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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色后宮太妖嬈在線閱讀 - 第235節(jié)

第235節(jié)

    感覺到她的身影來來去去,反復(fù)地將那些浸泡沉重的衣袍覆蓋在他的身上,替他降溫,身冷,但心卻暖洋洋的。

    最后,靳長恭看他已經(jīng)不癢了,才將他扶好躺在她的盤好的腿上,稍微休息一下。

    公冶不自在地想要起身,卻被她牢牢地壓著,而武力值為零的他,表示總是無力抵抗。

    “這里,是哪里?”

    黑暗中,兩人靜默無語,而且這種曖昧姿勢(shì)令公冶微微有些尷尬。

    “不知道?!苯L恭愣了一下,才道。

    “這里應(yīng)該離上京不遠(yuǎn)了……你曾經(jīng)來過?”此處僻靜幽深,一般人是很難尋找得到,靳長恭能準(zhǔn)備無誤地帶他到來,那必然不可能是一種巧合。

    “嗯,是太上皇曾經(jīng)帶我來過一次?!苯L恭沒有隱瞞,只是語氣很是冷淡道。

    是的,靳微遙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得她都快要遺忘的時(shí)候,曾帶“她”來過一次。

    呯!嘩啦啦!這時(shí),水簾外面?zhèn)鞒鲆宦曊ㄋ疄R雨的響聲,靳長恭神色一頓,眸倏地流露出警惕,她瞇睫側(cè)耳聆聽,隱約能聽到外面像是有人接近。

    “噓~有人來了?!苯L恭伸手虛掩住公冶的嘴,近靠在他耳邊呵氣,示意他不要說話。

    而公冶的耳根處很敏感,他偏了偏臉,卻又掙不開她的懷抱,雖強(qiáng)力鎮(zhèn)定,卻依然不由得臉紅了紅。

    但此刻他全身的皮膚都泛起一層淺色瑰紅,從臉皮到腳趾頭,臉紅這種程度的小兒科,根本就不足掛啊。

    ☆、第四卷 第二十三章 若你想,我便給你

    “靳微遙,終于找到你了!”

    一聲冰窖內(nèi)浸泡打澇起來,似冰渣子一般寒冷的聲音暴徹整片平靜的潭水湖,攢著隆隆的瀑布的雜音,無不清晰貫耳。

    隱藏在洞窟的靳長恭微微蹙眉,心下似波濤翻涌,平靜受撼,黑眸于暗色中生水冽浮動(dòng)。

    竟是靳微遙來了???

    即使看不見靳長恭的表情,公冶依舊能感受到她身軀下意識(shí)繃緊,好環(huán)繞他身體的雙臂用力。

    “你從上京一直追吾到了此處,倒是契而不舍。”

    屬于靳微遙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微帶清寒拂面,令人既覺通暢悅耳,又覺通體有一股被壓迫的涼意束縛。

    靳長恭輕輕地將公冶放下,她踱步欲靠近一些查看——另一名男子的聲音雖然聽得不甚清晰,便覺得有幾分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聽過。

    公冶此刻已經(jīng)能夠行動(dòng),他單掌撐著軟虛的身子,緩緩爬了起來。

    看著靳長恭朝洞口處走去,抿了抿冰涼的嘴唇,眸露碧波清粼粼的水色,專注而滲流些許遺憾。

    難得的安靜相處,竟又被破壞了……

    她的腳步似貓輕巧,悄然來到水簾瀑布,頓滿濕涼撲面難受,但是石峭陡壁間一處淅瀝瀝,水量被阻擋續(xù)斷續(xù)繼,可窺個(gè)外面一二。

    水潭岸邊,靳微遙清凌凌佇立,斂容垂袖,背山青翠蘊(yùn)紅,山水相輔,尤如名人圣士所著卷軸中潑黑而就仙人。

    他安然自若面對(duì)對(duì)岸的男子,平靜說道:“你若想殺吾,自得再練就數(shù)十幾功力方尚可。”

    與他對(duì)岸相立,一名白衣雪服的男子,他整個(gè)人似冰中而出,面寒眸厲,手持一柄赤泠泠泛著森寒的長劍,遙指著靳微遙,巋然不動(dòng)。

    靳長恭一愣,一眼便認(rèn)出那人。

    雪域少主?!

    如今的雪國太子——雪紀(jì)武!

