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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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夜來香的方子?” 楚楚趕緊捂住衣襟口,“我答應(yīng)古遙公子了,不給別人看。” 蕭瑾瑜微展眉心,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那你看看這張,是否和古遙給你的有所出入?” 見楚楚不接,吳江上前拿了過來,塞到楚楚手上,沉著臉色道,“人命關(guān)天,你千萬看清楚?!?/br> 楚楚這才不情不愿地展開那張紙,撅著小嘴掃了一眼,搖搖頭,“不是一樣的,這上面圈了紅圈的幾種藥都不在古遙公子的方子上。” 蕭瑾瑜輕輕點(diǎn)頭,這就對了。 楚楚把方子還給吳江,看著合上眼睛像是陷入沉思的蕭瑾瑜,有點(diǎn)兒心虛地道,“本來這些事古遙公子叫我給他保密的,要不是你冤枉許老板,我才不會說出來呢……” “古遙是否說過,薛越頭頂插入的那枚鐵釘是怎么回事?” “他說了,這些人身上所有的外傷都是他們自愿弄出來的,他們都喜歡這樣。照這樣,那鐵釘應(yīng)該也是了?!?/br> 見蕭瑾瑜輕蹙起眉一時無話,楚楚補(bǔ)道,“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許老板那么好的人,還肯幫我兌銀票,你要是沒有實(shí)打?qū)嵉淖C據(jù),可不能隨便冤枉好人?!?/br> 蕭瑾瑜牽起一絲冷笑,“就算沒有證據(jù),他也罪該萬死?!?/br> “你……”楚楚一跺腳,“你這樣跟白無常還有什么分別!” 吳江和蕭瑾瑜一塊兒愣了一下,倆人誰都沒聽明白那個關(guān)鍵詞,“白……什么?” 楚楚毫不客氣地白了蕭瑾瑜一眼,“虧你還是管天底下所有案子的大官呢,連白無常都不知道!就是順者昌逆者亡,官皮匪骨黑心腸,斷案憑喜怒,盡日索命忙的白無常啊!他可是被九大神捕里唯一的女捕頭“小辣椒”捉拿歸案的?!?/br> 楚楚說得熱血沸騰,吳江聽得滿頭黑線,這小腦瓜里裝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蕭瑾瑜黑著臉色咳了兩聲,“再說這些我真要治你的罪了?!?/br> 吳江可沒有景翊那種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時判斷不出蕭瑾瑜是真生氣還是嚇唬她,正想說兩句話緩緩氣氛,還沒來得及張嘴,就看楚楚胸脯一挺豪氣萬丈地道,“我說的都是真話,你要是治我的罪,你就是昏官?!?/br> 吳江一驚,這句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好,那就不治你的罪……你若再說這些,我就治吳江的罪?!?/br> “憑什么治大哥的罪?。 ?/br> 蕭瑾瑜輕輕合起眼睛,“他是我府上侍衛(wèi),賞罰隨我高興?!?/br> 吳江欲哭無淚,王爺,你是鬧著玩兒的吧…… 楚楚仰頭看看一臉無辜的吳江,咬咬嘴唇,“那……不說就不說?!?/br> ☆、17紅棗姜湯(十七) 景翊和許如歸是卡著一刻的尾巴回來的,回來時一左一右地跟在一個年約三十的素衣女子身后,景翊一臉悠然淡定,許如歸已經(jīng)急出一腦門子汗珠了。 女子進(jìn)門就往蕭瑾瑜對面一坐,一張輪廓高貴五官精美的臉比蕭瑾瑜還要冷上幾分,“有話快說,說完快滾。” 楚楚本來是躲在吳江身后偷偷瞄著蕭瑾瑜的,突然聽到女子這么一句話,楚楚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抓過去了。