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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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奶奶被這從天而降的白影嚇了一跳,楚爺爺也瞪大了眼睛看著,拐杖都揚(yáng)了起來,就等著白影站定直接往他身上掄了,聽見楚楚這一聲,倆人都愣了一愣。 看見景翊,楚楚心里猛地一松,“哇”一聲就哭出來了,“景大哥!你可來了!” 景翊向床上看了一眼,拍拍楚楚的肩膀,“別急,大夫馬上到。” 楚爺爺看著那白影是人不是鬼,還是個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立時板下了臉來,“你是干嘛的?。俊?/br> 景翊指指床上的蕭瑾瑜,“給他跑腿打雜的?!?/br> 楚爺爺剛想再問,一個走得氣喘噓噓的白胡子老頭掀開門簾鉆了進(jìn)來,“出去出去……都出去!” 楚楚抹著眼淚就笑出來了,“顧先生!” 顧鶴年看都不看她一眼,背著藥箱就直奔到床邊,一邊開藥箱一邊不耐煩地道,“出去出去……全出去等著,要不他活不下去可別賴我!” 楚爺爺氣得直瞪眼,這白胡子老頭兒大晚上突然闖進(jìn)自己家來,還把自己往外面趕,楚爺爺剛想問問這是哪兒來的野郎中,就被楚楚連拉帶拽地趕出了屋。 景翊從屋里出來一句話沒說就又匆匆閃走了,楚爺爺楚奶奶不管問楚楚啥,楚楚都像沒聽見似的,就一直守著門口,盯著門簾,一動不動地盯了將近兩個時辰,厚厚的門簾終于開了。 楚楚趕忙湊上去,“顧先生!” 顧鶴年微皺著眉頭,不急不慢地道,“好在他肯爭氣,一直撐著,否則神仙也沒法子了……我一會兒讓人把藥送來,一定得讓他把藥喝下去,多給他喝點(diǎn)兒水,暫時什么都別讓他吃,要是這兩三天熬過去,燒退了,能吃東西了,那就好了……” 楚爺爺一愣,“這就救活了?” “我可沒說這么說??!活不活得了還得看他自己。”顧鶴年沉聲補(bǔ)道,“有一點(diǎn)得多加小心,他傷損在經(jīng)脈,晚上臟腑經(jīng)脈運(yùn)行的時候會折磨得很,但這種時候不能給他吃藥,得讓他忍過去,否則再擾亂經(jīng)脈運(yùn)行他可就真活不成了。” 楚楚連連點(diǎn)頭,“我記住啦!” 不知道顧鶴年對蕭瑾瑜用了什么法子,雖然他這會兒還是那么安安靜靜地躺著,可臉上已經(jīng)能看出那么一點(diǎn)兒活色了,氣也喘得勻稱有力些了。 楚楚摸著他的臉,一邊哭一邊笑著,能有機(jī)會嫁給活著的他了,真好,真好…… 不到半個時辰,侍衛(wèi)就送來一堆包好的藥。蕭瑾瑜昏睡著,喚不醒,卻勉強(qiáng)可以咽下些東西了,可到底是咽得很費(fèi)勁,只能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喂,楚楚恐怕藥涼了傷胃,就先煎好一服慢慢喂他,楚奶奶幫忙煎著另一服,這碗不熱了就換新的一碗喂,一直喂夠一服的量才不再煎了,一服藥喂完,都已經(jīng)煎了四副了。 半夜蕭瑾瑜被臟腑里的疼痛折騰醒,身子一直發(fā)抖,疼得冷汗層出,喉嚨里無意識地溢出微弱的□聲,一遍一遍含混地喚著楚楚的名字,楚楚抱著他,親他,拍撫他的身子,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蕭瑾瑜才筋疲力盡地睡過去。 