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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寧肯灰飛煙滅,也不愿嫁給旁人?” “誰說我不愿意……” 她正要將氣話說出口,看著司命神君眸底深處的緊繃之色,她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 心中五味雜陳的垂下了頭。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開口:“司命,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想把姻緣當(dāng)做一場交易?!?/br> 其實(shí)司命神君也不想如此。 姻緣本該是水到渠成,而不是像如今一般,成了一種為了活命,被逼無奈的選擇。 可這雷劫非同小可,即便有洗髓凰為她增添了數(shù)十萬年的修為,她根基不穩(wěn),一時間很難將洗髓凰化為己用。 這可不是小打小鬧,哪怕她被貶下凡,在話本子里充當(dāng)惡毒女配的角色,死了一次又一次,他也未曾放在過心上。 因?yàn)闅v劫就是歷劫,待元神歸位之后,她便還是那個活蹦亂跳的杏花仙。 但雷劫會讓她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凡人死后,魂魄尚且可以入六道輪回,而她挨不過雷劫,甚至連入輪回的資格都沒有,死了就是死了。 他平日 總與她嬉嬉鬧鬧,沒個正形兒,此時此刻,他也說不出什么高大上的詞,來勸她回心轉(zhuǎn)意。 他只是希望她能明白,不管什么情情愛愛,于性命之前,都是過眼云煙。 沒了命,就什么都沒了。 林瑟瑟看著司命神君臉上的焦急無奈,因文昌帝君而積攢在胸口的郁氣,卻是長長的吐了出來。 “我答應(yīng)你嫁人?!彼p扯嘴角,微微側(cè)過眼眸,看向白澤和勾陳:“但我有一個要求。” 兩人眼睛一亮,幾乎同時開口:“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br> “姻緣之事,不求兩情相悅、琴瑟和鳴,只講一個有心有意。你們都很好,硬要我選出一個,我也有些為難?!?/br> 她頓了頓,繼續(xù)道:“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若天庭之中,有誰能答出來,我便嫁他為妻?!?/br> 一聽這話,白澤略顯苦惱,勾陳卻是笑吟吟的,眸中帶著些掩不住的欣喜。 白澤是上古神獸幻化而來,若是讓他斬妖除魔,勾陳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動武可以,若讓他搞些文縐縐的詩詞歌賦,他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勾陳掌管星宿,平日看過的文墨頗多,裝了一肚子墨水,懂得東西自然也多一些。 兩人各有所思,林瑟瑟沒有注意他們的小心思,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她的問題。 當(dāng)勾陳自信滿滿的看過去后,嘴角的笑意卻倏忽僵了住,而方才還一臉郁悶的白澤,忍不住笑了起來。 司命神君挑了挑眉,向前湊過臉去,只見白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幾行小字: 用毒蛇的毒毒毒蛇,毒蛇會被毒毒死嗎? 蛆死了之后,身上會長蛆嗎? 毒藥放過期了,是沒毒了還是更毒了? 二郎神的第三只眼,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 司命神君:“……” 這些能是人問出來的問題?! 林瑟瑟一臉無辜的笑著:“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都說回眸一笑百媚生,白澤和勾陳看著她淺笑嫣嫣的樣子,卻是禁不住失了神。 待他們回過神來時,她已經(jīng)走得遠(yuǎn)了。 林瑟瑟給他們出這些難題,不過就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罷了。 她并不 是因?yàn)榉挪幌挛牟劬?,又或者是為他守身,才不愿用這精魄轉(zhuǎn)移的法子。 她只是不想為了渡劫,便利用旁人的感情。 若讓她為了渡劫,就隨便選擇一人,這是對他們的不尊重,更是對自己的不負(fù)責(zé)。 但她心里也很清楚,司命神君有多擔(dān)心她。 若是換位思考,他馬上要被天雷劈到魂飛魄散,她怕是也要想盡法子幫他渡劫。 哪怕那渡劫的法子令人不能接受,她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他去送死。 司命待她,亦是如此。 為了不讓司命擔(dān)心,她便決定先應(yīng)允此事,反正雷劫已近在眼前,能拖一日是一日。 僅是短短半日的時間,林瑟瑟要招親的消息就在天界傳遍。 這消息倒不是白澤和勾陳傳出去的,是司命神君喝多了酒,逢人便念叨此事。 若是遇見修為高強(qiáng),又相貌雋雅的仙者,司命神君便要拿著林瑟瑟的畫像,扯著人家說個沒完,恨不得數(shù)出她百八十個優(yōu)點(diǎn)來。 林瑟瑟長得實(shí)在貌美,乃是天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 便是撇去這一點(diǎn)不說,林瑟瑟是受文昌帝君點(diǎn)化成仙,又與帝君之間頗有淵源。 若能通過她與文昌帝君牽橋搭線,就算替她挨三道天雷也是值得的。 有不少仙者動了心,一時之間,天界卻是掀起一陣奪命四連問的熱潮。 仙者們打招呼的方式,從作揖抱拳,變成了神秘兮兮的問候——你抓的蛇被毒死了嗎?你養(yǎng)的蛆長蛆了嗎?過期的毒藥變得更毒了嗎? 他們像是過年集五福似的,互相交換著問題的答案,只是前三個問題,自己動手試一試還能找到答案。 那本該是最簡單的最后一個問題,卻猶如怎么也集不到的敬業(yè)福,成了一個無解之謎。 平時誰也沒注意過二郎神的眼皮,如今想要去注意的時候,二郎神卻突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