從進(jìn)京城到現(xiàn)在,她看見所有見著蕭瑾瑜的人都跟供菩薩一樣供著他,還頭一回聽見有人這樣說他呢。 聽到這樣的話,蕭瑾瑜不疾不徐地睜開眼睛,臉上沒有一點(diǎn)兒慍色,連吳江和景翊都不出言斥責(zé)這個對王爺無禮的女人,許如歸更是快把腦袋埋到地底下去了。 這就是那個樓主吧?看來樓主還真是比老板還大的。 蕭瑾瑜深深看了那樓主一眼,轉(zhuǎn)頭卻是對身邊兩人道,“吳江,你進(jìn)宮告訴皇上,我有事要稟,請他到一心園客廳等我,然后你留在府里保護(hù)皇上……景翊,你去一趟刑部,跟尚書大人講清此案前后經(jīng)過,讓他擬好抓捕公文,帶人到如歸樓門外等我,你看好刑部的人,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進(jìn)如歸樓一步?!?/br> 景翊和吳江對視了一下,旁人聽不出來,他倆自己可清楚得很,這兩件事其實(shí)都不急,也沒必要這么個辦法,只不過是蕭瑾瑜有意支走他倆罷了。 蕭瑾瑜的決定不是他倆能改得了的。 “是。” 起腳出門前,吳江低聲在楚楚耳邊迅速說了幾句話,楚楚看看蕭瑾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兩人施展輕功掠出如歸樓后,景翊在一棵樹頂停了一停,攔住吳江,“你把王爺交給那丫頭了?” 吳江苦笑,“我跟她說王爺病重,讓她留心照顧,回頭我親自把她送到家門口?!?/br> 景翊一笑,拍了下吳江肩頭,“有長進(jìn)?!?/br> “王爺跟她……” “哎哎哎,趙管家說了,少說話,多干活!” “那不是說你的嗎……” ****** 楚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應(yīng)了,就知道一聽見他病得厲害,心里就不是滋味。就算他斷案不甚清明,她還是覺得他不像壞人。 或許他也不是故意冤枉許老板的,只是一時半會兒沒想明白。 也沒準(zhǔn)……許老板真是干過什么壞事呢。 出門前哥哥叮囑過了,壞人可不會把壞字刻在腦門兒上。 這么想著,楚楚就默默站到蕭瑾瑜身后。 蕭瑾瑜待聽不見吳江景翊的任何動靜了,才看著那滿面冰霜的女子輕輕開口,清淺到有些虛弱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貨真價(jià)實(shí)的關(guān)切,“十娘近來可好?” 這被蕭瑾瑜叫做十娘的女子一點(diǎn)兒領(lǐng)情的意思都沒有,冷然道,“我只給你一刻,廢話少說?!?/br> 楚楚睜大了眼睛看著十娘,她膽子可真大,就不怕這人生氣起來打她屁股嗎? 蕭瑾瑜神色黯了一下,“好……”憑靠左手支撐在輪椅里立直脊背,正襟危坐,蕭瑾瑜才靜定如初地道,“我今日要將案犯許如歸緝拿歸案,當(dāng)面知會樓主,失禮冒犯之處望樓主包涵?!?/br> 蕭瑾瑜話音還沒落,許如歸“嗵”一聲就跪到了十娘腳下,“樓主明察!在下為樓主盡忠職守十余載,向來只做份內(nèi)之事,從不逾矩,這實(shí)在是天大的冤枉?。 ?/br> “冤枉?”十娘在眉間擰起一個好看的結(jié),“冤枉還跪什么?” 許如歸一愣,慌忙爬起來,“是,樓主……” 楚楚看看蕭瑾瑜,蕭瑾瑜倒還是一臉波瀾不驚,“看在樓主的面子上,我可以為許老板在此升堂開審,給許老板一個當(dāng)著樓主的面喊冤的機(jī)會……但許老板要想清楚,但凡我親審的案子,那就再無翻案重審的機(jī)會了?!?/br> 許如歸看了眼十娘,十娘卻在看著蕭瑾瑜,許如歸徐徐吐了口氣,道,“王爺請?!?/br> 楚楚瞪大眼睛看著蕭瑾瑜,沒有案臺,沒有驚堂木,沒有正大光明匾,沒有板子鞭子竹夾棍,就連個衙役都沒有,這就算升堂啦? 楚楚低頭湊到蕭瑾瑜耳邊小聲問,“要不我給你喊聲威武吧?” “……不用?!?