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脫 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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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濤洶涌的海面上,一條刀魚船在前面拚命劃行,后面十余條刀魚船在拚命追趕。更后面,一艘大戰(zhàn)船漸漸趕上。 繃! 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尖嘯響起,一條細長黑影掠過夜空,將天邊圓月劃為兩半,劃過一道弧線后重重墜下。 啪!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船尾處趙獵一臉。 是床子弩! 一船人臉都綠了,這支巨大弩槍要是再準一點,不但能像串香腸一樣把幾個人扎個透心涼,強勁的余勢還能將刀魚船穿個大洞,讓一船人喂魚。 “大伙再加把勁,前面就快到了?!壁w獵瞇著眼,迎著海風(fēng)大喊,同時搶過老石的劃槳,“歇會,我來?!?/br> 老石的胳膊有點抬不起了,但仍搖頭:“戰(zhàn)船一時半會追不上,但有幾條刀魚船咬得緊,能不能再用噴火的鐵管子把他們打翻了?” 趙獵扭頭目測一下,搖搖頭:“不成,太遠了,只會浪費彈藥?!?/br> 追得最近的刀魚船都在百米開外,而霰彈槍的有效射程只有三十米左右,就算是手槍,也不過五十米,根本打不著。實事上,單就射程而言,弓弩射程都比槍械遠。趙獵的武器在近距離可以全面壓制弓弩,但在遠距離絲毫不占優(yōu)勢。 突然有軍士向后一指:“看,他們不射床子弩了,也不許射箭。” 夜空之下,戰(zhàn)船樓臺上亮起一蓬火光,隱約可見有人揮動一面白色旗子。 趙獵猜到是旗語,只是看不懂。 老石瞇眼看了一會,神情明顯放松下來:“沒錯,這是禁射箭矢的旗號?!?/br> 趙獵沖船中間的文天祥一笑:“托福了。” 不用說,定是船上元兵接到命令,不得使用遠程武器,以免誤傷文天祥。雖然暫時免于巨弩亂箭的威脅,但船上眾人懸著的心卻沒有放下。元兵為什么會棄強力武器而不用,還不是因為有把握能追上并活捉他們? 一直沉默的文天祥開口道:“文某多謝諸君拚力相救。事若不可為,請鳧水而遁,文某但留船上,元兵目標在我,諒必不會追趕……” 趙獵大拇指點點自己胸膛:“我是目標,因為我可能干掉了張珪。這兩位施揚與王平安也是目標,因為我們一起炸了船。那邊老石跟他的同伴都是目標,因為他們幫助了我們逃離。我們都是目標,是一條船上的人?!?/br> 文天祥看著坐在船尾的年輕人,雖然黑暗中面目模糊,但他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個人很不尋常。此番若能逃出生天,必定再舉義旗,聯(lián)合四方豪杰共抗暴元。如此杰出之士,正該招至麾下,共攘義舉。 文天祥想到此處,合袖一拱,正要說話,卻見趙獵騰地站起,摘下后背的鐵管子,朝天一舉。 嘭! 一聲槍響,壓過海潮,遠遠蕩開。 幽暗海面不知何時冒出幾片帆影,有驚喜聲隱隱傳來:“趙大哥!是趙大哥!” 兩船相向,快速接近。 歐陽冠侯豪笑聲隨風(fēng)而至:“好手段,當(dāng)真壯觀,痛快!” 馬南淳卻道:“可惜,我等未能及時趕到,錯失良機?!?/br> 歐陽冠侯趕緊寬慰道:“無妨,人沒事就好。有此利器,何愁大事不成,咱們再好好商量,尋機再救丞相?!?/br> 老石哈哈大笑,側(cè)身一讓:“你們好生細看,這是誰?” 此時兩船近在咫尺,并驅(qū)而行。歐陽冠侯與馬南淳俱瞪大眼睛,望著船中間慢慢站起的那個人,臉上神情越來越激動。 驀然,滿船之人,除了丁家姐弟之外盡數(shù)跪下:“丞相……” …… 海面上被追逐的船由一艘變成三艘,后面追擊的刀魚船也不得不一分為三,而戰(zhàn)船卻只能選取一個目標。反正它速度快,一個不對再追另一個,逐一收拾就是了。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水下正有一群人以繩相連,朝岸邊奮力游去。每游出一段距離,他們就取出氣囊吸幾口,然后再繼續(xù)潛游。當(dāng)氣囊空氣耗盡后,一齊浮出水面。 眾人隨浪起伏,回首望去,黑暗的海面上,敵船正漸行漸遠…… 一刻時后,一片亂礁沙灘上,或坐或躺著一群筋疲力竭的人。 良久,有人搖搖晃晃站起:“丞相可好?” “某無事?!蔽奶煜榈穆曇綦m虛弱,但語氣平穩(wěn),一聽便知無大礙。 “大伙都無事吧?” “無事……” “趙兄弟在哪?”正是歐陽冠侯的聲音,可能是咸水泡多的緣故,嗓子有點沙啞。 “我在這?!?/br> 歐陽冠侯循聲走近,卻見趙獵正倚著礁石忙活。他腳下鋪著濕衣,其上擺著一堆奇形怪狀的零件,正用一個刷子一件件拿起仔細刷著。那個叫丁小幺的少年則小心給刷好的零件抹油。再看施揚與王平安,也在干著同樣的活。 歐陽冠侯不明白他們在干什么,見他們?nèi)绱苏J真而專注,也很知趣不問。蹲下身道:“在下有一事請教,還望趙兄弟不吝相告。” 趙獵眼皮子都不抬:“你想問那火球是怎么回事?” 歐陽冠侯眼睛不眨:“正是,能說么?” “那有什么不能說的?!壁w獵淡淡道,“不過,我猜你真正想知道的,是這玩意還有沒有,怎么制造出來?!?/br> 歐陽冠侯還是那一句:“正是,能說么?” 趙獵嘴角一勾,停下手里動作,伸出一根手指:“這世上僅存一個,大概只有一半威力?!?/br> 黑槍團伙是造槍的,不是賣燃氣瓶的,他們就只有兩個燃氣瓶,一個用于做飯菜,另一個備用。備用的燃氣是灌滿的,而正在使用的那個則只剩大半罐。趙獵已經(jīng)用掉了一個滿氣的,還剩一個半罐的。歐陽冠侯的期望注定落空。 歐陽冠侯盯著趙獵的眼睛足足十息,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可惜,可惜……” 趙獵也嘆了口氣:“是挺可惜的——我說的是老石,還有他的同伴?!?/br> 以三艘船引開追兵的就是老石及同伴,在那樣的情況下,能逃命的機會微乎其微。 歐陽冠侯聲音低沉:“進了黑鴉便須立誓,但有所令,愿供驅(qū)使。他這條命,早不是自己的了。” 趙獵沉默一會,道:“人我已經(jīng)救出來了,此間事了,我該回厓山了。” 歐陽冠侯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只向趙獵拱拱手:“趙兄弟,大恩不言謝。你們的事,馬兄也有言及一二。放心,那個蒙元百戶巴根的下落,包在我身上。還有,少主答應(yīng)贈與的戰(zhàn)船,假以時日,必送至厓山?!?/br> 趙獵滿意點頭,跟有信用的人打交道果然不需多廢話,旋又想起一事:“明日元兵必定大搜捕,我在畢家莊的人和貨物……” “放心,我會安排妥當(dāng)。我歐陽冠侯做不成趙兄弟那般闖虎xue救忠臣的大事,這等小事若也做不好還有臉么?” “如此,后會有期?!?/br>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