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契聞言一愣,然后開懷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另一邊,靳長恭被抱了個暖玉暗香滿懷,淡淡有馨香溢滿胸腔。她第一時間就知道是誰了,嘴角抽了抽,她推開花公公,道:“你放開!你們什么時候混進梟使里面的?”他當(dāng)自己的小狗嗎?一看到主上就撲上去又抱又舔。 花公公卻不依不撓地又將她扯進懷里,璀璨的眼眸露出些許懊悔,勾出靳長恭的疑惑,才道:“有人在我們路經(jīng)地途中,設(shè)下了一道幻境,以為這種程度的小兒科能將我們困住,可惜奴才早就看出這一種上有問題了,那些突然出現(xiàn)的紅蜥蜴,從特性上來說雖然是群居,可那聚集而來的數(shù)量也太不正常了,于是奴才在心里早就有了留了一個警,可惜走得匆忙忘了提醒您一句了?!?/br> 靳長恭嘴角猛地一抽,話說——她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個! “提醒什么?咳咳,我早就知道了,繼續(xù)!”靳長恭避開他那盈盈笑意的雙眸,死鴨子嘴硬。 花公公媚眸似月,掩嘴抿笑一聲,也不拆穿她,繼續(xù)道:“雖然遇到幻境,可我們壓根兒就沒有入境,或者是說我跟契兩人沒有中招,其它人為了掩護卻是進入了幻境。然后我們倆兒殺了兩個埋伏在一旁觀察的梟使,混進了他們之中,自然而然就跟著他們一起進入了絕地,之后的事情您都知道了?!?/br> 靳長恭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目。不得不佩服自家公公的腦袋,轉(zhuǎn)得那叫個快,原本那個夏合歡這個狐貍想設(shè)陷阱,卻沒有想到引來了花公公這條斑斕的花蛇,還被打蛇順棍上。 “你既然混進去了,怎么不一早就干掉他們?”靳長恭對此表示有些不滿。 領(lǐng)導(dǎo)不滿,當(dāng)“奴才”的自然趕緊哄道:“一開始,奴才跟契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只探聽到他們有‘計劃’,目的是進入絕地,奴才們這不就是想著來個順騰摸瓜,跟著一道進入絕地尋找陛下,隨便看看他們究竟想要搞什么明堂。后來跟著那個老頭兒一道來到神殿,才知道他們的目的就是陛下啊。”后來,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動手,也是有些顧慮著靳長恭跟夏帝的關(guān)系。 靳長恭一想也對。他們跟自己分開后,根本不知道她這邊的情況,也沒有遇到夏合歡,自然不會貿(mào)然行動。 “花公公,果然好本事啊,六年不見,您一如既往的令人記憶深刻!”夏合歡認(rèn)出他了,透亮的雙唇抿出一道血色,冷笑道。 花公公魅惑眨眨如蝶翅的長睫,泛著水光的紅唇輕挑。他的臉此刻被面具遮掩住了,只露眼睛跟唇部,卻已是那樣惑人神情。 “夏帝啊,果然與眾不同啊,六年不見,您卻更加令人記已深刻了~” 花公公怪模怪樣地模范著他的話,可從他嘴里吐出來,卻是另一番意思了。擺明在諷刺他被毀容變得不堪入目的模樣。 夏合歡沉得胸口一陣窒悶。尤記得六年前,小小的靳長恭身邊總是形影不離著一抹紅影,那一張慘白的臉,妖里妖氣的打扮,總是會令夏合歡感覺一種別扭的寒意,總覺得他就像一抹幽魂,神出鬼沒。 但那時候的他,對靳長恭可謂就是忠心不二,然而卻總是保持著一段距離,所以他并不需要直接面對他,只覺得他們一個依賴一個縱容。 而現(xiàn)在,倒像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兩人莫名地親密關(guān)系更比從前來得礙眼,從男人的角度觀察,夏合歡覺得花公公對靳長恭絕對是有企圖的。 可是,一個太監(jiān)……只能是“受”的那個了,這個變態(tài),玩不了女人,就被男人玩,還是搶他的阿恭,真不要臉! 