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它痛苦地掙扎著,朝天憤努地長嘯著,卻偏偏前進不了半分,就是被神的旨意束縛著。 ☆、第三卷 第二章 奇門之術(shù) “九宮陣法?!” 靳長恭驚愕不已,呃,心中微微一滯,其實她根本不懂所謂的奇門遁甲之術(shù),一切純屬不靠譜的瞎猜,所以她此刻驚愕的原因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一件失傳已久的秘術(shù),而是吃驚一頭一掌就能拍碎一塊巨石的彪悍云狼,此刻就囚在幾塊石子,柴火中,既沒綁,又沒傷,卻就像困在一個玻璃透明的結(jié)界中,無動彈! ——這不符合科學啊!和尚! 華韶顯然聽到靳長恭的失聲一句,難得有絲訝異地看向她:“你竟看得懂?” 此時的靳長恭,根本還不清楚【奇門遁甲】之術(shù)對于整個軒轅大陸意味著什么,也不清楚身練【奇門遁甲】的華韶在風云亂世戰(zhàn)國中,擁有著怎么樣的地位。 靳長恭轉(zhuǎn)過頭,凝望著他那張淡然的臉許久,才慢吞吞,道:“哦,略懂。” 所謂略懂就是曾根據(jù)一部電腦知識科普地了解了一些,聽聞奇門遁甲是奇門、六壬、太乙三大秘寶中的第一大秘術(shù)。 也有稱其是易經(jīng)最高層次的預測學,又為奪天地造化之學,這或許是一種夸張說法。 而更接近事實的據(jù)說,奇門遁甲以易經(jīng)八卦為基礎(chǔ),結(jié)合星相歷法、天文地理、八門九星、陰陽五行、三奇六儀等要素,是我國預測學中集大成者。 靳長恭一面回憶著腦中一些存在的資料,一邊心思涌動,憶畢頓時眼眸精湛的眸光一閃而過,她斂下直長的眼睫,心思詭譎重重。 “那,你可想學?”一聲輕柔卻鄭重的問聲,在她發(fā)頂響起。 靳長恭思緒一頓,驀地怪異地抬頭,眼中尚余錯愕道:“你要教我?!” 不會吧?!她剛才沉默著,就是一門心思掂量著如何開口讓他能夠教她一招半式,雖然她無法理解這門學術(shù)究竟有多高深,可是她卻知道它對于她將來的用處卻很實在,用途更是廣泛。 她真沒有想到,當她剛想睡覺,就有人主動地送來枕頭,好吧,靳長恭覺得自己或許錯了,當初她被莫流瑩設計中招時,不該暗地里咒罵賊老天的,原來她一直都是在被親媽默默照顧著的。 華韶聞言,仰望著星空,仿佛置身于一片幻境之中,那雙漆黑的瞳仁靜如沚水,夜風拂動著他的一身風華,卻撼動不了他那褪卻了浮化鉛塵的仙風道骨,這一刻他就像即將奪走星光璀璨天上的那一輪泠清的明月,那么遙遠、高曠而遺世孤立。 靳長恭看著那張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的側(cè)臉,感覺此刻的他很陌生,明明他就站在離她最近的距離,可她卻感受不到任何他的氣息,反而覺得他快要羽化將消融在整個天地之間了。 這一刻,她覺得他只是一個沒有人性,只剩佛性的人了。 她看到在他眼中的眾生皆平等,生命也沒有輕重之分。 可從另一方面來講,他表達的意識也就是人亦如草,亦如畜牲,亦如一只渺小的螞蟻,他曾說過,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所以他選擇無為,一切自有天命安排。 可是這樣“冷漠”看待萬物的他,對她,卻顯得不同。 他會主動幫助她,他會“報答”她,他會選擇在她身邊照顧她,此刻,靳長恭漸漸從他的言行中好像觸摸到一些他“怪異”舉動的理由了。 “阿恭,可愿拜貧僧為師?” 華韶轉(zhuǎn)眸,雙眸是那樣朦朧而冷清,宛如鏡中花水中月,讓人抓不住摸不到,他嚴肅地問道。 