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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位道長找到的,說是夜間在院子里撿到的?!彼托难诀甙蚜执荷趟脑拸褪?,“夫人若是知道這鞋是誰的,兩位道長還望夫人找出那人?!?/br> 宋夫人坐在榻上,穩(wěn)住心思讓她退下。 她扭頭和自己的貼身丫鬟低頭私語,聲音極低,約莫只有她兩人能夠聽清。像林春生跟宋老爺這樣的就沒辦法了。 宋老爺看林春生,林春生看宋老爺。 謝秋珩拍了一道符篆,低聲念道一句:“得駐飛霞騰身紫微人間萬事令我先知。” 剎那間風里就傳來了她二人竊竊私語之聲。 宋老爺?shù)纱笱劬?,?yīng)是從未見過這樣的道法,忍不住給他樹了個大拇指,小聲道:“道長厲害!” 他指著林春生,低聲微笑道:“是師父教的好?!?/br> 于是宋老爺也給林春生樹了個大拇指:“道長法力果真高深?!?/br> 林春生:“……” 她悄咪咪看了看謝秋珩,心里莫名對這個便宜徒弟更多一分喜歡。 話說那邊宋夫人主仆二人說的話是:“這鞋似乎是五姨娘的?!?/br> “五姨娘在床上躺著病的都快要死了,怎么可能會大半夜跑出去還丟了一只鞋?” “為什么只丟了一只鞋?”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宋夫人忽然臉一黑,皺眉道,“不成,別亂猜,帶上那半顆老山參咱們?nèi)デ魄??!?/br> 宋夫人秉承著眼見為實的原則,匆匆準備著就要過去。 她這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鬼。 宋老爺?shù)人蛔吣樕烷_始變得難看起來,從藏身角落站起來后跟林春生道:“咱們也去那邊瞧瞧。” 結(jié)果三個人半路上聽到一群人在哭。 說是五姨娘死了。 林春生頭大,一個個都跟哭喪似的。到了門檻前就能先嗅到一股中藥的苦澀味道,待眾人讓了條路她才看到床榻上的女人,頓時吸了口涼氣,腳步一頓差點沒有往后倒,虧得謝秋珩在后面扶了一把。 “她這是……”林春生不忍說。 面白如紙,雙目圓睜,以一個極其僵硬的姿勢死在了床上,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種水腥氣息,厚重的藥味都蓋不住。 “這是走尸?!敝x秋珩接道,觀察幾許。 “剛做出來不久?!彼戳怂卫蠣斠谎郏従彽?,“想必人還在這里?!?/br> 林春生心驚,能把人做成走尸,且看著就惡心,想來也是個變態(tài)。 她身子僵了僵,好在她維持著一貫高冷人設(shè),旁人也看不出。謝秋珩的話音一落屋子里果然嘈雜起來,不少人嚷著要跑,而他就在人里找這個人。 “師父小心了。”他貼到林春生身后忽然道,溫熱的吐息正好就撲在她的耳畔,林春生唔了聲,覺得腿忽然能聽使喚了,立即就跟著人往外跑。 一邊跑一邊道:“莫慌莫慌,誰慌就找誰?!?/br> 謝秋珩:“……” 第19章 林春生在外面候著,而一群人躲在她身后,忽然間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個位置似乎特別突出。 她僵著臉上的表情,外看是極為冷淡,似乎毫不懼怕。 “道長怎么辦呀?”宋老爺靠在她身后顫顫問道。他的女人死的那么不正常,就算他腦回路再如何清奇,這個時候心理還是正常人心理。 “莫慌莫慌?!绷执荷蛄讼麓?,重復那四個字,此后便閉口不言。 她話一多絕對是要崩人設(shè),林春生極有自知之明,不動聲色又往后退了退。 過了好一會兒,受到驚嚇的人群里慢慢傳出其他聲音。有小聲評論五姨娘死相的,還有唾棄這樣下作手段的,一個個又伸長頭想看熱鬧。 未幾長劍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吸引了一眾視線。謝秋珩面無表情地站到了林春生面前,掃了眾人一眼,這才緩緩道:“那人就在你們當中,若無意外,今夜就能抓到,還望諸位半夜不要隨意出門。” “不敢不敢?!彼卫蠣斦f了頭一句話,剩下的就在附和他。林春生神情凝重起來,因為他的便宜徒弟一直以來都是溫和有禮的,今日出來就跟個冰塊似的,定然有不尋常的事情。 謝秋珩反手將劍收鞘,將那帶著寒意的劍光收斂,順帶著也微微收斂了自己的陰沉,抬眼看向林春生時才堪堪露出一抹微笑,極淡,仿佛只是用來安慰她的。 林春生心里咯噔一下,把他拉著往回走。 待兩個人都到了屋里就把窗門都關(guān)的嚴嚴實實,她小心翼翼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謝秋珩先脫了自己的外袍,搭在椅背上,解了佩劍,慢條斯理地喝了一杯茶。那雙眼眸微闔,晰白的手指摩擦著沿口,半晌開口道:“沒有事?!?/br> “沒有事我……” 我信你個鬼! 林春生憋住這后半句話,在他跟前負手徘徊,樣子極為有趣。 “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她試探道,比如那夜她看到的那種少兒不宜的畫面。 謝秋珩假裝聽不懂,見她實在是著急,便笑了一聲:“是為了嚇唬他們的,真的沒有事?!?/br> “當真?” “當真?!敝x秋珩點頭。 “你發(fā)誓。”林春生說。 “徒兒對師父發(fā)誓,真的沒什么事?!敝x秋珩豎起三指無奈道,眼里卻露了一絲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