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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色后宮太妖嬈在線閱讀 - 第231節(jié)

第231節(jié)

    “想不到,在這種時候你竟然還能夠想到這些,倒是令寡人很意外?!苯L恭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這名叫伍青的郡守。

    中等身材,身體微微發(fā)福,眼角魚尾紋細長,一看便知道此人平時愛笑,嘴角發(fā)白,卻堅毅地抿緊,雖然膽心卻也是一個敢作敢當人的。

    “沖上去!殺了這些賊人!”

    終于突破了防圍線,那些陽家的勞工私兵叫喊著,不顧一身是血就要沖上來。

    “沖啊!”

    陽家的人如今威風了,抄起手不可一世地望著靳長恭他們,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靳阿大敢跟他們陽家的人作對,今天就讓她死無疑!

    “將靳阿大活抓起來!其它人全都殺了!”陽明華下了一道冷酷的命令。

    陽明鶯聞言,錯愕地回頭看向她大哥,不滿地叫道:“哥!那個叫謹之的人,我要他!”

    然而陽明華卻末理她,此時他心中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如今戰(zhàn)局已很明顯,就算這靳阿大武功再加強,也抵不過疲憊戰(zhàn),終于會輸,但為何他總是興不起興奮即將要贏的感覺呢?

    與他感覺相同的還有單凌蕓,陽家的人都沉浸在反擊的熱血中,哪里管得了她,于是她依舊被吊著。

    她看著上方末被戰(zhàn)局撼動一絲一毫的靳長恭,她依舊是那么桀驁自負,俯視眾生,這樣的她,會輸嗎?

    單凌蕓這一刻產(chǎn)生了動搖。

    就在陽家私兵沖進廣場中心地段的時候,靳長恭這時張開長臂仰首,極度不屑地俯睨冷笑一聲:“無知肖小,光憑這么一支螻蟻之兵,想贏?”

    陽家一眾一怔,尚末反應(yīng)過來她這一句話是從何而來,便見她雙臂倏地拂下,優(yōu)美的黑袍似黑暗之蝶起舞,帶來的危險的誘惑與緊張。

    這時,耳邊響起一陣奇異的響聲,他們能聽到從圜邱之后,傳出來一陣陣沉重腳步踏地的聲音。

    所有的陽家私兵頓住了腳步,他們怔怔地看著前言,只見一支比黑夜還要黑暗,比血色還在炙紅的軍隊,穿著一身黑鎧殺氣凜凜地踏了出來。

    那是一整只隊的騎兵,他們長刀高舉,屬于紅灩黑底繡紋“靳”字的旌旗迎風飄蕩,他們列成四行縱隊,行動一致,有如一人,準確得象那種無堅不摧的城墻,從圜丘之上緩緩踏出,嚴整,勇猛,沉著。

    領(lǐng)頭者是一身黑漆如墨的輕鎧甲,披著烈焰般暗紅披風的野性俊朗男子,他一雙黑矅石般的瞳仁劃向靳長恭,大刀一揮,厲聲道:“敢傷我等主子,你們這群雜碎的死期算是到了!玄鳳聽令,沖上去殺了這群小的們!”

    “是!”

    這一聲響徹云霄的暴喝氣,震驚了整個廣場的所有人,他們皆被這支軍隊的雄昂昂,氣赳赳的氣勢嚇得腦袋發(fā)懵,心驚膽顫。

    玄鳳軍一出,可謂是所向披靡,想當初他們連蒼國那支威名響徹整片大陸的赤煉軍都能一二再,再而三地打敗,更何況是陽家這么一支散碎雜軍。

    想要培育出一批素質(zhì)過硬的正牌軍隊,當是錢是砸不出來的,想陽家不過就是一方富甲,玩練兵戰(zhàn)術(shù)那就是一個渣!

    玄鳳軍舉刀策馬奔去,那些雜牌陽軍的眼睛里就含有一種被追捕的恐怖寒意,他們的嘴唇和面頰慘白而拉長了,皮膚都收縮了,差點就抑止不住了心底驚懼尖叫。

    “這是怎么回事!他們——他們是從哪里來的……靳軍!”陽家老大臉色青白,抓住唯一還算鎮(zhèn)定的陽明華,著急冒汗地問道。

    眼前這支根本就不是那些平時抓抓小賊,守守城門的普通士兵,而是那些真正奮殺戰(zhàn)場中廝殺的鐵血軍人!

