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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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博達老師呢?誰見他蹤影? 袁德邦站在醫(yī)院小樹下抽完一包煙,體味所謂一夜愁白頭,下決心,移民加拿大的計劃勢必提前,為隔斷小女兒同師生戀丑聞聯(lián)系。 意料之中,袁珊妮申請退學,書本仍留在教室內(nèi),人卻已失去聯(lián)系。 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點預(yù)兆沒有。 溫玉越發(fā)沉默,沉默地誦讀著英文課本,發(fā)泄一般低頭做習題。上一周結(jié)束課后補習,看報紙上寫,開盤股市暴跌,宏鑫大廈三十六樓又有人閉眼向下跳,戶主只好將通向天臺的門封死,不給任何人再造新聞機會。 宏鑫大廈坍塌或重建,都不再與她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轉(zhuǎn)而看溫家,大太心軟,賣掉傍身的橡膠廠,去填溫廣海那個無底洞。家中低氣壓,日子越來越難過,人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待最后審判,不如家破人亡大家輕松。 自然而然,未有人有空去記溫玉生日,她叫阿珊煮一碗壽面,同自己說一句生日快樂,就算邁入十七歲,親愛的溫玉,壽星公,祝你長命百歲,大富大貴。 話音落地,便有財神爺上門。 徐千在忠烈祠巴士站遞給她一只粉紅色hellokitty玩偶,叼著煙說:“d哥去之前吩咐我,他活著回來就算沒聽過,他不幸被人斬死,就送這只玩偶給你?!?/br> hellokitty超重,沉甸甸趁手。 徐千多說一句,“生日快樂。” 溫玉將玩偶抱在胸前,淡淡點頭道:“多謝?!?/br> “你珍重?!?/br> “你也是——” 仿佛十分熟悉,又仿佛轉(zhuǎn)身即忘。 hellokitty肚子里塞滿千元大鈔。這算什么?家屬撫恤金還是遺贈? 陸顯陸顯,或許已隨海浪飄遠。 這個冬天,最后一場雨落盡,袁珊妮的故事也終于落下帷幕。 少女的愛情壯烈凄然,她站在世界對立面反抗人生。但老男人已猥瑣世故,習慣于怯弱窩囊。她逼他一起,狹窄尼桑車內(nèi)燒炭自殺,但男人留戀人生,掙扎中回想,家中還有賢妻幼子,大好前程,他吃錯藥陪小meimei為情自殺? 拼最后一絲力推開車門求救,袁珊妮卻已滿臉青紫,香消玉殞。 重擊之下,袁太太徹底崩潰,袁先生還在靈堂苦苦支撐,面對吊唁人群或同情或鄙夷的臉孔,恍然如夢。 而博達老師呢?他有妻有子,家庭美滿。老妻雖老,但好在還有完整生*殖*器,將就一點隨便用用也好。全市人都責罵他也無所謂,反正老妻不會離開他,博達先生養(yǎng)好身體,又可以換一座城市,換一份工作,裝一裝文學優(yōu)雅,成熟體貼,學校里十幾二十歲后生仔怎么搶得過他?還可以找嫩得滴水的學生妹下手,不過這一次要小心,避開袁珊妮這樣扎手的“癡女”。 愛情故事,千萬年如一,沒有新意。 29西江舊夢 星期天下午的執(zhí)念,一顆糖融化舌尖的時間,小說家的故事迂回曲折,有些人不說再見已走遠。 在這個異常溫暖的冬天,這座城已經(jīng)沒有了陸顯的細微痕跡。 或者這一切都起始于不應(yīng)該,她不應(yīng)該是溫玉,他也不應(yīng)該是陸顯,更多的不應(yīng)該是相遇的巧合,上帝的伏筆,令你看不見輪廓,猜不出結(jié)局。 學校放假第一天,溫玉帶著獎學金回程。還未進家門就聽見女人們嗚嗚咽咽悲悲切切哭泣聲,邁出的腳步不由自主縮回,棕色小皮鞋后退再前進,因她無處可去,別無選擇,只能回去這一個嘈雜破裂的家。 客廳似臺風過境,桌椅傢俬被拆卸完全,碗碟裝飾痛痛快快扔一地,外墻上有人拿紅油漆寫“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歪歪斜斜幾個字,一個“債”被拆成三份各自為政還寫不完全——少一橫,為難路過的強迫癥患者,要忍住糾錯沖動。 傭人拿掃帚垃圾桶,為大太最愛的那一套玫瑰鑲金骨瓷碟收尸。 大太歐玉芬穿淺綠色寬松旗袍坐長沙發(fā)上哭,手帕掩住口鼻,斷斷續(xù)續(xù)抽泣。 二太靠在五姐溫晴肩上哭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恨滿天神佛不長眼,本埠惡人千千萬,為何單單讓溫家敗落?又恨自己年少無知,居然為溫廣海三兩句話受騙,跑來低聲下氣做人家姨太太。 大太紅著眼低喝,“你要是后悔,立刻拿上婚書去離婚!我絕不多說一句?!?/br> 二太原先對大太還有幾分天生的畏懼,到這一刻也豁出去,反正她什么都不求,什么都求不得,哪還需要看正房臉色?“大太早不提晚不提,偏偏沒錢還債時提離婚,當我是白癡?一分錢不要就放過你們?想都不要想。這么多年青春損失費算下來,賠到你傾家蕩產(chǎn)哦!” 大太一口氣出不來,堵在心口,差一點氣到吐血。 人人的青春都值萬金,那她歐玉芬的呢?風過水,片刻就無痕? 看二太同溫晴同仇敵愾氣勢,她便想念起不知流落在何處的親生女溫敏,又是一陣傷心。恰巧這時溫玉進門,少不了一頓責罵,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罵完才覺舒心。 活該,誰讓她從賤*人肚子里爬出來,不必猜,百分百一樣賤格。 而溫玉聳聳肩,沒所謂,她早已習慣,左耳進右耳出,當她自言自語,自說自話。 上樓遇到被古惑仔嚇得面色慘敗的溫妍,溫玉隨口問:“怎么不見爹地?” 溫妍上下牙齒磕磕碰碰,突發(fā)性口吃,“爹地被他們斬掉小指,call白車送醫(yī)院…………急救…………” “又欠多少外債?” “一百五十幾萬,大太跪在地上磕頭求情也沒人手軟…………好長一把西瓜刀…………那人有老虎紋身…………” 不等她說完,溫玉一面低頭理她的存款單、現(xiàn)金、獲獎證明以及回鄉(xiāng)證,一面詢問她意見,“我看大太二太都沒心情過年,三太走后至今沒音訊,我兩個待在這里也是惹人嫌,阿姊,不如你同我一起回鄉(xiāng)?好久未見外婆外公,我都好想他們?!?/br> 溫妍皺眉想一想,她與大學生男友近來好不容重修舊好,回大陸一走一個月,誰知道又會發(fā)生什么,年輕人愛情至上,一談到戀愛,身邊一切都要靠邊。 她猶猶豫豫中開口,“我或許還有課外活動,不能…………” “ok,我明白。不為難你,我自己回去?!?/br> 溫玉是行動派,做人做事干凈利落,話音未落已開始收拾行李財物,隨時準備出發(fā)。 溫妍還要講廢話,“阿玉,你自己一個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