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三爺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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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租來的房子里,出來進去的難免要與房東碰了面。 燕之和阿文就沒少與周嬸子碰面。 見了面就難免要打聲招呼,一個開口一個點頭,氣氛透著尷尬。 燕之自問不欠她什么,所以周嬸子那張沒有一點笑模樣的臉便格外的讓她膩味。 房租還有幾個月才到期,她原本想著是再尋一處房子租住??蛇@幾天燕之打聽了一下近處買房和租房的價格后算了一筆賬,她改了主意:不租房子了,她要買處屬于她和阿文的小院! 與其每月給人家交房租,還不如咬咬牙攢錢買了宅子,只有只在屬于自己的房子里,她和阿文才不用再看房東的一張黑臉! 帝都的房價城里和城外差了很多。 若是買上一處內城的宅子,單就一座最最簡單的四合院都要二三百兩銀子,而外城的房價就比內城落了大約一半的價格,若是同樣大小的宅子到城外去買,不足百兩即可置辦下。 燕之用了半年的時間攢出了三十兩銀子還了景行,她算過,今年好好把鋪子經營著,天熱的時候再添點本小利厚的各式涼拌小菜,那一年存下個百十兩銀子并不難。 如此也就是一年多的時間,她就能在外城買上房子。 買房面臨著兩個難題,銀子的問題好解決,她現(xiàn)在面臨的最迫切的問題就是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她需要一份戶牒!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非得求助于人才行,對于已經多日未在自己眼前出現(xiàn)的景行來說,幫著她解決這個事情大約只是舉手之勞小事兒,可燕之心里卻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因此她也不會去求景行幫忙。 那么,余下的路就剩了一條:劉鏡塵! 只要他能告訴自己過去的事情就成,她就能尋根問祖,再找回胭脂曾經的身份。 可現(xiàn)在明明在都察院供職的劉鏡塵竟被莫名其妙的調到了兵部去聽差,并且這份差事一辦就是幾個月,燕之只能靜等他回來再說了…… …… 自從侄子在綠枝家門口出了事之后,張班頭就沒過上過一天舒心日子! 先是為了張世明cao辦后事忙里忙外,后又被自己的老婆知道了他夜宿暗門子的事兒與他鬧得不可開交,媳婦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他低聲下氣的登門去求,結果被大舅哥一耳刮子給抽了出來。 幾檔子事情堆在一起,張班頭心里有火發(fā)不出,他去找了蘇三爺的晦氣,把蘇冰給打了一頓。 只是當時一片慌亂中他跑得急,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認出自己來。 如今這些事兒過了有些日子,張班頭的心也漸漸歸于平靜,思前想后,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張世明拖累了。 張世明才死的時候張班頭只覺得他死的窩囊,因為一個女人被個混混害了性命!這樣的死法太難看,也太不值! “咱們叔侄倆是一樣的毛病……輕敵了啊……”張班頭一個人在班房里喝悶酒,這頓酒從天亮喝到了天黑,把一眾酒友都喝散了,只剩了他自己東倒西歪地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著。 “世明啊,你說你想找女人又何必到路上去劫那個姓燕的娘們兒呢?花上一點銀子,去找綠枝那個sao貨,還不是想怎么玩兒就怎么玩……” “現(xiàn)在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小叔我可是被你害死嘍……” 他摸索著抓起筷子從盤子里夾了一筷子菜朝著嘴巴的方向送了過去,那筷子菜都落到了他的皂衣上,他丟了筷子,嘴里依舊空嚼著:“你小嬸回娘家了……她還帶人把綠枝打了一頓……現(xiàn)在那個sao娘們連門都不敢給我開……小叔我還得躲著那個蘇瘸子些……這都是你這個混賬給小叔惹來的!” “沒酒了?”端起桌上的酒杯看了看,他又把酒壺拿起晃了晃,然后張班頭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沒了……就不喝了……” 起身走到門前,他拿了一頂不知是誰掛在門板上的帽子扣在頭頂邁步走了出去。 暈頭轉向地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張班頭往衙門的后院走去。 進了茅廁,他靠著墻解了束在皂衣上的腰帶,卻沒有脫里面的棉褲,站著尿了一褲子之后又把腰帶規(guī)規(guī)矩矩的系好走了出來。 