高燒一直持續(xù)了三天,這樣的情景也就重復(fù)了三天,不過三天光景,蕭瑾瑜整個人都瘦脫了相,偶爾睜開的眼睛里沒有一點(diǎn)神采,勉強(qiáng)動動嘴唇也發(fā)不出聲來,但他只要睜開眼睛就去一定是去尋楚楚的所在,一旦找到,就一直留戀地看著,楚楚挪到哪兒他的目光就追到哪兒,楚楚出去一會兒他就直直地望著門口,一直望到楚楚回來,目光又粘回到她的身上,一直到楚楚再次摟住他,才又昏昏睡過去。 這三天里顧鶴年每天來看一次,也不多說什么,只是一天換一個藥方,第四天來的時候,顧鶴年皺著眉頭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半天,長長嘆了口氣,“他想吃什么就給他做點(diǎn)兒什么吧……” 楚家也是做喪葬生意的,這句話楚楚可沒少聽過,聽見這樣的話從顧鶴年嘴里說出來,楚楚心里倏地一涼,膝蓋一軟,一下子就給顧鶴年跪下了,仰臉看著顧鶴年,眼淚順著臉蛋就滾下來了,“他……他都退燒了啊!您別不管他……再試試……再試試吧!他能撐得住,肯定能!我哪兒伺候得不對,您告訴我,我改,我一定改!” 顧鶴年還沒張嘴,一塊兒跟進(jìn)屋來的楚河就一把把她拉了起來,憤憤地看著顧鶴年,“楚丫頭,咱不求這跑江湖的野郎中!咱楚家人都命硬,我看他就是有福相,塞進(jìn)棺材里也能爬出來!” 顧鶴年氣得直跺腳,瞪著楚河直吹胡子,“誰說把他塞進(jìn)棺材了!誰說了??!我說他熬過來了,能吃飯了,餓了他這么些天了,還不是他想吃啥就給他做點(diǎn)兒啥??!你們一個個猴急的啥?。∧氵@小兔崽子……說誰野郎中??!” 楚河忙不迭地點(diǎn)頭哈腰,“我我我……我是野郎中……我是,我是……” 楚爺爺楚奶奶和楚楚爹都聞聲進(jìn)來了,顧鶴年抓起藥箱就要往外走,楚楚爹忙道,“郎中先生,您還沒收錢呢……該給您多少,您說就成?!?/br> 顧鶴年往床上掃了一眼,“等他好了,讓他自己找我結(jié)賬就行了……” “您家醫(yī)館在啥地方啊,等他醒了我告訴他。” “跟他說顧老頭兒,他知道我在哪兒。” 顧鶴年走了以后,楚爺爺才湊近床邊,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蕭瑾瑜的脈,末了嘟囔了一句,“這小子命這么大,還真像我楚家的人……” 楚河抓抓腦袋,看著睡得很是安穩(wěn)的蕭瑾瑜,“說起來還真是的……要不是那個吳公子從秦郎中那逃出來,被景大人撞見知道了這事兒,及時救他出來,他還不知道會被秦郎中折騰成啥樣呢……看那個吳公子瘦得跟骨頭架子似的,動都動不了,讓人抬著上堂告狀,還一句三喘的,忒可憐了……” 前幾天滿腦子都是蕭瑾瑜的病情,楚楚這會兒才有心思問問他到底是為啥弄成這樣的,“那秦郎中干嘛要折騰他???” “聽那個吳公子在堂上說,秦郎中想當(dāng)神醫(yī),就抓活人試針試藥,那一百多個人都是被他試死的……”楚河皺起眉頭,“聽說景大人趕到的時候秦郎中已經(jīng)死在地窖里了,還沒來得及把尸體抬出來檢驗,在地窖里點(diǎn)蠟燭的時候不小心著火了,連尸體帶地窖全燒著了……”楚河又看看蕭瑾瑜,“不過看他給折騰成這樣,那吳公子說的應(yīng)該假不了?!?/br> “這些都不是啥要緊的事兒……”楚奶奶溫和地截斷楚河的話茬,把楚楚攬進(jìn)懷里,看著她滿臉的疲憊,拍拍她的后腦勺,“楚丫頭啊,明兒可就是初九了啊,他這樣……那成親的事兒咋辦呀?” ☆、61四喜丸子(二十) 楚楚答得毫不猶豫,“就明天,說好了的!” 她一天都不想等了,要是這會兒能嫁給他,她真想馬上就拜堂。 楚奶奶為難地看看楚爺爺,“這孩子……能成不?” 不等楚爺爺說話,楚楚就從楚奶奶懷里掙了出來,急得直跳腳,“能!肯定能!