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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寺的齋房旁,有個上屋頂?shù)臉翘荩欠峭陙硭聫R的時候,最喜歡在清晨時爬上屋頂,坐在屋檐上等著日出東升。 嬴非非盛情難卻,雖然林瑟瑟凍得像狗一樣,但看她這樣開懷,還是沒忍心拒絕她的好意,跟著她去了齋房。 天色還黑漆漆的,兩人到了齋房外,正要摸索著爬上樓梯,林瑟瑟卻隱約聽到一聲女子的悶哼。 她停住腳步,側(cè)著耳朵又仔細(xì)聽了一遍,才聽清那聲音似乎是從齋房門前發(fā)出來的。 嬴非非也聽見了,她神色疑惑的抬起眼眸,與林瑟瑟對視了一眼:“寺廟里也鬧鬼嗎?” 林瑟瑟不禁失笑:“這又不是地府,哪來這么多鬼。” 原本上了一階樓梯的腳,又落了回去,她接過嬴非非遞來的燈籠,悄無聲息的朝著齋房內(nèi)走去。 隨著‘吱呀’一聲輕響,齋房的門被推了開,林瑟瑟還未走進去,就在門底下瞧見了不著寸縷的月芯。 第70章 七十個皇后 林瑟瑟看著那張略微有些熟悉的面容,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女子是純嬪身邊的大宮女月芯。 在原文中,月芯曾是官家之女,后因父親貪污而受到牽連,家里的男人被流放到偏遠(yuǎn)荒涼之地,而女眷則被貶為奴籍,都賣到了青樓或是大戶人家去。 月芯姿色頗佳,所以被人賣進了青樓,成了伊春閣里的頭牌花魁。 原本月芯是個賣藝不賣身的,但隨著年齡增加,為她買賬的人越來越少,老鴇便耐不住算計起她的初夜來。 后面的劇情就很古早了,月芯為了貞潔寧死不屈,被老鴇下了藥扔到花臺上拍賣,誰料正巧趕上純嬪女扮男裝來逛青樓。 純嬪路見不平一聲吼,鬧得青樓雞飛狗跳,直接將月芯救了出去。 在離開青樓后,月芯為報答純嬪的恩情,就成了純嬪身邊的心腹丫鬟,隨著純嬪一同入了宮。 月芯忠心耿耿,陪著純嬪一路升級打怪,在純嬪因流產(chǎn)而徹底對皇帝心灰意冷后,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只為幫助純嬪假死離宮。 雖然林瑟瑟對純嬪沒什么好感,但不得不說,月芯這種重情義的女子,還是挺讓人敬佩的。 她沒有多做思考,解開自己身上的狐裘,便披在了月芯的身上:“你主子呢?這是怎么回事?” 月芯面色慘白,身體止不住的哆嗦著,她的唇瓣干裂泛白,將臉龐埋在雙臂之間,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 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不管她如何用力,都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原本她是可以在天亮之前,自己離開這充滿恥辱的地方,誰料陸凱為了讓她屈服,竟點住了她的麻xue和啞xue。 事后他又喝了些小酒,臨走時搖搖晃晃,也忘記了解開她的xue道,將她扔在此地便離開了。 如今她動彈不得,又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趴在這里等著天亮之后,被進來清掃的僧人看個干凈。 林瑟瑟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強迫她,只是抬眸朝著四周打量了一圈,想要從現(xiàn)場尋出些蛛絲馬跡。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日純嬪在坤寧宮和皇帝歡好過后,她也曾聞到過這種味道。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蹙緊眉頭看向月芯:“是誰干的?” 太監(jiān)自然干不出這等事來,倘若是隨行的侍衛(wèi)或是普陀寺里的僧人做的,那怕不是活膩了,才敢在寺廟中jian污宮女。 嬴非非也跟著追了上來,到底是知曉過男女之事的,她一眼便瞧出月芯剛剛經(jīng)歷過什么。 她猶豫一下后,扯住林瑟瑟的手:“普陀寺的僧人卯時就會來院子里清掃打點、準(zhǔn)備早膳,外人皆知皇嫂與純嬪之間的關(guān)系不合,倘若這是純嬪設(shè)下的陷阱……” 自打上次在南山時,純嬪告訴她們森林深處有三色梅花鹿,但她們進到森林里沒找到梅花鹿,卻險些被猛虎活吞掉后,嬴非非就有些不明原因的厭惡純嬪。 再加上那日純嬪在打擂之日,為討好皇帝,毫無底線的順著皇帝的話夸贊高暢,更是讓她看透了純嬪這人的口蜜腹劍。 倒也不怪嬴非非多想,很快就會有僧人來此清掃齋房,要是被僧人撞見月芯倒在地上不著寸縷,而林瑟瑟卻站在一旁不知質(zhì)問些什么,很難不引起旁人的誤會。 就像她所說,原本皇帝就對林瑟瑟不滿,如果這宮女失貞是純嬪自導(dǎo)自演,只為栽贓此事是林瑟瑟指使旁人所為。 那皇帝才不會管三七二十一,必定會借此緣由,嚴(yán)懲林瑟瑟。 不是她鐵石心腸,上梁不正下梁歪,純嬪這人心術(shù)不正,心腹宮女又怎么可能是善茬。 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不要管,假若月芯是真的被人冒犯了,那純嬪作為月芯的主子,自然會為月芯伸張正義。 嬴非非話音剛落,院子里就響起了僧人的腳步聲。 她緊提起一口氣,彎腰將披在月芯身上的狐裘拿了起來:“皇嫂,快把你的狐裘拿上,咱們現(xiàn)在翻窗離去還來得及?!?/br> 林瑟瑟沒有動彈,只是凝望著匍匐在地的月芯。 月芯的長發(fā)凌亂,滿臉淚痕青涕,而她的頸間則布滿青紫的淤痕,顯然是被人用力掐過脖頸。 按理來說,月芯乃是純嬪的貼身宮女,即便是晚上就寢后也要守夜的,怎么可能單獨出現(xiàn)在這里。