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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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可惜恐怕寡人看不上你。” 靳淵柏原本也就是跟她拌嘴鬧著玩的,可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她想都不想地就拒絕,便忍不住怒了:“我哪里比你的那些男人差了?!” 懶得跟他繼續(xù)廢話,靳長恭直接甩下他,朝著御書房走去。 而靳淵柏亦沒有追上去,也沒有繼續(xù)糾纏,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莫名其妙地亂了,這種難以自控的感受老實說——很不妙,令他感覺舉步維艱。 飄溢墨香的御書房中,靳長恭放下手中的毛筆,望向站在她面前的一道清逸的身影。 “風(fēng)國如今的戰(zhàn)事怎么樣?” “風(fēng)國的事按部就班地進(jìn)行著,并未發(fā)生意外,而風(fēng)國的樂宰相也十分積極地配合我等的行協(xié)?!敝钦叽浇菕炝四匦σ?,看著靳長恭。 靳長恭不感興趣他眼中的揶揄,隨便應(yīng)了一句:“那就好?!?/br> “魔窟的事情,陛下打算用何人去管理?”智者看陛下興趣缺缺,便換了一個話題。 “此事寡人正想跟智者商量一下……” 與智者商議著正事,然后暗部的人進(jìn)來匯報消息。 “陛下,我等收到消息,神廟大祭師正在趕往靳國的路上?!?/br> “你說師傅要回來了?”靳長恭一怔。 “是的,大祭師說他會在練兵式之前,趕回來見你一面的?!?/br> 靳長恭雙手后負(fù),挺拔著身軀立在光線下,周身襯著淡淡的一層光暈,線條柔和若彎月的唇揚起:“他是該回來看一看的,他之前并不相信我能夠?qū)⑦@些事情做到,可是寡人偏偏就做到了?!?/br> “之前叛離靳國的十二附屬國,如今雖然只收復(fù)五國,但魔窟立國在即,風(fēng)國也如掌中之物,鳳國以鳳四皇女與國師為契機(jī),寡人想得到一個合盟國并不在話下,至于雪國——以靳微遙的本事,我相信,亦插翅難飛?!?/br> 暗五適時回報道:“陛下,靳太傅從雪國傳來了信息,他聲稱絕對不會令你失望的。” 靳長恭因為這一句話,想起了靳微遙臨走前的模樣,心中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而智者則失笑搖了搖頭:這世間,唯有情一字,最令人看不透,想當(dāng)初他跟陛下那劍拔弩張,勢同水火不融的模樣,到如今…… 處理完今日政事,靳長恭撐了撐懶腰,看夕陽斜下,瞇了瞇睫,眼底閃過什么,用過晚膳,她決定先去柔儀宮一趟。 血蠱一事是玥玠之前跟她聊起的一種以血養(yǎng)就的控制蠱,他那里剛好有一只,而她正好需要,便打算去跟他討要一蠱。 夜間氣溫驟降,靳長恭披上一件紫貂薄裘,撐著一柄青傘,游于園中,天空細(xì)雨綿綿如針,她步進(jìn)柔儀宮時,便感到前方一陣蕭冷壓迫的氣息傳來。 她腳步一頓,揮手讓小岳子留在原地,疑步踏去。 她立于假山后,看著前方兩道熟悉的身影,一深沉的黑影與一清雅的白影對峙著。 “離開這里,否則我會殺了你的?!卑档垡簧砟氐慕z綢黑袍染上濕意,垂落筆直,猶如一柄犀利聳世的利鋒,他發(fā)絲殺意凜凜地飛舞凌亂,死沉低沉的聲音逞著一股死氣纏繞。 玥玠眨了眨眼睛,一派純良反問道:“我為什么要離開?” “她是我的人,你最好記住這一點?!?/br> 玥玠淡淡地看他,一雙秋瞳清澈,藏著說不出的蘊動:“我跟恭已經(jīng)完成換血了,你知道換血嗎?在異域中,她跟我就是夫妻,她身體內(nèi)有我的血,我的身體也有她的,我們是不可能會分離的?!?/br> “可我怎么聽她說過她根本沒有跟你換過血,從一開始你就是一廂情愿,她甚至可能連換血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用了卑鄙的手段換了血又如何,在她心中根本就從來都沒有你,你一件事情我想你該早就看明白了吧?”暗帝瞇了瞇睫,陰陰地,幽深詭栗的笑意爬滿他森白的臉。 因為他的話,玥玠平靜的表情開始一寸一寸地龜裂,再也無法保持不住一開始的風(fēng)清云淡了。 靳長恭聽著他們一言一語,表情始終平靜如初。 