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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彪悍奪舍手札在線閱讀 - 第121節(jié)

第121節(jié)

    “姑姑,怎么感覺越來越不穩(wěn)了?”

    眾金丹修士飛向城門的時候,岳笙只看著,轉(zhuǎn)頭對岳箬道。

    岳箬點點頭:“可能和神廟有關(guān)?!?/br>
    提起真龍神廟,岳氏姑侄倆的臉色便有些糟糕,夙冰冷眼旁觀,也不發(fā)表意見。根據(jù)這兩個月的觀察,真龍族遭襲,龍珠失竊一事,并沒有在九麟島上掀起什么風(fēng)浪,根據(jù)夙冰的推測,那老金龍恐怕不想讓太多修士知道,那日商船上的修士,除了岳笙之外,恐怕都已經(jīng)死了。

    靳耀顯然也很清楚,問了句:“那還進不進?”

    “當(dāng)然進。”

    岳箬洗去臉上的憂色,爽朗一笑,御風(fēng)向城門飛去。夙冰一言不發(fā)的跟在岳箬后面,御風(fēng)飛進城門,城里同九麟島一樣,到處是水,這些本土修士隨身帶著舢板,朝水里一扔,便三五成群的向各處散去。

    夙冰上了岳笙的舢板,正打算出發(fā),忽聽見岳箬笑道:“宣于道友,你怎么才來?”

    這個姓氏并不多見,夙冰自然而然的轉(zhuǎn)過頭,岸邊那一身簇新靛藍長袍的年輕修士,可不就是元寶。聽說秘境的資格,有留給二十位外界貴賓,看來元寶也算一個。

    在北麓,無極宗才是第一宗門,但無極宗卻和九麟島完全沒有任何交集,九麟島居然會邀請萬年老二的宣于世家,莫非真如元寶所說,互惠互利才是交往的根本?

    元寶落在岸上,微微笑道:“原來是岳道友?!?/br>
    這幾人許是熟的,彼此打過招呼,岳箬四下一張望,問道:“昨日邀請宣于道友同行,道友說已有隊伍,為何只你一人來了?”

    元寶略有些赧然的一攤手:“起晚了,他們沒等我?!?/br>
    說的岳箬三人笑出聲來。

    夙冰也跟著勾了勾唇角,元寶說的,她一個字也不信,這小子只是找個說辭罷了,想他一身的奇珍異寶,一個人獨闖秘境輕松加愉快,與人同行,反而要束手束腳,還要留心被人背后捅刀子。

    不過他怎么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愿意組隊了?

    夙冰擰著眉頭一想,很快明白過來,這小子發(fā)現(xiàn)了自己。

    夙冰躲在靳耀背后,眼風(fēng)一掃,果然同元寶碰個正著,忍不住撇了撇嘴,元寶索性落落大方的打量起她來,滿臉好奇的問道:“咦,這位是?”

    靳耀笑著介紹:“這位是蘇道友,在下的朋友?!?/br>
    “原來是蘇道友?!痹獙毣腥淮笪虻鼐狭艘粋€道派禮數(shù),夙冰也趕緊還禮,兩個人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后,身后的城門已經(jīng)漸漸關(guān)閉。事情到了這份上,岳箬肯定邀請元寶同行,于是元寶也就順理成章的上了賊船。

    這天湖秘境內(nèi)水域狹窄,九曲十八彎,大船不靈活,肯定是不行的,因此舢板同樣小而狹窄,五個人坐不下,就都站著。夙冰下意識的同元寶站在靠近船頭的一側(cè),而他們?nèi)藙t靠近船尾。

    并沒有人覺得不妥,畢竟岳箬他們?nèi)硕际蔷坯雿u上的世家子弟,關(guān)系又要好,而夙冰雖然冒充本土修士,卻只是一介散修,同元寶都算外人,相互親近些無可厚非。

    所以哪怕是隊友,彼此間也不信任,從站立的距離中,可以窺探出一二。

    因此岳箬他們?nèi)?,就顯得有些奇怪,

    能修到金丹期,哪里還有什么男女之防,按理說,應(yīng)該是岳氏姑侄二人更為親近一些,但實際上,岳笙卻和靳耀靠的比較近,兩人都有些下意識的躲開岳箬。

    夙冰正奇怪,聽見元寶傳音道:“你怎么同他們一組?”

