扯斷,藺承佑眼中露出一點笑意,暗中灌注全身內(nèi)力到銀絲中。 “往南拽?!碧A承佑低喝,“動手吧!” 見天大聲說是。 滕玉意心口急跳,憑這暗器的鋒利,兩人一合力,尸邪的一對獠牙必定不保。 喀嗒,喀嗒,半空中傳來兩聲怪響,尸邪本來作勢要抓藺承佑,聽到這動靜身子一剎,轉(zhuǎn)動眼珠往下一瞧,才發(fā)現(xiàn)那怪聲是從自己嘴里傳出來的,它那對異常愛惜的獠牙,宛如被一股看不見的大力切割著,隱隱有斷裂之勢。 它這才意識到那根不起眼的銀絲竟是要命的東西。 “啊啊啊!”它漂亮的五官陡然扭做一團,徒手就要將銀絲從口中拽出來,哪知藺承佑和見天灌注了全身內(nèi)力在絲線上,不等它用力,手指就被削斷了兩根。 皮rou可以再長出來,獠牙卻只有一對,尸邪心里徹底慌了,情急之下往上躥,但只要它一動,藺承佑和見天也必定隨著往上一躍,銀絲如影隨形,力道絲毫不減。 “壞蛋!壞蛋!”它含含糊糊尖叫,藺承佑卻根本不容它逃,不論它如何縱躍掙扎,銀絲始終纏在它牙上,不過一晃眼的工夫,獠牙已經(jīng)越來越松動。 滕玉意心中大喜,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這邪物就要化為烏有了,可就在這時候,前樓幽暗的軒窗忽然竄出來一道金影,闊大的翅膀當空一展,直奔被困在半空中的尸邪。 金衣公子! 藺承佑似乎早有準備,想也不想就喝道:“九天引火環(huán)!” “是!”見喜和見樂在庭中齊聲應(yīng)道。 在藺承佑的安排下,庭中諸人各司其職,見喜和見樂遵照藺承佑的安排一直在西廊下擺陣,順利引來了九天引火環(huán),早就蓄勢而發(fā)。 這一聲令下,他們揮動長劍直指云霄:“急急如律令,去!” 兩團火環(huán)騰空而起,奔向金衣公子的雙翅,金鳥卻并不急著遁走,而是將尸邪攬到自己懷里,隨即扇動一對翅膀直沖青天。 絲線本就縛得不穩(wěn),這樣往上一拔,尸邪終于順利脫困,卻也因為耽擱了工夫,金衣公子被其中一只九天引火環(huán)追上,左翅上的羽毛燃了起來。 見喜和見樂大喜,忙又驅(qū)動另一只火環(huán)去燒它的右翅,金衣公子卻帶著獵獵燃燒的左翅,徑直俯沖而下。 “多少年過去了,長安城的道士還是只知道玩火的把戲?!彼湫B連。 絕圣和棄智惶然大喊:“前輩快跑!別跟它硬碰!” 見喜和見樂慌亂之下沒能把另一只火環(huán)引到身前,只得放棄對抗的的打算,可沒等他們跑遠,金衣公子俯身就把見喜撈在了手中。 見喜慌忙揮出一劍,卻連金衣公子的羽毛都沒沾到,他在半空中踢踏雙腿,慘叫道:“大師兄!世子!救命啊!” 就聽風聲獵獵,藺承佑從屋檐下飛縱下來,手中箭弦一發(fā),正中金衣公子的右肩,金衣公子手上一松,見喜掙扎著就滾了下來。 “你這小子!”金衣公子橫空一拐,帶著烈火就要抓住藺承佑,“剛才被我打得落花流水,還敢來招惹我。” “我還等著吃烤禽鳥的rou呢,rou還沒到口,怎能放你跑了?!碧A承佑騰身而起,說話的同時射出第二箭,這次正對金衣公子其中一只眼睛,他心里好不遺憾,剛才明明只差一點就能把尸邪的獠牙鋸下來了。 見天也從屋檐上跳下來,抖動長劍刺向金衣公子的另一只眼,金衣公子要害正是那對眼睛,若能一下能刺準,金衣公子一身妖力就喪失了,加上那根能鋸動尸邪獠牙的銳器,降伏二怪近在眼前。 他心里美滋滋的,把全副心神都放在刺殺金衣公子上,卻聽藺承佑喝道:“當心尸邪!” 見天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金衣公子的翅膀底下冷不防探出一只胳膊,手上蔻丹紅艷若櫻桃,憑空暴漲數(shù)尺,徑直抓向他的前襟。 見天臉色一變,改而把劍刺向尸邪,可如此一來他不免露出了破綻,金衣公子趁機橫空一拐,險險躲過藺承佑的那只箭,爪子往下探去,追上還沒跑多遠的見樂,揪著他的衣領(lǐng)一飛沖天。 