不過,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平日如此無害而如清風(fēng)般怡人溫和的男人,在發(fā)怒時竟會如死寂一般地壓抑得令人幾乎窒息。 “異域咔噠,這里是大陸,不是你們異域,長恭不會喜歡你的,你該知道你們異域在我們眼中的形象是什么吧,惡毒,就像一條毒蛇一樣陰狠,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咬一口,等她真的知道你們異域是怎么樣一個地方,你覺得她會用什么樣的眼光來看你呢?”他嘴角含笑,那笑似粹毒般妖冶,比地獄的嗜血修羅還要幽黯華美,卻十足的冷冰充滿惡意。 玥玠一雙黑瞳因為情緒波動漸漸熏染上一層淡淡銀白色,那在淡薄的月光下那般如冰雪般令人心悚,有著洞悉一切的精明:“我一直很不喜歡你,從你進(jìn)異域那一刻,我便想你死,但現(xiàn)在卻更討厭你了,別用著與恭相似的的臉,說著那暴露你愚蠢妒嫉的話?!?/br> 玥玠十分厭惡看到暗帝那張與恭酷似的臉,當(dāng)初他潛進(jìn)異域時原戴著一張修羅面具,他并不知道他的容貌,至到在靳國意外遇到了恭,再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極其相似的面容,他才知道,他究竟有多想毀了他那一張臉。 ☆、第五卷 第八章 損敵一千自毀八百 玥玠每吐一個字,暗帝那泛著青幽色澤的蒼白肌膚便愈染上一層淺霜,直至他眉染霜華,妖冶的唇色烏紫深凝,宛如誕生在修羅地獄中的妖魔,華麗黑袍翻滾颯颯,沉潛著嘯殺之意。 針織的綿綿細(xì)雨中,呵氣如暖,團(tuán)團(tuán)朦朧的霧氣,玥玠姿態(tài)從容而優(yōu)美。 月光下透著瑩白光澤的指尖,細(xì)長無瑕的手指,豐潤的手掌,細(xì)瘦的手腕,纖長的臂,單薄的肩,優(yōu)美的脖,尖尖的下頷,魅惑的嘴唇,挺直的鼻梁,清晨露珠般晶瑩剔透絕美的銀瞳,彎如新月的長眉,光潔飽滿的額頭,最后是那頭隨著夜風(fēng)飛舞的如瀑黑發(fā)。 他仿佛是九闕之上的月神下凡,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迷惑人心,皆自成風(fēng)華萬千瀉清輝三千。 暗帝能感受到體內(nèi)那原來酣然沉睡的小東西隨著他的情緒漸漸酥醒——他清楚地知道…… 玥玠想殺了他! 玥玠隨意地抬起一根玉白手指,上面似縈繞著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雙重暗啞瑩光,一只左翼藍(lán)色右翼紅色的蝶扇著顏色詭魅的翅膀,不知何時盛放在他指尖,盤旋,起舞,歡躍。 陰、陽、蝶?!暗帝一雙幽深黑瞳浸入猩紅,更襯得他膚色蒼白勝雪:“你就不怕她知道你的真面目?” “你是因為情緒波動過大,造成的冰蠶的意外酥醒,我曾經(jīng)告誡過,又與我何關(guān)?”玥玠明朗眉眼,淡淡微笑,如夜空中安然綻放的曇花,香含秋露華,無辜而純美。 暗帝身上涌動的寒意越來越盛,連飄落的細(xì)雨,亦受寒瞬間凝結(jié)成冰。 “即便是死,我也會拖著你一塊兒的?!?/br> 他身影一動,嘩啦龜裂的冰塊墜落在地,猶如晴空霹靂一般生生爆開,威壓即刻蒞臨,充滿陰暗,寒冷,如死亡最后的悲鳴般撕破虛空。 一臉溫和笑意的玥玠被暗帝突然爆發(fā)的氣勢和真氣震得心神稍稍一滯,旋即恢復(fù)正常。 他銀輝色瞳孔映著跳著死亡舞蹈的陰陽蝶那詭美舞姿,彎唇一笑,對撲面刺骨而來的嗜殺之氣并不在意,他刺破指尖將溢出飽滿的鮮血一彈。 停在他指尖的陽明蝶,遁影,透明,接著風(fēng)逝,不再蹤影,猶如只是一抹虛影。 凜冽的殺意令玥玠柔軟的發(fā)絲根根拂亂,質(zhì)地輕柔的衣袍如翩绖的蝴蝶搖曳翻滾,一束寒風(fēng)射進(jìn)他眼中,他微瞇眼睛,下一刻,一雙鋼錮的手指強(qiáng)硬掐在他的脖子處。 僅差一寸,他便能扭轉(zhuǎn)他的脖子,可惜有一只陰陽蝶正停在他的手背上,那呼扇妖魅的顏色,令人驚嘆,亦令人恐懼。 他全身因為陰陽蝶的觸碰而動彈不得,全身僵麻,毀敵一千自損八百。 “住手!” 靳長恭一掌憤極拍斷一截假山,啪啦摔碎在地面。 她扔掉手中的傘,從陰暗之處走出來,臉色一片潛沉冷凝。 她的聲音就像寧靜夜晚那一聲夜梟突兀的叫聲,頃刻劃破一片暗中洶涌浩淼的殺意。 