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素儀見不得她這樣， 忍不住嗤笑了聲，傾身把她牢牢抱在懷里，用只有兩個人才聽見的聲音在她耳畔道：“怕我吃了他不成？我知道，我要是傷了他你會跟我拼命的?！?/br>
    溫?zé)岬暮粑鼡湓诙浇崆锷s著脖子，一只手從她的后腰摸到小腹上。

    紀(jì)素儀擋著阿喜的面，竟含著她的耳垂咬了一口，嚇得她漲紅了臉，手足無措，隨即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兩下。

    “你你你你怎么什么地方都不分？？”

    阿喜看的呆滯了，拽她袖子的手都不覺縮了回去，方才紀(jì)素儀那幽深的眼神，著實危險。

    “快放手！”

    紀(jì)素儀眉眼彎彎，這才把她松開。

    俞秋生轉(zhuǎn)身，阿喜早已無辜地看向別處，心里駭然。竟然真的是這般，紀(jì)掌門居然是如此的不加遮掩。

    告訴了他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

    既然俞秋生是他娘，那自己跟紀(jì)掌門之間豈不是很尷尬？喊他什么呢？阿喜思考著這個問題時紀(jì)素儀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那名白衣少年溫緩道，黑沉沉的眼里流露出些許悅色。

    “我從未給人過生辰，若是有不周到，便只能等下回補(bǔ)上去。”紀(jì)素儀拉著俞秋生的手，如此說罷走在了他前面。

    阿喜：“……”

    他看到阿娘亦步亦趨跟著，回過頭朝他招手，而衣擺翻飛，眨眼功夫浮在半空中。

    一道劍光從天邊疾馳而過，帶來的勁風(fēng)吹的這一處樹葉紛紛揚揚落下。

    富貴劍晃了晃身子，見阿喜還愣著跟木頭一般，便把他往上頭一鏟。

    “誒呀，我們要御劍去哪里？”

    “陽虛山以外的地方。”

    一把長劍上阿喜趴伏著，磨磨蹭蹭把她的手拉住，俞秋生反手拍了拍，安慰道：“不會掉下去的?！?/br>
    紀(jì)素儀瞥了少年一眼，故意道：“便是掉下去也無妨?！?/br>
    阿喜渾身稍稍松懈。

    他又說：“不過摔的粉身碎骨罷了。”

    好像他是不會接住阿喜的。

    俞秋生聽罷瞪大了眼睛，把他打了幾下便要先將紀(jì)素儀推下去。

    “你好端端地嚇?biāo)鍪裁?？?/br>
    阿喜：“……”

    山川大地景貌漸漸在變幻，照他的速度，天黑之后已然到了中洲的最邊界。

    邊陲的城市晚間最為熱鬧，當(dāng)中魚龍混雜，妖氣沖天，時不時還能撞到幾個魔族少年當(dāng)街調(diào)戲妖族婦女。凡人在其中穿梭，尚還看不出異常來。

    這樣的地方往日里姬孤是絕不會讓阿喜踏足，說什么都覺得不安全?？山褚故撬?，紀(jì)素儀竟把人帶到這么個妖怪窩里來了。

    臨街的當(dāng)鋪最多，俞秋生初時不覺這兒有什么不對，煙火氣息中，各個也是樣貌無異，可等她看到當(dāng)鋪里抬進(jìn)一具腐爛尸體，隨后出來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時，只覺有些許的詭異。

    “今日想吃點什么？”紀(jì)素儀這樣問阿喜。

    阿喜東張西望，從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大抵是跟著姬孤吃慣了珍饈佳肴，這次選了個路邊攤子，支起來的小油篷擋住明晃晃的月光，四下人來人往，可無人落座。

    紀(jì)素儀笑了笑：“真就這兒？”

    阿喜狐疑：“有什么不對嗎？你沒錢？就這兒！”

    俞秋生抬眼看這里，只一個攤主人在坐著修指甲，聽到聲音眼皮子都不抬，伸直腿，身后靠著的爐子呼啦啦被水蒸氣頂開蓋兒。

    “來三碗面。”阿喜哼了聲，先拉開長條板凳坐下來。

    見狀，紀(jì)素儀便也若無其事坐在了對面，手指叩了叩桌案，霎時那些桌案細(xì)縫里的陳年油污統(tǒng)統(tǒng)消失，干凈不少。

    俞秋生被他拖到一條板凳上，兩人肩并著肩，靠在一起，叫對面的紅衣少年幾次都欲言又止。

    橘色的燈光里，這一處仿佛就被人遺忘了。

    阿喜渾身略有不自在。時間過去太久，他只記得極少他阿爹跟阿娘在一起的模糊畫面，那時尚不如他們?nèi)绱擞H密。如今時隔這么久，阿娘十有八九應(yīng)是回不來的。便是從前抱有期望，今兒對上紀(jì)素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阿喜似乎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他們父子沒戲。

    小攤主歇夠了爬起來干活，在阿喜胡思亂想期間俞秋生余光瞥見令她難忘的一幕。

    案板上的白面不用刀切，他用指尖劃了開來，寬面條下鍋后他同樣用指甲劃rou。rou塊斷口齊整。

    不過還冒著血絲的rou腥味極重，竟是洗都不洗，直接下鍋。

    “這……”

    衛(wèi)生不達(dá)標(biāo)。

    俞秋生抿著嘴，想要起身了，可紀(jì)素儀摁著她的肩膀，輕聲道：“看他后面?！?/br>
    肩上的手趁機(jī)還給她捏了捏，俞秋生最怕癢了，頓時要縮起身子，而正合他的意，往他懷里縮。

    阿喜：“……”

    小攤主屁．股后面一條毛刺刺的大尾巴在掃地，俞秋生瞇著眼，細(xì)細(xì)看后恍然大悟。

    “這不是人？”

    發(fā)現(xiàn)這個真相，她四下再看看，霎時臉呆住。

    “我們這是在什么地方？”

    “一個邊陲的城里，往先有蒼梧派的弟子駐守，不過如今什么東西都有，弄得此處熱鬧極了。阿喜既然生辰，怎么能在陽虛山下隨隨便便過呢？”紀(jì)素儀捏了捏她的臉蛋，說道。

    “你別害他就成。”俞秋生好半天就說出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