    “我有什么辦法?”提起這事兒夙冰也很無奈,便將前因后果籠統(tǒng)一說,嘆氣道,“我是真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靳耀這廝,處處找我麻煩?!?/br>
    “這儒修笑里藏刀,的確不是什么好人?!?/br>
    “我給過他機會了?!辟肀幹槪埏L(fēng)瞥過靳耀,“若再生事,莫怪我無情?!?/br>
    若是換了上古年間,打從靳耀頭一次出手,夙冰就直接弄死他了,哪里還容他百般刁難。但自從棄魔修道,夙冰對道派知之甚少,害怕滋生心魔再次毀了道行,比那些正統(tǒng)道修更加嚴(yán)于律己,秉承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精神,鮮少同人計較,至目前為止,殺過修士,一只手都能數(shù)過來。

    不過隨著金丹穩(wěn)固,她對道派的修行愈加得心應(yīng)手,這層顧慮也就漸漸少了,況且如今身在九麟島,又不會妨礙到秦清止的名聲,想要殺了靳耀,不是她狂妄自大,絕非什么難事。

    玉簫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手心,元寶又說:“靳耀固然不弱,但還對付的起,著重小心姓岳的。”

    “岳笙還是岳箬?”

    “岳箬?!痹獙毜?,“她很不簡單?!?/br>
    夙冰陷入沉默,能讓元寶得出“不簡單”的評價,可見岳箬非常人,忖度片刻,她還是輕描淡寫的問道:“元寶,這岳箬有沒有孿生姐妹?”

    “為何有此一問?”

    “我之前在一處墓xue,曾見到一個傻兮兮的女人,長的和她一模一樣?!?/br>
    “哦?”

    夙冰簡略一說,元寶更是沒有細問,睨了岳箬一眼,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這岳箬來歷有些蹊蹺,據(jù)我所知,她并不是岳掌門的親生女兒,只是一個養(yǎng)女,性格強悍的有些不像話,爭強好勝,事事第一?!?/br>
    兩人說話的時候,舢板駛?cè)胍惶幷?,夙冰神色一凜,她嗅到了妖氣。

    過了一會兒,兩岸陡壁上的古藤間,便衍生出上百只蝙蝠狀的飛獸,俯身朝他們沖去。五人都不是善茬,也不驚訝,以最快的速度設(shè)下防護罩,揮手祭出自己的法寶,沒等它們靠近,就開始攻擊。

    這些蝙蝠的級別并不高,數(shù)量雖多,卻不難對付,沒多久就將它們清理個干干凈凈。

    不過這一批死罷,從陡壁上的古藤間又生出一批,看來,那些古藤才是關(guān)鍵,若是不將其除去,這些蝙蝠怕是無窮無盡。岳箬許是煩了,直接凌空而起,祭出一個半圓狀的金色玉璧,攏在手心,默念法訣過罷,周圍方圓一丈左右,陡然劈下道道金雷,不僅劈死了蝙蝠,更將石壁上的古藤也給劈成殘渣。

    隨后,她又穩(wěn)穩(wěn)落在舢板上,揚了揚眉。

    靳耀笑道:“箬姑姑真是厲害?!?/br>
    岳笙神色微恙,還是沒有說話。

    夙冰和元寶對望一眼,這女修金系單靈根,修為確實強悍,下手也夠利索,只可惜性格有些狂妄自大。收拾完蝙蝠,岳笙驅(qū)使著舢板繼續(xù)前進,一路上再沒遇到什么危險,平靜的很。