夏合歡暗地里唾棄著他,詛咒他,嫉恨他! ☆、第二卷 第七十一章 尋覓故人 可是,一個太監(jiān)……只能是“受”的那個了,這個變態(tài),玩不了女人,就被男人玩,還是搶他的阿恭,真不要臉! 夏合歡暗地里唾棄著他,詛咒他,嫉恨他! 這場逆襲導(dǎo)致的結(jié)果很分明,靳長恭完勝,夏合歡雖敗——卻歡? 羈押著夏合歡,他們一同離開“絕地”回到商族后,靳長恭便草擬了一份單向條約,內(nèi)容大致是:夏帝對于自身各種負面因素(心里扭曲,變態(tài),霸道,自私),造成了靳帝一些無可挽回的損失(差點在絕地被淹死,損壞了一根古物的玉杖,心靈受到了震蕩不安),于是自愿履行她提的一些不過份?不違背國法?的小???要求。 那份單向合約,夏合歡看了一眼,卻十分干脆地簽署了,并鄭重其事地印下了夏國玉璽。 這可驚呆了不少圍觀的見證者,他的爽快差點沒讓他們以為,這或許是一份獻禮單,里面的內(nèi)容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可事實上,里面的內(nèi)容他們都知道,那令人難以想像的苛刻跟無理條件,任一個頭腦清醒的帝皇都不會答應(yīng)了。 他頭腦不清楚?抽風(fēng)了?十人有八人是這樣認(rèn)為的。 等他將那份“夏帝對于靳國關(guān)于部分危害行為的相關(guān)賠償”條約簽好后,靳長恭笑瞇了眼睛,爽快地放了他離開了。 而離開的夏合歡心情并沒有來時地般平靜,他甚至那時候根本從來沒有想像過,他這一刻會以這處方式,這種心情離開打道回府。 心里似揣了一個兔子,一想到靳長恭就莫名激烈地亂跳起來,一想到她,心情似喜似怒似怨似羞,那種種復(fù)雜的情緒,將他整顆溫暖跳動的心都糾結(jié)成一堆,亂如麻,解不開又丟不掉。 可惜,他的這些變化,靳長恭根本不知道,或者說她根本對他,算是人走茶涼,此刻她正召集商族內(nèi)的工匠,重新打造一根開啟絕對神殿的“鑰匙”,將那些“秘密”,徹底收入囊中。 得知這件消息時,商族族長的臉整整驚呆了一盞茶的時間,然后就是狂喜與激動。 材料有現(xiàn)成的,工匠巧師也都休工一日,商族族長也前來監(jiān)工,專程來替鳳主打造一支與原物幾乎一模一樣的玉杖。 事實證明,靳長恭的想法無誤,那些石板再次顯世,可驚喜壞了那些商族族人。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件事實。 靳長恭將“戰(zhàn)法要素”“布陣圖”通通收為已用,并末公布于眾,那陣法與練兵的部分,則交讓商族族長處理。 這一次靳長恭替商族解決了三百多年以來的大難題,所有人,包括曾經(jīng)反對她的,觀岸觀火的,都被點燃了熱情,對她可謂是從此推崇備至,惟命是從。 而她鳳主的身份,終于實至名歸! 靳長恭讓他們暫時還是在森林中隱世練兵習(xí)陣走位,待她安定好一切條件,便會派人來通知他們回靳國,從此靳國便是他們的家。 對此,商族高層商議后,表示沒有任何意見,愿意遵從鳳主的指示行事。 天地相接的地方,緩緩生出一絲紅霞,朝陽燃燒著晨霧。 靳長恭與商族逗留了半月有余,已經(jīng)將商族的具體事宜安排妥當(dāng),是以,她已準(zhǔn)備回靳國了。 商族只知過度挽留只會耽誤鳳主的大事,便一大早立于她門前,逐一前來道別。 契一看,這可不得了!足足排了好幾百人呢!后面還陸續(xù)有來,敢情整個商族的人都出動前來送行了?! 契深覺這樣下去,必定會耽擱回程,便拉著靳長恭便想秘密遁去,可花公公卻覺得沒有必要,直接拉個主事的人來統(tǒng)籌一下現(xiàn)場,一來表示陛下的親民,二來何必舍近求遠? 前方族長跟智者已經(jīng)擠堆著人群而來,有他們在出面整理秩序,他們自然可以走得風(fēng)光,何以要畏頭畏腳? 由著他們一番熱情而不舍的送行,直到午間時分,三人才得以脫身,帶著商族的物產(chǎn)——干貨,還有一些時令水果,獸皮,雜七雜八的收藏品。 