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這個現(xiàn)象告訴了卓木強(qiáng)，卓木強(qiáng)凝神道：“你認(rèn)為是什么呢？”

    岳陽道：“海里有生物，并且跟在我們的船周圍，好像在等待食物的樣子。”

    卓木強(qiáng)怒道：“你是說，嚴(yán)勇和張健的身體，都被海里的東西吃掉了？”

    岳陽低頭道：“我想，是的?！钡芸煊痔痤^來，“如果真有生物，我們就有食物了??！”

    “?。　弊磕緩?qiáng)轉(zhuǎn)過念頭，道：“你是說，我們可以釣魚？既然大家都在休息，確實可以試一試！張立，把探照燈取下來，照一下水里。”

    可照了十來分鐘，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船上的人對此討論了一番，認(rèn)為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通常都會被光亮吸引，憑藉如此的強(qiáng)光，不可能毫無發(fā)現(xiàn)。生物存在的可能性太小了，畢竟這里還是風(fēng)急浪大的地方。

    張立重新裝好探照燈，小船繼續(xù)向黑暗深處前進(jìn)。

    這群四十八小時沒有入眠的人，眼中都出現(xiàn)了迷茫，不少人回憶起那句話，“在冥河中漂流幾萬萬年”。幾萬萬年，那究竟是多久？難道這地下海，真的沒有盡頭？

    第六部分 向光而行

    第一章

    車臣。

    這是一棟外表看起來像普通大樓的建筑，但步入其中就會發(fā)現(xiàn)，整棟大樓空無一人，樓內(nèi)的居民似乎都被請了出去，莫非已經(jīng)被廢棄了？可若這么解釋，樓內(nèi)設(shè)施齊全，每個轉(zhuǎn)角都裝有攝影頭，燈光炫亮，又顯得不合理。

    電梯停在地底十八層，一位身高約在一米八左右的蒙面男子，和另一位身材較矮的蒙面男子一起走出，剛一出門，就有兩名蒙面者手持電子儀器，對他們?nèi)磉M(jìn)行了一次掃描，以確保沒有武器或是金屬物品，兩只受過特訓(xùn)的德國牧羊犬虎視眈眈地坐在一旁，只要從來人身上嗅出一丁點兒易燃易爆危險化學(xué)品的氣息，就會毫不客氣地發(fā)起攻擊。

    檢查完兩位從電梯里出來的蒙面者之后，兩名檢查者自己也用儀器掃描了一遍，表示他們身上同樣沒有任何武器。

    身材稍矮的蒙面男子用英語對身邊的男子道：“已經(jīng)查了三次，庫諾夫先生還真是小心啊！”

    稍高一點的男人點頭道：“這次來的都是像先生你這樣的大人物，頭領(lǐng)不得不加倍小心，任何一人出了問題，都不是我們能負(fù)責(zé)的。”

    他對這位來自美洲的巴迪拉先生可以說有幾分佩服，或者是敬畏，姑且不說他是毒皇方面的代表，光他單身前來赴會的勇氣，別的與會者就沒有一個能做到。

    這次召開的碰頭會，由于各地的黑道頭目彼此之間不可能沒有一點嫌隙，庫諾夫先生為了協(xié)調(diào)，可謂煞費苦心。不僅讓與會者蒙著臉面，不帶任何武器，就連會議守護(hù)員也沒有佩帶任何武器。每名與會者所能帶保鏢的上限為二十人，除了這位巴迪拉先生，其余與會者都是恰巧帶夠二十人，他們被安排在大樓的周圍，所在位置與大樓都是等距的，并且都能通過監(jiān)控錄影看見會議廳中自己主子坐的地方，只要稍有異動，一分鐘內(nèi)就可以趕到。

    較矮的巴迪拉道：“舉辦這樣的碰頭會，要經(jīng)受很大風(fēng)險吧！”

    稍高的男子笑道：“是啊！瓦列里，帶這位巴迪拉先生下去。”

    換了一位肌rou發(fā)達(dá)得快從背心里脹出來的高大蒙面漢，帶著這位稍矮的巴迪拉走樓梯繼續(xù)向下。

    稍高的男子抹了抹額上的汗，和這位巴迪拉先生待在一起不是一件愉快的事，那透過頭套射出來的眼神，總讓人感到心中緊張。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呢？狐疑？不！陰險？不，更不對！悲傷？差不多，那眼神中確實帶著某種悲傷，好似剛死了親人似的，但還不夠，當(dāng)中還有別的東西讓自己緊張，或者是——懼怕！

