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由于沙丘的流動xing太強(qiáng)，一夜之間，可能將遺體和營地推走數(shù)里之遙，遺體的搜尋工作毫無斬獲。

    山茶的官博頭像從此變成了黑色，再無更新。

    而一旦出了人命，戶外新聞就會向社會熱點的方向發(fā)酵，關(guān)注的人以幾何級數(shù)增長。

    事情還沒完，兩天之后，一個自稱了解內(nèi)情的人發(fā)帖bào料，拋出重磅zhà彈。

    ——山茶羅布泊之行，除了向?qū)?，組隊十七人，遇難的是十八個，昌東既然還活著，那么多出的那一個是誰？

    ——昌東為什么要堅持多趕兩小時的路？真的是出于行進(jìn)的合理安排和扎營的安全考慮嗎？

    網(wǎng)友憤怒地發(fā)現(xiàn)，多出的那一個是昌東的女朋友孔央，而昌東堅持要趕到鵝頭沙坡子，是因為那一片沙山有許多l(xiāng)uo出沙面的沙漠玫瑰石，昌東想在那里向孔央求婚。

    罵聲鋪天蓋地，比沙暴更肆虐，瞬間吞噬了昌東。

    ……

    丁州問葉流西：“知道‘黑色山茶’，你還想請昌東？”

    葉流西覺得不沖突：“請他是看中他的能耐，犯了過錯，不至于也同時丟了能耐吧?！?/br>
    丁州說：“那你跟我來?！?/br>
    他佝僂著身子，一路嗆咳，帶葉流西進(jìn)了后臺。

    ——

    后臺擁擠而局促，除了耍戲，還用隔板間成了好幾個小房間，丁州在盡頭最小的一間門口處停下，拿鑰匙開了門。

    門一開，塵霉味撲面而來，里頭太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面小玻璃，反白色的光。

    葉流西正想說什么，丁州拽下燈繩。

    暈黃色的光亮下，她看得清楚，那面小玻璃，其實是個玻璃相框，黑色邊沿里框了張黑白照片，上頭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眉目英挺，眼神絕望。

    照片前有香爐，盞內(nèi)積淺淺香灰，又有兩個小瓷碗，一個裝米，另一個堆滿小包裝的糖果餅干。

    昌東死了？

    丁州說：“害死了十八個人，全世界都在罵他，不止罵他，也罵孔央是個賤女人。昌東變賣了所有家產(chǎn)，托人賠給死者家屬之后，過來找我?！?/br>
    他跟丁州同住，沉默寡言，長時間呆坐在戲臺下，周而復(fù)始地看丁州耍皮影，盯著那些并無生命的皮影人，聽著古味悠長的唱腔淚流滿面。

    三個月后的一天半夜，昌東在自己的房間里割了腕，血流了滿屋，流出門縫，流進(jìn)戲臺后的走道。

    早起的丁州看到晨曦籠住走道里的一片暗紅色時，還納悶了一下，心想：這是什么東西？

    第2章 山茶

    葉流西低聲說：“真想不到……”

    她上前一步，手指在香爐的邊沿一抹，舉起了看。

    指腹上一層灰。

    而供桌的角落處，結(jié)網(wǎng)的蜘蛛被人聲驚擾，細(xì)瘦的步足快速移動，泛銀光的蛛網(wǎng)晃了又晃。

    葉流西彈了彈手指，又送到嘴邊吹了吹：“你不大祭奠這個外甥啊?！?/br>
    丁州神色冷漠：“人家信任他做向?qū)?，他卻仗著有經(jīng)驗一意孤行，后果這么嚴(yán)重，我也覺得他該死。我看過新聞，死的人里，有的人剛做爸爸，他多死幾次都贖不了罪。”

    葉流西嘆氣：“話也不能這么說，沙漠這種地方，誰都想不到的……”

    她退出來。

    丁州帶上門，引著她往外走：“葉小姐，你只能找別人了。不過我提醒你一句，能不去就別去了。沙漠那么危險，只有它咬人，沒有人咬它的道理，什么‘沙獠’，起這種外號，聽著都可笑。”

    葉流西笑起來，她步子快，先一步下臺沿，打開帆布包，從里頭取出一個封好的快遞信封遞給丁州。

    丁州意外：“這是什么？”

    邊說邊掉轉(zhuǎn)了信封看：沒蓋章，沒貼單，只是拿來裝東西的。

    葉流西說：“里頭有些東西，你慢慢看，小心拆，別撕壞了。我這就走了，出了巷口，我會往北走，你要是想追上我，得跑得快點?！?/br>
    丁州莫名其妙：“我為什么要追上你？”

    葉流西把包往肩上一挎，示意了一下那個信封：“那得看你，想追就追，不想追就算了?！?/br>
    她打開門。

    新買了票的觀眾正等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