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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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闕咆哮:“你個禿毛一天不跟老子抬杠,是不是會死啊????!” “讓它們停下?!?/br> 黑蛟吩咐那三名妖修,三妖立刻祭出旗子,朝半空一扔,妖獸們便漸漸停了下來,嚴(yán)陣以待的繼續(xù)圍著山谷,大有蒼蠅都不放走一只的架勢。北麓這些精英修士們頓時生出一種我為魚rou的感覺,頭一次對這些妖獸起了畏懼之心。 黑蛟落了地,雙眸直勾勾的盯住夙冰:“你以此陣拖延時間,是在等待宗門搭救么?” 夙冰只笑不答,一派氣定神閑。 黑蛟冷笑:“此次不僅是你們的劫難,更是道修界的一場浩劫,來的路上,本座收到消息,滅道宗在占領(lǐng)了豐樂城之后,已經(jīng)大舉進(jìn)攻北麓各大門派,你們的師祖師傅們自身都難保,誰還會來救你們?說不定,他們還指望你們能夠回去守護(hù)宗門呢?!?/br> 一眾修士的臉色瞬間慘白。 有些事情自己猜到,和親耳聽到,沖擊力是完全不同的。 “懦夫們,不打算試一試沖出來么?”黑蛟笑的愈發(fā)歡暢,“現(xiàn)在趕回去,興許還來得及。” 這一聲“懦夫們”觸及了眾修士敏感的神經(jīng),眼見慕容靖的手在微微顫抖,夙冰拍拍他的肩膀:“別聽此妖危言聳聽,咱們無極宗十?dāng)?shù)萬年的根基,護(hù)山大陣比起八荒六合陣有過之而無不及,豈能輕易就被魔人給破了?” 慕容靖這才稍稍緩和了些,對夙冰點點頭。 蛇精見狀,嬌嬈笑道:“無極宗護(hù)山大陣的確厲害,但若有內(nèi)鬼呢,而且這內(nèi)鬼,身份地位不低,能夠接觸到你們宗門核心機(jī)密……比如,凌夷道君的親生兒子,趙氏家族接班人,藍(lán)少卿?!?/br> “胡說八道!”趙子涵頭一個跳出來,他出身趙氏家族,自然不能聽人詆毀趙家。 “她興許,不是胡說八道?!毕闹厮粲兴嫉目戳速肀谎邸?/br> “你們在打什么啞謎?”慕容靖疑惑了,“少卿師弟怎么可能?” “他當(dāng)然不可能?!?/br> 夙冰抄著手,冷冷勾了勾唇,看來自己先前猜的不錯,少卿果然是被人威脅了才會返回?zé)o極宗,“咱們自小一處長大,他的脾氣秉性,你們不知?” 夏重霜見夙冰眼中的篤定,一時間又不確定了,最后微微頷首:“我信他?!?/br> 如果是這樣,無極宗反倒安全。 但,少卿就危險了。 黑蛟之所以知道了少卿的事兒,還來糊弄他們,想必少卿已經(jīng)…… 兩人心知肚明,再次互望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哀傷。 可惜眼下不是難過的時候,夙冰收拾了好心情,對黑蛟施了一禮:“蛟大人,您這激將法無非就是想騙晚輩們出陣,將我等絞殺在此地罷了。但您有沒有想過,玄音門聯(lián)合了滅道宗,為何不聯(lián)合你們行動?若是元……宣于逸一早同你們聯(lián)手,在晚輩們被傳來南疆之時,你們就可以將我等悉數(shù)圍殺,晚輩們又哪里有機(jī)會,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布下法陣,與各位前輩周旋?” “是呀,為什么啊?”赤狐倒真愣住了,“拓跋那小子是他仇人,他都能聯(lián)手?!?/br> “有什么奇怪的,甭管魔修道修,他們總歸是人,信不過咱們妖唄?”蛇精甩甩袖子,好笑道,“他們這些人類自恃清高,哪里愿意同咱們妖魔鬼怪同流合污?” “當(dāng)年誅殺拓跋世家時,宣于那小子不是主動聯(lián)絡(luò)過咱們么?”