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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先秋看見他身上的傷,倒吸一口涼氣:“所以他就這樣打你?” “嗯?!苯邢蠘O輕極輕地應(yīng)了一聲,聲調(diào)轉(zhuǎn)了低沉,“一開始也只是把我關(guān)起來,后來師弟……天機弟子都知道了,他們一開始也不愿動手,我試著跑過幾次,有人開了頭,就止不住了,就算一開始有弟子不忍心,被他們裹挾著,最后也不得不信了他們。” “他們每隔十日,把我拉到壇場上打一頓,也算是他們加強團結(jié)的一種方式?!?/br> 池先秋又驚訝又痛惜,江行舷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只剩下骨頭的身上按了按,最后笑了一下,讓他把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我的心還是熱的。” “你來天機殿的前幾天,那個神仙就來找江殿主了。你來之后,江殿主就拿我做了筏子,他讓我‘尸變’,說鎖魂玉都是給我用的,又把我匆匆下葬,要趕你走?!?/br> “‘尸變’的那天夜里,我在人群里看見你了,你喊了我一聲,我聽見了。”江行舷俯下身,從他的衣擺里,拿出一個疊得極小的符咒,“當(dāng)時我在你的腳邊甩了一張符咒,上天還是眷顧我的,我只剩下這一張符咒。” “江殿主要殺了我,然后把我下葬,也托他的福,這幾年他們給我用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毒藥,我還沒那么容易就死?!?/br> “我躺在棺材里,你靠近的時候,符咒會告訴我,只是你一直被他們盯著,我只要起來,就會被他們以詐尸之名誅殺。也就在方才,我才敢喊你?!?/br> 江行舷長舒了一口氣:“事情就是這樣,我都說清楚了。還有什么我說的不清楚的地方,趁現(xiàn)在他們還沒過來,我還能說得再清楚一些。” 池先秋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見外邊腳步聲雜亂,窗外燈火通明。 江殿主的聲音從外邊傳來:“池師侄可睡了?守夜弟子忽然發(fā)現(xiàn)行舷的尸首丟了,各處都已經(jīng)找過了,所以我們想問問師侄……” 江行舷聽見他的聲音,忍不住渾身顫抖,要緊牙關(guān)。 池先秋按住他,拍了拍他的胸口,幫他順氣。 其實他對江殿主,不單是恐懼,更多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憤。 江殿主自小收養(yǎng)他,教他修行,就連他的姓氏,也是承襲自江殿主,而今……而今…… 池先秋的四個徒弟各自拿起武器,回頭去看池先秋,詢問他的意見:“師尊?” 這時池風(fēng)閑才淡淡地開了口:“先秋,那邪神還在天機殿中,為師去誅殺他。你帶著徒弟和江行舷先走?!?/br> 原本池先秋也是這樣想的,但在人事劃分上不太一樣,他有些遲疑:“師尊一個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當(dāng)然要一個人去,要是小混沌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師尊覺得自己也要完感謝在2021021923:12:48~2021022022:18: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殤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謝叉子49瓶;愿逐月華流照君、hull10瓶;金十二9瓶;殤4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8章 頑徒之十三 門外火光沖天,江殿主試探著問道:“池師侄可是睡下了?” 房內(nèi),池先秋遲疑地看了一眼池風(fēng)閑:“師尊,要不還是讓……” “不必。不宜打草驚蛇,為師一人足矣。驚動了他,叫他從小云端逃走,修真界危矣?!背仫L(fēng)閑道,“況且你還帶著江行舷,更不方便,讓你幾個徒弟跟著你,為師放心些?!?/br> 池先秋猶豫了一瞬,見池風(fēng)閑堅決,只好道:“那好,我先……” “你先出小云端,在對岸等我,待為師料理完那邪神,自會去找你?!?/br> “啊?師尊……” “那邪神豈是一時半刻就能誅滅的?你留在這里,為師到底會分心,你早些走,為師才好專心誅神?!?/br> “也是?!背叵惹锲鹕?,“就按師尊說的辦。” 他扶起江行舷,江行舷笑著嘆了口氣:“我都是將死之人了,就不用帶上我了?!?/br> “那怎么行?天機殿的事情,我出去說,修真界一定是不信的,還得你把方才告訴我的事情,向他們再說一遍?!背叵惹稂c了個徒弟,“小鶴,來,你背著江師伯?!?/br> 李鶴應(yīng)了一聲,上前接過江行舷:“師伯?!?/br> 池先秋對李鶴道:“你背著他,別離開我左右?!?/br> 池先秋看了看其余三個徒弟,見他們都已經(jīng)做好了作戰(zhàn)突圍的準(zhǔn)備,便道:“都準(zhǔn)備好了,那就走吧?!?/br> 他最后看向池風(fēng)閑:“師尊?!?/br> 池風(fēng)閑微微頷首,拿起裝著法寶的小竹箱籠給他背上:“你多加小心?!?/br> “我知道?!?/br> 池風(fēng)閑召來靈劍,從后邊走了。 這時外邊的江殿主也等著不耐煩了,派了個人上前開門。 池先秋也上前開了門:“江殿主,人確實在我這里。” “哦?原來真是池師侄掘了我徒弟的尸首,不知所為何事?” 池先秋原本懶得聽他陰陽怪氣的客套話,但轉(zhuǎn)念一想,池風(fēng)閑那兒還需要時間,便想著拖上一拖。 “我途經(jīng)江道友的墳?zāi)?,聽見其中有異動,想著會不會是葬禮之中出了什么差錯,便想著將墳?zāi)咕蜷_看看?!?/br> 江殿主臉色微變,但還是很快定下了神:“想來是行舷尸變,池師侄不來找我,徑直掘墓,實在是太過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