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回邊關(guān)生意

    “小九……你疑心也太重了。”蘇三娘說道，“你讓我打聽的事，我一直在留意，與這蒙古人做生意有個壞處，那就是不守信。

    “那女真人呢？”貞兒說道，“京城里商家不是說遼東的女真人也想與我們做生意嗎？”

    “女真人想要的是大明的鐵，蒙古人是什么都要……而且不講理，如今聽說他們就在大同郊外對我大明虎視眈眈……九妹呀，你不是不管這種事嗎？”蘇三娘說道。

    “我是不管，但是鎮(zhèn)撫司有人管……我那不爭氣的兄弟不是想要立功嗎？”貞兒說道，“我是jiejie，豈不是應(yīng)該多擔(dān)待……”

    “算了，你從來沒和我說過實話。”蘇三娘該說道，“你呀……我也不敢問得太清楚了，免得自己小命不保。娘娘，您如今是一手遮天……”

    “不說了……我有事……”

    看著貞兒微笑著離開了，蘇三娘嘆了口氣，這人也根本沒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披上斗篷……貞兒走向了京城最大的綢緞莊。

    她當(dāng)然不是來買什么綢緞的。綢緞是蒙古人喜歡的貨品。掌柜的已經(jīng)在等了，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賬本了。

    “這貨品我們一直沒敢賣給蒙古人……”掌柜說道，“只是賣了一部分賣到了關(guān)外，換了女真人毛皮、人參……”

    “蒙古人已經(jīng)著急了。”貞兒說道，“已經(jīng)派人來京了，想打通商路?！?/br>
    “依小的說，那蒙古人的生意不好做，不如讓女真人與他們做……至于他們買了高價的絲綢，不管我們的事。”掌柜說道，“這朝廷可千萬別……”

    “讓女真人賺錢？”貞兒說道，“掌柜可真大方……只要大明的拳頭夠硬，他們哪敢在大明的疆土上為非作歹……掌柜，生意興隆不是好嗎？何況做生意還講一個你情我愿的。掌柜要是覺得不公平，可以不與他們做生意……”

    “萬指揮使，您說的還真是理……我做東……這件事看來是好事……這午飯就讓小的請大人了?！彼膩硪庹乒褚呀?jīng)知道了。

    “我還有事……”貞兒擔(dān)心的是那在街上游蕩的皇帝，這出來了，萬一有什么事……這街上不安全，來自四方的人都聚集在前門大街……

    這幾個年輕人不難找，因為看上去平靜的大街上，不少是錦衣衛(wèi)的暗探。

    “良臣兄……去你府上……走走如何？”皇帝突然有了興趣，當(dāng)然他知道身后跟著一串身著便衣的侍衛(wèi)。

    “父親大人回京不久，不喜歡我?guī)嘶馗鄙塘汲歼t疑了。

    “我的面子……他總要給的。”朱見深說道，“我與他是舊相識?！?/br>
    “胡說……你才多大……我父親怎么會認(rèn)識你？”良臣說道。

    “錯了，那是我父親，我父親與你父親是故交，不信，你可以當(dāng)面問問他呀?！敝煲娚钫f道。

    “你父親是什么人？會認(rèn)識家父?！?/br>
    “那原本就是故交……這有什么稀奇的?！敝煲娚钫f道，“這官員之間總有個交往吧。”

    “我父親十年不在京城，你不見得過二十，十年前就算見過，你也是黃口小兒，怎么可能認(rèn)識你，我看朱公子大話說過了頭?！鄙塘汲颊f道。

    “商公子在京城的府邸一定很大吧，公子的父親可是名揚天下。”紀(jì)元芷突然說道。

    “我父親不是貪官，哪來的大府邸……姑娘，不如回蘇三娘的飯館去……朱公子，你說呢？”商良臣說道。

    “不好……”朱見深說道，“我應(yīng)該去拜訪你的父親，父親生前曾與他有誤會，一直覺得對不起他，卻沒有機(jī)會道歉?！?/br>
    商輅并非不近人情，卻聽得有人來訪，本想拒絕，卻看那人直闖府邸，正想動怒，卻見兒子身邊的竟是年輕人，看上去有些臉熟，竟然有好感之情，兒子與人交往，自己并不過問，這年輕人膽子也太大了。

    “小的是鎮(zhèn)撫司門下朱濬，我叔父是撫鎮(zhèn)司的朱驥。”皇帝竟這般說，“晚輩拜見商侍郎……”

    “朱公子來此何事？”他盯著兒子說道，“你的朋友不需要特意來見我?！鄙梯`是不歡迎錦衣衛(wèi)的人的，兒子與他們交往并不是好事。年輕人的膽子大，何況是錦衣衛(wèi)里的人。