/br> 蕭瑾瑜咳了兩聲才把深沉清冷的聲音調(diào)整回來,緩道,“此案前事太長,還是從最后一名死者說起吧……今日申時,大理寺少卿景翊來報(bào),說古遙自盡了?!笔掕れo靜看著許如歸,“景大人也是如此與你說的吧?” “正是?!?/br> 蕭瑾瑜抬手拿起方才擱在面前桌上的尸單,“仵作驗(yàn)尸證明,古遙確系割腕失血過多而死,可并非自殺?!?/br> 楚楚本來還是滿心好奇地在聽著,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也顧不得什么照顧病人了,一步從蕭瑾瑜身后沖到蕭瑾瑜面前,“這不是我說的,我沒說他不是自殺!” 十娘的眉宇間還沒展開的錯愕就被楚楚這一嗓子僵住了,冷眼打量了楚楚一番,“這就是你新招的仵作?” 蕭瑾瑜還沒張嘴,楚楚就連連擺手退到了蕭瑾瑜身邊,“?。坎皇遣皇?,我不是,我沒考上……” 十娘輕勾嘴角看向蕭瑾瑜,“那就是說,她為這案子做的所有檢驗(yàn)都是不能上堂為證的,沒錯吧?” 楚楚聽得一愣,京城衙門里還有這么一說? 那不就是說,她先前驗(yàn)尸都是白驗(yàn)了? 蕭瑾瑜壓抑著咳了幾聲,還給十娘一抹更淺的笑意,“沒錯,難為樓主還記得我辦案的規(guī)矩……不能上堂為證無妨,驗(yàn)出實(shí)情就好?!笔掕まD(zhuǎn)頭看向楚楚,“你沒說古遙是自殺,那你是如何說古遙死因的?” “我只寫了,古遙公子是失血過多而死,只有右腕一道傷口,傷口狹長整齊深淺一致,是被落在地上的一塊茶杯碎瓷片割的,就這些。”楚楚抿抿嘴唇,委屈地看著蕭瑾瑜,“我是仵作,尸體是什么樣就得說什么樣,擅作推斷要挨板子的?!?/br> 蕭瑾瑜看得心里緊了一下,輕輕點(diǎn)頭,認(rèn)真地道,“推斷是我做的,怪我沒說清楚,對不起。” 十娘和許如歸一愣,這丫頭片子是什么人,能讓蕭瑾瑜因?yàn)檫@點(diǎn)事兒如此鄭重其事地道歉……她也敢當(dāng)? 楚楚不但敢當(dāng),還當(dāng)?shù)靡槐菊?jīng),同樣認(rèn)真地回道,“你要是斷得有道理,我就原諒你。” 蕭瑾瑜清淺一笑,“其實(shí)已經(jīng)一目了然了,算不得什么推斷……尋常割腕者,一般右手執(zhí)利器,傷在左腕,因感覺痛苦漸漸縮手而致使傷口起手處較重,收手處較輕……而尸單上寫著,古遙傷在右腕,創(chuàng)口狹長整齊而深淺一致?!笔掕ぬа劭聪蛟S如歸,“許老板,先前你我在門外看到,古遙為景翊斟茶或是意圖解開景翊衣帶,用的都是右手,并且絕不像個能忍痛的人……所以不會是自殺?!?/br> “真的,古遙公子還真是用右手的……”楚楚考慮過后鄭重地點(diǎn)了下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原諒你啦?!?/br> 蕭瑾瑜莞爾,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這樣急于得到認(rèn)可的時候。 許如歸清了下嗓為自己創(chuàng)造了點(diǎn)兒存在感,“便是王爺推斷有理,此事也與在下無關(guān)。在下只依照王爺吩咐,將古遙處搜出的那盤物件送到景大人房中,交給景大人之后就離開了,并未見到古遙,更不必說殺他了……王爺可以向景大人求證,在下可是連房門都沒邁進(jìn)去。” 蕭瑾瑜輕輕點(diǎn)頭,“景翊確是這樣說的,但他還說,你敲響他房門的時間比我估算你應(yīng)該到達(dá)的時間足足遲了兩刻……縱是我這樣不良于行的人,往來其間也用不了這么久,請問許老板在去景翊房間路上,還順便辦了什么事?” “是些樓里的瑣事……記不清了。” 看著許如歸面色微變,蕭瑾瑜徐徐地道,“那我?guī)湍阆胂搿阍陂T外看到景翊給古遙浸冷水浴以靜心寧神,就想趁此為此案打個死結(jié)。