他已經(jīng)好了!全都好了!” 楚爺爺抬起拐棍在楚楚腳脖子上抽了一下,一張臉拉得老長,“他還不急呢,你急的啥!” “他急!他比我還急!急多了!” 蕭瑾瑜原本吃了藥睡得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里聽見楚家人在討論婚事,不好意思睜眼,可聽著聽著就發(fā)現(xiàn),他要是再不睜眼,恐怕那這輩子都沒臉在楚家人面前睜眼了。 聽見身邊傳來兩聲咳嗽,楚爺爺立馬從床邊站了起來,跟床拉開幾步距離,板著臉瞅向蕭瑾瑜。 倒是楚楚一步湊了過去,“你醒啦?” 被一整家子人齊刷刷地看著,蕭瑾瑜幾天沒見血色的臉上泛起了點(diǎn)兒紅暈,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奈何藥的作用還在,身上一片虛軟,手上使不出什么力氣,楚楚還一點(diǎn)兒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楚楚也不管蕭瑾瑜有多窘,仔細(xì)地給他塞塞被角,把他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隔著被子輕撫他凹陷的肚子,“你餓壞了吧,想吃啥,我給你做去……顧先生說了,你想吃什么都行啦!” 蕭瑾瑜臉上血色豐盈,聲音壓得低低的,“我不餓……” 楚爺爺可勁兒地咳嗽了兩聲,把屋里人的注意力全從蕭瑾瑜身上引了過來,才板著臉道,“三天不吃還不餓,你屬啥的啊……你要是不想吃飯了,那也甭想娶楚丫頭了!” 蕭瑾瑜忙道,“我想……” 楚爺爺?shù)芍粫汗し蚓蜐M臉紅云的蕭瑾瑜,“想吃啥?” 楚楚見蕭瑾瑜被問得發(fā)愣,趕忙偷偷往自己一邊兒肋骨上指了指。 上回說好給他做排骨湯的,他還沒吃上呢! 蕭瑾瑜看得一怔,恍然,脫口而出,“楚楚……”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頓時恨不得把自己捂死在被子里,被楚家人五雙睜得溜圓的眼睛齊齊盯著,蕭瑾瑜慌地解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爺爺意味深長地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啥意思,”說著嘟囔了一句,“你還真是比楚丫頭都急……那明天就明天吧,反正啥都是現(xiàn)成的,我去收拾收拾……”楚爺爺說著就出門了,楚楚爹也跟著出去了,“我去幫幫忙……別的不要緊,咋也得收拾出來個像樣洞房才成?!?/br> 楚河笑道,“除了洞房也沒啥好收拾的,你倆熱鬧了就行了,反正咱也不用請啥人!” 蕭瑾瑜本來臉上燙得都要昏過去了,聽見楚河最后這句,勉強(qiáng)把神色定了一定,“要請……遠(yuǎn)親近鄰都請,就在院子里擺酒……” 楚楚一愣,她一直以為他不喜歡熱鬧的,“為啥呀?” “總得讓周圍的人都知道,楚家姑娘已經(jīng)有主了……” 這話把楚奶奶說得心里一熱,楚河還是撓了撓頭,“人家都嫌咱仵作家晦氣,擺了酒要沒人來可咋辦?。俊?/br> “喜帖已發(fā)出去了,總有人會來……” 楚河一愣,“你啥時候發(fā)的喜帖???” 蕭瑾瑜還沒答,房梁上就傳來個幽幽的聲音,“剛發(fā)完?!?/br> 景翊本來是想等著楚家人都出去了才下來,但聽到說這個讓自己又一回跑斷了腿的活兒,忍不住插了句嘴,順便就從房梁上飄下來了。 “景大哥!” 楚奶奶像見鬼了似地看著從天而降的景翊,楚河趕緊攙住楚奶奶,“奶奶,這是景大人,京里來的大官,也是個好官?!?