    陽明華此刻也是心亂如麻,他不耐煩地一把揮開他爹,似生根般怔忡地看著場面變化。

    在看到已經(jīng)潰不成軍的陽家軍,他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氣壓丹田朝著場上用盡力氣大喊一聲。

    “不準逃!給我上!就算拼盡最后一口氣,也要給我守住!”

    場上就是一片混戰(zhàn),不消說玄鳳軍的鐵騎光是從氣勢上,便已嚇唬得陽家雜兵忍不住紛紛棄械投降,他們忙著各逃性命,誰又肯回身廝殺。

    玄鳳軍揮刀奔走間,鐵騎縱橫,馬蹄聲碎,或刀兵相見,吶喊喧囂,陽家這片直滑大敗,紛紛奪路而走,哪里管得了陽明華的命令,但是玄鳳軍豈能讓到手的獵物逃脫,他們迅速變換著陣型,以一個偃月陣型,便截殺住了他們……

    不多時,場上已遍布尸骸,屬于陽家的一萬人就這樣漸漸縮小,所剩無知,直至最后都跪地求饒投降,陽家人的人已經(jīng)失音了,麻木了,既說不出話,也沒有任何力量支撐。

    他們眼前就是一場夢魘,并且只屬于他們陽家人的。

    “你究竟是誰?”

    空洞的聲音,陽明華頹廢茫然地看著高座之上的靳長恭,只覺剛才的志籌意滿好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痛得已經(jīng)麻木了。

    陽家的人都是一副面如死灰,好像連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了。

    陽明鶯更是呆了,傻了,她的腦袋已經(jīng)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動,楞著兩只眼睛發(fā)癡地看著踏步前進的軍隊。

    靳阿大太恐怖了!這個人,不!他這是個怪物!他怎么能是人呢?沒有人能夠做到那些事情,什么將咸水變成淡水,什么搬山通河,這些別人都做不到,憑什么他就做到了!

    還有這支旌旗翻卷,震撼山谷的恐怖軍隊,他們又是打哪里來的?!

    逃到廣場角落的鄉(xiāng)城百姓,這一輩子估計都沒有看見過如此殘忍暴力的場面,更少見如此如天神般威武規(guī)模的軍隊。

    這些圍觀的百姓全都嚇得直抽抽,精神都處于半癡半呆的狀態(tài)。

    而伍青等人的臉色卻是五味雜陳,有放松下來的虛脫,也有大喜過望的激動,更有驚呆了忘記收起下巴的。

    搞定了?!這么一場嚇得他們快尿褲子的動亂就這樣搞定了?!他們不是在做夢吧?

    陛下,威武!

    那邊輕松搞定完那些雜牌軍隊,玄鳳軍便列軍整齊,下馬面朝圜丘筆挺身姿,軍隊領(lǐng)頭的漢子則策馬走到眾人前頭,便跨馬而下,他遠遠地看著靳長恭咧嘴一笑,便拂袍單膝跪下。

    “臣契,見過主子!”

    此刻靳長恭已優(yōu)雅縱容地斜躺在龍椅上,左蓮謹之,右花公公,莫巫白此時也走了出來,她看著陽家那落敗凄慘的模樣,有些不忍地撇開眼睛。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她搖了搖頭。

    靳長恭看到底下的契變得中規(guī)中矩的模樣,彎唇揶揄泛笑,本想調(diào)侃他幾句,但還末開口,她便聽到一聲令她熟悉且腔調(diào)似深谷流水般清澈的聲音。

    “靳帝陛下,想不到難得來一次安陽城,便能夠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真是令在下驚嘆不已啊。”

    她唇邊的笑意倏地凝滯住了,緩緩抬眸望去。

    那洋洋裊裊盈耳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之中,眾人順勢望去。

    只見正大門口迎來一抹頎長優(yōu)雅的灰袍男子,他纖細白皙的手執(zhí)著一青骨傘,似從西湖青山游覽而來的居士,風迎于袖,嘴角微彎,美目似水,未語先含三分笑這種微笑,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云層里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清華蘊貴而又自若。

    末見其容,但卻已感覺此人絕對非同尋常之人。

    他真的來了!靳長恭抿緊薄唇,幽眸微閃。

    聽到他的聲音,懸吊在半空雙臂麻木得似在斷掉的單凌蕓一震,驀地抬頭,那雙急切的美眸含水顫了顫,在看著那一張她夢寐思之的容顏,她張了張嘴,方才一直故作鎮(zhèn)定的全部都化成無力委屈。

    她張嘴想大聲喊地他,但喉嚨一陣哽咽令她沙啞著卻只能無聲喚了句:公冶……

    關(guān)于他是誰這一件事情,陽家的人此刻根本沒有別人那般閑心去猜測了,他們腦中已被狠狠砸下的四個字“靳帝陛下!”而砸懵了!