終于他選擇在最恰當?shù)臅r刻,將他一直橫亙在心中的期許問了出來。 靳長恭表情僵住,心中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如此,他可能第一眼看見她便生了此意,雖然不知道他究竟看中她哪一樣,難怪他一直喚別人施主,卻“親昵”地稱她為阿恭,雖然她之前一切都暗中懷疑他是暗帝派來,或者存在一些不軌的企圖。 可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相處,她便撤銷了之前的懷疑,因為她覺得像他這么一個無求無欲,卻集天下高曠精髓入一身的高僧,是不可能為他人所用。 現(xiàn)在,她終于有些哭笑不得地明白,原來在他眼中,她不知道何種原因被他挑中成為預備徒弟,所以在他心中并不是施主,不是別人,所以他愿意喚她——阿恭。 華韶是怎么樣一個人,她雖然不能說完全了解,可是他的每一面本事都足以令她心生傾慕向往,特別是【奇門遁甲】,若讓她認他師,亦不算虧。 ……靳長恭在心中權(quán)衡一番,總覺得不將眼前這個“眼饞”他的師傅壓榨干,會覺得有些不甘心。 “光是學會一門【奇門遁甲】之術(shù),亦我或許有些不足。”靳長恭故作為難地垂下頭,看不清表情地嘆息了一聲。 靳長恭自已知道自己的性子向來比較果斷干脆,有時候面對境遇她寧愿一拳頭能解決的事情,就不會愿意迂回轉(zhuǎn)折,所以師傅大人,能不能再教給她一些更“直接”點東西? 華韶并末追問她有何不足,直接問道:“你想重修武術(shù)?”問完,爾后又略蹙眉,似勸道:“阿恭,弄文賣武非你之所為?!?/br> “那你以為何事為我所為呢?”靳長恭不解他的話,略感興趣地挑眉。 “也罷,若你決心于此,為師便依你?!比A韶自她心性執(zhí)拗,若頑石固步,非常力能撬動。終究他愿意退了一步。 他一來,退她為女子;二來,退她為他第一徒弟;三來,退她將來所為之事,心中將會存在的一抹不忍。 愿他沒有選擇錯誤…… “真的?!你的意思是我真的能夠恢復武功,不對,你說過不可能恢復的,難道你打算教我新的功法?可是你不是不會武功嗎?怎么教我啊?”靳長恭眼瞳一亮,可是說到最后,不勉生了幾分疑慮。 “此事再議,先處理眼下之事?!比A韶看著一些官兵,巍巍縮縮地一步一步劃來,制止了靳長恭的疑惑,不再多言。 他合掌步向云狼身前,一人一狼之間只隔一臂之距,狼頭激烈地擺動著,喉嚨里壓抑著狼吼可是華韶卻面無波瀾,就像自己面對的只是一只無害的小貓,反而迅速給靳長恭講解囚禁著云狼的陣法。 “布陣八門,是跟據(jù)八卦方位所定的八個不同角度……” 靳長恭感興趣地湊近,專心致志地用心聽著,吸收著他講解的基礎(chǔ)知識,看得出來華韶當初排這個陣法的時候,就存在著引她入門,所以眼前這個簡易陣法是最基礎(chǔ)的。 而充當“實驗物”的云狼則氣得快要爆炸了,別以為它是畜牲就當它沒腦子,看著眼前這兩只無恥卑鄙的人類,竟自顧自說地講解起一些莫名其妙它聽不懂的事情,完全將它這么一只威風凜凜,曾縱橫狼界的頭狼視若無賭! 真是狼可忍,狼它爹都不可能忍得下去了! “嗷嗚~”該死的人類!咬死你們,咬得你們斷肢殘骸,讓你們死無全尸! “師傅,這頭云狼怎么處理?”靳長恭對自己的新身份倒是適合得挺快的,她好玩卻不懷好意地睨著瞪圓一雙灰瞳的云狼,真像摸摸它柔軟的下巴,然后揪掉它一戳不馴的毛! 華韶瞧靳長恭瞳仁亮晶晶的,便知道她喜歡這頭云狼,想了想,記得從哪里聽來,一般入門拜師都需要送徒弟一份禮物的,于是他道:“隨你處置吧?!?