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知道,我還用你教我嘛!”葉芽不好意思地笑笑,臉微微泛紅。 春杏看著她這副害羞的模樣,嘆口氣,身子后仰,靠在樹上,一邊望著遠處的碧空,一邊無聊地繞著帕子玩?!岸?,說實話,我真的挺羨慕你的。你看,二哥雖然傻,可他對你好啊,什么都聽你的,什么重活都舍不得讓你做。大哥三哥也都敬你護你,一家人簡簡單單的,沒有那么多親戚糟心事。將來我要是也能找到這樣的婆家,哪怕家里窮些,只要他對我好,我就一百個愿意。” 葉芽吃驚地抬起頭,見小丫頭斜著嫵媚的桃花眼望著遠天,小臉白白凈凈半點臉紅都沒有,不由點了她一下,“什么婆家不婆家的,你倒是不害臊!” 春杏愣了愣,看她一眼,這回有點不自在了,耷拉著腦袋,小聲嘀咕道:“你是我嫂子,要是跟你說話還要遮遮掩掩的,那也太沒趣了?!?/br> 葉芽怕她真的惱了,忙笑道:“是是是,跟嫂子當然什么話都能說了。怎么樣?昨兒個我聽二嬸說有好幾家來提親的,她有跟你說過嗎?有沒有喜歡的?” 春杏撇撇嘴,“沒有,我娘她古板著呢,非要等跟我爹商量好后再告訴我,真煩?!彪m說爹娘肯定會為她挑個最好的,可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讓她在一旁聽聽又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她還會摸到男方家里相看去不成?偏要防賊似的背著她說話! 這種事,葉芽沒法說林氏夫妻有錯,剛要勸她,瞥見林氏回來了,想了想,悄悄道:“你等著,二嫂幫你打聽打聽去?!闭f完站起身,去迎林氏。春杏看著她們娘倆走進門,料她們一時半會兒說不完,便出去尋虎子?;⒆觿倓偝酝暝顼埦团軟]影了,不知道又去哪里野了。 虎子常去的也就那幾個地方,都是村里娃子們喜歡聚集的玩鬧處,沒過多久,她就遠遠瞧見虎子正跟夏花的弟弟大強干架呢?;⒆与m然壯實,架不住對方比他大兩歲,推搡幾下就被大強騎到了身上,周圍一圈孩子在那兒起哄,大多都在給虎子助威,可眼下虎子被欺負,他們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春杏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硬生生挨了大強幾下才把兩人拉開了。 “虎子,你干啥又打架?”她使勁兒拍打虎子的屁股,拍掉上面的塵土,也算是打他教訓他。 虎子仰著脖子,指著大強罵道:“是他先打我的,我跟二柱說話,他從那邊走過來,有人說他姐是破罐子,他就跑過來打我,說嫂子的壞話!姐,我要告訴二哥去,讓二哥收拾他!” “大強,你干啥瞎說?”春杏火冒三丈,將虎子扯到身后,瞪著大強道。 大強臉上被抓了一道,都流血了,可他就跟不知道疼似的,陰沉沉地盯著春杏:“我沒胡說,你嫂子是壞人,是窯姐,是她害了我姐和我姨兄,是她害的我姐回不了家,我就說!誰再說我姐是破罐子,我就打誰!”最后一句,他是朝周圍的孩子們吼的。 他的眼神實在太滲人,春杏本想罵他的,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跟一個半大孩子較真,便沉著臉道:“大強,別人說你姐的壞話,你不愛聽你生氣,可虎子沒招惹你啊,你上來就說我嫂子的壞話,我們會好受嗎?你自已不愿意聽到的話,為何還要同樣說別人?你姐的事,咱們村子誰都知道,是不是冤枉她你隨便找誰打聽都成。再說,是你爹不讓你姐回家的,你有本事在這里跟他們吵架慪氣,不如回去勸勸你爹,讓他認你姐這個閨女。