    會議廳里擺著圓形會議桌，十七八張椅子，每張椅子前都放了一個公文夾、一支簽字筆，若有人貿(mào)然闖入，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會議，只是與會人員比較特別。目前一共坐著十個人，全部都蒙著面，并且相互間刻意保持著距離，中間還有七八張空座椅。

    主持者庫諾夫正對著會議室大門坐著，身后的墻上掛著投影機(jī)熒幕。和其余人一樣，他戴著蒙面頭套，只露出兩只眼睛，湛藍(lán)、陰狠?？戳丝磿r間，已經(jīng)過去十分鐘了，之所以還在等待，是因為這次會議的三巨頭，除了他自身，另兩位都還沒有來。

    如果不是他們?nèi)寺?lián)合發(fā)出聲明，今日也不會召集到這么多黑道頭目派出代表參與會議。原本商議得好好的，事到臨頭，那兩只老狐貍竟然不露面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庫諾夫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他知道，那兩只老狐貍不是膽小的人，他們不來，一定是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但是，他對自己的安排很是自信。大樓本身就是為防原子彈爆炸設(shè)計的，導(dǎo)彈一類的定點清除根本就不可能，凡在大樓內(nèi)的人都沒有武器，就算有口角之爭，最多也就是動動拳頭，生點小摩擦。這些與會者，哪個不是久經(jīng)殺場的悍將？真要動起手來，自身都會先掂量掂量后果。如果是別的武裝分子想沖進(jìn)來，且不說這里是他的地盤，就是大樓周邊那一圈各地黑道帶來的保鏢，足有兩百多人，也能抵擋一陣子。他不明白，如此安全的策略，那兩只老狐貍還擔(dān)心什么？

    又過了五分鐘，庫諾夫終于開口道：“好了，我們不等了，那些沒有來的，看來是不會來了。今天，有幸邀請到諸位，主要是就帕巴拉神廟的資料問題，與大家進(jìn)行一些溝通和交流。在座的諸位都知道，帕巴拉神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并對它或多或少做了辛苦的研究，有的時間短一些，僅研究了幾年，有的時間較長，已經(jīng)研究了十幾年。就拿我們來說吧！我們是在一九四六年得知帕巴拉神廟的存在的。”

    與會者發(fā)出了“哦”的聲音，他們僅知道這個組織對帕巴拉神廟接觸得較早，但沒想到竟然早了那么多年。當(dāng)然，其中也有不屑一顧者，心想你們研究了那么多年，還不是屁也沒有研究出一個！

    庫諾夫好似看穿了眾人的心思一般，又接著道：“雖然我們研究的時間長一點，搜集的資料或許較多，但是實質(zhì)性的進(jìn)展，確實不大，甚至可以說，和諸位還處于同一起跑線上。而且，據(jù)我所知，更早接觸到帕巴拉神廟的組織，還大有人在，但他們也沒能找到。其實，帕巴拉神廟本身應(yīng)該并不危險，難就難在它的入口，很多同僚都被那幅地圖給誤導(dǎo)了。另外，與它相關(guān)的大部分資料都在西藏，而中國政府對西藏這塊地方，一直派有重兵把守，這才是尋訪帕巴拉神廟的最大困難所在?！?/br>
    頓了頓，庫諾夫又道：“好了，言歸正傳，今天召開這次會議，主要是與數(shù)月前出現(xiàn)的帕巴拉硬碟事件有關(guān)。相信諸位也都知道了，兩年前，中國政府突然改變了由政府組織秘密探察帕巴拉的方案，開始與民間組織尋求合作，而那個民間組織果然不負(fù)所托，兩年多的時間內(nèi)，搜集到許多有關(guān)帕巴拉神廟的資訊，甚至比我們研究了幾十年的資料還具有突破性，當(dāng)然，關(guān)鍵在于中國政府的大力支持。雖然行動最后仍以失敗告終，但這些相關(guān)資料至關(guān)重要。根據(jù)可靠管道，雖然那批資料大多上交了中國政府，但他們自己留有備份，那就是被全世界地下組織稱為帕巴拉硬碟的東西了?！?/br>
    “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渴望能得到那份帕巴拉硬碟，而且，據(jù)我所知，你們當(dāng)中，的確有人動手了。最先得到那份硬碟的，應(yīng)該是亞洲的一個組織，具體是哪一個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帕巴拉硬碟在他們手上保存的時間，不超過六個小時。”庫諾夫話雖這么說，眼神卻從右邊的一排掃了過去，其中一個蒙面者狀似懊惱地將頭低了低。