如歸樓做盡王侯公卿的生意,向來戒備森嚴(yán),在樓里找個身手好的自己人對許老板肯定不是難事。你借送證物把景翊引到門口,派人趁此時機(jī)潛入浴室迷暈古遙,割其腕浸入水中……景翊輕功精深卻不諳武功,毫無內(nèi)家修為,對此并未有所察覺,待發(fā)現(xiàn)有異也為時已晚,錯愕之下才做出古遙自盡的判斷……只是這殺人者不及許老板心思細(xì)密,緊張之下才把這差事辦得如此粗糙?!?/br> 楚楚皺了皺眉頭,就因?yàn)榍瞄T遲了兩刻,他就琢磨出這么些事兒來? 見十娘也娥眉微緊滿目質(zhì)問地看向自己,許如歸忙道,“王爺,這些不過都是您的猜測……” “浴桶邊和窗框上都發(fā)現(xiàn)了帶有水漬的鞋印,我若著人在如歸樓挨個搜查比較,許老板以為最后揪出的會是誰,那人供出的又會是誰?” 許如歸張了張嘴,話說出來已轉(zhuǎn)了方向,“敢問王爺,古遙是如歸樓的當(dāng)紅相公,在□為如歸樓老板,捧他還來不及,有何理由要取他性命?” “那就要說先前幾位的死因了……金陽公主府駙馬連程,齊郡王蕭琳,兵部尚書次子徐華,此三人尸體經(jīng)楚姑娘檢驗(yàn),皆為服食某種含麝香的房藥過度縱欲而死。”蕭瑾瑜看向楚楚,“可是如此?” 楚楚抿了抿嘴唇,糾正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不過……他們確實(shí)是這么死的?!?/br> “昨日我與許老板一起檢驗(yàn)翰林學(xué)士周敏的尸體,發(fā)現(xiàn)周大人死因死狀皆與前幾位相同,得許老板提醒,我方知這藥是古遙的秘制房藥夜來香。好在府上有個好奇心重的大夫,閑來無事取死者之血破解了藥方……”蕭瑾瑜把桌上的藥方推給對面的十娘,“請樓主過目。” 十娘剛掃了一眼就擰緊了眉頭,“那人老眼昏花了吧,這可是虎狼之藥?!?/br> 蕭瑾瑜目光落在許如歸身上,答的卻是十娘的話,“葉千秋也以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所以特地用朱筆圈出了不應(yīng)在此方中出現(xiàn)的幾味藥……經(jīng)見過夜來香原方的楚姑娘確認(rèn),這幾味藥確實(shí)不在夜來香的藥方中。”蕭瑾瑜向楚楚看了一眼,“沒錯吧?”見楚楚點(diǎn)了點(diǎn)頭,蕭瑾瑜又盯回許如歸,“在戒備森嚴(yán)的如歸樓里能拿到他人獨(dú)家藥方,并更改藥中成分偷天換日而不被人察覺起疑的,怕只有許老板了吧?!?/br> 許如歸對十娘一頷首,“在下對歧黃之術(shù)一竅不通,樓主可為在下作證?!?/br> 不等十娘開口,蕭瑾瑜輕輕擺手道,“此等粗活許老板怎會親自動手,必是有自己人為許老板代勞的……許老板不必緊張,推測而已,并無實(shí)證?!?/br> 許如歸淺淺舒了口氣,十娘的目光卻又冷了幾分,眉梢一挑,把手里的藥方往桌上一拍,“沒憑沒據(jù)你就叫我出來聽你胡謅八扯?” 楚楚心里暗暗為這十娘叫了聲好,對,沒憑沒據(jù)就給人扣上罪名,他可不就是在胡謅八扯嘛!心里這么想著,腳下卻往蕭瑾瑜身邊靠近了一步,他就是再怎么胡謅八扯,她也不能讓別人欺負(fù)這個病人。 “樓主稍安勿躁……”蕭瑾瑜聲音靜定如故,清冷如故,“古遙與這幾位客人之死雖是許老板的意思,卻非許老板親力親為,便是找到什么蛛絲馬跡也定不了大罪,值不得讓我手下人為此費(fèi)心勞力……但是對許老板親手犯下的案子就不能如此草率了。” 十娘冷哼,“還死了哪個敗家子?” 蕭瑾瑜盯著許如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吏部侍郎,薛太師四子薛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