赤狐顯然不信那小子會有什么種族之分,但凡能夠從中獲利的事情,就沒他不敢做的。 四名元嬰妖修,湊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唯有黑蛟一言不發(fā)。 黑蛟既能成為他們的領(lǐng)導(dǎo)者,除了修為最高之外,智商也是個關(guān)鍵。夙冰問的問題,他在趕來的路上不斷思考,但始終想不明白,宣于逸為什么以為它們妖修不會同意合作。 明明對妖修來說,這是一次報仇雪恨的大好時機(jī)! 他抬眸,盯著夙冰,看她能說出什么來。 夙冰也是在前一刻,才最終想明白了其中關(guān)節(jié),連連冷笑:“宣于逸之所以如此猖狂的布置一切,因為他知道了一件事情。家?guī)熤霸跂|海九麟島上受了重創(chuàng),無意間解開了前世封印,體內(nèi)靈氣激漲,勢必會在此次名仙堂大會召開之前進(jìn)階,如若不然,將有爆體而亡的可能。而家?guī)熯M(jìn)階合虛期之后,沒有一百年的閉關(guān),恐怕也恢復(fù)不了?!?/br> 此言一出,登時引起一陣恐慌。 北麓這些修士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秦清止身上,而實情竟是如此! “夙道友!既然清止道君不會來了,那你讓咱們等待三天,是在等什么?” “是啊,你誆騙咱們,是何道理?” 眾修士再也淡定不下來了,但礙于無極宗的壓力,只敢小聲質(zhì)問。 夙冰卻沒搭理他們,繼續(xù)道:“家?guī)熞灰拱最^的秘密,只有寥寥幾名大乘期修士知道,而在下可以肯定,宣于逸是不可能知道的,他既然知道了,那證明有人告訴了他。那個人,正是家?guī)熗瓣I的大仇人,東海九麟島大乘期儒修,人稱儒圣!” 提到邪闕的名字,五位妖修大能終于動容。 赤狐納悶:“秦清止才是邪闕大人的大仇人吧?” 黑蛟卻有自己的考量:“你是說,因這儒圣同邪闕大人有仇,所以才不聯(lián)合我們?” 夙冰頷首:“在下曾失蹤幾十年,正是被儒圣關(guān)進(jìn)了一個名叫天工開物的寶器之中,家?guī)熀托瓣I為了救我,同儒圣人斗了許多年,最后一番因果,儒圣誅殺無數(shù)rou胎凡人,觸犯天道規(guī)則,飛升時必遭天譴,他焉能不恨?” 這下連邪闕都楞了:“儒圣還活著?秦清止居然沒殺了他?” “你當(dāng)人家大乘期幾萬年是混假的么?”夙冰無語抹汗,“我?guī)煾荡蟪似诘纳裢ㄖ槐A粝聛硪稽c點行嗎?你倒是輕松的躲在神農(nóng)鼎內(nèi)修煉,我?guī)煾底阕憷p了他幾十年,才趁他虛弱之際將我救了出來?!?/br> “他是故意給老子留個禍害吧?”邪闕撇嘴。 “他有心害你,就不會渡你和鳴鸞五十年了?!辟肀?。 “行行行,是老子小人之心了,行了吧?” 邪闕投降,頓了頓,清清嗓子道,“看你這架勢,是打算當(dāng)眾說出你和老子的關(guān)系了?” 夙冰沒說話。 邪闕等了一陣兒,又清清嗓子道:“你該知道,你一旦說出來,無極宗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即使他們今天記著你的恩情,但他們絕對不會承認(rèn)一個同大妖怪勾勾搭搭的峰主?!?/br> “大白,我看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本來想著還師傅一個人情,眼下看來一切都是沖著我來的吧!”夙冰眉毛擰成一個川字,沉吟道,“本以為儒圣人犯了天規(guī),理應(yīng)去想辦法彌補(bǔ),可看他現(xiàn)如今的架勢,是要破釜沉舟的對付我了。