倘若你爹不愿意,你還真想你姐,那就自已長點出息學點本事幫她,給她爭面子,這樣打架打贏了又有什么用?行了,趕緊回家擦擦臉去吧?!?/br> 說完,她抬頭,目光嚴厲地掃視一圈,大聲訓道:“你們也別說大強,他姐好與不好,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都是從小玩到大的伙伴,不喜歡玩在一起就分開,別說些難聽的惹人不快,你們細想想,大強做過什么對不起你們的事嗎?” 一群娃子,小的才四五歲,大的也就十來歲,全都不說話了。他們知道什么是破罐子?還不是聽爹娘說的?知道那是罵人的話,就拿過來笑話大強了。 大強陰沉的眸子里,終于多了些不同的情緒。他仰頭看向春杏,嘴皮子動了動,到底沒能說話,轉(zhuǎn)身走了。小小的少年走得十分穩(wěn),絲毫沒有因為眾人的注視而緊張慌亂。 春杏心中唏噓。去年大強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他特別嘴饞,偶爾喜歡占點小便宜,而經(jīng)歷過他jiejie的事情,小孩子好像變了個人一般,看誰都陰沉沉的,眼里帶了怨恨。春杏希望他聽進去了她的話,否則只知道把錯怪在別人身上,小時候沒什么,大了就容易惹禍了。 “行了,咱們家去吧。”她拉著虎子要走。 “春杏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一個男娃突然脆生生的喊道。 春杏回頭,見喊她的人是村口李家的孫子,才六歲,生的濃眉大眼很招人稀罕,不由彎下腰,笑著問:“牛牛要告訴jiejie什么事呀?” 小孩子也都喜歡親近好看的jiejie,春杏笑的這樣溫柔,小牛牛馬上邀功似的說道:“昨天我跟我奶在門口玩,有個嬸子過來跟我奶說話,我聽她說秀才了,然后又問秀才有沒有meimei,我奶就說你,說你還沒說人家呢,不過也快了。那個嬸子好像挺高興的,一會兒就走了。” 秀才,整個葫蘆村就三哥一個秀才。 春杏有些疑惑,“牛牛聽見你奶說我的名字了?” 牛牛連連點頭:“嗯!我奶還說你是咱們村最好看的姑娘呢!”小娃娃說著,臉都紅了。 被夸了,春杏心里挺高興的,再看看牛??蓯鄣男幼?,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好,jiejie知道啦,謝謝牛牛告訴jiejie啊,那你們繼續(xù)玩兒,我跟虎子先走了,千萬別打架,知道不?” 牛牛趕緊點頭,站在原地瞧了一會兒春杏姐弟的背影,這才扭頭跑了,腳步歡快。 春杏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估摸著是哪里的媒婆前來打聽的吧。 這邊林氏跟葉芽坐在灶房門口,正在說她看中的兩戶人家。 “一個是李家莊的,他家有二十五畝地,上面爺奶都在,父母健全。家里哥倆,提親的這個是老二,今年十六,一個jiejie已經(jīng)嫁出去了,一個妹子才十三。媒婆說他們那一家都挺和善的,但到底怎樣,我跟你二叔還得親自去李家莊打聽打聽。另一個是鎮(zhèn)上的,就是跟你買山楂糕方子的那個胡掌柜,給他小兒子說親。胡掌柜為人公正,這個沒啥好說的,人家誠意也挺足,我就是擔心春杏嫁過去了,得跟三個妯娌一起過,容易生罅隙,她又是村里出身,恐怕會被人看不起。所以我想啊,趁明天,把兩頭都跑了。都好的話,就問問春杏,有一個差的,那就定另一個了。你說呢?” 