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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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管家板了板臉孔,又道,“你考的那個就是京城三法司的仵作,你要非說是六扇門的倒也沒錯,可咱們王爺最容不得人家對衙門的事兒瞎編排,你可別在他面前胡扯惹他生氣?。 ?/br> 楚楚一點兒也不相信,“景大哥說他就是在六扇門里混飯吃的,是六扇門里的文官!” “你知道你那景大哥是誰嗎?那是當(dāng)朝一品首輔大人家的小公子,大理寺少卿景大人!他跟你那么說,是跟你謙虛客氣呢,京里在這三法司供職的年輕人都愛這么打趣兒,可誰都不會在咱們王爺面前這么說。” “還有大哥!大哥就是六扇門排行第五的神捕“追魂刀”!” 趙管家都快哭出來了,在京城里混到這把年紀(jì)了都沒遇上過一個這么死心眼兒的,“我的小姑奶奶,你那大哥可是朝廷堂堂正三品輔國將軍,安王府的侍衛(wèi)長,哪兒來這么個神叨叨的名號啊!” 楚楚這回是真的“哇”一聲哭出來了,“你騙人!你們都騙人!就是有六扇門,就是有!就是有!” 趙管家一陣頭暈?zāi)X脹,這要換作別的什么事兒,楚楚這么一哭一鬧他肯定會說幾句軟話哄哄她了,偏偏就是這件事兒沒法順著她。 可這小姑娘明顯是個用尋常法子講不通道理的主兒。 趙管家努力板起臉來,“你要再敢提六扇門,小心王爺把你拉出去打板子,打得你屁股開花兒,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楚楚立馬不吱聲兒了,咬著嘴唇兒噙著眼淚,滿臉委屈地看著他。 趙管家默默松了口氣,呼,果然還是嚇唬自家小孫子的這手兒最好使啊…… 看著把楚楚鎮(zhèn)住了,趙管家的臉色也就緩下來了,見她眼淚珠子還撲簌簌地往下掉,忍不住哄道,“其實王爺人挺好的,這不還給你在京城里找了這么個落腳安身的地方嗎?就是脾氣犟了點兒,連皇上都對他恭恭敬敬的,你不去惹他就成了……” 楚楚抹了兩把淚,仰起一張花貓臉,嘟著小嘴帶著哭腔道,“那……那王爺?shù)降资莻€什么官,憑什么這么厲害???” “呦,這個可不好說……沒個官名,也沒品階,你就記著王爺奉旨統(tǒng)管三法司,管著這天底下所有的案子,還有這天底下所有辦案子的人就行了?!?/br> “那可不就是六扇門的老大嘛!” “你還說!” ☆、7紅棗姜湯(七) 蕭瑾瑜意識恢復(fù)過來之后的第一個知覺就是疼,疼痛順著雙腿的骨骼一直蔓延到腰背,像千萬只蟲蟻聚在一塊兒發(fā)瘋地啃咬一樣,就連完好的上半身也在沉陷在一片酸麻中。 視線慢慢清晰起來,蕭瑾瑜辨出自己是躺在王府一心園的臥房里,房里燈火通明,屋子正中央的圓桌邊兒上趴著個人,不用看清楚就知道是誰。 兩天沒合眼,又突然來了這么一出,蕭瑾瑜覺得全身骨頭都被拆散了似的,躺在床上動都懶得動一下,更懶得說不必要的廢話,開口就奔了正題,“她驗尸之后沒更衣,沒凈手,對吧……” “何止啊……”景翊像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迷迷糊糊從桌子上爬起來打著哈欠就回道,“驗尸前還沒點皂角蒼術(shù),沒含蔥姜,沒熏香,好在戴了副手套,出來之前蒸了醋,否則葉老頭兒干罵也得把你罵醒了……” 蕭瑾瑜隱隱的頭疼,“葉先生來過了?” “早來過了,要不是我多嘴說了一句你臉上的傷是怎么來的,讓他光罵我就把詞兒都用完了,他非得坐這兒等你醒了不可?!?/br> “托你的?!?