難道他還以為,只要將我和辟雷珠吸收,就可以躲過飛升時的天譴嗎?” 這次輪到邪闕陷入了沉默。 許久,他問:“阿夙,你怕么?” “怕?”夙冰冷笑,“怕這個字怎么寫,我至今不知。” “我是說,一個人去面對一切,你怕么?” “我不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么?”夙冰故作疑惑著反詰,爾后云淡風(fēng)輕地笑笑,“大白,你和鳴鸞只管飛升,到時候我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同他死磕他又能耐我何?” 言罷,她舉目望著黑蛟,此妖心思深沉,倒是不妨同他開誠布公:“您一定在疑惑,邪闕已經(jīng)離開南疆上千年,無跡可尋,那儒圣為何會篤定你們不會同他合作,那是因為他除了知道家?guī)熤?,更對邪闕了如指掌,知道邪闕就在晚輩這?!?/br> 黑蛟眼眸一亮,赤狐已經(jīng)脫口而出:“邪闕大人在你那是什么意思?” 夙冰緩緩抬起手,掌心一抓,三足銀鼎登時浮在手心。 她沒有解釋,但此物的氣息已經(jīng)飄散開來。 低階修士只知此乃高階法寶,但金丹修士中不乏有見識的,瞠目結(jié)舌的喊道:“此乃神器??!” 而表現(xiàn)最明顯的當(dāng)屬妖獸們,神農(nóng)化妖鼎是專門克制妖修的神器,僅僅是些許力量外泄,已讓它們暴躁不安。五位妖修大能雖然不知是何物,但俱是一震,而里面確實有高階妖修純正的妖息。 黑蛟不愧是邪闕一手教導(dǎo)出來的,揣測道:“神農(nóng)化妖鼎?!” 夙冰不置可否。 “小兒!你竟將大人囚禁了!” 妖修大能們瞬間召喚出法寶,一身戾氣,氣場全開!一開始他們的圍攻只是出于天生敵對,眼下卻仿佛生出了不共戴天之仇,所以說妖修這類物種,看似狡詐兇猛,卻在某一方面天生忠誠,不像人類那么功利勢利。 慕容靖他們立刻圍在夙冰周遭:“看樣子,他們打算強(qiáng)攻了?!?/br> “諸位前輩還請稍安勿躁?!?/br> 夙冰不疾不徐地道,“邪闕乃晚輩道侶,晚輩如何囚禁他?夫君只是飛升之劫降至,待在此鼎內(nèi)暫避罷了,待中元節(jié)那日就會破關(guān)而出,渡劫飛升,所以晚輩才以此陣爭取三日時間?!?/br> 這下不只是那一眾妖修大能們震驚了,結(jié)界內(nèi)的道修們統(tǒng)統(tǒng)瞠目結(jié)舌,一波又一波的沖擊,已讓他們忘記了自己身陷險境,秦君悅?cè)滩蛔√鰜韰柭曋肛?zé):“夙師妹,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身為師傅欽點的秦家接班人,堂堂夜來峰峰主,竟說自己和妖修結(jié)成了道侶? 雖然他不知邪闕是誰,但聽也聽明白了,那是個妖王之王! 這罪名大了! “夙師妹,你所言可都是真的?!”比起秦君悅,夏重霜的反應(yīng)則更大,一瞬不瞬的盯著神農(nóng)鼎,雙眼露出深深的迷惑,“你真和銅門山內(nèi)那只白毛妖孽結(jié)成道侶了?” “恩。”夙冰淡然道,“重霜師兄,他不叫白毛妖孽,他是我的道侶,名叫邪闕?!?/br> “你是被逼的?” “不,自當(dāng)年被貶地獄巖,他就一直以靈獸的形態(tài)跟在我身邊,不離不棄?!?/br> 夙冰搖搖頭,定定道,“他為我?guī)锥葔櫲肽У?,幾度丟掉修為,更幾度逆天,如今才落得天譴重重,不得已躲在這神農(nóng)鼎內(nèi)苦修。若說天上地下有誰待我,是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除邪闕之外再無第二人。我不否認(rèn),起初存了些報恩的念頭,但時至今日,再說這樣的話,就是連我自己都不信了?!?