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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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計們只是雙手環(huán)胸,朝舞臺前一站,也不說話,就擋住了那人的腳步。 “干什么?連本官你們也敢攔,不想活了嗎?”那人叫囂了起來,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什么樣的官員膽敢在冥御的舞坊鬧事呢?來此的大部分都是王公貴族和一品大員,大家面面相覷,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自稱本官的,到底是誰。 蘇青鸞停下了動作,臉上依舊掛著艷麗嫵媚的笑容,媚眼微微的彎曲,說不出的風情萬種,“這位爺,是鬧什么?” 輕言細語,幾乎是在場的所有人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柔柔軟軟,酥酥麻麻……就連聲音也如此的嫵媚銷魂。 “本官乃是此次南朝特派使者王巖青,聽聞蘇小姐有傾城之貌,所以特別來看一眼,”王巖青自報了身份,挺了挺胸,異常的驕傲,抬頭接著道:“本官看你卻有幾分姿色,所以賞臉讓你陪本官喝上一杯,蘇小姐覺得如何?” 此刻也有離國的官員看出了王巖青的身份,大家坐著也不敢多話,畢竟南朝兵強馬壯,離國還每年要上貢,還要嫁去公主和親,實在是實力懸殊……而這南朝的使節(jié),是得罪不起的。 舞坊里安靜了下來,只有蘇青鸞掩嘴輕笑,媚眼輕抬,看向王巖青時,巧笑道:“那真是多謝大人賞臉了,不過奴家要價可是很貴的?!?/br> 所有人對王巖青怒目而視,可是聽聞蘇青鸞這話時,卻都吃了一驚。 別說讓蘇青鸞陪酒了,在座的眾人便是聽她的聲音……也只是這一次而已!誰人都不敢得罪冥御,對于蘇青鸞,就算再美……對于他們來說也只是一個美夢。 而此刻突聞佳人如此說話,自然是心有不忿。 而王巖青得蘇青鸞垂眸一眼,看得他心花怒放,一把推開了擋路的伙計,提著酒壺就上了舞臺,在靠近蘇青鸞的同時,伸出手來,笑道:“還有什么是本官給不起的?” 蘇青鸞身輕如風,輕輕一轉便讓開了他的手,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的離去只留下一陣余香,卻也已經(jīng)讓王巖青滿足的的吸了幾口氣,貪婪的聞那空氣中的余香。 蘇青鸞的眼輕輕低垂,那波光中劃過一絲冰冷,她嬌笑起來,“這價……便是大人的命?!?/br> 大家正愣神間,突然一陣銀光閃過,一陣鮮血飛濺,只聽王巖青一聲慘痛的尖叫……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蘇青鸞還站在原地,甚至沒有動過,而王巖青猛然的倒退了好幾步…… 腳下的鮮花被他踩碎,灑下了無數(shù)鮮紅的液體!眾人這才看清,剛才他伸向蘇青鸞的那只手,居然被齊肩砍掉了! 那手飛了一段,這才落到了舞臺下一個客人的腳邊。 “??!”又是一聲尖叫,那客人嚇得當場跌坐在地,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那鮮血淋淋的手臂。 而王巖青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看著蘇青鸞依舊媚笑的臉,“你……你……” 他想問什么,卻是沒有問出口,只是恐懼的睜大了眼睛,然后一步步蹣跚著后退,最終倒下了舞臺……昏迷不醒。 