這回輪到葉芽羨慕春杏了,爹娘把什么都考慮進去了,小丫頭還有啥好cao心的? “二嬸,當你閨女可真好,這要是旁人家,肯定就直接定胡掌柜的兒子了?!蹦呐率撬膫€兒子,人家有鋪子有田地,就算將來分家了,也強過李家啊。 林氏輕輕嘆氣:“閨女都是爹娘的債,在身邊時得精心伺候著,離家了又要擔心她在婆家過的好不好,總之沒有安生的一天。春杏啊,我不求她婆家多有錢,能待她好就行,踏踏實實過日子,少整點糟心事出來,省著她回來煩我,鬧心?!?/br> 葉芽沒應(yīng)聲,目光黯淡下來,也不是哪家的爹娘都像林氏這般心疼孩子的。 林氏見她面現(xiàn)愁容,當她想家了,趕緊安慰道:“傻丫頭,老二對你那樣好,你在這邊不用伺候婆婆不用牽就姑嫂,家里日子也有指望,要是你爹娘知道了,定會高興的。春杏要是有你這么命好,她就是一輩子不回來,我也不擔心?!?/br> “二嬸放心吧,春杏肯定會嫁的好的?!比~芽真心實意地道。 話音剛落,春杏和虎子回來了。 “你先別告訴她,省著她瞎想?!绷质弦贿呎f著,一邊朝葉芽使了個眼色。 “行,反正明天就能知道了。”葉芽點頭應(yīng)道。 葉芽真的沒有告密,她這樣說話不算話,害春杏白白期待了半天。小丫頭惱了,等薛樹來找葉芽回家吃午飯時,春杏恨恨地把小兩口趕了出去。 看著小丫頭氣呼呼地轉(zhuǎn)身離開,葉芽無奈地笑,可她哪里知道,春杏的親事,未必就要二選一,而她,今晚可要好好選選了…… ☆、93晉江獨發(fā) 薛樹和葉芽一起往回走,薛樹特意走在媳婦右邊,用他的身影給她擋日頭。 “媳婦,你怎么在二嬸家待了那么久啊?”他一直盼著她早點回來呢。 葉芽看看他,“阿樹,有媒婆給春杏提親來了,如果二嬸答應(yīng)了,春杏很快就嫁人了,你舍得不?” 薛樹震驚地張大了嘴,他拽住葉芽,盯著她問:“她要嫁給誰?是不是嫁人了就要住在別人家里?” 葉芽點頭,“嫁誰還說不準呢,反正是快了。嫁了人,當然要住在她相公家了?!?/br> 想到愛給他縫衣服的妹子要走了,薛樹很不舍:“非要嫁人嗎?” “是啊,不嫁人,那就得當老姑娘,將來虎子媳婦會嫌棄她的,旁人也會說閑話?!比~芽認真地給他解釋道,這個傻蛋,現(xiàn)在要是不說清楚,誰知道將來他會做什么傻事。 薛樹哼了哼,“那就把春杏接到咱們家住著!” 葉芽忍不住笑了,“你啊你,真是笨,你想啊,春杏相公也會像你對我一樣對她好的,春杏嫁過去是享福的,哪能因為你舍不得就不讓她嫁人呢。放心吧,就算她嫁出去了,逢年過節(jié)也會回來看咱們的,那叫回娘家?!?/br> “哦……”如果春杏嫁過去是享福的,也會常?;丶遥且策€行,薛樹心里沒那么難受了,卻突地想到一件事,緊張地看著葉芽,“媳婦,那你家在哪里?你啥時候回娘家?”妹子嫁人,他盼著她多多回家,可輪到媳婦,他就不想讓她家去。 被他用力抓著胳膊,葉芽卻十分心安,她看著他笑,聲音溫柔平靜:“我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會一直跟阿樹住在一起。阿樹,以后不許你再欺負我啊,否則我要是生氣回娘家了,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br> 很遠很遠,那是多遠? 薛樹想不明白,他也不再去想,緊緊握著葉芽的手往家里走,“我不欺負媳婦,不惹你生氣,不讓你回娘家?!?/br> 正值晌午吃飯的點兒,路上并無村人,葉芽心安地任由他握著,唇角漾起滿足的笑。 轉(zhuǎn)了彎兒,兩人同時一頓,自家門口,竟然拴著一匹高頭大馬! 葉芽滿腹疑惑,欲問薛樹,見他比自已還吃驚,忙小跑著往家里趕,上回報喜的差役都是走著來的,這回來的是誰???