    ……

    等上了岸,沒走兩步,又是一條開滿荷花的長河。

    河岸邊分站了二十幾個修士,像是四、五隊人馬,動也不動,見他們幾人來了,便將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掃。岳笙覺得有些怪異,眾目睽睽之下將巴掌大的舢板祭出,哪知才將落在水中,還沒等它漲大,突然就沉了。

    他愣了下,又一拍儲物袋,祭出一艘沾有法力的寶船,再次向水面扔去,果然又沉了。

    先前那些修士才將目光收了回去,看來他們也沒辦法。

    靳耀向前走了幾步,從毛筆上拔下根毛來,凝氣吹到水面上空,結(jié)果還是一樣沉了下去,不由皺起眉頭:“箬姑姑,這就是弱水?不是說只有元嬰期以上才會遇到?”

    “應(yīng)該是弱水?!?/br>
    岳箬也有些不解,“這秘境的等級,是隨著修士的等級開的,咱們這一組乃是金丹期,為什么會有元嬰以上的幻景出現(xiàn)?難道開啟秘境的時候,有元嬰以上的修士混了進來?!?/br>
    夙冰心里一個咯噔,她的的確確只是個金丹,難道這秘境還能認出元神?

    不應(yīng)該,若是能分辨元神,那也該是化神期才對吧?

    岳箬他們也沒將腦筋動到自己人身上,畢竟進來了兩百名金丹修士,有高階修士混入,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渡過弱水。元寶攏著手臨水而立,四下觀望風(fēng)景,好像壓根沒他什么事兒一樣,靳耀也不惶多讓,看到滿塘荷花,立時祭出一張卷軸,在上面寫寫畫畫,唯有岳氏姑侄倆在那冥思苦想,都已經(jīng)行罷這么遠了,難道還要折返回去再選條路么?

    若是錯過時間,前方的好東西,可都被人搶了先……

    夙冰的視線,一直落在荷花上。

    既然弱水不能負重,為何這些荷花卻不會下沉?

    夙冰想了會兒,從地上撿起一塊兒小石頭,朝向荷花上一扔,石頭落在花心內(nèi),果然沒有沉下去。夙冰大著膽子,足下一點,直接向荷花座內(nèi)跳去。

    “蘇道友……”

    岳笙驚了一跳,要知道這可是元嬰期的弱水,一旦沉下去,憑他們的修為根本爬不上來。但瞧著夙冰穩(wěn)穩(wěn)落在荷花座上,卻安然無恙,不由一愣,“這荷花竟能載人?”

    夙冰踩了兩腳,心念一動,腳下的荷花座開始緩緩向前移動。

    她一手負在身后,呵呵笑道:“走吧?!?/br>
    岳箬眉眼一彎,頗為贊賞的看了看夙冰。

    岸上那二十幾名修士也一瞬不瞬的盯著夙冰,雖然沒有危險發(fā)生,但誰也不敢妄動。元寶第一個飛了過去,隨后岳氏姑侄倆、靳耀也飛了過去,幾人各挑了一朵荷花座,以力量驅(qū)使著繼續(xù)向前走。

    那二十幾名修士這才稍稍安了些心,學(xué)著夙冰的樣子跳上荷花座。

    大伙無不謹慎著,這路上萬一出了什么狀況,真不是鬧著玩的。夙冰盤膝坐在荷花座上,一路順著河道向下游飄。下游一個河段立著一座石碑,石碑上寫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八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石碑后方的水域極為清澈,水面波光粼粼,散發(fā)出一股誘人的味道。

    因為夙冰是第一個走的,因此也是第一個繞過石碑。

    一尾燦金色的小魚忽然躍出水面,又落回水中,夙冰下意識的一低頭,雙眼險些就被閃瞎。這水面下全是寶物,各式各樣的寶物,法器法寶奇珍奇物數(shù)不勝數(shù),最差的也是一包又一包的上品靈石。

    屁股像是扎了釘子,夙冰坐不住了,口水幾乎都要滴落下來。

    幻境,全是幻境,淡定淡定。

    閉上眼睛,腦子里還想著那熒光閃閃的上品靈石,又把眼睛睜開,方才那尾小魚居然托著滿滿一大包上品靈石游了上來,小尾巴一甩一甩,獻寶似地呈給夙冰。

    夙冰想起石碑上的八個大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她揣度著,緩緩伸手將那包靈石接過。

    此時,身后其他人也紛紛越過石碑,逐漸向夙冰這邊靠攏,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這水下的世界,同夙冰的反應(yīng)類似,無不驚訝。岳箬見夙冰捧著一大包靈石,喜不自禁的模樣,不由皺著眉頭道:“蘇道友,這弱水古怪的很,你怎敢接?”