他們坐上馬車,朝著這群純樸善良的人搖手告別后,他們踏著烈焰陽光,越駛越遠,緩緩消失在水平線上。 身后的商族人們則久久站在原地,眺目凝望,目送祝福與……末來的期待。 一出了商族,十二星煞便立即出現(xiàn)了。 十二星煞之一,主情報信息的地煞,送來了十二封加急信函。 馬車悠悠晃晃地前行著,馬車內(nèi)靳長恭烏黑柔亮的長發(fā)零散的鋪開在軟榻上,宛中一朵盛怒的墨蓮。 “十二封加急?”靳長恭唇畔邊是一絲若有若無的飄渺笑意:“看來,這下該輪到息子豐頭痛了……” “陛下,這十二封加急信可是息子豐送來的?”契奇怪地問道。他跟息子豐曾因為一同被抓進宮里,相處過一段時間,那小子為人也挺對他胃口的,所以自然對他多了幾人關(guān)注。 “蓮謹(jǐn)之不愧是玩政治的行家,息子豐跟他比,著實嫩了點兒~”花公公剝了顆新鮮的葡萄喂進靳長恭嘴邊。 靳長恭艷紅的舌頭一卷含下,水色的雙唇透著滿意道:“蓮謹(jǐn)之果然沒有令寡人失望?!?/br> “陛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是想利用息子豐將朝中那些貪官污史都挖出來,又為何贊同蓮謹(jǐn)之,如果您覺得蓮謹(jǐn)之的行為是正常的,又何必不肯明示息子豐停手,這么讓兩人斗來斗去,是何道理?”契雖然懂得息子豐跟蓮謹(jǐn)之兩人的目的,可是卻始終猜不透陛下這個下棋之下的目的。 “水至清則無魚,但太渾濁,卻又太多人懂得混水摸魚,寡人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他們替寡人敲山鎮(zhèn)虎,這兩人都是代表著寡人權(quán)力,卻也都不是寡人一步一個腳印授意行事,他們有自己的意志,是以會在完成寡人交給他們的基本任務(wù)后,在有限的空間里替自己謀劃,所以別人看不清他們,更看不清寡人的意志?!?/br> 靳長恭對契卻是挺好的,她放下信件,揚起慵懶的笑容,替他解惑,聲音鄭地有聲,帶著一介帝君的運籌帷幄的自信。 “陛下,您是準(zhǔn)備重新整理一番朝庭官員調(diào)度?”契聽得似懂非懂。 靳長恭斜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以為現(xiàn)在的官職是何以形成的,分封貴族是世襲制度,家族舉諫官員上任,可以尋獲人才替換暫時是不可能的了,稍微整理也是動一發(fā)而牽動全身,所以收拾他們寡人并不著急,讓蓮謹(jǐn)之與息子豐替寡人管理政物,其根本目的就是讓他們相互制衡,相互造成危機感?!?/br> 蓮謹(jǐn)之毫無疑問代表的就是以?;逝傻纳徳紫嘁活愘F族官員,他們底基枝葉茂盛,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但內(nèi)部官僚由于懶逸貪樂,并無多少實質(zhì)功績。 息子豐則是草根清薕派,他由于靳長恭的提拔,自然別人都要忌諱他三分,是以他將朝中一部分有志之士,受貴族大族官員壓迫的部分弱勢勢力集合,形成一股勢力。 原本朝中一股作大的勢力,因為靳長恭插手,將息子豐丟入激起了一波波動蕩,分散成兩股,造成她的坐虎觀山斗,這就是她要的效果,所以之前不論是息子豐還是蓮謹(jǐn)之傳來的信件,她都不與理會,任他們自由發(fā)揮。 “陛下~息子豐妄圖將謀害他息家那一脈連根拔起,卻被蓮謹(jǐn)之壓下了,您何有打算?”花公公用帕子擦了擦手,掀睫柔柔一笑。 靳長恭似笑非笑直起腰來,捻著柔順的黑發(fā),低垂眼簾,纖長的睫毛靡靡半闔,投下淡淡的陰影:“息子豐還太稚嫩了,鋼太硬更折,寡人倒是可以給他些‘優(yōu)待’?!?/br> 如今她要回去了,游戲自然就不能像之前那么玩了~她挑起唇兒,修致的眉毛是nongnong的趣味。 “陛下,那莫巫白呢?他的事情我們不管了?”契想到那個被帶走的人,這么久了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有些憂心。 