舞坊有一刻的混亂,二樓的廂房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讓這等下賤的人砸了你的舞臺,是該讓他償命的,” 混亂的人群一愣,抬眼看去,便看到了樓梯上站著的冥御。 一身墨衣,蒙著眼布的他此刻卻異常的冰冷,嘴角緊抿著,精致的下顎和他高大的身影居然散發(fā)出了強大的肅殺之氣。 來人都是達官貴人,王孫貴族,還有離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商,在看到冥御的同時,就算再驚慌,也不得不彎腰行禮,齊刷刷的道:“參見丞相?!?/br> “擾了各位的雅興,冥某在此致歉了。”冥御一步步的走下樓梯來,眾人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哈腰,“不敢不敢……大人且不要如此說,小的們擔待不起?!?/br> 冥御沒有答話,下了樓來朝舞臺走去,蘇青鸞也笑著上了前,雙手柔軟的搭上他的肩膀,他便伸手去直接將她從舞臺上抱了起來,嘴角輕輕一笑,柔聲道:“雖說了代價是他的命,可只斬了他一只手,你說如何是好?” 蘇青鸞的媚眼轉了圈,摟著冥御的脖頸,窩在他的懷里笑了起來,“那就看他命可夠大,把他丟到森林里去,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冥御點了點頭,笑了起來,抱著蘇青鸞轉身離去,同時他留下了一句話,“南朝使臣半路遭劫,未到達離國國土,許是死于山林,許是死于狼腹?!?/br> 只留下了一句話,他的身影離去了。 眾人這才擦了擦冷汗,面面相覷,看著舞臺下倒著的王巖青,冥御的話已經(jīng)擺在那里了,該怎么做,自然是由他們去做了。 大家只是互相點了點頭,便各自吩咐下去了。很快……王巖青被搬走了,舞坊的鮮血被清洗得沒有一絲痕跡,舞臺的百花全部重新?lián)Q上…… 舞坊沒有了蘇青鸞,算是人走樓空了,空蕩蕩的舞坊就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一般,依舊華麗,依舊鮮花盛開…… 城南的丞相府里,有一座精致的小苑,院子里一顆高大的紫藤樹,紫藤花開得正是熱鬧的時節(jié),繁多的枝節(jié),一串串簇擁的花朵幾乎將整個院子都覆蓋了。 落花繽紛,鵝卵石的小道上被鮮花鋪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都是軟綿綿的感覺。 藍天白云相接,粉紫色的花落似雪一般的唯美,精致的樓閣露出了鳳鱗一角,隱隱的琴聲夾雜著香氣撲鼻的風飄灑天空。 紫藤樹下有一張小幾,冥御坐于前,修長的是指撥動琴弦,撥動出一串串動人的音符。 他的身形雖是高大,可是十指修長完美,低頭撫琴時,冰冷的輪廓似乎都柔和了許多,落花繽紛間,隨琴聲舞動的,卻是蘇青鸞窈窕的身姿。 艷紅的衣衫異常的奪目,她扭動的身姿風情萬種,可是手中卻是冰冷的長劍,隨著琴聲加快,那小小的身姿也越發(fā)的凌厲。 長劍揮舞,帶起陣陣冷風,花瓣飄舞得越發(fā)凌亂,她的身手卻那么的敏捷,嬌媚的容顏變得凌厲,媚眼變得冰冷,就連眼角那一只紅色的蝴蝶,似乎也似染了血一般。 琴聲落,劍尖帶著強烈的殺氣卷著花瓣一起,停在了冥御喉嚨處一寸的地方,有伶俐的劍氣揚起了冥御鬢間的長發(fā)。 “你又不躲,就不怕我真的刺進去嗎?”蘇青鸞輕輕一笑,收起了長劍,渡步來到冥御的身前坐下。 