/br> 景翊連連擺手,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我就是個跑腿打雜的。”景翊看看床上那個臉紅得冒煙的人,“我得跟他說點(diǎn)公事,不知道能不能行個方便?” “能能能……”楚河忙道,“奶奶,楚丫頭,咱做飯去吧?” 楚奶奶看著這個比蕭瑾瑜更不像大官的大官,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哎,好……景大人也留下吃飯吧?” 景翊瞇著狐貍眼笑得一臉乖巧,“好,謝謝奶奶!” 楚家人一出去,景翊就湊到蕭瑾瑜床邊,笑得意味深長,“王爺,餓壞了吧?” 蕭瑾瑜毫不留情地瞪過去,景翊趕緊干咳兩聲,一張臉立時一本正經(jīng),“那什么……這案子差不多能結(jié)了,其他都準(zhǔn)備好了,就差你一份證詞……別的倒是都好說,就是秦業(yè)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啊?” 蕭瑾瑜微皺眉頭,“暴斃……” 景翊眉梢微挑,“是在卷宗上寫暴斃,還是真暴斃???” “你說呢?” “你說了算?!?/br> 蕭瑾瑜嗆咳了兩聲,“算是真暴斃……要真的驗尸,驗出來也是突發(fā)心疾而亡……只是導(dǎo)致突發(fā)心疾的是探事司人身上的毒,恐怕仵作不留心會傷及無辜……” 景翊一雙狐貍眼睜成了牛眼,他知道皇城探事司的人在入行那天都是服了毒的,每兩天報一次消息,報消息就能拿到控制毒發(fā)的藥,否則就會毒發(fā)身亡,所以董言死在地窖里景翊一點(diǎn)兒也不奇怪,奇怪是已經(jīng)被大卸八塊的死人身上的毒怎么就能把活人毒死了啊,景翊一陣毛骨悚然,“那毒……沾上都會死?” 蕭瑾瑜微微搖頭,“入口才會死……” “入口?怎么入口的?” 蕭瑾瑜沉了沉眉心,“你真想知道……” 景翊猛點(diǎn)頭,這事兒要是不搞清楚,他今兒晚上恐怕都不敢睡覺了。 蕭瑾瑜不急不慢地道,“你保證以后不貓在我房間的房梁上,我就告訴你……” 景翊快把四肢一塊兒舉起來了,“我保證。” “其實也沒什么……”蕭瑾瑜輕描淡寫道,“我裝瘋,讓他吻董言的尸體,否則就咬舌自盡……他就吻了……” “……!” 蕭瑾瑜滿意地看著景翊的臉色,云淡風(fēng)輕地道,“怎么寫進(jìn)卷宗里,你再琢磨琢磨吧……” “能不寫嗎……” “不能?!?/br> ****** 打蕭瑾瑜被救回來,楚楚就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這一晚上窩在蕭瑾瑜懷里睡得很是香甜,做了各種各樣的好夢,早上爬起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蕭瑾瑜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 楚楚使勁兒地揉揉眼睛,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蕭瑾瑜真的不在床上,不但人不在床上,衣服鞋子輪椅都不見了。 楚楚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慌得連鞋都顧不得穿,外衣也沒穿,跳下床就奔了出去,楚奶奶正在外屋看著楚河貼大紅喜字,看見楚楚這副模樣跑出來,嚇了一跳,趕緊把她拉回屋去,“楚丫頭,這是咋啦?” 楚楚看著空蕩蕩的床,“他……他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