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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說過,預備作戰(zhàn)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是頭腦保持清晰,但你們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如果一把槍對應一個對手,照你們現(xiàn)在的速度,早被對手一槍崩了,還談何反擊?都給我重來!” 統(tǒng)一拆卸槍支的零件脆落聲響徹在無話傳遞的訓練場,冰冷的穿堂風不見休止地肆意貫穿每個人的衣襟。 就算凍得手發(fā)紅發(fā)紫,所有人徹頭徹尾整齊利落的動作依舊做得流利。 時鑒就按照計時器,一聲令下,槍支重組的再一輪對峙就此開始。 鐘表上一寸寸劃過的指針,尤帶似有若無的低聲,仿若縱生無形有之的警示和壓迫,逼退著眾人散漫在環(huán)境里的最后那點松懈。 每一根神經(jīng)都像是繃在高位,緊張地岌待斷裂。 時鑒向來只給時間,不給機會。 但凡他規(guī)定的范圍有人超時,那在下一場前,必定會提前經(jīng)受比他人更為殘酷的野訓。 從集體的組裝到個別的零落,最后一場模擬訓練最終結束。 此刻,無需多言,不合格的組員序號已經(jīng)深深印刻在時鑒腦海里。 他和秦璨對視了眼,幾個需要重點觀察的序號,兩個人大致通了彼此的意思。 而作為最后訓練的結尾,時鑒和秦璨以身作則,拿出特訓時難以想象的高難度。 畢竟組里有心高氣傲的學員,他們必須拿出和他們同樣蒙眼的槍支組裝對峙,才能做到話權服人。 而槍支的組裝是時鑒在出國經(jīng)歷海軍特種訓練營軍事訓練時,最先占據(jù)服人要素的特長。 秦璨就算在國內(nèi)訓練賽蟬聯(lián)第一,也還沒一次有超過時鑒的記錄。 教官和副教官相繼蒙眼后,兩隊隊長負責共同計時。 起始聲落下的剎那,時鑒就敏銳地從瞄準鏡、槍托、槍套等等系列的步驟入手,眼疾手快的多下cao作,甚至都不到一分鐘的組裝。 逼近五十秒的迅疾手速,他就把槍準確地對準了旁邊慢了拍的秦璨的腦門。 盡管不過一場虛擬模擬,時鑒極快的反應和穩(wěn)準占據(jù)上風的高水平卻讓兩隊學員震驚到再沒抱怨的理由。 秦璨和時鑒共事這么久,早知道他思維和動作高度配合的反應,卻沒料到他較之上次測速,動作時效又刷新到了最短。 時鑒摘下眼罩,偏頭看了眼秦璨。 對視的剎那,他冷涼的眸光適度地蘊進幾分寡淡笑意。 難免地,驚訝同時,秦璨也玩笑地放下槍,舉起雙手,理所當然說:“甘愿服輸。” 時鑒收了槍,同樣放在桌上,看向集體。 “永遠記得先發(fā)制人這點的前提,是你所能保證的硬實力比別人強。戰(zhàn)場從不會給你們過度反應的時間。我可以容許你們現(xiàn)在滯慢,那戰(zhàn)場允許嗎?真當子彈頂上膛位的時候,對手根本不會給你們反應的機會。” 作為收尾,時鑒點了幾個序號,再說:“你們再練,能做到的最快時速必須在今天的折半時效內(nèi)?!?/br> “我說的,聽清了沒?!” “聽清了!”異口同聲。 時鑒再次掃過全場,給以回應的,是從始至終再度整齊有度的回答:“聽清了!” “訓練結束?!?/br> 原先站位的學員在收拾好眼前的零件后,無一例外地快速散場離開訓練場。 時鑒沒急著走。 他剛剛組裝槍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手上這支槍較于先前的體驗,總是特殊了些。 所以花費時間,時鑒又相繼拆卸完,重組了遍。 而一旁靠在臺前的秦璨,想到上次一同帶回的那個中國男人,抱有疑慮地先開了話題:“上次那人,傷口發(fā)炎再度裂開,我去看了,背后是槍的傷口?!?/br> 時鑒并不意外,“一個敢以身涉險的交易團隊,領頭身上備槍,這說明什么?” 秦璨說:“或許不只是他所謂的一條單鏈?” 時鑒沒再往下接,秦璨說的答案,就是他心里想的答案。 大家心知肚明這不是他們該管的事,耳聽即止。 更多的答案,不該是他們找的,就著身份,他們不能多找。 這件事,如果放在先前,時鑒也許連耳聽這一步都不會走到。 但這次的事情發(fā)展著實超出他預料,他猜不透后面會有的發(fā)展,卻也只有一個念頭 季向蕊,他必須護住。 于此,時鑒只言簡問:“空軍那邊,聽說傅聽言最近要被外派,是去哪,你聽說了嗎?” 秦璨想了想,不確定地說:“好像是馬加革市和阿耶于市那塊的邊境交界區(qū)吧,反正是不怎么太平的地?!?/br> “嗯?!睍r鑒沒再多問。 他收拾好,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亮起的信息,是季向蕊發(fā)來的時間和地點。 隨之,他那點所謂的冷面像是分秒卸下偽裝。 秦璨這會還忙著回隊里小群的聚餐事宜,他問時鑒:“一會怎么去?我倆開一輛車?” 時鑒和他思想?yún)s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這會錯身經(jīng)過時,時鑒只笑著拍了拍秦璨的肩膀,炫耀似的晃了晃手機,“我有事,你自己去。” 秦璨愣了,剛說好的集體都去,“今天小隊聚餐,喝酒的,你也不去?” 時鑒倒是笑了,話意指向明確:“喝酒重要,找人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