    “我自知,憑我的本事暫時(shí)還奈何你不得,但很必須問你一句,莫流瑩——瑩兒在你的心目中,究竟是何存在?”雪域少主攥緊劍柄,似怒似急,一張破冰的容顏崩裂似雪嘯而來。

    靳長恭眨了眨眼睛,恍然此貨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原來是給死去的莫流瑩討說法來了。

    想著莫流瑩死后,先是她師傅跑來替她報(bào)仇,如今又是她青梅竹馬跑來討說法,看來她即使死了,但潛在圣母的影響依舊沒有被完全消耗掉,“余味尤存”啊。

    “雪域少主,你末勉閑事也管得太寬了,吾與她的事情,沒有必要與他一一匯報(bào)的必要?!?/br>
    靳微遙斜睨了他一眼。

    雪域少主哼笑一聲,眉眸無一不透露著譏冷嘲諷:“閑事?如今瑩兒于皇城中死得不明不白,你可以無動(dòng)于衷,你被那靳長恭剝奪了一切榮耀,無權(quán)無勢(shì),無名無份,卻依舊安守在那個(gè)昏君的側(cè)旁,難道這就是你靳微遙所謂的正事了?”

    這一番指責(zé)譏諷的話落在靳長恭的耳中,卻怎么聽怎么不爽了!

    你跟那靳微遙兩人的事情說得好好的,扯她下水干嘛!她表示,她簡(jiǎn)直就是躺著也能中彈!

    靳微遙不屑于他動(dòng)怒,神色淡然:“莫流瑩之死,全乃她咎由自取,雖吾不得為她報(bào)仇,亦替她斂葬收棺,風(fēng)光入土,你再窮追不舍,亦只是害已累人罷了?!?/br>
    “咎由自?。??好一個(gè)咎由自取!是不是所有與靳長恭作對(duì)的人,都是咎由自取,妄費(fèi)瑩兒對(duì)你一片癡心!你簡(jiǎn)直就是喪心病狂!”

    從一開始的心寒冷笑,至最后的勃然大怒,雪域少主自知不敵,亦要拼之一博,他側(cè)劍劃了一冷冰清月弦,那臨近的水面似承受不住那冰氣,悄然暗結(jié)一層薄霜。

    腳步滴瀝瀝地如雨點(diǎn)墜落,繁步就多,便劃劍一個(gè)拔步?jīng)_刺,似彗星撞石般猛沖俯下。

    靳微遙身影淡斂清霜月華,風(fēng)卷衣拂,似輕蔑地抬了抬眼皮,不急不徐,款款拂動(dòng)一只手輕揚(yáng)……

    電光火石間,只聞呯!地一聲,雪域少主便劍折人飛,他面目痛楚被撞摔進(jìn)水潭中,那力道直將潺潺的潭湖面炸出一個(gè)大水花,濺起水滴四射。

    “不自量力!”

    靳微遙眸光似如既往地平靜望駐于水面,薄唇輕吐四字。

    洞內(nèi)的靳長恭自然也看到靳微遙方才出手那一幕,但竟只覺如水中探花,彷彷佛佛,看不真切,心中頓感一陣震訝。

    一月不見,他的武功竟又有所增進(jìn)?!

    是他偽裝得太好,還是這廝真的吃了什么十分大補(bǔ)丸了不成?!

    靳長恭心思浮蕩,手下一激動(dòng),掌中便不自覺用力,那凸翹的一方碎巖石便捏碎了崩斷。

    黑暗中,公冶刷漆長睫微微抖動(dòng),他看向靳長恭那方。

    瀑布簾外,靳微遙驀地眉目一動(dòng),清霜黑瞳冷凝聚針,清朗一喝:“何人藏于此處?”

    靳長恭自知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她迅速轉(zhuǎn)回頭,取下黑袍,她知道公冶看不見,便輕柔秘音一句。

    “安心等我,我去去就來。”

    破空而出,不沾半滴水色于一身,靳長恭黑袍獵獵,瀑布沖擊的濕氣渺渺裊裊,似白色宮紗飛舞盛開,飄拂于身后,讓她宛如乘風(fēng)下凡的九天玄女般神秘,氣勢(shì)浩大。

    她似驚鴻立于水面一點(diǎn),便猛地提拉起了浮于水面的雪域少主猛摔向岸邊,他被一砸,似咳出了些許潭水,卻又在下一瞬昏厥了過去。

    在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shí)候,靳微遙怔怔驚立,一瞬回過神,便春山融雪一笑,那攢起在唇角眉梢,清蕩蕩暈開一層微溫,彷佛剎那間打破浮冰掠影,俊美面目泛起波紋。

    “阿恭……?”

    他欲踏前一步,朝她而來,卻被她一聲不帶一絲感情的喝叱震在當(dāng)場(chǎng)。

    靳長恭心藏暗涌,但面覆薄怒,道:“聞人微遙,寡人不是命你留守上京,你為何會(huì)在此?”

