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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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冰正靠著車窗小憩,經(jīng)他一問,心頭倏然一滯。 果然,藍少卿又嘆道:“真是不可思議,你今年才十五吧,算一算,估摸著十六七歲便能筑基,只比我晚了兩年而已呀。唉,看來我果然如父親說的一樣,不求上進啊……” “少卿師兄過謙了,夙冰能有今日,實乃師傅所賜?!辟肀鶎嵲跊]辦法,只能再度將秦清止搬上臺面,“前段日子,子涵師兄約我前去浮屠塔歷練,恰好師傅也在。當(dāng)時落在一名魔人手上,身受重傷,師傅便賞賜了許多丹藥?!?/br> “如此說來,師妹也算因禍得福了?!彼{少卿稍稍泯唇,不再多言。 馬車一行進太平鎮(zhèn),幾乎不用放出神識,即可嗅到濃重的死氣,鎮(zhèn)上蕭條的緊,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符箓貼了滿墻。風(fēng)乍起,吹的柳絮伴著紙錢四散翻飛。 馬夫“咻”的一勒馬韁,顫聲道:“對不住啊,只能送各位到此了?!?/br> 藍少卿躬身下了馬車,遞上一錠銀子:“多謝?!?/br> “唉,若不是家中老父病重,急需銀子,萬萬不敢接您這單生意。”待夙冰和谷月嫻也下了馬車,馬夫再是一勒馬韁,掉轉(zhuǎn)馬頭,大嘆一聲,“幾位道爺,自求多福吧?!?/br> 說完,噠噠噠的飛奔離去。 夙冰同藍少卿面面相覷,不由一笑。 谷月嫻跟在兩人身后,抱著雙臂,顫顫道:“兩位仙師,你們有沒有聽見女人的哭聲???” 藍少卿好笑道:“谷姑娘,你不是除魔師么?” “但我本事差,從來都是給師傅打下手的啊?!惫仍聥箍熳邘撞?,跟在藍少卿身后,“藍仙師,你們修仙之人,難道都不是人了么?” “此話怎講?” “陰森恐怖的,你們怎么一點兒都不害怕?” “倘若連我們都怕,妖魔邪道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藍少卿安慰著拍拍她的肩膀,“谷姑娘大可不必太過憂心,此次前來太平鎮(zhèn)的修士,絕非泛泛之輩,定能查出你師傅的下落。” 谷月嫻紅著臉,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手:“多謝藍仙師?!?/br> “谷姑娘客氣了,叫我少卿便好?!?/br> “您可是仙師,怎么能夠?” “先前你不是也說了,仙師也是人,況且我也不比你年長幾歲?!?/br> “那,少卿哥哥,月嫻失禮了?!?/br> 夙冰默默跟在一旁,瞧著兩人膩膩歪歪,覺得自己挺多余的。不得不說,藍少卿除卻一張國色天香美人臉,還真有一顆溫柔多情美人心,但凡對方是個雌性生物,無論好壞美丑,皆能平添三分憐愛。 不過,舉止倒不輕浮,并不惹人討厭。 驀地想起幾年前,白毛曾批命于他,說什么自命風(fēng)流過罷,終取一瓢飲,一生一世為情所苦。嗬,也不知誰家姑娘,會有這個榮幸。 夙冰抄著手,頗好奇的瞄他一眼。 自從在銅門山外第一次見到他,就已是筑基中期修為,以他風(fēng)靈根的資質(zhì),幾年過去了,竟連一絲長進也沒有,怪不得會被凌夷道君轟出宗門四處歷練。不過觀他這般態(tài)度,怕是再有個十年八年,也不一定修到中期頂峰。 他老爹說的真對,果真不求上進。 探查著走到祝家莊外,已有管家守候多時。 看到谷月嫻,他眉頭一皺,但見夙冰和藍少卿,氣度明顯異于常人,年過半百的老者快步上前,萬分惶恐地道:“兩位仙師,老朽在此恭候多時了,快快請進?!?/br> 藍少卿施施然欠身:“勞煩了?!?/br> 幾人隨老者進入莊內(nèi),院中涼亭已經(jīng)聚集了五名修士,原本正有說有笑的把盞言歡,瞧見藍少卿,紛紛起身:“藍道友,明明是你最先離開姜國,為何來的比我們還遲?” “路上遇到些麻煩,耽擱了?!?