冥御笑而不答,原本就從來沒有見過他完整容顏,兩人呆的時間越長,越是覺得他神秘莫測,怎么……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蘇青鸞卻是無所謂的笑了,青蔥一般嫩白的手掌在小幾的茶具間來回工作,一壺上好的龍井,茶香撲鼻,茶水清亮。 蘇青鸞遞了一杯給冥御,自己抬起一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三日后,便是離國覲見的日子,你準備好了嗎?”冥御一飲而盡后,直接問了。 放下茶杯,染了丹寇的指甲也似血一般的鮮紅,蘇青鸞以手支腮,看著冥御的臉笑了起來,“你認為呢?” 冥御勾著唇笑了,再不說話。 蘇青鸞抬頭看天,被樹枝和花朵遮蔽的天空那么悠閑,陽光透過花枝灑下幾縷來,曬在她的身上,是溫暖的。 兩年了,這樣的日子終于……到了盡頭了。南朝……她該回去了,她還有那么多的事情沒有做完,還有那么多的憤怒沒有發(fā)泄……還有那么多人的,沒有得到應有的報應。 她的眼神逐漸的冰冷,抬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后起身,在漫天落花中款款而去,“我去向藍蝶告別,謝謝那么兩年來對我的栽培。” 她的身影漸漸離去,冥御放下茶杯,低頭請問道:“南朝的歆兒……還在嗎?” 艷麗的身影一頓,然后蘇青鸞的嘴角有一絲冷笑,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李絡歆已經(jīng)死了,世上再沒歆兒……只有蘇青鸞?!?/br> 話音落,那窈窕的身影走遠了。冥御聽不到她的腳步聲了,他輕輕的伸出手來,花瓣落在他的掌中,柔軟的觸感。 兩年的相處……終于是到了這一刻了。 冥御不知道是什么感覺,覺得惋惜……卻也覺得欣喜。 李絡歆沒了,她是屬于帝桀的。 世上多了一個蘇青鸞……是屬于他的。 藍蝶是曾經(jīng)名動四方的舞姬,在十年前便已經(jīng)隱退,如今被冥御尋來當了蘇青鸞的師傅。 兩年來她的苛刻訓練,成就了蘇青鸞此刻的成就。 蘇青鸞來到那小樓前時,一身藍衣的藍蝶正在澆花,她已到中年,可是身姿已然窈窕,臉上不見歲月的痕跡,卻也不見當年的艷麗。 她素面朝天,清新似蓮,一雙美麗的丹鳳眼內,蘊含著一種只有經(jīng)過歲月洗滌后才能有的風霜。 見蘇青鸞來了,她放下水壺,輕輕笑了起來,“來告別了?” 蘇青鸞點了點頭,她便走近了兩步,打斷了她的話,“我收了冥大人的酬勞,就該盡心教你,不過你真的是天資過人……不過兩年,便已經(jīng)青出于藍了?!?/br> “總之謝謝你。”蘇青鸞沒有感動,也不冰冷,只是淡淡的。 藍蝶笑著轉身離去,“不用謝什么,不過不要露出剛才那么淡漠的表情,那樣的表情是不適合蘇青鸞的。” 蘇青鸞笑了笑,趁著眼角的蝴蝶,嫵媚了起來,眼里的風華勝過了一切,“徒兒記住了?!?/br> 只是說了這么一句,蘇青鸞轉身離去了…… 藍蝶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身,似乎是輕輕嘆了一聲,低喃道:“又何必如此要強,與大人一起……品一壺清茶,彈一曲仙樂,舞一曲霓裳,豈不是勝過神仙眷侶?可惜……世人總為仇恨而活……最終受傷的……總歸是女人?!?/br> 這輕輕的低喃,不知道蘇青鸞有沒有聽到。她只是笑著,朝著自己認定了的道路上前進,沒有回頭,也不允許自己后悔。 她的笑容風華絕代,她就是帶著這樣的笑容,在離國的使臣車隊中,在百官和皇帝的送行下,伸出了自己的手。 冥御牽著她,將她扶上了馬車,所有的人都羨慕冥御……身邊能有此絕代佳人,可是也要冥御這般尊貴的男人……才配得上蘇青鸞這樣的艷麗。 