    他接著說：“接下來發(fā)生的事，相信已是眾所周知。短短數(shù)月時間，有十三個小的非政府組織永遠(yuǎn)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八個國際知名的非政府組織實力大損。從亞洲，到歐洲，到非洲，到美洲，最后又輾轉(zhuǎn)回到歐洲，好像全世界的非政府組織和激進(jìn)組織都被卷入了帕巴拉硬碟事件，殺得昏天黑地?？山Y(jié)果呢？結(jié)果怎么樣？還不是連硬碟里究竟有些什么內(nèi)容都沒有看到。我和我的幾位老友對這次的事件感到非常震驚，所以才出面干涉，力求平息這場不必要的風(fēng)波?！?/br>
    其余的蒙面者心里無不大罵，奶奶的！不就是硬碟最后被你們搶去了嗎？如果你手頭沒有那硬碟，鬼大爺才在這里聽你大放厥辭！

    庫諾夫道：“請大家不要懷疑我們的誠意和決心，這次邀請你們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把硬碟的內(nèi)容公開，人人有份，絕不食言。事實上，帕巴拉神廟內(nèi)的東西，絕不是哪一個組織能吞得下的，我們的目的，就是希望彼此合作，共同尋找，摒棄以前各自為政、暗中爭奪的探尋方式。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在中國政府的眼皮底下，比他們先一步找到帕巴拉?！?/br>
    與會者立刻三三兩兩討論起來，意見不一，有的認(rèn)為這是一個機(jī)會，反正帕巴拉的財富足以改變一個國家，人人都能分到不少；有的則認(rèn)為資料可以公開，但依然各憑實力行事，誰的本事大，誰先躲過中國政府找到帕巴拉，能拿多少算多少；還有的認(rèn)為庫諾夫所言不實，那硬碟在你手上好幾天了，我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動手腳，把關(guān)鍵地方隱去了還是怎樣的……

    不一會兒，那名叫瓦列里的蒙面壯漢走來，在庫諾夫耳邊低聲耳語幾句，他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道：“讓他進(jìn)來?！?/br>
    跟著，又對其他人道：“請安靜，首先，給大家看一段我們破解了帕巴拉硬碟后取得的資料?！?/br>
    身后的熒幕立刻打出卓木強(qiáng)他們在瑪雅地宮中的視頻資料，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唯恐漏看了什么細(xì)節(jié)。

    此時，巴迪拉才進(jìn)入會議室。

    他的眼神很古怪，讓庫諾夫覺得全身都不舒服。那究竟算一種什么眼神啊？令人感到壓抑，還有……憂郁，對！憂郁。那是一種冰冷的憂郁，帶著淡淡的哀傷，一見就不舒服，卻又有些熟悉。曾在哪里見過那樣的目光呢？

    巴迪拉一走進(jìn)，會議室的溫度就好像突然降低了好幾度。庫諾夫冷冷道：“你遲到了，需要給我一個理由?！?/br>
    不料，巴迪拉對質(zhì)問充耳不聞，只環(huán)顧會議室道：“怎么才這幾個人？”言語中充滿挑釁意味。

    庫諾夫勃然大怒，在他的地盤上，還從沒有人敢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但這巴迪拉是毒皇方面的人，在美洲和東南亞一帶的販毒勢力，都與毒皇有密切的關(guān)系，要進(jìn)入西藏還得藉助他們的勢力，所以他沒有怒罵，只是提高了聲量道：“這位先生，請注意你說話的方式！”

    巴迪拉揉了揉眼角，好似庫諾夫不存在似的，自顧自道：“不是說你的邀請函共邀請了十七個組織的代表嗎？看來還是有些老狐貍提前得到通知，逃走了。”

    這已經(jīng)是赤裸裸的宣戰(zhàn)了，庫諾夫和眾多黑道代表豈有不知？庫諾夫大聲道：“瓦列里！”緊接著詢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巴迪拉先生！”他叫出對方的名字，表示已經(jīng)不再顧及對方的身份，也不再對此保密。

    “巴迪拉？他是哪里的巴迪拉？”庫諾夫身邊的一名蒙面者詢問道。

    庫諾夫道：“哥倫比亞毒皇的代表，古勒將軍手下的巴迪拉。”

    “不！”那蒙面者尖叫起來道：“他不是巴迪拉，他是冒充的！”

    太晚了，這位冒充的巴迪拉忽然手腕一揮，抄起桌上的檔案夾，仿佛握著無比銳利的刀，一轉(zhuǎn)身就劃破身邊兩位蒙面者的頸動脈大血管，接著手背在桌上一敲，簽字筆彈跳起來，手腕一翻一拋，筆帽脫落，筆尖像一根鋼針，插進(jìn)了剛剛指認(rèn)他的那名蒙面者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