藺承佑迅即又補一箭,但金衣公子那對翅膀大得像衾被,完全打開的時候,足可以遮擋院子上空的月光,昏暗中射出的這一箭,成功被金衣公子躲開了。 藺承佑干脆屈指成環(huán),發(fā)出一聲呼哨,聲音輕銳高亢,分明要召喚什么,然而屋頂上靜悄悄的,連個鬼都沒召來。 藺承佑暗罵一句,不得不飛身縱上樹梢,口中厲聲道:“快攔著它們!” 前樓已然淪為了二怪修煉內(nèi)力的老巢,進去之后再誘它們出來就難了。 他輕功出眾,說話間接連踩踏樹干,一口氣躍上了樹冠,四道使出渾身功力,也先后竄了上來,然而到底晚了一步,不等他們進行圍攻,二怪就帶著見樂撲進了某扇敞開的軒窗。 窗子里黑洞洞的,這一進去必定兇多吉少,見喜關(guān)心則亂,情急之下也飛撲進去:“樂樂!” “別進去!”藺承佑神色一變,卻阻攔不及。 “見喜!”見仙等人落在樹梢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大師兄,這可如何是好,快想法子??!” 藺承佑凜然不語,一下子少了兩個道長,對付二怪的時候只會更棘手,好在金衣公子翅膀上還燃著火,功力一時半會恢復(fù)不了,況且又是在屋內(nèi),想飛也飛不起來,趁它們沒跑遠,盡快救人才是。 “人多施展不開,我進去把兩位道長找出來。”他神色如霜,“你們先回到原先的位置,隨時準備接應(yīng)我?!?/br> 絕圣和棄智在底下急得大喊:“師兄!說好了大伙不能分開的,你不能一個人進去!” 藺承佑一躍到就到了窗上:“師兄心里有數(shù)。你們兩個別在庭中待著了,到屋檐上負責保護王公子主仆?!?/br> 可沒等他鉆進去,另一扇窗突然被人破開,兩道灰撲撲的影子從里頭掠了出來,藺承佑二話不說擲出兩道飛符,卻聽那道灰影子大嚷道:“是我!” 定睛望去,卻是見喜和見樂。 “見喜!見樂!” 見喜狼狽地抱著見樂,跌跌撞撞落到了庭中。 “好險!好險!”他上氣接下氣,“好歹搶回來了!” 見樂像是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見喜把他擱到地上:“金衣公子受了傷,把樂樂扔下了?!?/br> 見天等人大喜過望,跳下樹稍就要奔過去,藺承佑卻攔道:“當心有詐!” 滕玉意在屋檐上看得明白,也斷喝一聲:“見樂道長腕上沒綁布條!他是假的!” 見喜嚇得從地上彈起,這才發(fā)現(xiàn)見樂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嘴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正古怪地看著自己。 他怪叫一聲拔腿就跑,可惜一轉(zhuǎn)身就被假“見樂”給揪住了。 見美剛跑到近前,也來不及剎步,假“見樂”左臂襲擊見喜,右臂襲向見美,然而,沒等它將二人心臟從胸膛里挖出來,一道飛符打了過來。 它面上驟然一痛,下意識松了手,一打岔的工夫,見喜和見美就被奪走了。 “你今晚到底準備了多少套裝備?”藺承佑意味深長看著扮作“見樂”的尸邪,把右手負在腰后,不緊不慢朝尸邪走去,“我知道了,這是你當年在行宮里養(yǎng)成的習慣,你爺娘是不是不怎么理你啊,所以你整天扮別人,唯獨不肯扮自己?!?/br> 尸邪眸子如同被毒液浸泡過,迸射出一種寒冷刺骨的恨意,突然爆發(fā)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倏地閃進了前樓。 “你生得真好看,可惜你是壞人,我不會跟你玩的?!彼吪苓呅Γ礃幼铀鼊偛懦詨蛄私逃?,絕不輕易被挑怒,也絕不輕易露出獠牙了。 見喜和見仙在地上直哼哼。 見天等人吃了方才的教訓,不敢再莽撞,直到確認師弟腕子上系著朱碧相間的布料,這才一窩蜂擁過去察看二人傷勢。 兩人都受了傷,見仙被藺承佑及時攔住了,卻也傷到了皮rou,見喜傷得更重,那一爪險些掏出他的心,雖說未能得逞,但背上皮rou缺了好大一塊。 