    那名叫靳阿大的人就是是靳帝!

    陽明華等人震驚地緩慢地抬眸,腳步發(fā)虛地踉蹌退了一步,呆呆地看著靳長恭。

    此刻,他們的心情用波濤駭海也不足以形容了!

    不!不可能!他怎么能是靳帝呢!陽明鶯抱頭腦袋瘋狂地搖頭,難以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1”

    想到她曾給對她放下的狠話。

    “賤奴?不出三日,我便讓你這個尊貴的陽家小姐,親自從城門跪到這名你叫賤奴的人面前,自摑求他原諒你,你信不信?”

    原來是如此,原來如此……她如今才算恍然大悟了。

    他何其厲害,他早就開始在步步為籌,為的就是將他們陽家引入最深的深淵。

    原本陽家頂多就是一個販賣私運官物,憑著他們陽家與朝庭纏絲般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頂多最后就落下一個抄家的結(jié)果。

    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她們陽家竟舉兵討伐一國之君,那便是公然造反!弒君!

    “哈哈哈~~~”陽明鶯頭似被人打了一悶棍,面似白紙放聲凄然地笑出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們陽家已經(jīng)在劫難逃了。

    靳帝!

    而安陽城的百姓也覺耳朵哄了一聲,便直愣愣地看著靳長恭,滿目的荒謬與震驚。

    開玩笑吧!這少年,這親善,本事,正直的少年竟然是那個殘暴不仁、殺人不眨眼,為點小事就滅人家一國的靳帝???

    他們臉面扭曲,嘴角抽搐:這簡直就是他們這一輩子聽過最不好笑的笑話!

    “公冶少主?好久不見了,今天怎么這么空跑來寡人的國家逛一逛呢?”

    靳長恭定了定神,指尖摩挲著腰間玉佩,卻神色冷漠,看著他就似一名陌生人般淡然。

    公冶心中一刺,原本那被藏在心中重逢的喜悅之情只覺墜入了冰窖,生生泛冷。

    但他面上那一具溫雅微笑似乎戴久了,不由人察覺到他半分情緒,偏了偏傘,月眸含華,道:“在下的末婚妻都在您手中,我如何能不來呢?”

    這句話暖熨了一人,卻也寒了一人。

    他竟然親口承認了!

    “按寡人來看你這是來跟寡人爭食的吧!”靳長恭霸坐在龍椅上,一條腿跨在椅上,神色邪佞桀驁,瞇睫生冷。

    公冶神色微滯,他看著靳長恭,兩人此刻就像敵對雙方在戰(zhàn)爭中相逢,心涼,面冷,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情緒。

    而底下的百姓也都絕望了。

    承認了,靳阿大他親口承認了!

    那名在他們心目中天神般俊偉,助人為樂的美好少年形象瞬間崩塌,他,他真的就是那皇城的名暴君——永樂帝?。?/br>
    契起身莫名其妙地看著陛下與公冶少主兩人之間的氣氛。

    他們之間好像哪里不對勁???他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沒看懂這是鬧哪一出。

    而莫巫白看到自已崇拜的人,自然想去攀攀關(guān)系,可是被陛下身上傳出的低氣壓壓得連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了。

    而蓮謹之并不清楚他們的關(guān)系,自然是選擇安靜在一旁觀望。

    而花公公居心不良,看著兩人能夠鬧翻,絕對是他樂于見成的,便不插言,也不干涉。

    “靳帝陛下此言嚴重了。”

    公冶終是先軟下來,他這是踏進廣場第一次正眼望向那眼巴巴瞅著他的單凌蕓。

    此刻,她臉色蒼白,眼眶微紅,酸酸地看著他末語先泣,他嘆息一聲道:“她這是犯了何罪,你要將她吊起?”

    語氣已是以往的熟捻與輕柔。

    但偏偏這種時候的軟化更激起靳長恭心底的不爽,她倏地長身而立,一拂黑袍寬袖,勾唇陰森森一笑。

    那種表情是公冶曾經(jīng)見過,而他也曾經(jīng)以為永遠不對他而展現(xiàn)的算計。

    他怔怔地看著靳長恭,心底卻似炙陽烤燒,已荒蕪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