靳長恭聞言,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沒事,他是被莫流瑩帶走的,再怎么說莫巫白的身份擺在那兒,莫流瑩不敢將他怎么樣的,估計這會兒都該回到京里了?!?/br> “那那個少年長生呢?”契枕著腦袋。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被雪域少主拿去換‘好處’了,雪域啊~真是麻煩呢,估計不用多久,諸列國將又會多出一個雪國了……”靳長恭像一只打盹的貓,微瞇猩松朦朧的眼神,有縷縷野性籌謀爬上嘴角,興味闌珊。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深秋時節(jié),千里煙波,暮靄沉沉,一輛疾馳飛奔的馬車踏雨趕至徽州,城門邊燈火猩猩。 “陛下,是留宿客棧還是……”代替馬夫角色的星煞掀開車簾,皺起眉頭問道。 靳長恭透過雨幕,看到遠處人家落座在一片迷蒙煙雨中,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不由得想起上一次杏花樹下,一輛馬車立于晨曦之中,“故人”親自迎來在城門接她。 “去武夷山?!苯L恭決定道。 ☆、第二卷 第七十三章 女兒節(jié) 雨勢漸漸收弱,夜色降臨,他們一行人來到武夷山,星煞去叩門,過了一會兒一名中年男子前來應(yīng)門,一番尋問下,他們才知道公冶少主有急事,于幾日前已起啟程離去了。 靳長恭率先下了馬車,花公公撐傘替她遮著毛毛雨,而契則空手下車隨后。 那名中年男子見到靳長恭一愣,立即行禮,他自稱是八歧塢的農(nóng)副管事,少主離去前將一切事務(wù)都暫交由他來安排處理。 “請問您是靳公子吧,少主臨走前曾吩咐小的,如果您來了,便將他的行蹤盡數(shù)告知于您,并且這里有一封少主親筆書信,讓小的交予您?!?/br> 他恭敬有禮地奉上一封蠟封書信,星煞接過遞于靳長恭。 靳長恭簡單閱瀏一番,公冶書述,他家中有事,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徽州的事情暫交他的手下管理,一切事宜都井井有條地進行著,第一批實驗成果已有成效,等初春時分再進行第二播的下種。 至于十二區(qū)的礦區(qū)的事情,他只簡單描述了一下,并末贅語。 “那止蘭呢?”靳長恭想到皓月院長,他還在不在徽州? “止掌事也隨少主一道回八歧塢了,今日夜已深,如果靳公子與諸位不嫌棄,請暫住一宿再行起程,可好?”農(nóng)副管事溫和有禮地邀請著。 主子曾有囑咐,不得怠慢這位靳公子,雖然他并不清楚他的身份,可能夠得到少主如此的關(guān)注,必然不是凡人。于是他必然會將禮數(shù)盡量做到最好。 靳長恭原本就是上來蹭住,蹭吃,蹭喝的,自然不會跟公冶的下人客氣,一行人便輕裝便攜住了一夜。 第二日,農(nóng)副管理準(zhǔn)備好了干糧與一些路上用品,糕點之類的東西,送了他們下山。 靳長恭沒有見到公冶固然有些失望,可當(dāng)她知道她離開,他將一切都依然進行得很順利,有幾分郁悶的心情亦清掃一空。 離宮大半年,靳長恭深深感嘆,靳國還沒有垮,真是大幸??! 而花公公聞言,笑得花枝亂顫,媚眼如絲,堪稱禍水絕艷一枚,當(dāng)然要腦補他的真容,而不是現(xiàn)在那張粉頭粉面的臉,而契則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暗道:虧你也明白?。?/br> 回到京里,圓月高懸,此時正是中秋時分,只見京中一片喜慶之色,中秋玩花燈,彩燈紅綢掛滿了街道,燈樹花火,護城河隨近由佛山秋色正在舉辦“女兒節(jié)”。 平日稍顯寬敞的街道,今天日里越熙熙攘攘,擦肩接踵,人人都提著一盞花燈游玩,在靳國過秋節(jié)喜俗,就有將“女兒節(jié)”彩燈放入江中漂流玩耍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