外面天色已暗,張班頭模模糊糊的想著自己是該回家了。 從后院一言不發(fā)的走到衙門口,張班頭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立了春,早晚依舊很涼,站在大街上被冷風一吹,肚子里那些酒啊rou啊的東西已經成了一鍋粥,還是坐在火上煮開了的粥,一個勁的往上涌! 他趕緊快走了幾步到了個背風的地方站了,扶著墻想把那股惡心勁給壓下去。 身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似是有人小跑著過來,不等張班頭回頭去看,一只麻袋已經從他頭上罩了下來…… …… “蘇三爺?”張班頭頭上的麻袋和嘴里堵著的東西被取了下來,他先看見了那個居高臨下看著他的漢子:“這是什么地方?” “蘇三爺?”蘇三爺皮笑rou不笑地看著他說道:“張班頭怎么改了稱呼了,你不是一直叫爺‘蘇瘸子’么!” “三爺您是不是對在下有什么誤會?”被人套了口袋塞進馬車帶到這個地方,張班頭的酒已經醒了幾分,他脖子僵硬的扭頭往四下看了看,只覺此處甚是眼熟:“這……這不是我家么?” “三爺我不愿意你死在外頭,特意雇了車把你拉回來的?!碧K三爺瞇著眼看著他,說話的語氣不善。 “三爺!咱有話好好說……” “去你娘的吧!你給我兒子頭上一刀的時候怎么沒想到要和老子好好說話呢?”蘇三爺打斷他的話,把拐棍遞給了一名手下,他撩起了袍子的下擺:“三爺做事直來直去,你毀了我兒子的兩根手指,還在他頭上砍了一刀,老子一樣兒不少的得還回去!” 說著話他踢了個板凳過去,撈起委身在地的張班頭的一條腿放了上去,抬腿照著他的膝蓋就跺了下去,‘咔嚓’一聲脆響,張班頭的小腿在反折過來,折了個徹底! 張班頭兩眼一閉慘叫一聲,頓時躺在了地上…… “道上有句話叫做‘禍不及妻兒’!姓張的,你砍我兒子那一刀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日!”蘇三爺抄起他的另一條腿又搭在了板凳上,他抬腳又是一下,跺折了張班頭的另一條腿:“今兒三爺把話給你撂下,老子三個兒子,你一個兒子,你要是再敢動我蘇家人一根頭發(fā),我就讓你斷子絕孫!” “姓蘇的,你不是說禍不及妻兒么?有種什么事兒都沖你張爺來,別動我兒子!”張班頭疼得臉都不是人色了,他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看著蘇三爺吼道。 蘇三爺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把袍子放下,又從手下手里接了拐杖,他冷笑一聲說道:“你他娘的做了惡,自有老子來收拾你,至于你兒子,自有老子的兒子去收拾,三爺做事兒,公平的很!” 他緩步走到張班頭身邊,用拐杖在他身上戳了戳:“姓張的,三爺有三個兒子,就你生的那個小兔崽子有多少斤兩,你自己躺在這兒好好掂量掂量吧!” “走?!碧K三爺說完了話已是徑直出了屋:“張班頭,以后你就是張癱子了……好好養(yǎng)著吧!” …… “姑姑?!笨匆娧嘀皯粲职l(fā)了呆,阿文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嗯?”燕之回頭望向他:“何事?” “這一頁我抄完了。”阿文把筆放下,將寫滿字的紙遞給她。 燕之接了看了一遍輕聲說道:“不錯,這一篇字寫的很好,沒有一筆是錯的?!?/br> “姑姑是在想王爺么?”阿文看著她小聲問道。 “我想他干嘛?”燕之把紙放在桌上,穿鞋下了地。 她走開門走了出去,仰頭望著檐下淅淅瀝瀝的雨簾輕聲道:“姑姑早就不想他了……” 轉眼的功夫,她已經穿越過來一年了。 燕之記得她才來的時候就是初春,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她和景行被關在寢殿里同床共枕了三天,那時候外面就下著雨…… 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 即便像現(xiàn)在這樣睜大了眼看著陰沉沉的天空,燕之仍舊覺得有幾分恍惚,曾經發(fā)生過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唯獨她心底的那道傷仍舊會隱隱作痛,疼的分外清楚。 景行自那日離開后便徹底的沒了消息,甚至市面上連同他與解二小姐訂婚的事兒也成了舊聞,漸漸的無人再提。 前幾天燕之又去了趟都察院,她仍舊是白去了一趟,劉鏡塵還沒有回來。不過,那次在都察院門口當差的差役人不錯,給了她個地址,說是劉大人家的地址。 燕之并未去過。 她總覺得若是劉鏡塵沒回帝都的話,她就是找去了他家也是無用的。 租住的房子還有一個月就要到期,周秀才已經過來問過,燕之告訴他還要繼續(xù)租住,周秀才倒是沒說什么。 “姑姑決定了,去參加那個做素齋的賽事?!毖嘀厣砜粗⑽恼f道:“報國寺的素齋賽事在月底舉行,到時候咱們的鋪子得停幾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