薛家可沒有能養(yǎng)得起馬的朋友或親戚,難道是薛柏的同窗?想到這個可能,葉芽又停了下來,替薛樹理理衣衫,帶人去了后門。還是在外面等會兒好了,她不方便見男客,薛樹呢,怕給薛柏添麻煩。 薛家東屋,薛柏和薛松將林宜修請到屋內(nèi),一時竟不知該讓他坐在哪兒才好。薛柏再鎮(zhèn)定,也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罷了,在外面他可以云淡風輕,頭一回有這等人物到家里做客,他還是有些緊張的。 “兩位無需客氣,林某冒然造訪,還請見諒。”林宜修笑容溫和,見地上擺著四把木凳,直接拉過一把坐下了。動作嫻熟自然,就好像他以前坐習慣了似的,然,以他的身份,無論是在京城縣城還是在鎮(zhèn)上,他都不可能見過這種粗糙的木凳,薛柏甚至懷疑,木凳面上插接四根凳腿兒之處會不會弄壞他身上的細布直裰。 哥倆互視一眼,分別在他對面坐下。 家里沒有茶,也沒有熱水,薛柏索性不再搞那些虛的,直接問道:“不知林解元此行何意?”昨日才簡單地打過招呼,他總不至于因此就來找他敘舊吧?定有要事。 林宜修同樣開門見山:“林某心悅薛杏姑娘,懇請薛兄做個媒人,替我在令叔嬸面前說合,若有幸得允,家父不日將親自登門提親?!?/br> 語氣沉著冷靜,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喜歡那個姑娘,曾想過,再見面,他便向她提親。 可是,自那次車中一瞥后,他幾次來鎮(zhèn)上,都再也沒有到她。見不到,反而更想見,他忍不住,常常去主街上晃蕩,期待能“有緣”相見。一次兩次,幾番無果,慢慢的,他開始相信他與她無緣了,加之父親疑惑他為何頻頻往返于縣城和東橋鎮(zhèn)之間,他便歇了心思,心無旁騖。 他真的沒怎么想她。她也沒有影響他太多,不過是偶爾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里,提醒他,曾經(jīng)遇見過那樣一個姑娘。 偶爾讀書讀累了,腦海里會乍然浮現(xiàn)她的笑容,明艷動人。偶爾走在街上,聽到相似的聲音,他慢慢回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說話之人并不是她。然后,偶爾也會夢到她,很美很美的夢,像書中描繪的那般,夢里,他甚至與她說話與她親近,守禮卻溫馨,可夢醒后,除了淡淡的悵然,生活依舊繼續(xù)。 他以為此事就這樣結(jié)束了,他與她無緣無份,沒想到卻在醫(yī)館意外遇見了薛柏,只一眼,他就在薛柏身上看到了兩人的相似之處,然后認出那晚薛柏曾與另位兩個男子在一起,護在她身邊。他聽阿軒說過,他們?nèi)耸腔⒆拥母绺纾且簿褪撬男珠L了。 鄉(xiāng)村小鎮(zhèn),秀才是很體面的身份,兄長有了功名,她的身價也將水漲船高。 她是否已經(jīng)嫁人?是否已經(jīng)說親? 林宜修馬上意識到,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他不想再等什么再次見面,他要主動爭取。 他立即請林宜安安排合適的婆子去打聽薛柏的事。婆子臨出發(fā)前,他特意吩咐她,讓她巧妙地詢問薛柏是否有個叫虎子的弟弟,虎子是否有jiejie,有幾個jiejie,年歲如何,是否嫁人或定親。 黃昏時分,婆子帶來了他想要的消息,她閨名薛杏,正是及笙之年,因堂兄薛柏中了秀才,加之她生的明艷動人心靈手巧,近日有不少人去她家提親。 