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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未恢復(fù)全部力量,若是要還手,還是壓得過池先秋的。 但他不想。 多可笑,殺了這樣多的人,偏偏不舍得對這一個動手。 小混沌將明顯沒有了力氣的分魂丟在地上,朝池先秋那邊舉起雙手,仍舊試圖解釋:“師尊,我把他殺了,沒事了……” 分魂存留著最后一點力氣,一鼓作氣爬起來,要往洞府里逃,還沒等往前一步,就被池先秋的紙傘攔住了。 池先秋這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語氣冷淡:“你也給我待著?!?/br> 小混沌聽他終于開了口,連忙道:“師尊,我……都是他干的?!?/br> 他肩上還帶著被池先秋刺出來的傷,烏黑的血液染了一片,轉(zhuǎn)過頭就要把那分魂徹底按死。 可是他一靠近,四散出來的氣息便越多,那分魂悄悄吸取著他散逸的力量,在他的手落下來的瞬間,雙手撐地,往前一撲,想要逃跑,卻一頭撞在石壁上。 濁氣飛濺,帶動整個浮玉山開始震動,池先秋拄著紙傘站穩(wěn)。只聽見一聲巨響,洞府門前的巨石滾落下來,就要落在洞口。 池先秋回過神,拿著紙傘去擋,卻如何能擋住? 那分魂早料到自己有這一天,布下這樣的殺陣,只要自己一死,整個浮玉山都要在陣法之中坍塌,將山上山下所有人活埋。 他以自己為陣眼,便是混沌也奈何不得,更何況池先秋。 咔嚓一聲,池先秋抵在巨石上的紙傘折了,被落石打進(jìn)洞府之內(nèi)。小混沌連忙上前接住他:“師尊?!?/br> 池先秋推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紙傘,斷得徹底,接上也只是普通的紙傘了。 這時落石已經(jīng)將整個洞府掩埋,一點縫隙也沒有留下,只留下一個極小的空間,他與小混沌就只能挨著站著。 他再試著抬手召來靈劍,但是一抬手就能摸到頭頂?shù)氖^,便是連一句劍訣都施不出來,自然是召不來靈劍了。 池先秋沒辦法,只好試著搖了搖鈴鐺,聯(lián)絡(luò)幾個徒弟。 不知是幾個徒弟都自顧不暇,還是此處連消息也傳不進(jìn)來,池先秋等了許久,也沒有收到回復(fù)。 落石將天光遮蔽,小混沌站在黑暗里,聽覺倒是靈敏,池先秋在做什么他都聽得出來。 他剛要上前,便聽見那分魂臨死之前留給他的一句話:“主神不是喜歡和池小仙長待在一塊兒嗎?池小仙長身邊這么多徒弟,最后能與主神死在一塊,我也算是圓了主神的愿望……” 沒等他把遺言說完,小混沌就不聽了。 他反手打散那些聲音,上前將池先秋拉到身后,揮掌施力,堆積的落石卻紋絲不動。 池先秋站在他身后,淡淡道:“你與他身上氣息同出一源,他設(shè)的陣,你破不了?!?/br> 小混沌不信,加大力量。 池先秋懶得管他,點起靈石,放在石壁凸出的石頭上照明,轉(zhuǎn)身又去搬開石頭,給自己做了個小凳子,抱著自己的小竹箱籠坐在上邊。 池風(fēng)閑肯定有給他準(zhǔn)備應(yīng)急用的法寶。池先秋一邊不斷嘗試著搖動池風(fēng)閑給他的鈴鐺,一邊翻著竹箱籠。 池風(fēng)閑確實給他準(zhǔn)備了一些東西,池先秋將可能用得上的揀出來,準(zhǔn)備等小混沌放棄了,自己再過去試試。 不多時,小混沌便收掌回身,池先秋那邊的鈴鐺聲就沒有停下過,他一直在搖鈴鐺。 小混沌問:“師尊是在給掌門發(fā)消息嗎?” 池先秋并不回答,轉(zhuǎn)過頭去不看他,繼續(xù)搖鈴鐺。 小混沌跨了一步上前,伸手向前摸了摸,然后坐在池先秋身邊的石頭上:“師尊,是那個人他誣陷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被他引過來,然后他就對我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一句話也聽不懂……” 池先秋一手搖鈴鐺,一手撐著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狡辯。 小混沌編著謊話,幾乎連自己都要信了,可是池先秋根本不理他,手上的鈴鐺聲連停頓都不曾停頓一下。 池先秋轉(zhuǎn)過頭,把放在石壁上的靈石吹滅。 小混沌本來就是看不見的,只有池先秋自己看得見,洞內(nèi)重新陷入黑暗。 他想著是要省著點靈石用,畢竟不知道要在這里待多久,但是周圍一暗下來,他就沒忍住吸了吸鼻子。 他總是被騙,他委屈得很。 收的徒弟沒一個好東西,上一個這樣騙他的,還是顧淮山。 所幸這個沒有正式收過徒,也不算是他的徒弟,趕走就趕走,他也不太心疼。 池先秋這樣想。 小混沌感覺不好,連忙喊了一聲:“師尊?” 池先秋一把將他推開:“走開?!?/br> 他連說話也帶著淡淡的哭腔,這回小混沌是真慌張了,跪在地上,膝行兩步上前:“師尊,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壞事,我答應(yīng)過你的……” 池先秋小聲道:“我又不傻?!?/br> 池先秋再推開他,站起身,要再試一試能不能找出一條生路。 正在這時,他掛在腰上的鈴鐺忽然響了一下。池先秋連忙拿起鈴鐺,問了一聲:“師尊?師尊?” 池風(fēng)閑的鈴鐺只響了一聲就再沒有動靜了,池先秋沒辦法,只能靠自己。 但是整座浮玉山都好像被顛倒過來,原本在上邊的洞府,被埋到了最下邊,他將法寶全部用上也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