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77 章
昌東要么也放點血試試,昌東忽然“噓”了一聲,兩手撐地,上身盡量壓低,跪伏了下去,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血跡周圍看。 到底看什么?葉流西百思不得其解,幾次俯下身去看,都不得要領(lǐng),最后一次時,昌東抬頭,似乎是嫌她搗亂,伸手抓住她手腕,帶著她往下。 葉流西只好也趴跪了下去。 還是看不出什么,她學著昌東那樣側(cè)著頭,臉頰幾乎貼到地面:“看什么?” 昌東轉(zhuǎn)頭,她頭發(fā)半長,這么一趴伏,好多都貼了地,他想也沒想,順手幫她把頭發(fā)順到耳后…… 葉流西側(cè)頭看他。 昌東手一頓,指腹擦著她耳廓縮回:“……頭發(fā)拖下來了,弄臟的話沒水洗?!?/br> 他手攏起,指腹末梢微微發(fā)燙。 葉流西說:“你到底看什么?” 昌東伸手覆住她發(fā)頂,幫她把頭轉(zhuǎn)了個角度。 看到了,現(xiàn)在沒風,但血跡旁側(cè)有一些沙粒,正在笨拙地翻動,像是被螞蟻吃力地頂起——有的向左,有的向右,幅度太細小,也難得他能察覺到。 葉流西屏住呼吸,生怕是自己的喘息帶動起了沙子:“這是什么?” “再看?!?/br> 過了會,沙粒不再遲滯,有了輕微的旋動,像最微型的龍卷風,倏忽繞起,又驀地落下,但顯然的,這動靜的范圍像看不見的漣漪,悄然延開。 昌東低聲說:“風是自然現(xiàn)象,冷熱不均,空氣流動,現(xiàn)代人都知道,但古人不這么認為?!?/br> “羅布泊里有個很老的說法,叫‘風頭水尾’,他們認為,水和風都是活的,水在這里斷流干涸,是因為到了‘水尾’;而風在哪里最肆虐,哪里就是‘風頭’,風的源頭,源源不絕?!?/br> “流西,我們現(xiàn)在可能看到風頭了?!?/br> 不是因為有風、沙還有她就能召喚出玉門關(guān),而是因為她的血滋養(yǎng)出了風頭。 風頭就在他們眼前壯大、生長,自幾顆沙粒開始,漸漸燎原成肆虐百公里的沙暴。 而和她息息相關(guān)的玉門關(guān)城,將在這沙暴里顯形。 第一陣風開始撲面。 昌東拉著葉流西從地上站起來。 當?shù)厝苏f,羅布泊的365天里,有200天在刮大風。 昌東進出羅布泊多次,遭遇沙暴的次數(shù),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低聲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沙暴在眼前,活生生地長起來。” 葉流西回答:“我也是……吧?!?/br> 第32章 司馬道 風沙越來越大了。 昌東把帳篷收起,所有人進到車子里,掌勺的蜷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昌東翻出強力手電、面罩、夜視風鏡、都是事先按三人份備好的,還有兩件軟殼防風衣,黑色。 葉流西戴好面罩和風鏡,把軟殼拈起了看:“哪件牌子好一點?” “袖子上有臂袋的那件……” 她拿過來穿上。 昌東看了她一眼,葉流西真是挺顛覆他的認知的:從前帶隊,他挺煩那些先己后人的人。 但對她,他好像都習慣了。 葉流西拿圈繩把頭發(fā)攏起,示意了一下掌勺:“他呢?帶還是不帶?” “留下吧,車上比較安全?!?/br> 葉流西想了想:“要么帶上吧,如果這趟出去能發(fā)現(xiàn)皮影棺和灰八的尸體,也許他現(xiàn)場受點刺激,能說出點新東西?!?/br> 昌東猶豫了一下,覺得這樣挺殘忍的。 葉流西總有歪理:“反正他都傻了,再嚇傻點也沒差別,說不定歪打正著,負負得正,又嚇正常了呢。” —— 下了車,昌東帶路,葉流西綁了掌勺的雙手,拿繩子牽著跟在后頭。 掌勺的比較喜歡昌東,他話不多,也從來不對人講重話,葉流西不一樣,她沒什么耐心,稍有違逆,一瞪二罵三踹,掌勺的被踹了兩次之后,老實得跟圈養(yǎng)的雞似的。 昌東努力回憶那一晚跟蹤灰八時走過的路線,且走且停,手電一遍遍在沿路的土臺半腰處逡巡:如果沒記錯,灰八他們當日,是循著記號走的。 又一次手電光過去,昌東忽然看到一個刷在土臺上的紅漆箭頭。 他心里一跳,脫口說了句:“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