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欸,這臭小子!”沈暮安見他旁若無人,當(dāng)下就變了臉。 沈德卿還沒來及的拉他,他就火急火燎的走到夏澤面前,狹長的眼眸略帶譏諷之色:“喲,這是翅膀硬了?。恳娏藘晌淮笕艘膊恍卸Y?” 好多年沒見,還是這副德行。夏澤唇邊冷哂,隨意的朝他拱手揖禮。 沈暮安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兵部侍郎,怎能讓一個侍衛(wèi)如此敷衍?急火上頭,他一把揪住夏澤的衣領(lǐng),“夏澤,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別以為有公主罩著你,你就能翻天了!” 夏澤面色一寒,“松開?!?/br> 沈暮安并不想放過他,咬牙切齒說:“臭小子,我不放能怎么著?”他又猥瑣的笑起來,“聽說你把公主辦了,來給大人說說,這金枝玉葉的滋味好不好?” 方才夏澤還強壓著火氣,聽到這話頓時手肘一抬,一把打掉了胸前的禁錮。 這一下力道極大,沈暮安的胳膊麻疼難忍,“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你出手在前,還出言不遜?!毕臐舌氲卣酒饋?,朝他逼近一步,“沈侍郎,你最好放尊重一點?!?/br> 言辭間,他眉宇低沉,眸光灼灼地射向沈暮安,雖然單槍匹馬,卻氣勢如虹。 沈暮安看在眼里竟然開始心慌,抱著胳膊后退一步。他是個好面子的,梗著脖子依舊不肯退讓,“嚇唬誰呢?想來那位也是個孟浪的,今天綠了江伯爻,明天該輪到你了!” 沈暮安是個憨憨無疑,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皇家私事。沈德卿再也無法沉默,眉眼一肅站起身來,投下一片碩寬的影子。 “你再說一遍?!毕臐赡缶o拳頭,深邃的眼眸蕩起波瀾,毫無一絲溫度。 沈暮安無視他的警告,“我說怎么了?你娘橫插一腳,你也橫插一腳,真不愧是娘倆!” 話到如此,再忍下去就是懦夫。夏澤眼神一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來到沈暮安身邊,抬腿就是一腳,正中他的心口。 沈暮安也是習(xí)過武的,自然不肯服輸。兩人在高臺之上大打出手,惹得下面休息的眾人紛紛側(cè)目。 幾個招式下來,沈暮安落了下風(fēng)。夏澤不打要害,但功力深厚,每擊中他一次力道都是入木三分,震得他心肺都開始辣疼。 就在這時,沈德卿飛身而來,雙手重拳,擊中兩人肩膀。 夏澤不禁后退幾步,下盤一沉才定在原地。然而沈暮安就慘了,身體往后飛了數(shù)丈,一屁股摔在地上。本就受到內(nèi)挫,這下子整的骨頭跟散架了似的,臉都擰成了苦瓜。 “混賬東西,都給我住手!”沈德卿雷霆震怒,“這里是公主府,豈容你們在此丟人現(xiàn)眼!” 沈暮安掙扎著站起來,喪著臉說:“哥哥,你看他囂張成什么樣子了?!還敢打我!”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他臉上。 沈暮安捂著火辣辣的臉,嘴唇都開始哆嗦,“哥……你怎么也打我?” “你給我閉嘴,趕緊滾回府里,等著家法伺候!”沈德卿沉沉瞪他一眼,隨后看向夏澤,“今日之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否則殿下追問起來,你我都有麻煩?!?/br> 夏澤無甚喜怒,涼涼瞥他們一眼,又坐回太師椅上,拇指擦了一下唇角的血漬。 奈何心里有千般不服,沈暮安也不敢再造次,只能用眼神殺死對方。這混小子出手是真是狠利,若非身上的灰土,他看起來跟正常人無二。然而這都是假象,五臟六腑都疼的直跳。 沈德卿傳來身邊下手,陰鷙道:“吩咐下去,讓這些人管好嘴?!?/br> “是!” 下手領(lǐng)命,帶著幾個人到人群中一一傳口信。 眾人聽后皆是惶恐躬身,各忙各的去,一霎又恢復(fù)了原樣。 下半天波瀾無驚,終選結(jié)束的很晚,夏澤換了身衣裳,回到樂安宮的時候已經(jīng)月上中天了。寢殿的燈火已經(jīng)熄了,他松了口氣,隱在廊下。 一輪凸月掛在墨黑的蒼暮之上,周邊星辰黯淡。他揚眸凝著,過往云煙又繚繞在心間。 當(dāng)初他為了完成娘親的遺愿,孤身一人來到京城。可惜事與愿違,娘親非但入不了族譜,他還被同輩羞辱。而他傳說中的爹,除了銀錢,只言片語都沒有。 就憑這,他無法原諒?fù)髫?fù)義之人。當(dāng)初若非娘親相助,哪有現(xiàn)在的沈太尉?恐怕早就葬身于崇山峻嶺之中了。 夏澤沉沉吁出一口濁氣,嘴里破潰的傷口隱隱作痛,讓他眉頭一皺。這沈暮安真是蠢貨一個,不知道打人不打臉的道理。 他摸了下左臉,已經(jīng)腫大了一圈。想到那千嬌百媚的人兒,更是愁上加愁。 明天該怎么敷衍過去,成了當(dāng)下最大的難題。 翌日清晨,瑛華起了個大早,意興大發(fā)畫了一個新式妝容。俏眉飛鬢,唇染絳紅,胭脂稀薄,點番淚痣,舉目抬眸都是美艷絕倫。 翠羽替她綰上花絲羅雀掛珠釵,不禁道:“太美了?!?/br> 瑛華眼眸含著笑,一步三搖,風(fēng)韻倍出的走出寢殿。染著蔻丹的手?jǐn)科鹦潢@,朝廊下之人喚了一聲,“夏澤,你過來?!?/br> 夏澤的身影滯了滯,隨后走上前,停在距她幾步遠(yuǎn)的位置,垂頭道:“見過公主,現(xiàn)在可是要去較藝院?” “不慌呢。”瑛華扶了下發(fā)髻,笑吟吟道:“你看看,我這個妝怎么樣?” 夏澤輕抿下唇,頭也不動,只是抬了下眼簾,“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