/br> “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夏重霜眼里的迷惑越來越重,到最后,竟有一些失魂落魄,傻子都看得出來,他暗戀夙冰? 夙冰卻不這么以為,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但眼下她哪有功夫想太多,又向黑蛟拱了拱手:“蛟大人,我夫婦二人欠下家?guī)熞粋€大恩,此次希望保下無極宗眾人以作償還,況且儒圣的目標(biāo)乃是晚輩,若令其得逞,晚輩就危險了。您要對付北麓有的是機(jī)會,希望此次念在我夫君面上,能夠放我們一馬。” 黑蛟茫然片刻,立刻道:“不可能!邪闕大人心有所屬,怎可能與你結(jié)為道侶?” “您又不是他,您怎知不可能?他待我至真,我待他至誠,我夫婦二人一路走到今天實屬不易,斷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br> 夙冰再怎么厚臉皮,也不可能當(dāng)面說出自己奪舍的事兒來,況且前因后果太復(fù)雜,讓她當(dāng)著三千多號人,外加兩萬多妖獸跟前兒自爆私事,她還沒那么大方,所以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黑蛟大人,您父親乃西海龍?zhí)?,因與千年蚌精一夜偷歡生下了您,卻未能成龍。西海龍王殺了你母親之后,原本打算秘密處死你,卻恰好撞上我夫君。我夫君當(dāng)時潛入西海是為了偷一件寶物,可惜沒偷著,心中不忿就將行刑之人給殺了,帶你離開西海,更教授你修煉之法,讓你日后回去報仇,至此攪的西海魚蝦不寧,是也不是?” 此事極為隱秘,其他四妖俱不知悉,此刻極有默契的望向自家首領(lǐng),似在求證。 黑蛟難堪之下,面上漸漸現(xiàn)出驚詫。 夙冰見目的達(dá)成,又望向赤狐:“至于赤狐大人,您出身高貴,但在青丘卻是輸給白狐一族的,家族爭斗那一段兒往事……那個叫小月的姑娘,您又是如何被我夫君拐帶走的,您……您讓晚輩說么?” “別說了!”赤狐尖聲喊了一聲,“本座信你!” “至于你們仨?!辟肀洲D(zhuǎn)眸看向另外三妖,“我夫君說,他離開南疆時你們都還只是個蛋,不過若是報上你們祖先、父母的名諱,他興許能告訴你們一些家族隱秘?!?/br> “不……不必了……” 那蛇精吞了一口口水,“我也信?!?/br> “哦。” 夙冰抱著神農(nóng)鼎向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的望著他們。 這幾位妖修大能原本打了雞血一般沖來殺人,結(jié)果現(xiàn)下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而結(jié)界內(nèi)的道修們,則是各有心思,有覺得夙冰長臉的,比如露華和趙子涵。也有覺得夙冰丟人的,比如秦君悅和慕容靖。 但更多的,則視她為洪水猛獸。 這其中也包括無極宗的修士,甚至一些夜來峰的劍修,都莫名的退了兩步。 其實他們是嚇的! 眼前這些妖修大能們已讓他們膽顫心驚,而夙冰手中的三足鼎內(nèi),竟還有一個即將飛升的妖仙! “多數(shù)人類本性使然?!兵Q鸞道,“危難當(dāng)頭時,什么道德都要靠邊站,而當(dāng)險情解除之后,立刻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仿佛當(dāng)時卑躬屈膝的不是自己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