    “是小的想目睹侍郎大人的容顏，與公子交往了一段時間，覺得大人也應(yīng)該是位正直的人?！敝煲娚钫f道。

    “看過了，你還不走？”商輅對面前的黃毛小子實在沒有多余的心事，大明皇朝一接手就是一個爛攤子，朝政財政危機(jī)。

    “大人一定在為賦稅之事煩惱，小的是來獻(xiàn)計的?！敝煲娚钫f道，“只想與大人談?wù)劇?/br>
    “朱校尉，如果是公事，你不必要來本府的私宅?！鄙梯`說道。

    “如是私事呢？”朱見深說道，他心中一直有疑問……只有見到了本人對質(zhì)了才可解決。

    “我與公子無瓜葛，公子何事？”商輅看見邊上的兒子，卻揮手示意讓他離開。這位朱公子帶著貴氣，容顏就像是當(dāng)今皇帝，只不過皇帝不會這般魯莽吧……那也難說。他竟然私自出宮，商輅問道：“公子的那些隨從呢？”

    “在外面……”朱見深順口回答道，商輅微微笑了，他心里有數(shù)了。

    “公子想問什么？老夫不想說公事?！?/br>
    “貞兒……你早就認(rèn)識貞兒……”朱見深說道，“那日她看見你臉色都變了……”

    “那早已經(jīng)是舊事了，何況老臣與她之間已經(jīng)無瓜葛……”商輅說道，“何況萬真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公子多慮了，小兒也非福厚之人，單純直率，想必公子與小兒相交早已知道，老夫是不會與后生爭什么的。何況公子應(yīng)該最清楚貞兒心中的人是誰……貞兒如今最關(guān)心的又是誰?！?/br>
    知道……知道又如何……少年人看上去很是傷感……他并沒有問出什么新東西。

    “伯父，小的告退了……”少年人說道，他心中的這位大人就不該再來sao擾貞兒，就一點點也不行，貞兒是自己的人，從小陪著自己，是自己的至親之人，就不該被奪走。

    匆匆回轉(zhuǎn)，看良臣已經(jīng)不在門外了，有小廝上來說道：“朱公子，我家公子帶著那姑娘去后院了，公子是否要我?guī)フ夜?？?/br>
    “不用了，我隨便走走……”見深說道，這心里有事，害怕貞兒離開自己，人都是自私的，貞兒是自己親人，從小自己就依賴她，要是她真放下一切……不，她不會，要不然怎么會反而讓那商輅進(jìn)入內(nèi)閣呢……只不過父皇從小就受制于孫太后，自己可不想受制于任何人，就是她也不行。

    “請大人這邊走……老爺在書房等您……”小廝帶人進(jìn)來了，聽腳步不陌生，她現(xiàn)在不用掩飾自己，見深回頭看見了她，她遠(yuǎn)遠(yuǎn)也看見了自己。

    貞兒在這里看見微服的皇帝也不吃驚，這年輕的君王要走走也是正常的。

    “他在此……”商輅走了過來，“萬指揮使怎么就像沒事一般?！?/br>
    “我能有什么事……”貞兒說道，“大人莫非想多了，少年人自有自己的去處……我現(xiàn)在可不是呆在后宮，來談的也是正事?！?/br>
    “九……”

    “管好你的嘴，我實情以告，大人要活命，就要守口如瓶……”

    “不……不是這樣的……”

    “大人多情，但心中只有一人……在下怎么會不知是誰……我不會笨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吧，何況當(dāng)年的事早已了結(jié)，大人應(yīng)專心政事。否則，我怎么敢來單獨見你呢……”

    “老夫都懷疑一件事……萬大人可真是有原則的人，說吧，是不是想到了解決財政困難的好計策，那么急來見老臣?！?/br>
    “開源節(jié)流……而已，我不管這類事，擔(dān)心的是邊關(guān)的楊信那邊，蒙古人要是卷土重來，就是大明的威脅，那女真人相比之下對他們怨言也多，多花點銀子，不妨對女真人安撫，只要收了他們，大明的江山也會安穩(wěn)些?！?/br>
    “兵戎之事……老臣目前還分不出心，但是大人的主意聽上去不錯，在下就按大人計行事，”商輅說道，“我如今總算明白萬大人的心事是什么了，可惜了……”

    “當(dāng)然是可惜了，要當(dāng)年不是因為不是父母生了這身……我豈能偷偷摸摸過日子……男兒就當(dāng)如當(dāng)年于大人一般。在下希望商大人放下兒女私情，好好輔佐圣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