/br> 藍少卿拱手寥寥一笑,再側(cè)了側(cè)身子,露出夙冰的臉來,“向各位道友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清止師叔座下弟子,藍某的同門師妹,夙冰。” 夙冰放眼一望,這五名修士中,只有一名同藍少卿一樣是筑基中期修為,其他皆為筑基初期,而且靈氣明顯不足,多半是依靠筑基丹強行筑基的。但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大都同藍少卿類似,錦衣華服,環(huán)佩叮咚,妥妥出身名門世家的一票紈绔弟子。 夙冰腦子里,忽然升起一團不祥的預(yù)感,與他們同行,估計還不如獨身一人。 但她還是上前一步,施禮道:“夙冰見過各位前輩?!?/br> 這五人原本見她只是練氣修為,并沒有放在眼里,但同樣來自北麓,自是無人不知無極宗秦清止的大名,這才認真將她審視一番。 藍少卿一一介紹過罷,奇道:“岳道友呢?” “他一早進了堂屋,不知在和祝家老夫人聊些什么?!?/br> “那咱們也去瞧瞧。” 一名錦袍修士笑著說道:“有什么好聊的,你快將他叫出來,是時候出發(fā)了。” 這廂話音一落,一個聲音沉沉傳來:“以岳某拙見,大家還是莫要去了,萬壑谷內(nèi)的修士,修為恐怕以達金丹期以上。” 夙冰回過頭,只見一名青衣男子深鎖眉頭,緩步上前。 竟是單火靈根,修為已達筑基圓滿,想必此番出門歷練,是為了尋找機緣結(jié)丹。 藍少卿琢磨了下,問道:“岳道友何出此言?” “岳某問過府中老人,說三十年前,此地曾經(jīng)連降半個月暴雨,以至山體滑坡,上行一個村落整個陷落,近兩百多人遇難,才形成現(xiàn)如今的萬壑谷。而就在三個月前某一夜,平靜了近三十年的山谷,忽然又是一陣電閃雷鳴,但僅僅持續(xù)一夜,清晨即平靜下來?!?/br> 青衣男子垂了垂眼睫,續(xù)道,“再然后,此地開始頻頻有人失蹤?!?/br> “這能代表什么?” “代表,藏在萬壑谷內(nèi)的,不是妖,亦不是魔,極有可能會是鬼修?!彼{少卿尋思了陣兒,蹙眉道,“三月前那夜暴雨,許是他結(jié)丹引發(fā)的天劫?!?/br> 幾名錦袍修士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搖頭:“鬼修之說,純屬無稽之談,兩位也信?” “無稽之談?”青衣男子扯唇一笑,“你們許是不知,此地靠近酆都吧?” “竟真有酆都?!” “那也不對啊,短短三十年,怎么可能結(jié)丹?” “這便是關(guān)鍵所在,谷內(nèi)必有蹊蹺。然而,就算藏有寶物,也不是我等能夠輕易染指?!?/br> 同谷月嫻站在一處,夙冰默默聽他們交談,倒是對這姓岳的心生幾分好感,瞧他模樣,也該出身名門,但并沒有染上家族子弟的習(xí)性,而且冷靜睿智,頭腦清晰。 場面沉寂了會兒,一人斟酌道:“咱們既然來了,豈有臨陣退縮的道理,一個三十年便能結(jié)丹的鬼修,想來根基不穩(wěn),咱們有七個人,還怕他不成?” 余下四人面面相覷,連連點頭:“什么龍?zhí)痘ue不曾闖過,小小一個鬼修,怕他作甚!” 青衣男子望向藍少卿:“不知藍道友意下如何?” “既然諸位道友都同意,藍某自然沒意見。” 藍少卿偏了偏頭,對夙冰道,“夙師妹,我覺得你和谷姑娘還是不要去了吧?” 夙冰一直在琢磨此事,倘若萬壑谷內(nèi)真有金丹境界的鬼修,自己一個人過去,危急時刻還能使用一次元神之力,但若是一群人跟著,等同于找死。哪怕真有什么寶物,這么多人,也輪不到自己,還巴巴跟過去干嘛? 正打算點頭,只聽谷月嫻道:“我必須去!” 藍少卿為難起來:“谷姑娘,對付金丹期的鬼修,我等自身難保,怕是無暇看顧你?!?/br> “月嫻不用你們保護?!惫仍聥苟ǘǖ?,“諸位仙師,就算你們不帶我,我一個人也是要去的。師傅待我恩重如山,就算是死,我也要同師傅死在一處!” 藍少卿一愣,踟躕著望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淡淡一笑:“姑娘好志氣,如此,帶你也無妨?!?