/br> “不過他走之前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來這么一回……” “他就讓我一輩子躺在床上……知道了?!?/br> 這些年來,這句話葉千秋對他說了得有不下二三十遍了,可他現(xiàn)在照樣能把自己從床上弄起來,雖然確實吃力得很。 蕭瑾瑜忍著疼,費盡力氣折騰半天才從床上坐起來,景翊就站在一邊兒看著。只要蕭瑾瑜不從床上摔下來,就是整個王府的人都把膽兒借給他,他也不敢過去搭手幫忙。 他可不想三更半夜的把這個好不容易醒過來的人再氣背過去。 等蕭瑾瑜把自己安置好了,景翊才走過去遞上幾頁紙,“這是她三場考試的全部記錄?!?/br> 蕭瑾瑜接過去,從第一頁開始一字一句地細(xì)細(xì)看著,景翊輕皺眉頭道,“我跟吳江商量決定,暫時把她安排在王府,就住在六韜院,在吳江房間隔壁?!?/br> 腰背間一陣刺痛,蕭瑾瑜拿在手里的幾頁紙輕顫了一下,從字句間抬起頭來,錯愕地看向站在床邊一臉嚴(yán)肅的景翊,“她是故意的?” 景翊搖頭,“就是因為到現(xiàn)在連我都摸不清她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她要么是太天真,要么就是太會裝?!?/br> 蕭瑾瑜怔了怔,輕輕搖頭,“這事本就沒幾個人知道……” “你判過多少案子就結(jié)過多少梁子,小心點兒沒壞處?!?/br> 蕭瑾瑜沒回應(yīng)他這句話,一言不發(fā)地把目光投回到排在第一頁的尸單上,越往下看眉頭皺得越緊,“這是哪個案子的死者?” “幾個老仵作在刑部停尸房的無名尸體里選的?!?/br> “在刑部停放多久了?” “怎么也得有十天半個月了吧……” 這個模模糊糊的回答脫口而出之后景翊立馬就后悔了,眼看著蕭瑾瑜臉色瞬間冷了一層,景翊忙道,“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你別這么看著我啊,大理寺的事兒我都折騰不清楚,刑部那邊的事兒我哪知道??!” 蕭瑾瑜冷著臉把尸單遞回給景翊,“這張尸單在你那放了不下五個時辰,你就什么都沒看出來?” 景翊苦著臉,抖摟著接到自己手里的尸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大理寺少卿是怎么當(dāng)上的,就我那點兒打小躲我爹躲出來的本事,也就你非說我合適在衙門里當(dāng)差,害的我爹一激動把我塞到這么個鬼地方……你讓我對活人識言辯謊察言觀色還行,這死人的事兒……” 蕭瑾瑜一眼瞪過去,景翊立馬閉嘴收聲,迅速找到最近的墻角往下一蹲,雙手把尸單舉過頭頂,一雙享譽京城少女界的狐貍眼滿是幽怨地看著蕭瑾瑜。 “過來!” “是。” 景翊舉著尸單低著腦袋站回床邊等著定罪發(fā)落,卻聽見一句清清冷冷還似乎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你三個月前嚷嚷著要找的那個人,可找到了?” 景翊一愣,隨即一驚,“刷”地把尸單拉回眼前,看不懂也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還是看不懂,于是眼睛睜得溜圓看向蕭瑾瑜,“你說這是那個姓連的?” 蕭瑾瑜沒答,目光剛埋回到剩下的幾頁紙上,就聽到窗戶“咣”一聲響,再抬頭屋里就剩他一個人了。 就一層樓還跳窗戶…… 冷風(fēng)從大開的窗子里透進(jìn)來,把蕭瑾瑜最后一點兒睡意也吹散了。 蕭瑾瑜把手里的幾頁紙折進(jìn)懷里,換了衣服,借著床邊的拐杖把自己弄到輪椅里,出了一心園,往三思閣的方向去。 這會兒三思閣里除了成摞的待歸檔案卷,肯定還鋪了一桌子的求訪帖。 他昏睡了大半天,京城衙門里的官員得有一半要跟著他昏過去了。 