絕圣和棄智從屋檐上跳下來,程伯和霍丘也護著滕玉意下了地。 見喜疼得臉色煞白,望著眾人嚶嚶哭道:“我……我……我這是活該?!?/br> 不管不顧就去救見樂,結(jié)果沒能救下師弟,反把自己賠進去了。 “這不怪你?!币娞毂瘧嵅灰?,哆哆嗦嗦拿出藥粉上藥,“誰能想到那么短的工夫,尸邪能搞出那么多花樣?!?/br> 藺承佑倒出克制妖毒的藥丸給二人服用,擰著眉頭道:“現(xiàn)在沒別的法子,只能由我進去引二怪出來了。金衣公子不怕九天引火環(huán),說明它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痊愈,而尸邪不過修煉一陣,連我的天君伏魔笴都不怕了,不能再給它們機會養(yǎng)傷了,待會我一進去,你們就在外頭做好應(yīng)對,一撥人負責點九天引火環(huán),另一撥準備跟我合力把尸邪的獠牙鋸斷。這次有經(jīng)驗了,絕不能再讓它們逃了。” “但是見樂被擄走了,見喜和見仙也受了傷?!币娞煅蹨I汪汪,“尸邪分明是故意的,多害兩個人受傷,人手不足我們就更沒法子對付它們了。” 藺承佑沉吟片刻,開口道:“九天引火環(huán)必不可少。目下少了兩位前輩,可由見天和見美道長頂上,棄智心細,負責照管傷者和伶人們。絕圣負責防備二怪招來的其他鬼怪?!?/br> 絕圣和棄智扳著指頭數(shù)了數(shù):“不對呀師兄,見天道長得負責引火環(huán)了,誰來接應(yīng)你丟出來的那根銀絲?鋸獠牙可是最緊要的事。” 這么一算還是少了人。 “程伯和霍丘武功一流,使暗器也頗有經(jīng)驗?!彪褚夂鋈婚_了腔,“既要鋸斷尸邪的獠牙,不如讓他們接應(yīng)世子?!?/br> 藺承佑望向滕玉意,面色有些古怪。 “不行不行?!苯^圣頭搖得像撥浪鼓,“別忘了還有金衣公子,它不會看著尸邪的獠牙被鋸下,定會過來搗亂的,程伯伯和霍大哥不比方才的見天道長,萬一金衣公子撲襲他們,他們沒有道術(shù),必然會被金衣公子所傷?!?/br> “別忘了還有我?!彪褚庑Φ溃敖鹨鹿釉?jīng)被我刺中過,它好像很怕小涯劍。有我在旁邊護陣的話,不必擔心它搗亂。” 道士們驚訝得忘了啼哭:“王公子,你不會武功,有小涯劍傍身又如何,頂多一兩招就會落敗。” “事到如今沒別的法子了。”滕玉意義正言辭道,“只要能克化火玉靈根湯,這一切都不成問題。我有神劍在手,又學了不少劍招,如果能增加個七八年功力,護個陣還是綽綽有余的。” 說著轉(zhuǎn)眸看向藺承佑:“世子,你以為如何?” 藺承佑盯著她不出聲。 滕玉意神色認真:“事不宜遲,還請世子盡快把那套桃花劍法教給我吧?!?/br> “世子?!?/br> “師兄?!币娞旌徒^圣棄智也忍不住開了口。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桃花劍易學,幾招就能教會。他們損兵折將,目下急缺人手,就算不能幫著除妖,能多個擋架的也好。 藺承佑仍然沒答應(yīng)。 滕玉意誠懇地看著他:“我是真想幫忙?!?/br> 藺承佑沉默片刻,總算“嗯”了一聲:“是個好主意?!?/br> 滕玉意忙道:“既然世子也覺得是好主意,那就請世子趕快把桃花劍法教給我吧?!?/br> 藺承佑心道,教就教吧,希望你日后別后悔??戳丝辞皹牵侏q豫下去可就錯失引二怪出來的良機了,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起了身,走到一邊停了步,扭頭對滕玉意道:“一共只有七招,但我們只剩半柱香的工夫,所以一遍你就得給我記住?!?/br> 滕玉意不讓心底的笑意蕩漾到臉上來,板著臉點頭道:“世子放心,我會認真學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