    岳笙斜睨她一眼,心里暗道,果真是個見財起意的小人。

    其實他一早看穿了夙冰,一直暗中觀察,見她并沒有什么異動,也就不曾管她。一是身為秦清止的入室弟子,也算出身名門,想來做不出什么大惡之事,二是他同藍少卿交情匪淺,少卿又視此女為知己,不看僧面看佛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就過去了。

    他們疑心的空檔,元寶已經(jīng)接過小魚獻上的一根價值不菲的玉笛子,泯嘴兒一笑:“石碑上既然說只取一瓢,那你若不取,或是多取,都是不對的?!?/br>
    三人一尋思,心念一動,也各自挑了一件寶物。

    能拿到秘境資格,后頭跟上來的二十幾名修士,皆不是省油的燈,心動歸心動,但也知道輕重,猶豫了下,紛紛挑選寶物。哪知越往前走,水下的寶物就越多,而且等級比之前更高,不少修士毀斷了腸子,早知道剛才就不拿了,興許后面的東西更加逆天啊!

    別說他們,就連夙冰心里也有一絲后悔,不住吞著口水。

    元寶瞧她這隱忍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靳耀把玩著手里的毛筆,打趣道:“這包靈石也算你的糟糠之妻,若沒有它,根本無法度過這一段路,等到風(fēng)平浪靜了,遇到更好的了,就開始朝三暮四?若是教你夫人知道,怕是不高興?!?/br>
    夙冰臉一黑,側(cè)目看他一眼。

    荷花座下小魚越來越多,抬上來的寶物琳瑯滿目,而且像是知道他們心里的渴望似的,都是他們的心頭好、或是希冀已久的東西。一來二去的,終是有人撐之不住,一晃神就撈了上來。

    只聽一聲驚呼,身下的荷花座頃刻燃燒殆盡,那名金丹中期的修士,甚至都沒來得及掙扎,直接墮進了弱水之中!他的同伴大驚,立刻施法,想要將他撈上來,廢了半天氣力,卻只是徒勞。

    如此,眾人都是心下惶惶,紛紛閉上眼睛打坐,保持心境平和。

    弱水盡頭也不知在哪里,眾人仿佛陷入一場永無止境的煎熬,兩岸景色宜人,仙霧飄渺,影影綽綽之間,似有仙女在嬉戲玩笑,絲竹管弦之樂不絕如縷。先前靳耀還在說些風(fēng)涼話,但隨著深入中心,他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也有一些心猿意馬。

    接二連三的,便又有七、八名金丹修士墮入弱水之中。

    眾人面色各異,夙冰反而淡定了,橫豎只能看不能吃,有什么好動心的。

    她怡然自得的順河飄著,隨那些仙樂擊打節(jié)拍,座下的欲望抓心撓肝,隔岸的繁華咫尺天涯,這弱水,倒真是有趣的緊。想到什么,她望向元寶,見他逍遙自在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

    這家伙一向貪得無厭,不是最該坐不住的么?

    元寶回望她一眼,從她瞳孔里看到了什么,也猜到了什么,哈哈笑著傳音:“這人世間呀,唯有兩類人可以經(jīng)受得起誘惑,一是因為得不到而逼著自己灑脫不羈,二是早經(jīng)慣了世間繁華而了無興趣,你是屬于第一種,便不許我是第二種?”

    夙冰嘴角一抽,這話真真氣人!

    真真氣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