玥玠一愣,心臟激烈地跳動,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淅瀝的雨夜之下,薄熏著淺色燭光,她穿著一身與黑夜相融的寬袖長袍,身披青鴉色薄裘,身姿筆挺如刀裁,聳立削薄而銳利。 而暗帝尖酸陰冷的神情睥向玥玠時,十分愉悅卻又略顯譏誚一笑,很明顯,他早就感覺到靳長恭來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挖了一個坑,“恭迎”玥玠順從地往下跳。 他就是想要讓那個淺薄的女人知道,在她眼中這個裝著一副不諳世事,美好而善良的男人,私底下究竟是怎么一個陰險狡詐偽善,吐著毒信的嘴臉! 她會怎么做? 生氣?傷心? 抑或者是裝作若無其事,但心中對他卻充滿冷漠厭惡? 暗帝暗中猜測了許多想法,但靳長恭接下來的態(tài)度與動作卻令他跌破眼鏡。 “你找死啊!”她幾步跨過來,一靠近他便是火辣辣一巴掌拍在他冰泠泠的腦袋。 那冰結(jié)在發(fā)間的冰渣子,被扇落不少,淅瀝碎落。8 暗帝陰下眸色:“你打我???” “我就打你了,怎么樣!”靳長恭說著,便氣不過準(zhǔn)備再招呼一下。 “為什么?”暗帝一怔,繼爾危險的氣息四處彌漫,就像一雙雙死寂的觸手,慢慢浮現(xiàn)欲摧毀嚼碎眼前一切事物。 “你嫌棄你命活得太長了是不是,我讓你安心靜養(yǎng),你偏偏要將自己整成一座活生生的冰雕,你就樂意了?”靳長恭俐落地扯下他僵硬的手臂,感受到那毫無溫度的冰冷觸感,抿了抿唇。 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暗帝被她的話說得一愣,又見她神色莫名地盯著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便撇開眼睛。 不等他再出聲,靳長恭扯下身上的鴉青色貂裘系在他身上,握住他凍僵的手,緩緩地輸送著內(nèi)力給他,安撫著那掙扎著酥醒的冰蠶繼續(xù)安眠。 說來也神奇,自從她跟玥玠“換血”之后,那些蠱蟲跟她之間總會有一種奇妙莫名的感應(yīng),就像是產(chǎn)生了一種親密的聯(lián)系。 她身上的氣息能夠安撫躁動的蠱蟲,記得玥玠曾說過,換血后,他跟她之間亦會有一種莫名的聯(lián)系,若她出事,他亦能感應(yīng)得到。 替他輸送內(nèi)力的時候,那只停留在暗帝手背的陰陽蝶呼扇著翅膀,圍繞著靳長恭翩翩起舞,似頎喜,似好奇,最近收斂美麗的舞姿,乖順地停留在她身上。 “小心!別讓它碰到你!”暗帝啞聲吼道。 靳長恭一怔,斜向那只收翼,豎直像一片瑰麗色彩的落葉飄落的陰陽蝶。 可惜太遲了,他話還沒有說完,陰陽蝶已悄然停留在她肩膀上,左晃晃,右晃晃雙翼,色彩斑斕,美麗而奇異。 暗帝一僵,他瞠大眼睛看著靳長恭,看著她無動于衷,安然無恙時,只覺心中有什么突然間碎了,尖尖竘的刺得他鮮血淋漓,鈍痛麻木。 她不怕陰陽蝶靠近,這說明什么…… 等將暗帝覆在身上的那一層垢冰祛除了,暗帝只覺一陣腦袋一陣暈眩,只覺一口氣喘不上來,倒下的身子被靳長恭牢牢扶住。 “看吧,明明這么虛弱,卻還敢到處跑?!睅еS笑,語氣卻平淡異常的聲音朦朧地傳入他耳中。 他靠在她身上,緩緩闔上睫毛,那陡峭的面容,撒下一片陰影。 看暗帝徹底暈過去了,靳長恭看向玥玠,直接問道:“他是中毒了還是中蠱了?” 玥玠一怔,聽到她跟他說話,略有些慌張:“不是蠱,也不是毒,過一會兒……就會沒事的。”說到最后,他垂下睫毛,語氣略為低落。 靳長恭挑了挑眉,并沒有質(zhì)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還不出來!趕緊將你們的主子帶回去!” 靳長恭偏過臉,對著一處密林斑駁隱秘的地方,忍著脾性吼道。 只聽密林間悉窣聲響起一瞬,又歸于平靜,然后一道道尷尬佝僂著身子,一,二,三,四,五,六身影顯出。 他們六張臉心虛程度不一,都不敢正視陛下的臉,哆嗦著手將主子接過來后,便如火燒屁股,一溜煙地跑了。 等這一場令人談不清誰輸誰贏的“鬧劇”落幕后,靳長恭再度看向沉默清冷的玥玠,他一感受到她的目光,便啟唇想解釋:“恭——” “玥玠,陪寡人去你宮里坐一坐吧?!苯L恭打斷了他的話。 她伸手牽過他手,感受到他異常涼意微濕的掌心,動作一頓,視線移向他因為她的主動觸碰而驚喜柔和的神情,唇邊亦帶著淡淡的微笑。 由小岳子他們掌燈,靳長恭撐了一柄傘,與玥玠相攜并肩而行,一路沉默而靜謐地來到柔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