他就知道,那樣的好姑娘,怎么會無人問津? 可她是他的了。 昨日城門已關(guān),林宜修來不及回去,今早天未亮便出發(fā),在林承出門前將人請到了書房。 林承中年喪妻,并無續(xù)弦,如今已過而立之年,雖盼著長子早日成親,但因林宜修沉穩(wěn)有主見,便沒有強行替他做主。此時見他匆忙趕來,開口就說他看上了一位姑娘想要娶對方,他又驚又喜,連忙詢問對方是哪家的女兒。 林宜修知道自已的父親并無門戶之見,也無與權(quán)貴結(jié)姻親以圖兩家?guī)鸵r之意,便和盤托出。 林承沉默片刻,問:“只憑三面就提親,是否太沖動了?你切莫貪戀人家姑娘顏色,將來娶進門后再后悔,誤了她?!?/br> 林宜修失笑,“父親你多慮了,兒子自信有識人之明,雖只有三面,卻知道她是溫婉守禮的女子,更難得的是,兒子偏偏就看她入眼?!?/br> 林承微微詫異,長子內(nèi)斂,何時說過如此直白的話?他捋了捋頷下短須,瞇眼道:“既如此,那改日我就安排媒人……” “父親,”林宜修打斷他的話,“父親,她家畢竟居在深山,若我冒然提親,他們一家說不定會多想,以為我另有所謀。所以兒子想親自去山里托人說項,若成了,還請父親親自上門提親,以表鄭重,可否?” 男方父親親自去女方提親,那是很看重這門親事,很給女方長面子的事。 林承看著長子平靜的臉龐,想他從小到大難得沖動一次,欣然應(yīng)允。 薛柏和薛松看著林宜修認真誠懇的面孔,俱皆震驚。能爭得父親同意,可見他對春杏的態(tài)度了。 林宜修又道:“林某與薛姑娘有過三面之緣,早有心求娶,奈何無處打探家世,以致耽擱至今。昨日有幸與薛兄相遇,這才知曉薛姑娘的身份。請兩位放心,林某真心求娶,并無他意。家父為官多年,待人從不看出身。家母早喪,林某家中除仆婦外再無女眷,薛姑娘若肯嫁與林某,不必憂慮內(nèi)宅罅隙,與外接人待物,林某自會護她周全?!?/br> 薛柏點點頭,林家門風他早有耳聞,并不擔心春杏會被林父輕待。至于林宜修到底有幾分真心…… “林解元,如果薛某愿意替你做媒,他日伯父若起復,能否提點薛某一把?畢竟,咱們是姻親……” 林宜修面不改色,意味深長地看著薛柏,微微搖頭,“薛兄不用試探,若事成,我將視你們?yōu)榧胰?,如有需要,只要無愧天地良心,我自會竭力相助。至于你所說的提點,就憑你這句話,我便知道你不是攀關(guān)系求富貴之人?!狈駝t,他早就一口應(yīng)下了。 不許官場相助,只因未將婚事當做籌碼。試探被看穿,薛柏不怒反笑,拱手賠罪,看向薛松。 林宜修舉止謙和言辭坦誠,沒像三弟那般說話繞彎兒,薛松對他這個人還是挺滿意的,但想到大戶人家那些三妻四妾的規(guī)矩,他沉聲道:“多謝林解元美意,只是我堂妹生在山野,自小見到的便是夫妻相守,怕是接受不了丈夫納妾。林解元前途大好,還是另尋大戶人家的女兒幫忙持家吧?!?/br> “兩位放心,林家沒有納妾的規(guī)矩,我既娶妻,后宅便只有妻子一人?!绷忠诵奁届o地承諾道,見薛松二人無話再問,他起身,鄭重朝兩人行禮,“林某真心求娶,請兩位在令叔嬸面前多替在下說情,林某不勝感激?!?/br> 薛柏趕緊將人扶起,笑道:“林解元放心,你既肯真心相待,我們當哥哥的,定會替她打算?!碧匾庠凇案绺纭倍稚霞又亓苏Z氣。 林宜修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告辭道:“那林某就靜候佳音了,三日后再來拜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