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
宗門世家,幾乎人人在場,還是玉京弟子寧拭親自抓住的妖魔,這回玉京門是辯不清楚了。 他的心思轉過幾轉,又回到現(xiàn)實當中。 這時石門洞開,池風閑放出威壓:“雖是尋常不得入內(nèi)的禁地,而今情況特殊,請諸位入內(nèi)一觀。未免塔中典籍丟失,我會監(jiān)控每人的行動?!?/br> 話是這么說,但他釋放出的威壓太過沉重,尋常修士在他面前都直不起腰來,幾乎要跪到地上去,能夠進去的,也就只有幾位宗主家主。 江殿主資質不高,在幾位宗主面前略顯吃力,又不肯教人看出來,只是咬著牙硬撐,額上出了一層汗珠。 但那些威壓似乎刻意避開了池先秋,他倒是行動自若。 江殿主抹了把額上的汗,心中不屑,且讓這對師徒再得意一陣。 他跟在太和宗的徐宗主身后進去,徐宗主扶了他一把,和藹道:“江殿主小心跌倒?!?/br> 他擺擺手:“不妨事?!?/br> 塔內(nèi)有九層,木樓梯狹小,僅夠一人通行。 徑直到了第九層,滿壁砌著書架,架上放著的書卷,有尋常的竹簡紙張,還有獸皮骨簡,都是很久遠的典籍了。 寧拭背對著樓梯,盤腿坐在地上,面前點著一支蠟燭,他正低頭看書,重劍放在身邊。 他沒有什么反應,直到池先秋喚了一聲:“寧師兄?!?/br> 寧拭這才回過頭,看清來人之后,將書卷合上,起身行禮:“幾位宗主怎么也過來了?” 池先秋道:“江殿主的徒弟說,在塔中看見了魔氣,疑心我的徒弟暗中修魔,所以過來看看。寧師兄一直都在這兒么?” 寧拭點頭:“是,我一直都在這里?!?/br> 他后退幾步,從地上撿起自己方才在看的書卷,那本書已經(jīng)被他翻到一半了。 “那師兄可有看見什么妖魔?” 要說這個,江殿主可精神了,他努力在池風閑的威壓之下支愣起腰背,不愿錯過每一個精彩的瞬間。 正當此時,寧拭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江殿主微微頷首,等著他開口,卻不想寧拭收回目光,出口的四個字擲地有聲。 “不曾看見?!?/br> 江殿主一愣,見他還沒反應過來,寧拭再說了一遍:“我自傍晚就在此處,不曾看見任何妖魔?!?/br> 池先秋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寧師兄?!?/br> 江殿主便道:“莫非是我的弟子看錯了?” 寧拭上前半步:“江殿主一向知道,我自認剛正,絕不偏私?!彼戳艘谎鄢叵惹铮猿暗溃骸皼r且我與師弟向來不和,能有一個好機會讓師弟去思過崖思過,我怎么會偏袒師弟?” 他看向江殿主,笑了一下。 他看起來又不是很傻的樣子,江殿主怎么會想到要利用他的? 這下子江殿主也反應過來了,自己是被寧拭擺了一道。 可他還是篤定,池先秋的徒弟一定是入了魔的。 在收到有關的消息之后,他還特意來石碑林看過,池先秋的那個徒弟每次過來,都在最后一座石塔待上老半天,空氣中還浮動著細微的、不易察覺的魔氣。 只要抓住池先秋那個徒弟,池先秋就不能抵賴。 寧拭見他不語,反手拿起重劍。他那柄重劍至剛至強,立在地上就像一柄巨斧。 池先秋看向池風閑:“師尊,你可曾察覺到此處有妖魔氣息?” “不曾察覺?!?/br> “我也沒有感覺到?!背叵惹镌倏聪蚪钪?,“多謝江殿主提醒,不過此處好像并沒有妖魔,大約是江殿主的徒弟看錯了。” 江殿主不置可否,徐宗主打了幾句圓場,一行人轉頭要走。 池先秋剛要跟上池風閑的腳步,卻被人拉住了衣袖。 他回過頭,卻是寧拭。 幾位宗主走在前邊,已經(jīng)走遠了,池先秋疑惑道:“寧師兄還有事?” 寧拭從袖中拿出一個什么東西,塞到他的手心里。 池先秋覺得古怪,低頭一看,是一片衣料。 “你那個徒弟太兇了?!睂幨昧闷鹨滦?,露出胳膊上被犬牙咬出來的兩個血洞。他倒吸一口涼氣,“我不是為你,我是不想抹黑玉京?!?/br> 他放下衣袖,捏了一下池先秋的肩:“記著,這回是你欠我?!?/br> 池先秋這才發(fā)現(xiàn),寧拭遞給他的衣料是今日狼崽子穿的衣裳的料子,寧拭手上的傷口也是狼崽子咬出來的。 原來在他們來之前,狼崽子真的在這里。 寧拭和他打了一場,最后還是寧拭把他給放走了。 “多謝師兄。”池先秋將衣料收進懷里,轉身離開。 寧拭最后喊了一聲:“誒,你不問問我,他來這里看什么書嗎?” 池先秋抱著手,搖搖頭:“不問。” 他定定道:“反正他不會入魔,他答應過我的?!?/br> 這時樓下傳來池風閑的傳音入耳:“先秋?!?/br> 他在催促池先秋下來,池先秋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外邊的弟子們都抻著脖子等著看,卻不想從塔里出來的根本沒有什么妖魔,而是寧拭。 寧拭背著重劍,朝他們笑了笑:“怎么了?我不能過來看書?” 弟子們搖頭,連道不是。 寧拭笑道:“方才是天機殿哪個道友看錯了的?應該罰酒三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