    靳微遙臉上的歡喜漸漸消彌,他擰了擰眉,似吁了一口穢氣,才沉聲道:“你故意避我,躲我,防我,不允許我靠近一步,亦不允許我離開你的監(jiān)視范圍。阿恭,你究竟要我如何做才肯甘心?”

    他吐露出來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排解的唏噓寒苦,完全不似從那一張高貴仰止的面容發(fā)出。

    靳長恭一窒。

    他說是是事實(shí),可是這跟他為何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有毛線關(guān)系,她跟他,簡(jiǎn)直扯不清了!

    “你抗旨不遵倒還有理了?還有此人,他不能死在我靳國境內(nèi)!你要?dú)⑺埠?,你要泄憤也罷,都別將雪國的麻煩帶到我靳國來!”

    她撇了一眼雪域少主雪紀(jì)武,懶得跟他爭(zhēng)辨那扯不清的事情。

    “我并末抗旨,此處仍算上京范圍內(nèi),吾只是心中苦悶,便來此處緬懷當(dāng)初,你與我于此花林間耳鬢廝磨,相濡以沬的情景,如今你來了……你是否也一樣?”

    與他一樣,念念不忘,欲重修情緣?

    他看著她,眸色清亮,似期待地看著她。

    靳微遙此人雖生性冷淡,但卻是一個(gè)擁有目標(biāo)便不偏不移之人,甚至可以不折手段。他不拘謹(jǐn)于一方,亦不似世上那般受世間道德的約束,從本質(zhì)上來看,他與花公公那種是一類人。

    是以,他不在乎用詞十分曖昧親眤,并不會(huì)覺如此說會(huì)有半分不好意思,那臉皮之厚,足以令靳長恭對(duì)他平素的矜貴自持刮目相看。

    甩掉一身雞皮疙瘩,靳長恭譏笑一聲道:“既然你說寡人避你,躲你,防你,那寡人如今便交待你一件事情去辦,此事十分重要,寡人將此任傷交給他,便是對(duì)你的信任與倚重!”

    靳微遙何其聰慧敏捷,眉長墨眉含著一抹隱惱:“還說末避,方一見面,便故意要調(diào)我離開,你竟如此不愿意見到我嗎?”

    這丫的纏死個(gè)人了!你的冰山的?你的不屑一顧呢!?告非!靳長恭徹底不耐煩了。

    “廢話少說,靳國四大家族你可知道?”

    靳微遙單身后負(fù)佇立,面色冷淡道:“安陽城的陽家,上京的莫家,花滿城的紅家,利谷城的麥家,可對(duì)?”

    靳長恭頷首:“嗯,寡人有意收服這四大家族為朝庭為用,如今陽家已經(jīng)不足為患了,而莫家收服也是遲早的事情,如今寡人便要讓你親自去處理利谷城的麥家,若你能成功辦成,那寡人便重新考慮重用你,如何?”

    她試探地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

    而靳微遙靜立不動(dòng),神色莫測(cè),以靜制萬變。

    靳長與心中忐忑,手心一緊,欲再出聲,便聽到他說:“一言為定?!?/br>
    松了一口氣,靳長恭眉色飛揚(yáng),豪聲道:“好!一言為定!”

    “現(xiàn)在,你將此人帶走吧!”她擺了擺手,明著是攆人的姿態(tài)。

    看得靳微遙一腔熱心澆得冷冰,眼中又愛又限,復(fù)雜難辨清。

    “陛下為何不與吾一同回京呢?”

    他面罩六月飛霜。

    靳長恭當(dāng)即木著一張僵尸臉,反唇以譏道:“寡人回不回,關(guān)什么閑事?”

    靳微遙聞言,下頜一緊。

    他瞬間靠近靳長恭,似一道雪白殘影移形換影,他大掌沿著她黑袖蜿蜒而上,最后找到了那一只冰冷的手掌。

    他用掌心包裹住那纖雋的手掌,緊拽不放。

    靳長恭一愣,他執(zhí)起她雪白的手掌一拉,那便是指掌相扣,兩具一白一黑的身軀便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

    “你竟敢欺君犯上!”

    “豈敢?!?/br>
    聽到她那惱怒警告的聲音,不知道為何剛才那郁悶的心情便剎那間,風(fēng)吹云散了,他唇邊含著一抹清峻的笑意。

    他也怕真的惹惱了她,便松開了靳長恭,伸手于手中,遞給她一樣冰涼的物品。

    “這是我方才在湖邊尋到的,記得你小時(shí)候最愛拾這種古怪的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