/br> 靳長恭聞言看向華韶,雖然看不清他的心思,卻懂他的意思,第一次真心地對著他笑了。一點點真誠的笑容,瞬間綻放出一種鮮活璀璨的顏色,令人入迷。 “謝謝師傅?!?/br> 靳長恭暗道,沒想到這華韶和尚對自己這個“徒弟”還真不錯,靳長恭覺得暫時攀著他這棵高枝,完全是有必要的了。 而華韶初見靳長恭那對著他的一笑,微愣。 要說靳長恭這一路上對著他不是極端冷淡,就是偶爾諷刺,對于她的態(tài)度,他秉著以長愛幼的傳統(tǒng),還有曾經(jīng)那人的淳淳教誨,不甚在意,只覺需要更加用心照顧,似那人照顧他一般,方能栽培出他理想中之人。 卻沒有想到,她會對他這樣露齒單純一笑。 她為什么冷淡,為什么生氣,為什么會對他不加言辭,此刻又為什么會對他笑,他都沒有真正去理解過,也或計是不曾關(guān)心過,他只覺得—— ……靳長恭還是笑的時候好看一些而已。 靳長恭轉(zhuǎn)頭盯住暴躁刨沙的云狼,收斂起眼中笑意,沉聲道:“臣服、或死?” 身為頭狼的云狼智力自然不差,它撞著四周,擠壓著四肢,灰眸猩紅一片,聽聞靳長恭那狂傲的話,呲開一排排滴著血水的鋒利尖牙,朝著她張嘴憤怒地咆哮著。 寧死不屈!要讓它臣服,沒門!它此刻只想殺了這些卑鄙的人類! 聽然聽不懂它的語言,可明顯靳長恭看懂了它的神情,看著眼前這頭擁有高傲自尊的云狼,靳長恭眼中劃過一絲欣賞。 她并不想殺了它,可若憑她此刻的武功征服它,顯然有些不太現(xiàn)實,殺了又覺得十分可惜,她失蹤后,聯(lián)系小金又聯(lián)系不上,若能馴服這一頭云狼,有它相伴這一路上會有趣很多,特別是這么大一頭云狼,更是具家行走必備之良選??! ☆、第三卷 第三章 流失之地 “師傅~”靳長恭直勾勾地看著華韶,如今她屬于沒有“發(fā)sao”和尚,有事便是“師傅大人”。舒榒駑襻 華韶看著她,明明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為什么他好像看到她搖晃著一條狐貍尾巴,眼睛圓溜溜地看著他,一副可愛撒嬌的模樣呢? 他垂下異常卷翹的睫毛,似睡著一般木然著面攤著。 “師傅,你身上有沒有什么能令這頭狼,覺得痛不欲生,卻又不會死的藥呢?”靳長恭臉上帶著一種痞痞的壞笑,故意將說話的聲音整得周圍人皆知,順便讓那頭“寧死不屈”的云狼也好好地聽清楚。 云狼有些聽不懂靳長恭的話,可是它敏感地發(fā)覺眼前的人類散發(fā)出一種令心害怕的信息,于是它使勁想要掙扎,卻總是在原地打轉(zhuǎn),于是又怒、又急,幾欲發(fā)狂。 剛才一直在遠遠盯著他們這方的人,終于壓下對云狼的恐懼,碎著小步慢慢圍上來,剛才云狼突然無法動彈的事實,令他們一直難以置信,只能揣著一顆兔子心在遠處遙遙觀望,就怕是那云狼施計?故意引他們上前,最后會反撲地吃掉他們。 可是,偏偏那名神廟的神秘祭師與那名單薄少年,卻勇敢地站在它身前,不驚不懼,游刃有余的模樣,他們久久地看著云狼依舊還是被囚在一隅動彈不得,便小心翼翼地湊上前。 此刻,押運囚犯的官兵們傷亡倒不算慘重,但是傷員較多,另一些逃走的囚犯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一些,一些重傷死亡的囚犯無人理會,總之大伙兒經(jīng)過一番驚險的事情后,零零散散地聚集在一起,觀看靳長恭究竟想做什么。 本來,靳長恭以為和尚都是以慈悲為懷為終生事業(yè)的,偏偏她卻能人品地遇到一個和尚中的異類,華韻從袖中取出四個顏色各一的瓶子。 “斷腸斷肺散?絕子絕孫散?脫皮碎骨散?奇癢難耐散?”靳長恭伸手接過,看著上面貼著的標簽依次念出來。 