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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珮壓根兒沒察覺到對面那人的冷淡與抗拒,突然將他整個人橫抱起來:“走!跟我回府!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受傷!” 方清平掙扎不得,只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抱上馬。殷子珮也一個蹬腳,落座于他身后。 殷冬玉遞來千戶的披風,殷子珮卻將其一揚,穩(wěn)穩(wěn)地包裹住方清平,還親自為他系上盤扣。兩人臉頰相貼,就連呼吸都交錯了幾分。 方清平將身子前傾,卻被殷子珮牢牢按進懷里:“靠著我,坐穩(wěn)了!”說著她將方清平整個人護住,拉起韁繩一踢馬屁股,那馬兒便疾馳起來。 馬匹可是金貴之物,這也是方清平第一次騎馬。再加上殷子珮這匹是皇上御賜的寶馬,奔跑起來風馳電掣,后面一干錦衣衛(wèi)們追都追不上。顛簸之間他掌握不好平衡,只得屈辱地依偎在殷子珮懷里。 路上行人們驚恐地躲避著兩人,方清平卻無暇關心這個,他滿腦子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若是一會兒她逼迫他委身,他、他大不了就一頭撞死在錦衣衛(wèi)府里! 短短片刻,方清平腦中走馬觀花了許多過往。 他出生時,家里雖不是什么門庭若市的大戶,但父親也是十里八鄉(xiāng)內受人敬仰的秀才,方清平是在滿架子竹簡和朗朗書聲中長大的。 那時母親身體安健,meimei年紀尚小還未展現出癡傻之態(tài),腿也沒有摔斷。 父親雖是一介書生,卻從不自視甚高,四書五經他讀得,地里的農活他也干得。 不自視甚高卻并不代表沒了文人的傲骨,相反,他的錚錚鐵骨與矜傲清高盡數傳給了方清平。 后來父親去世,母親病重。生活所迫,方清平雖是將自己的棱角與鋒芒都遮掩了起來,為了家人不得不唱戲逢迎,但圓滑的外表下仍是那個寧折不彎的性子。 如果被迫委身于這些高官富商,那他寧愿血濺三尺! 殷子珮不知道自己懷里的人兒忍辱負重到了如此地步,她爽朗地笑著,到了府上一個漂亮的翻身下馬,再次將方清平橫抱著來到書房。 會客廳太大了不利于培養(yǎng)感情,自己的屋子又像個狗窩一樣,還是書房比較合適。 甫一落地,方清平就謹慎地退了一步,拉開一個較為疏離的距離。 殷子珮毫不在意,她示意方清平坐下,自己也大馬金刀落座于一旁,開門見山道:“脫吧?!?/br> 方清平臉色一白。 見對面這人沒有動作,殷子珮催促道:“脫呀,我看看你有沒有被劍氣傷到?!?/br> 方清平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他再次行禮:“千戶,男女有別,坦胸露乳于禮不合。” 殷子珮一愣,不禁莞爾:“誰說要坦胸露乳了?我本意只是想讓你將外袍脫了,莫非卿竟主動如斯?” 她眼中帶著揶揄,亮晶晶的像琉璃珠一樣好看。方清平的臉一下就紅了,他第一次意識到,除去那身駭人的飛魚服,令人聞風喪膽的千戶大人也只不過是個明媚的姑娘而已,比自己還小了兩三歲。 就是這么一個小姑娘,剛剛輕輕松松地抱起自己……這么一想,他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就算是只褪外袍,也不為禮法所容……” 若是換個人這般三番五次地拒絕殷子珮,她早就一刀砍上去了。但對于方清平,她的耐性一向很好。 無比自然地牽起他的手,殷子珮將方清平的袖子擼至肩膀,露出白皙修長的手臂。 方清平還未反應過來,一根帶有薄繭的溫熱手指就輕輕撫上了自己胳膊上青紫的地方。這傷并不是今天才有,而是昨日meimei發(fā)癲時打的。 “還嘴硬,這里疼不疼?”少女眼中是滿滿的疼惜。 方清平終于反應了過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反倒是有些嬌氣道:“疼?!?/br> 語氣淡淡,但莫名有一絲委屈。就像是父親沒有去世之前,還會有人關心他,他也可以肆無忌憚地享受著這些疼愛。 殷子珮翻出藥膏,挖出一勺,用指腹化開,然后才輕柔地涂抹在那處。 清涼的藥膏帶著溫熱的感覺,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體驗。 檢查完了兩只胳膊,殷子珮笑瞇瞇道:“身上其他位置還有傷么?本千戶幫你瞧瞧?” 作者有話要說:殷子珮:公主抱著我的小寶貝坐上寶馬車,心里美滋滋。 京劇粵劇的部分是私設哈,不是歷史發(fā)展的真實情況。 第162章 攪均的澄黃蛋液被倒入熱好的油鍋中,發(fā)出“滋啦”一聲,香氣四溢。 翻攪三五下便將其盛出,殷冬玉再將切成絲狀的青椒倒入鍋中,輕輕撒上幾顆鹽粒,瑩白色的鹽粒很快便在翻炒中融化。 最后,雞蛋回鍋一起攪拌,盛入盤中,一道簡單樸實的青椒炒雞蛋便完成了。 殷子珮在一旁瞧著,嘖嘖稱奇:“你這手法挺老練嘛!” 殷夏珠不屑道:“師兄的天賦全都用在做吃食上了,要不怎么能連我都打不過?!?/br> 殷冬玉和殷夏珠都是孤兒,殷子珮在大街上隨手撿來的,冬玉早進門一年,就成了師兄。 小時候不顯,如今長大了,誰知道殷夏珠一個女孩子愈發(fā)粗壯,襯得殷冬玉瘦弱無比,兩人打架他也處于下風。 殷冬玉剛想反駁,一旁燉著的雞湯就咕嘟了起來,他趕忙翻開瓦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