/br> 繼而轉(zhuǎn)眸去看夙冰,“你呢?” “我就不去了,家?guī)熯€盼著我能活著回去呢?!辟肀赂乱恍?,絲毫不顧眾人鄙夷的眼神兒,“前輩們分心照顧一人便罷,我就不拖諸位后腿了?!?/br> “不去最好,你若有個意外,我還真不知如何向清止師叔交代呢?!?/br> 藍少卿撫著胸口,長長舒了口氣的模樣。 那青衣男子聽罷這話,好奇問道:“怎么,夙道友竟是清止道君的徒弟?” 夙冰無奈,看來秦清止的名聲徹底要被自己毀了:“呵呵,晚輩只是記名弟子而已?!?/br> “岳某略有耳聞,清止道君座下早已不收女弟子,看來夙道友必有過人之處,才得他老人家另眼相看?!鼻嘁履凶游⑽⑤笭枺嗝搽m不及藍少卿,卻也是極出眾的。 “瞧我,忘記同你說?!?/br> 藍少卿指了指青衣男子,“夙師妹,這位道友名叫岳笙,出身東海九麟島岳氏家族。” 聽見“東海九麟島”五個大字,夙冰倒真微微一滯。 不比北麓、南疆和隴西,那里可說是地界最為神秘的地方,在上古之前,幾乎同大陸處于分離狀態(tài),無人知曉它的具體位置。 此次重生,倒從元寶口中聽說過,九麟島雖然難進難出,卻也不是完全無法溝通。那里的面積同北麓差不多大小,但當(dāng)?shù)氐男尴伤矫黠@高于北麓。夙冰之前甚至考慮過,他日離開無極宗后,躲去東海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正打算同他寒暄幾句,一名婦人從堂屋走出,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縞素,形容憔悴。 瞧她模樣,應(yīng)是這莊子的當(dāng)家主母,但修士自詡高貴,自然是看不起凡人的,因此其他五人不由板起來臉,似乎對其不召即來心生不滿。 岳笙先前與她聊過,倒有幾分熟:“祝夫人,我等這就出發(fā)?!?/br> 祝夫人微微鞠禮,進退有據(jù):“不知,老婦人能否一同前往?” “你當(dāng)我等是去郊游踏青么?”原本帶上谷月嫻,已讓幾人不大樂意,但岳笙和藍少卿點了頭,他們也無話可說,現(xiàn)在怎么還能帶上一個老太婆? 岳笙凝眉道:“祝夫人,恐怕不妥?!?/br> 祝夫人面如死寂,凄然道:“我丈夫、兒子、兒媳,還有我那未出世的孫子,全都在萬壑谷沒了蹤影,便如這位姑娘所言,老婦人哪怕死,也要同他們葬在一處。” 藍少卿老毛病發(fā)作,同岳笙道:“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一同去吧。” 岳笙微微頷首:“走吧。” 于是幾人紛紛祭出法器,打算從祝家莊上行飛去萬壑谷,岳笙帶著祝夫人,藍少卿將谷月嫻抱上玉傘,垂目對夙冰道:“夙師妹,你是留在此地,還是回寧安鎮(zhèn)同你朋友匯合?” “我回……” “吱——” 夙冰話還不曾說完,只見柳樹梢上,一只白色小獸沖她一呲牙,眼皮兒不由一跳。此獸如同一團棉花糖,圓滾滾的,眼睛嘴巴全都擠成一團,忽地從樹梢跳進她懷里。 岳笙奇道:“這是夙道友的靈獸,怎么毫無靈力?” 藍少卿俯身抓一把它的毛,驚訝道:“何處得來的,好生奇特的相貌。” 白色小獸極不耐煩,瞪了藍少卿一眼,傳音給夙冰道:“你也跟著一同過去。” 夙冰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硬生生扯出一絲笑意,不溫不火地道:“是師傅贈來玩的,并非什么稀罕物。藍師兄,我方才想了想,你們還要探查,照顧她二人多有不便,不如我也一同去吧,多個人,多個幫手?!?/br> 藍少卿沉吟片刻,想她說的不無道理,便道:“那你多加小心?!?/br> “自然?!?/br> 夙冰一拍寵物袋,將風(fēng)聲獸放了出來,圈著白毛翻身而上,“走吧?!?/br> 幾人出身不凡,也都是有些見識的,乍一瞧風(fēng)聲獸,皆是一愕,愈發(fā)不敢小看夙冰。再次打量她一番,才紛紛施展控物術(shù),不斷升空,直到確定下方rou眼瞧不見了,才向萬壑谷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