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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坐在誰的天靈蓋上,也許死者有靈,頓時就不滿地往上頂了頂。 林春生受驚過度,眼前發(fā)黑。 “等著?!毙熳游蝿ο热⒌厣霞ぐl(fā)的陣法破除,此外叮囑陳鶴嵐,一旦瞧見了有光芒,盡量往后退。 林春生呆滯地看著劍上鋒芒,后知后覺那是做什么的。 徐子微原以為是個簡單的東西,耗了一盞茶功夫終氣息不穩(wěn),皺眉盯著林春生所在的那個坑里面,忽然道:“你那是個陪葬坑?!?/br> 所謂陪葬,只是說的好聽。這處分明是寶地,十里二十里不見人,鬼魂游蕩,多了個陪葬的坑,行內(nèi)人能看出來。這實為續(xù)命之用。 他jiejie那兒,都不愿意告訴他這個親弟弟,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徐子微瞧了一眼陳鶴嵐,盡力而為,眼見烏云要蔽月,重重地斂眉道:“你用清心咒護住心智。此陣須要時間來破,稍安勿躁。只是一堆死人,傷不了你?!?/br> 林春生欲哭無淚,手捏著那塊不安分的天靈蓋,斷斷續(xù)續(xù)背著那清心咒,覺得自己這回是踩到霉坑里去了。 隨著這周圍愈發(fā)陰冷,烏云蔽月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她覺得腳心一燙,縮回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望著周圍,抓著天靈蓋道:“別過來?!?/br> 林春生閉著眼,亂打一通,原本砸到土里是悶響。她最后不知拎的是誰的大腿骨,竟砸到了一個花瓶,響聲清脆,林春生回神望著眼前清簡的小屋子,無法接受。 她……又穿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遷墳遷的是謝秋珩mama的墳,太子贈送貴妃金釵以作衣冠冢。陳大人貼身保管。 上面有消息,大致位置就在棺材小盆地里,具體位置羅盤搜。徐子微來此,順帶著超度他jiejie。前幾天春雨,土壤松,水分多,上面封印沖爛了。 第76章 外面有道尖細的聲音,林春生聞言當即從地上爬起來找地兒躲。這屋里清簡之余可供她躲得要么就是那個大柜子,要么就是床底下,一覽無余。 林春生一咬牙,柜子里面要是衣服勢必就弄臟了,她彎腰滾到了床底下。不一會兒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一個小太監(jiān)進門,輕悄悄地把懷里的東西擱在小桌上,衣角有水跡,想必外面在下雨。 林春生縮在那兒不敢動,就見小太監(jiān)翹著腳,手上的動作窸窸窣窣的,翻轉(zhuǎn)盒子里的玩意兒,咬了一口嘿嘿傻笑。 她默了會兒,努力平緩自己的呼吸,只盼著這位趕緊出去。 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這屋里就沒了聲,小太監(jiān)那兒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林春生一愣,頓時心里面警覺起來。 她輕輕探頭出去,就只看見他瞪著眼,眼里翻白,嘴上吐血,脖子上鮮血橫流。那一把刀刺穿了他的脖子,刀鋒微冷,如今隨著他松手掉在地上。 林春生看的毛骨悚然,瞇著眼覺得那刀有幾分的熟悉,仿佛自身就帶了戾氣,要不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就死個小太監(jiān)。 她捂住嘴,身子往外挪了挪,人還沒出來,那扇門猛地被人推開,外面的冷風(fēng)冷雨隨之進來,吹得青灰色幔帳飄散,她心跳一滯。 那個人進來后腳步不急不緩,先是圍著這個小太監(jiān)轉(zhuǎn)了一圈,負手最后站定在門邊上,稍稍將那門合攏,同時又留個缺口。 林春生隱約想起背書的時候是背過這一做法的,修道之人忌血腥密閉的環(huán)境。一者兇煞,二者無路可走,若是道行不夠,那就沒辦法了。古時候栽跟頭的人太多,這種做法便寫到了書里面。 只要是入門了的,都得遵循。 林春生一時判別不出此人究竟為誰,但看著他的衣擺,想來也是個太監(jiān),不過稍微有點權(quán)勢罷了。 他不開口說話,指腹擦過一點血嗅了嗅,面色未變,而是彎腰撿起地上的小刀。 林春生咬著唇,眼睛微睜,雙手都放在了胸前想要捂住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臟。 這他媽彎腰就看到了自己,對著這么一副場景還如此鎮(zhèn)定自若,必非良善之輩。林春生開始冒冷汗,心里祈求他思維緩一緩,直起腰背。 不過事違人愿,林春生還是跟他對了眼,這會子人更猛了。 如果說方才這個死太監(jiān)能讓她毛骨悚然一下,現(xiàn)下這情景能讓她痛哭流淚。 林春生顫顫地伸出手,難以置信道:“你怎么成了太監(jiān)?” 謝秋珩溫雅的面容難得一僵,左手撿著小刀,右手就把她從里面拖了出來。 “我以為是誰躲在這里,未曾想是師父?!彼孕泻雎粤肆执荷捏@問,垂眸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眼里平平淡淡,只嘴角掛著一抹笑,但淺的仿佛可以一把擦掉。 他反手握刀,又問:“你如何成了此番落魄之狀。我離開明月城兩個月也不到,你卻憔悴如斯,是旁人虐待你了嗎?” 林春生被他關(guān)懷一回,自己把臟手縮了回去搖搖頭道:“是晚上跟著陳大人他們?nèi)ス撞男∨璧?,他們兩位遷墳不知惹了什么,殉葬的坑給露了出來,我一時不注意,就……” “別說了,你這般在此危險,待會跟我一起回去?!敝x秋珩以指抵在她的唇上,看她這副表情,不覺又添了句,“這兒血腥,待會兒你若是不適,可要盡管說?!?/br> 林春生乖順點頭,人退到一邊。 她原以為謝秋珩是要補刀或者將那把小刀收起來,誰知道他竟戴上蟬翼般輕薄的手套,開始慢條斯理地在死太監(jiān)的面皮上下了刀子,動作優(yōu)雅,與其說是在剝皮不如說實在雕刻一件工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