像這種忙得不可開交的時節(jié),蕭瑾瑜輕易是不會回一心園的,因為從一心園到三思閣要橫穿整個王府,有些小路輪椅過不得,一繞就要繞過整個后院,而他從來就不是那種有力氣沒處使的人。 推著輪椅還沒走過三分之一,蕭瑾瑜就不得不停了下來,累還在其次,要命的是腰背間的疼痛一陣強過一陣,兩手臂僵麻得居然都有點兒不聽使喚了。 他倒是記得葉千秋說過,這事兒要是趕到冬天里會尤其麻煩,只是沒想到會麻煩成這個樣子。 蕭瑾瑜原本想著停在原地歇一歇,等這個勁兒過去就行了,卻沒想到坐在這深冬寒夜里狠吹了會兒冷風(fēng),先前的僵麻疼痛一點兒沒消不說,還把整個身子都凍僵了。 看著自己停下的這個地方就覺得好笑,停哪兒不好,偏偏是王府夜里最冷清的東北角,憑他這會兒的力氣就是喊人也不見得有人聽得見。 蕭瑾瑜索性靠著椅背合起眼來。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用不了半個時辰就會知覺全失,最多醒過來的時候挨葉千秋一頓臭罵就是了。 剛把眼睛閉上就聽到一陣匆匆跑過來的腳步聲,眼睛還沒睜開就聽到一個清亮亮的動靜。 “哎,你不就是那個活尸體嘛!” 一天之內(nèi)第二回聽到這個稱呼。 蕭瑾瑜很想笑,笑他自己,這會兒“活尸體”這仨字用在他身上真是貼切到無以復(fù)加的程度了。 楚楚就站在他面前,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時下京城女子常見的裝扮,只是沒施粉黛,沒戴珠玉釵環(huán),還是那么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蕭瑾瑜心里無端地暖了一下。 “你也住在這兒?” 既然她白天考的那個壓根兒就不是六扇門,那她也就不記這人什么仇了,京城本來就是個生地方,只打過一回交道的人楚楚也當(dāng)是熟人了。 蕭瑾瑜輕輕點了下頭。 “真巧!”楚楚抬手向西邊一直,“我就住在那邊,你住在哪兒?。俊?/br> 蕭瑾瑜想抬手指指一心園,才發(fā)現(xiàn)胳膊居然僵得抬都抬不起來了。 “你怎么啦?” 被楚楚這么關(guān)切地一問,蕭瑾瑜卻猛地想起景翊那些話來,心里沉了一下。 如果沒算錯,吳江此刻應(yīng)該還在外面幫他辦一件事。 她要是想要他的命,這會兒只用動一根手指頭就足夠了。 別說反抗,他連叫得大聲點兒的力氣都沒有。 淺淺呼出口氣,蕭瑾瑜靜靜定定地開口道,“只是坐得久了,身子有些僵。” “這大冷天的,沒花也沒月亮,你坐在這兒干嘛呀?” “我……迷路了?!?/br> 楚楚一下子樂開了花兒,“好巧啊!我也迷路了哎!” 頭一回見著能把迷路這件事兒說得這么興高采烈的…… “……你要去哪兒,或許我認(rèn)得?!?/br> 楚楚抿了抿嘴唇,“我還沒吃晚飯,想要去廚房找點兒吃的?!?/br> 蕭瑾瑜輕蹙眉頭,“這已二更天了,廚房早就沒人了,你怎么不直接在房里吩咐一聲?” 楚楚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會做飯,這么大晚上的不用麻煩人家,我找著廚房自己隨便做點兒就行。” “我認(rèn)得廚房,不過……得勞你送我過去?!?/br> “沒問題!” ****** 廚房果然是一個人都沒有,楚楚摸黑找到火折子,燈一燃,整個廚房一下子亮堂起來了。 楚楚吐了吐舌頭,手腳麻利地在灶臺邊生起火來,“我還是頭一回見這么大的廚房呢!” 蕭瑾瑜鬼使神差地跟了一句,“我也是……” 真是連腦子都凍僵了,跟她說這個干嘛…… 楚楚蹲在灶邊專心致志地煽風(fēng)點火,頭也不抬,“真的???” “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