念完,她禁不住一頭黑線,這名字都誰取的啊,她敢打包票絕對不是華韶和尚取的,因為他這個人向來一本正經(jīng),基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幽默的細胞來取這些惡搞的名字。 其它人聽著靳長恭念完,腦中再一聯(lián)念用毒后產(chǎn)生的效果,頓時一陣雞皮寒意。 此刻在他們眼中,靳長恭跟華韶和尚這兩個人,令他們又敬又畏。 剛才他們救了這里所有的人,他們自然是心存感激,可是他們兩個又像是兩枚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有引爆的危險,這令眾人又升起一種潛在的警惕。 不過,這些名字倒是顯淺易懂,而且一聽名字都能明白是什么品種的藥性,靳長恭揣著瓶子,有些好奇地問道:“師傅,你不是學醫(yī)的嗎?怎么連毒術(shù)都懂了?!?/br> “這是藥,不是毒?!?/br> 火光映在他白皙臉頰染上一層清淡光澤,更顯得眉目雅致漂亮??伤难凵駞s嚴肅得像覆層了冰,糾正道。 靳長恭抽了抽嘴角,看他那正經(jīng)的臉上表示出的嚴謹,她表示無法理解他的言辭腔調(diào),這個怪和尚有時候還真不好理解。 她暗中觀察了一眼四周人的反應,眼看達到滿意的威懾程度后,將藥瓶打開,望著云狼清潭清透的眸光閃了閃,嘴角蕩漾起邪惡的笑意。 云狼看著她欺近,眼中盛熾的怒火驟然大變,警惕而憤懣地盯著靳長恭,小心肝不由得顫了顫。 這是動物的直覺,眼前之人雖然在笑,可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靳長恭先是將一顆奇癢難耐散撒在它皮毛衣,然后慢慢等著,終人圍了一圈也慢慢等著,這頭狼傷了他們不少人,雖然眾人不敢上前泄憤,卻也好整以暇看好戲,看這少年怎么整治它,為他們出一口惡氣。 “少年,多弄點那啥,等一下定要整得它叫苦連天,不死也給咱脫一層皮!” “這小畜牲的皮毛倒是不錯,弄死了,就拔了它的皮好給咱們做件衣裳?!?/br> 靳長恭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地想分割掉云狼的每一個部位,將原先的恐懼轉(zhuǎn)為血腥言語,心中冷笑連連,扭頭掃了他們一眼,問道:“不如,你們親自去試一試?想拔皮,想割rou,想喝狼血,我都不會阻止。”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靳長恭,聲音嘎然而止,就像喉嚨被人掐住一樣。 讓他們上去,所有人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兇狠的云狼,它勃然大怒,眼珠瞪得拳頭大,一雙灰眼泛著紅絲,看起來像兩團鬼火,心中一寒,手腳便不自覺地哆嗦起來。 光是看著云狼他們都怕,恨不得離它遠遠的,哪里還敢上前行兇??! 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它動彈不得,也許他們接近時它突然又“活”過來了呢? 他們不敢賭,因為賭輸了,輸?shù)目墒且粭l命??! 看他們畏縮著腦袋,退開避開她的視線,靳長恭也沒有再說些什么。 此刻,身上撒的奇癢難耐散的云狼,渾身都又麻又癢,果然如藥名一些痛苦難耐,想撓偏偏又動彈不得,心中那叫個惱火,癢得不得了的時候,它感覺的腸胃和五臟也都變成遇到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