因為在眾人心中,就算是離國當朝的皇帝站在蘇青鸞的面前……也要失去了色彩,也要被她絕代的風華遮擋住所有的光芒。 只有冥御站在她身邊時,有她巧笑相對,只有冥御站在她身邊時,不會被她的光華擋住了自己的魅力。 離國的皇帝滿眼的貪婪,雖說他后宮佳麗三千,可是如有一人似蘇青鸞這般風情萬種……那便是六宮無妃,也值得! 可是他知道,蘇青鸞是他無法染指的。因為那是一把利器,自己能在離國保住小命還天天醉生夢死已然是上天保佑了。 若是觸怒了冥御……恐怕,他是連全尸也留不下了。 雖是一國至尊,可是他懼怕一個盲人,但是他自得其樂…… 眼看著車馬漸漸遠去,皇帝才松了一口氣,笑了起來,大袖一揮,“今日為了祝賀丞相成功返回,皇城內外,大擺宴席,慶賀三日!” “皇上隆恩浩蕩!”百官們無一不服從,可是卻個個暗自嘆息,冥御一走,這皇城內外,又要烏煙瘴氣了! 這昏庸無道,醉心聲色的皇帝……到底什么時候才換得下? 離國人的心里,只有一個人有帝王之姿,那便是冥御……可惜,他只是一個盲人,眾人只能無奈一嘆。 整整三個月的行程,才到達了南朝皇城,在城外,隊伍開始做最后的休整。 隊伍里唯一一輛華麗尊貴的馬車靜靜的停放在路邊,有守衛(wèi)牽了馬去喂水。 溪水清澈,冰涼舒爽,在這春日里波光粼粼,溪邊的一個石板邊,有一抹紅色的身影靜靜的坐著。 雖然大家都自顧自的做著事,可是心卻早已經(jīng)被那一抹艷麗所牽引,也不知是悄悄打量了多少回,只要看到那背影……便覺得人生無憾了。 喂馬的守衛(wèi)剛才了溪邊,邊看到蘇青鸞脫了鞋襪,小巧的裸/露的玉足探進了溪水之中,那白嫩的肌膚被溪水浸泡著,就連陽光也留戀在上舍不得離開。 光線像是在水面上歡樂的跳躍一樣,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美……守衛(wèi)呆愣在原地,幾乎僵硬。 紅色的紗衣有一角浸入了水中,纏上了她白皙的腳踝,鮮明的對比,鮮艷的顏色,青絲輕輕拂過她絕美的臉,有一陣陣清香夾雜在風里散開…… 她勾著笑容,嘴角的璀璨和眼中的柔光,形成了這山林間最美麗的一道風景。 “溪水冰涼,可不要著涼了?!壁び穆曇繇懫饡r,才打斷了守衛(wèi)已經(jīng)神游的心思,他幾乎嚇了一跳,在看到冥御的同時,馬上牽著馬走開了,好像晚一秒,他就小命不保一般。 就算知道冥御是盲人,就算知道他蒙著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的事物,可是守衛(wèi)一感受到他身上那冷冽的氣息……就覺得似乎被看穿了一般。 “你不試試嗎?可舒服了?!碧K青鸞轉眸一笑,還抬了抬腳,濺起了幾朵水花。 冥御也不管匆忙離去的守衛(wèi),只是到了蘇青鸞的身邊,將她滑入水中的紗衣一角撈了起來,順勢抬起了她的腳。 濕淋淋的玉足,被冰冷的溪水浸泡后,入掌也是一片冰涼。 冥御坐下,將她的腳搭在了他的腿上,然后牽起自己的衣裳為她輕輕的擦拭,柔聲道:“若是感染了風寒,喝藥時你可別怕苦。” 蘇青鸞歪著腦袋,看著冥御被風吹起發(fā)絲的英俊臉龐,她的腳就伸在他的身上,一點也不覺得不妥,只是笑道:“我突然想看看你到底長什么模樣?!?/br> “最好別看?!壁び鶎⑺哪_擦干了,自己的衣擺卻濕了,他卻不介意,用另一邊干爽的衣擺將她的腳包了起來,讓她不覺得冰冷了。 “現(xiàn)在不看……等進了皇城,或許就沒機會看了?!碧K青鸞突然蜷曲著雙腳,湊近了冥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